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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暂时安全了

    永宁公主两眼通红的坐在鸾轿中,梁瑞同样骑马跟在轿侧。

    跟普通人家回门会在娘家住几天不一样,由于驸马只是臣子,没有资格在皇宫或者十王府居住,所以当天赐宴过后,公主就会跟着驸马一起出宫,直接来到驸马家拜见公婆!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两宫太后和万历皇帝都是双眼通红、万分不舍。

    只不过陈太后和李太后是真因为舍不得,而红了眼圈。

    而万历皇帝则更可能是被芥末辣的,因为他和梁瑞一人一半,将那一盘超级黑暗料理——羊头蹄,吃了个精光。

    不由得万历皇帝不吃,李太后让他也吃点,就是明摆了惩罚他,他要不卖力吃,很可能就要被罚跪了!

    当然梁瑞的眼睛更红,因为万历皇帝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君,梁瑞是臣子。

    这样的事,你个做臣子、妹夫的敢慢悠悠的吃吗?

    不可能,你不但要吃,肯定还要比皇帝吃的更快、更卖力才行!

    李太后虽然也还算欣赏梁瑞,但万历皇帝毕竟是他儿子啊!

    儿子再不听话那也比女婿分量重,梁瑞要是敢慢悠悠的吃,顺便看万历皇帝笑话的话,李太后说不定就要恶了他了!

    所以,本来作为受害者的梁瑞,吃得要比万历多得多。

    到这会,他满嘴都还是齁甜齁甜的感觉,鼻孔更是一阵阵过分的清爽,头皮还有点炸炸的疼!

    “驸马!公主让我把这个水葫芦给你!”身后传来喊声,骑在马上的梁瑞转头一看,林姑姑一阵小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装水的木质葫芦。

    梁瑞拱了拱手,“谢过公主关心,谢过林姑姑!”

    葫芦不算大,但摸在手里质地温润,还带着一股清香,里面的装的是温水,但也只有几小口而已。

    “这是公主自己平日里喝水用的,极是珍贵,寻常人可是碰都不让碰的,驸马可要记得公主的心意哦!”

    送完葫芦的林姑姑说了一句,随后就往鸾轿另一边走去。

    梁瑞也感觉一阵温暖,他嘴角翘起一丝笑意,一个身份高贵、相貌七八分的萝莉啊!还是养成系的,现在就属于他了。

    唔!这一趟大明没白来!

    东城,梁家门口,现在已经洒扫完毕,闲杂人等也已经被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赶跑了。

    梁瑞和永宁公主的车架还没到,兵部车架司,负责东城区的锦衣卫百户并一干校尉,内官司设监等等,早就到了梁家。

    梁父梁母也没想到排场如此之大,正在一脸忐忑的听着宫中内使说着注意事项

    实际上明代公主回门拜见公婆是没这么大排场的。

    而现在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大场面,那是因为两宫太后对梁瑞还算满意。

    万历皇帝也觉得梁瑞颇讲义气,于是特意赐下了全副仪仗,其中还包括一些只能皇帝用的鹵薄。

    这也算是大明皇室为出嫁公主所能摆出的最大荣耀了,毕竟要是在唐宋,公主下嫁的嫁妆可是非常惊人的!

    唐朝时,懿宗的爱女同昌公主出嫁,宫中所赐财物,能在驸马韦保衡家开百宝馆了!

    而我大萌。。额!连公主府都是要收回的!

    明朝皇室也是真没有什么钱,前比不了盛唐,后连我大清也比不了。

    所以一般天家要显示对哪个驸马特别看重的话,明中期以后,就只能在鹵薄仪仗上做文章了!

    等到梁瑞骑着高头大马来到梁家门前时,作为官场上的一员,老北京地头蛇的梁父,已经是喜不自胜了,梁母眼中则闪烁着泪花。

    梁瑞的三个姐姐也是眼泪汪汪的,毕竟梁瑞在十几天前还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而现在,不但精神百倍,还这么风光的取回了公主!

