第十五章 风雨

    傍晚时分，吴汉青在家门口干着零活，突然天就黑了，狂风四起，吹得人眼皮都睁不开。

    吴汉青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天上，赶紧把东西往家里收拾。

    方进得门，大雨瓢泼了下来。

    吴家奶奶从西屋走过来，帮忙关上堂屋大门，嘟囔道：“怎么突然下雨了。”

    吴汉青拍了拍身上、又拍了拍衣袖，没有回话。

    吴家奶奶突然提高声音说道：“哎呀，厨房门没关。”

    说着，欲打开堂屋门出去。而刚拉开门上的插捎，不用使劲，门板就框的一下被风弹开了。倒把吴家奶奶弹的一个踉跄。

    风雨呼啦啦的往堂屋里灌。

    吴汉青赶紧上去，使了把劲儿，把门给关上了。

    “这风够大的。”

    吴家奶奶指了指厨房那边的屋子，“厨房门没关......”

    “吹不倒，这雨也就一阵子。”吴汉青抓起胸前的衣服，挤出了一把水，“算了，我去换件衣裳”。

    吴秀起呢，本在床上躺着发呆，突然感到一阵阵的风灌进屋来。

    往屋外看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厨房那边那个小门，一直哐当哐当响，像是要把墙壁砸倒了才罢休。

    吴秀起心情很是烦躁，希望这声响赶紧停下来。

    不一会，吴秀起感觉有湿漉漉的东西打在脸上。

    转头一看，原来是床靠着的这面墙，雨水透过砖缝渗过来了，沿着墙壁往下流。挨着墙的被褥已经湿透了。雨水渗的猛了，就洋洋洒洒的打在吴秀起脸上和周围。

    吴秀起用手抹了把脸，又看了看屋顶，冷笑了声。这房子也是可以的，屋顶不漏水，墙壁倒漏起水来了。

    吴秀起往外挪了挪，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一米二宽的床，已经占据了房间三分之二的空间了。再挪，要么坐地上，要么爬出去。

    但厨房那边，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光景呢。算了，不如躺床上。

    风雨交加，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有趣的是，仔细看，会发现这渗水的墙壁，居然会随着一阵阵的狂风而波动。

    这是要倒了么？！

    倒了也好，清静！

    就这么盯着波动的墙面，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雨一起停了。而墙壁也没有倒。

    “阿秋......”吴秀起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打了一阵阵的寒颤。

    头发湿漉漉的，都可以挤出水来。整个人呢，基本也就裹在浸湿的棉被里，直到吴家奶奶过来。

    一阵忙碌。

    吴家奶奶齐耳短发，从发根开始全白了，但是到了发梢却依然是黑色的。脸上皱纹不是很明显，两个颧骨上的脸皮是紧致的，但是整体看着，依然能看出上了年纪。

    吴家奶奶个子不高，话也不多，干活说不上利索，但很有条例，比较细腻。她先给吴秀起擦了擦身子，换了衣服，搀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身去厨房，升火烧水。

    灶边的柴火都有些许潮湿，但吴家奶奶却能巧妙的点着。水烧好，拿出一只红花碗，翻出一个灰陶罐子，从里面舀出一勺红糖，倒在碗里。然后从锅里舀一大勺水，搅拌一下，端进屋里。

    “来，乘热喝下去。”

    在吴秀起喝着红糖水的功夫，吴家奶奶就把床褥收拾妥当了。

    她摸了摸潮湿的墙壁，“等哪天空了，让你爹把这墙抹点泥巴，就不漏了。”

    “今儿也是奇怪了，以前都不漏的。”老太太从一个小矮柜里翻出一包旧棉絮被褥，“哎，今天雨太大，门都关不住。抹点泥巴，就不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