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昔年

    “喂，小子，叫声哥哥来听听？”

    “傻*！”

    “小子！你********！”

    彼时的魏行歌，身为一方天骄，却整日不务正业，和一位白衣姑娘闯荡江湖，一眼就看出了红衣姑娘捡到的小屁孩的跟脚，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看见对方天生魔种，就要喊打喊杀的正义之士。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特别是你！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这小子天生魔种，让那群山上仙家见着了还不喊打喊杀？我这是为他好，和我魏行歌拜把子，那可是说出去都光耀门楣的大好事！让他叫声哥还不乐意了？”彼时的魏行歌，面容还未曾染上多少风霜雨雪，一袭玄色道袍，腰悬三尺长剑，当得起风华正茂四个大字。

    那白衣姑娘只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让他带着那刚刚捡回来的脏兮兮的小家伙去洗澡，于是昔日的魔教老祖就这样被人拎着，丢进大澡堂里，呛了好大一口水。

    那时的他，真的是捏死魏行歌的想法都有了，不过那时的他，修为散尽，可能也就比常人力气大点儿，真和魏行歌打起来，自己肯定是被压着揍的那个，于是索性好汉不吃眼前亏，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这不是挺秀气的一个小家伙嘛。”白衣姑娘揉了揉徐婴的脑袋，笑容满面。

    要说换做从前，有谁敢如此动手动脚，徐婴保证对方祖师堂上上下下的坟头草都要比他人还高。

    现在寄人篱下，也之能乖乖受着了，不过看着魏行歌那一脸怨妇的神情，徐婴原本心中的些许惆怅也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其实如果他想，完全可以杀了眼前两人，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自己是打不过魏行歌，可那不代表自己杀不了他。

    只是人世间给予他的善意本就少得可怜，他自然是不会去白白辜负了那位白衣姑娘的善意，人呐，最重要的就是惜福，他人的善意，一丝一毫，都得记住……这是徐婴师父曾经讲过的道理，然后那位境界不算多高，道理不算太大的老道人死在了病榻之上，死前握着徐婴的小手，不住地念叨：“人呐，要惜福……惜福……”

    老道人临了也没受到过人世间多少的善意，却始终告诫着天生魔种的徐婴做人要惜福，也多亏了老道人，让徐婴往后虽然杀人，却也未曾杀过多少好人，更是未曾杀过对他怀抱着些许善意之人，只是后者实在是太少，太少。

    白衣姑娘姓洛，名灵秀，文庙之中那位洛姓圣人的直系后裔，徐婴习惯称呼对方小洛姐，即便过了很久之后恢复了修为的他依旧如此。

    和洛灵秀，魏行歌二人在人世间晃荡许久，徐婴修为早已恢复，飞升境之下无敌的他，跟在一位初入种道境，一位天斩境的修士后面，化名徐宁，整日的逍遥快活。

    只是期间曾经因为他天生魔种这件事，二人闹了好一阵的不愉快。

    “天生魔种？那又如何？如果凭这就能断定一个人往后的善恶，那不是太过荒唐吗？圣人可讲不出这样的道理。”那时，洛灵秀皱着眉头，护着徐婴。

    “我要是不知道这个道理，还会放心让他跟着咱们？只是有些规矩，还是要和他讲讲，现在不把他那颗魔心挑明了，往后他失控了，杀人了，后悔莫及了，怎么补救？拿命去补救吗？还是说拿你的命，我的命去补救？”

    “徐宁是我认的弟弟！我自然知道怎么去教他！他往后的善恶，我一个人能承担，不劳你这位天才费心！”正在气头上的洛灵秀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太过了，将徐婴护在自己身后。

    那时的徐婴，只觉得太过茫然，两人好好的，咋就忽然吵起来了？天生魔种本来就会影响人的心性，这和善恶的关系确实不咋大啊？徐婴只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讲两句公道话了，不过被洛灵秀护在身后之后，徐婴一时之间竟是开不了口，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魏行歌。

    闻言，魏行歌一愣，旋即抬了抬手：“咱们先冷静冷静。”说完，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跻身圣人境的天骄，踩着月色黯然离去。

    等他再次出现，已经是差不多半个月以后了，带着一身伤，和一麻袋的天材地宝，有些狼狈地出现在正在教徐婴书上诸多圣贤道理的洛灵秀面前。

    “那啥？我错了，这是给那小子淬体的药材，都是些能压制魔性的药材，他用正合适。”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妖族所在的十万大山差不多被魏行歌打了个遍，名义上是切磋，不过赎人还是要费点儿天材地宝。

    当时的徐婴都忍不住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真的是个狠到离谱的狠人，要是换做是自己，在这个境界也不敢去一人挑翻十万大山吧？

    当然，那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