    温若竹看着梁瑞身后的锦衣卫力士,和专门充作仪仗的班剑、斧钺二司的校尉力士,眼中的光芒大盛,胖胖的圆脸显得更加和善了。

    本来他对自己这个妻弟是没什么感觉的,因为彼时的梁瑞就是个不谙世事的病秧子。

    而现在,只从仪仗鹵薄来看,天家显然对自己妻弟这个驸马很是满意。

    如果是对于一个文官来说,梁瑞成为驸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但作为一个想更进一步的锦衣卫坐探,梁瑞这个驸马对他的用处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二女婿,悄悄的上前了两步,满脸堆笑的站在了梁父身后。

    繁琐的仪式,各种礼节,只弄得梁瑞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按照规定,公主见公婆时需要向公婆拜四下,而公婆则需要回拜两下。

    但由于这个规矩有悖人伦,实际上除了明初以后,就没实行过,现在是公主不用拜公婆,公婆也不用拜公主!

    小公主也被折腾的够呛,毕竟她还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小女孩,而且她还不能在梁家住。

    回门仪式完毕之后,她还必须要回十王府去,连同拉到梁家的嫁妆,也要拉回到十王府去,因为梁瑞是尚公主,不是娶公主!

    梁家院子里,准备起行的宫女、太监、锦衣力士们都是一脸的笑意,显然梁父的打点让他们十分满意。

    等永宁公主上了鸾轿之后,林姑姑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过来。

    “公主说了,驸马也辛苦了,明后日可在家休养身体,本月二十八当日,可到公主府,与公主团聚!”

    这就是要梁瑞大后天到公主府去,周围人都带着一种你懂得的眼神。

    梁瑞略微弯腰拱手,“谨遵命!”

    公主走后,回门宴并没有结束,相反这才刚开始。

    虽然夜间要关闭坊门宵禁,可是梁父本人就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梁家又是公主回门的大事。

    而且达官贵人云集的东城区,也要比其他地方管的松懈一些!

    梁父的同事,梁家的亲朋好友,生意上的伙伴,就在梁家院子里摆了十几桌。

    梁瑞由于病未痊愈不能饮酒,所以直接被心疼坏了的母亲,赶到房间里面去了。

    他的三个姐夫则跟在梁父身后,端着酒碗一起去陪客人去了!

    梁瑞也确实是累坏了,一大早就马不停蹄的去跟公主汇合,中途还发了点小脾气,到了午门又被罚跪,还吃了皇家一顿黑暗大餐。

    更重要的是心累,别看李太后和万历皇帝对他印象不错,但梁瑞可是知道这母子两是什么脾性的。

    万历皇帝由于小时候受压迫太狠,养成了一个有点走极端的性格。

    喜欢一个人就宠到无法无天,恨一个人就恨之入骨,梁瑞要是不想法化解他心中对自己的恨,后面哪来的好日子过!

    李太后就更夸张了,从隆庆皇帝还在潜邸起,张居正就对她们一家子殚精竭虑,万历皇帝即位后,张居正更是她最为亲密的盟友。

    虽然张居正霸道了点,对小皇帝也苛刻了点,但对李太后的话,可以说是问心无愧,坊间甚至传言李太后颇为仰慕张居正!

    但就是这种关系,张居正尸骨未寒,李太后就在太监怂恿下抄了张居正的家。

    抄家的缘由,仅仅是她小儿子潞王大婚用度不足,缺钱!

    说实话,当年梁瑞在史书上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是深深为李太后的刻薄寡情震惊了的。

    所以这也是他着急要跟李太后和万历皇帝修补关系的原因。

    要是被这样一对母子给记恨上了,十个梁瑞也扛不住啊!

    不过还好,从今天的反应来看,可以说,暂时表现还不错,警报解除了,不过想要彻底扭转印象,还得有更厉害的杀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