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少年将远游

    “刑和，你们雀笼山最近不是出了个妖孽吗？比我这学生如何？”白川突然开口道。

    名叫刑和的君子面上虽然带着几分不解，但依旧恭敬地回答道：“若是那少年入梦之时，君行定然是比不得的，这少年梦醒之后，君行便是再没有半点希望了。”

    不过是如实回答罢了，这世间有几人能自己从一场浮生大梦中醒过来？醒过来之后的少年圣人当真就不再是那所谓的少年圣人了？世人看得太近，自己也不过是看得稍远，真要说起谋划计算，眼前这位白国师才是专业的。

    “欸，别这么妄自菲薄嘛，听说你们那位小天才也挺喜欢顾清那个小姑娘的，不如让他没事儿来找找我学生的麻烦，互相切磋切磋，估计那小天才也挺愿意的。”说起那雀笼山的天才，白川苍老的面庞上带着些许笑意。

    那也是个极有意思的小家伙。

    “白老……君行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哪儿晓得什么叫做喜欢啊？况且您那学生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真碰上了，君行能逃走都算是您学生手下留情。”刑和有些无奈，自家山头的那位小天才，资质极好，心性也是极好，就是脑子总是有些不太好使，时不时脑子抽风，弄出来一堆让其他山头看笑话的事情，将他送到山海学院去之后才稍稍好转。

    听说最近那小祖宗最近也不忙着修炼了，忙着造什么机甲……那种小玩意儿，在凡人之中极为流行，可对于修士来说，终归只是小道，不过只要没捅破天，那孩子爱咋玩咋玩，谁都管不着，照山主说的，听话懂事的孩子，你说再多，管再多其实都没啥用，反倒是局限了小家伙的小天地，变得天地之间四处都是规矩，就算是那鲲鹏，都不见得能展翅高飞，所以小家伙爱玩，那就让他玩个够，等到玩累了，记得好好休息，休息之后还能记得修行，那便已是极好。

    山主对自家弟子的方式和白老对自家学生的方式，那可真是走上了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不过二者谁更有用……就得再往后看看了，倒不是为了分出个孰优孰劣，两位都是站在山巅之上的前辈，道理肯定都不会差的，只是据刑和所知，眼前的这位白老，其实一向和自家山主不太对付，也不是啥生死仇敌，大道之争，只是单纯的看不对眼，二者吵架，犹如泼妇骂街，半点儿高人风范也无。

    “大争之世，结个善缘到底是没错的，往后的天下，还得是你们这群年轻人的天下，再然后，才是这群小孩子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只能尽自己所能，替你们多铺点儿路。”白川缓缓起身，刑和也赶忙起身，君子虽风流，可尊重前辈一事，那也不是该风流的时候。

    雀笼山的风气，其实半点儿不比人世间九大雄关要差，这也是白川愿意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青睐有加的原因之一，换做其他山门中的翘楚，个个装着乖巧极了，可那仙人般的傲气却是如何都藏不住的，也不知道一群连圣人境的大门都没推开的“天才”，究竟是哪儿来的这种勇气？换做十多年前，白川都是一巴掌拍死了事，现在脾气稍微好些了，对于这些跳脸的“天才”，往往就是一顿大造化送上，看看有谁能醒过来的，能自己醒过来的，那才能稍稍有些在他面前展露傲气的资本。

    这样的天才，人世间自然是越多越好，可惜的是，那些所谓的天才，貌似连自己醒来都做不到，还得是那些山门的长辈招呼着一众正道人士来前来讨要个说法，不过白川这个风雨洲第一人可不是风雨州的修士万众一心所推举出来的，而是在一场腥风血雨过后用一群山巅修士的项上人头堆砌而成，这位面容和善的老者，手下的亡魂可真不算少，但要是说滥杀，那便是有些冤枉这位白国师了，如今的山上修士，早已不是当初那批带领人族走向光明的修士了。

    浮浮沉沉，其实天地间不过是一场场的轮回。

    “青木关的气运如今也已经开始反哺人世间，那些从前连半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的山上宗门，如今倒是个个像闻到了肉味儿的野狗，如果不是文庙和道门对于那些山上宗门的行为还算有些约束，估计不是这儿建起了一座浩然白玉京，就是那儿建起一座摘星阁楼……现在青木关的土地真的算的上是寸土寸金，按照中土文庙的说法，除开青木关原本应有的地界，其余的土地，就看谁家下手够快，你们雀笼山当真没有什么想法？”

    刑和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没有，山主大人只愿意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我们这些当供奉的，也乐意图个清闲。”

    “可惜了。”老儒生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