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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午门罚跪

    梁家门口,左邻右舍都来看热闹了,不过一出门梁家众人的脸都黑了。

    按一般的规矩来说,回门的时候,前来接驸马去与公主汇合的队伍,应该是全副仪仗的。

    可是梁家门口,太监、宫女、侍卫加起来可能有个小猫三两只,虽然也举着刀枪旗帜,但怎么看怎么寒酸。

    梁瑞却不是很在乎,后世的中国,实际上对这些礼仪不是太在乎。

    相应的梁瑞也一样,在梁父、梁母看来带着侮辱意味的做法,梁瑞却没什么感觉。

    他只是有点疑惑,按那天晚上的接触来看,永宁公主应该没有这么多心眼才对,难道自己看错了?

    不过既然你不管什么礼仪,那我也不管了,梁瑞带着几分恶趣味翻身上马,轻夹马腹‘嘚嘚嘚’一溜烟就跑了。

    身后的太监、宫女被吓了一跳,一阵大呼小叫的赶紧追去。

    按照规定,梁瑞马前是有个小太监牵马的,可这下梁瑞直接跑了,从没见过这个阵仗的太监、宫女都被吓的一愣!

    所以东城大街上,就出现了这样滑稽的一幕,头戴七梁冠身穿赤罗衣裳的驸马骑马在前面跑,后面一群太监、宫女、侍卫扛着各种仪仗满头大汗的猛追!

    梁瑞还故意拐了个弯,从一片闹市穿过,街市两边的行走的各色等人同样愣住了。

    几个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张大了嘴巴,连手里的鞭子都吓掉了,还有几个胆大的浪荡子,吹着口哨在叫好!

    当然最后梁瑞还是被追上了,不是因为他放慢了速度,实在是因为他骑的这匹马,是专门调教过的,从小就被在两腿之间绑了绳索,压根就不会迈开大步跑,跟富贵人家的游春马一个道理!

    当小太监终于把马儿控制在自己手里后,周围太监、宫女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眼中愤怒的目光都快把梁瑞淹没了。

    不过梁瑞一点也都不在乎,他闭上眼睛,一脸的无所谓!

    一路上,牵马的小太监极其紧张,生怕梁瑞又闹什么幺蛾子,等到终于跟公主汇合之后,小太监脚下一软,差点爬不起来了!

    “臣梁邦瑞!拜见公主殿下!”梁瑞大声喊着,嘴里说着拜见,下拜的速度却是磨磨蹭蹭的。

    给自己老婆磕头,还是双膝跪地,梁瑞总觉得自己跪不下去!

    还好鸾轿的帘子动了两下,一个宫女走过来喊道:“公主说了,驸马无需多礼,日头已高,还是早点进宫为好!”

    梁瑞抬起头一看,说话的宫女正是曾经想要捅死他的林姑姑。

    正慢吞吞做下跪姿态的梁瑞顺势就占了起来,口中大声喊道:“臣,谢过公主殿下!”

    “驸马看起来身体还真是好多了!”林姑姑心里送了一口气,毕竟她是在公主面前说过驸马的病能治好的,现在看见梁瑞身体康健,面色红润,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为公主高兴!

    “邦瑞谢过林姑姑关心,药石对症,身体自然就好起来了,再过半月,当可以完全康复!”

    梁瑞也是满脸笑容,这可是小公主最贴心的宫女了,一定得把关系搞好!

    林姑姑微微一笑,礼了一礼转身离去,等到她走回到鸾轿旁,几声呼喝声响起,庞大的队伍开始启程。

    梁瑞也骑着马跟在了鸾轿旁边,马前的小太监换了一个,不过也是一脸警惕的盯着他,看来他也是知道了些什么的。

    梁瑞恶作剧般的对着他一笑,小太监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跟哭差不多的笑容!

    午门,梁瑞跪在门口不远处,等着皇帝的召见和赐宴,至于公主,早在皇宫西门时,就下了鸾轿上了陆撵,直接去拜见自己母亲去了!

    作为连上门女婿都不如的皇家驸马,梁瑞就只能乖乖的跪在午门等着召唤。

    可是这玩意,一般也就是意思意思的,毕竟驸马是来回门的,一般等到公主见到母亲,跪个一刻钟左右,就会传召让驸马前去拜见太后!

    但到梁瑞这明显就有点不同了,在已经在这里跪了一个时辰以上了,依然没有任何人来传召。

    这可是农历的三月份,又是快到小冰河时期了,这时候的北京城可是很冷的,特别是地上,更是冰的出奇。

    梁瑞只觉得又冷又累,背部肌肉还疼的厉害,腰部以下都快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加上这里又是午门啊,受后世电视剧的影响,梁瑞脑海里总是不由得回荡着一声恶狠狠的男声,“推出午门斩首!”

    看来自己家真把李太后和万历皇帝给得罪惨了,连回门的时候都不给他好脸色。

    讨好丈母娘和大舅哥的行动得加快了,慢了的话,万一冯保倒台的快,这宫中惯会察言观色的太监们,就能把梁家弄破产!

    “陛下有召,宣驸马都尉梁邦瑞入宫,赐宴乾清宫!”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正在胡思乱想的梁瑞如奉纶音,口中谢恩后赶紧爬了起来。

    结果他一抬头,宣召的太监已经走出好几米远了,梁瑞赶忙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没有太监带路,他可不知道乾清宫在哪!

    同时他心里也有点对永宁公主不满了,老子好歹是你丈夫吧!有这么玩的嘛?好歹也帮忙说句话啊!这么搞就不怕影响以后夫妻关系吗?

    不过他到真是错怪永宁公主了,让他跪了两个小时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丈母娘李太后。

    梁瑞往乾清宫去的时候,李太后也在前往乾清宫,边走他还在问着身边的太监,“张鲸你看清楚了,驸马跪了一个时辰没有晕倒?”

    张鲸弯腰走在李太后身侧稍后位置,“回禀太后娘娘,驸马确实跪了一个时辰,除了冻的发抖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看来冯保还是忠心王事的,只是,不是说这梁驸马有痨病的吗?这痨病还能治得好?”

    李太后眉头舒展了一下,冯保虽然是皇家的奴才,但目前的态势,她与冯保、张居正乃是一种互相依存的关系。

    如果说张居正是他影响外朝的盟友,冯保就是她掌控內宫、特别是影响日渐长大的皇帝儿子的得力工具,在内心深处,她是不愿意相信冯保敢害他女儿的!

    “驸马的痨病乃是锦衣卫上报的,此等事体,锦衣卫应当没有谎报的理由,想是梁家或许有治痨病的良方,也或许永宁公主殿下乃是天潢贵胄,驸马尚了公主,痨病就痊愈了!”

    张鲸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梁驸马可不要怪咱家,谁叫你爹眼里只有冯双林呢!三万两银子啊!

    这话不但把梁瑞往深渊里推了一把,还捎带着阴了冯保一下。

    作为宫内的老人,张鲸很清楚对于永宁公主的婚事,李太后心里的那根刺在什么地方。

    堂堂太后,女儿成了别人冲喜的工具,这在出身贫寒,自卑得有点敏感的李太后心里是万分难以接受的,这根刺一定会成为撬动冯保恩宠的杠杆。

    张太岳如今病的可不轻,要是他一告老还乡,李太后可就是冯保最后的依仗了。

    而自己埋下的这跟毒刺,到时候就可以起作用了,想到这里,张鲸的脸上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