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老唐
英灵殿中一片漆黑,酒德麻衣主动要求熄灯后再比试。
“噌”!
海潮般的声音中,金属长鸣。
“她……拔刀了!”恺撒忽然明白了。
他抛掉手中的两柄沙漠之鹰,撩开衣襟,拔出了藏于腰后的“狄克推多”,以极致的速度纵横划出一个十字。
黑暗中三柄刀交击,飞溅的火花里,恺撒看见酒德麻衣那张下颌尖尖的脸儿在面前一闪而逝,眼角的绯色眼影浓艳如血。
把两柄格洛克挂在显眼的位置,身为Mint俱乐部会员,自负有脸蛋有身材有热情,横看竖看都是个时尚女的酒德麻衣,她真正得意的武器却是两柄带着古意的刀。
麻衣一触即退。
恺撒低头,全神聆听。
但他找不到麻衣,心跳被麻衣以某种方式压得极慢,再用两鬓上蝴蝶发卡发出的啸声掩盖。
麻衣至今还没有划出第二刀,但下一刀会从哪一个角度斩来?她围在凯撒身边不停穿行,如同鬼魅。
“速战速决吧。三刀,能杀掉我么?”恺撒问。他突然庆幸酒德麻衣是个极其凌厉的忍者,而不是杨闻念那样沉稳端庄的剑圣。
对于麻衣,他已经有了对策。
“好,三刀。”麻衣回应。
刀尖下垂,恺撒的精神提升到极点,看不见的敕令被下达,领域扩张,镰鼬于虚空中狂舞。
“第一刀!”咯咯轻笑的声音在正面一米远处被捕捉到。
恺撒猛地举手,“狄克推多”没有斩向正面,而是格挡在头顶。
仅仅零点几秒钟之后,啸声和刀声在头顶被捕捉到了,真正的一击是对准恺撒的顶心贯下的。两刀交击,轻如蝉翼的麻衣无声地滑开,再次遁形在黑暗中。
“‘镰鼬’在你的手里这么敏锐,真叫人吃惊啊,三年级。”麻衣的轻笑声四处都是。
“第二刀!”
恺撒一凛,头顶和脚下同时传来啸声和刀声,上方和下方,似乎有两个麻衣。他向前鱼跃,狄克推多在身后平划而过,构筑了一层防御。
追击而来的直刃刀和狄克推多在间距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擦过,没有产生任何声音,麻衣再一次隐入黑暗中。
“你用发卡的声音虚构了一个自己。”恺撒就地打滚,站起身来。
“聪明,第三刀,也是最后一刀!”
恺撒深深地呼吸,每一口气都吸进肺的深处。他有绝对的信心。和他并肩作战的,是一支由风妖组成的军队!
但他听见一支竹笛被吹裂的声音,忽地愣住了。
麻衣两鬓上的蝴蝶发卡带风发出的声音如同凄凉的日本小笛,而现在,笛声渐渐消散,只余下蒙蒙的尾音。
但最后的尾音来自四面八方每一个角度,360度,每一度的空间里都站着一个麻衣。
恺撒无声地笑了一下,他的“灵”在这一笑中崩溃,镰鼬飞返,仿佛黑暗中无数的乌鸦归巢。
恺撒旋身,下蹲,双手握刀,全力以赴,向着自己的右后方挥斩!
狄克推多对上了360个麻衣中的一个,刀刃相割,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错嘛,怎么找出我的真实位置的?”麻衣问。
“心跳。你学习过忍术,压制心跳声。但随着高速运动,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在收回镰鼬前我就听到了。”
“失误了……我以为意大利男人除了花女人之外都没什么智慧的……”黑暗里,麻衣撅起了嘴。
“轮到你了,你是怎么制造出那么多个自己的。”恺撒说。
“赢家是不需要多说的。”麻衣说。
恺撒的额头上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麻衣的格洛克。
麻衣一手持刀和狄克推多相抵,一手持枪顶着恺撒的脑门。
“喂……我们约定的是用刀。”恺撒无奈地卸去了刀上的力量。
“我什么时候说过?就算我说过,女孩说这话你也信?”麻衣在他的脑门拍了一掌。
“哥哥。”稚嫩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井中升起。
炽热的风扑面而来,明亮的光隔着眼皮他们眼睛照得剧痛,鼻子里满是浓郁的灼烧味。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扑倒,因为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压得他们的心脏几乎停跳。
压迫感转瞬即逝,可刚才短短的瞬间,他们如同身处烧灼的地狱。
“什么……状况?”两人同时问。
“不知道。”两个人同时回答。
英灵殿仿佛被什么火风给洗掠了,周围都是浓重的烟雾,一排排的橡木长椅从中间断开为两截,断口参差不齐,闪着暗红色的光。
凯撒呼唤诺玛开灯,想看看黑暗中发生了什么,但速来体贴的诺玛此时却没有回应。
麻衣有点烦躁,“跳闸了吗?你们卡塞尔学院的配电系统是什么三流公司做的?”
“没事,我有个抽雪茄用的喷气打火机……火头还不错。”恺撒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纯银外壳的打火机。
“滚开!要你何用?”麻衣不耐烦了,从作战服后袋里摸出了燃烧棒。
燃烧棒照亮了周围一片,被弗里嘉子弹命中而昏迷的同伴们依然静静地躺着,除了橡木长椅偏离位置和起火燃烧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异样。
“讲台地板上有洞。”麻衣说。
恺撒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个又一个的洞在讲台地板上排成两排,就像是……两行脚印。但是每个脚印都把柚木地板烧透了,露出下面灰色的水泥地面来。
麻衣循着那些脚印往奥丁雕像的后面走去。
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彼此对看了一眼,心里一阵阵发悸。
两人都明白了刚才“叮”的一声是什么,那是电梯到达的声音。门并未打开,但几十公分厚的电梯门上有一个洞,洞的边缘发出耀眼的光,钢铁融化为红热的钢水,一滴滴打在地面上。
那个洞,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人形!
“乘电梯从地下层上来?”麻衣看着恺撒,“熔穿这样的合金,他的温度大概和太阳表面差不多……”
“还有件无法解释的事,”恺撒低声说,“在我收回‘镰鼬’之前,这个人就快到达了,那时我没有捕获到任何陌生的心跳声……”
“如果他是个人,那么他的心脏是不跳的。”
冷汗浸透了麻衣的内衣,她沉默了很久,“三年级,站得离我远点,我得打个电话。”
校门口,几名学生持枪警戒。
一道耀眼的银光以极高的时速驰来,从他们身旁切过,那是一辆哈雷摩托。
“哈利路亚!上帝总是青睐英俊的人!”13号大喊一声。
太顺利了,搭电梯脱离地下层之后,他很快就找到了一辆银色的哈雷摩托,这是一辆他梦寐以求的好车,最难得的是,钥匙还插在钥匙孔上。
但他忽然被侧面袭来的耀眼灯光笼罩了,同时还有澎湃的引擎轰鸣声。
“埋伏?”13号大惊。
已经来不及闪避了,他从摩托上蹦下,着地几个翻滚吃了满嘴的灰尘才刹住。
哈雷摩托化作一道银光,砸在路边的护栏石上,又飞下悬崖。
路明非心惊胆战地看着那道银光,又看着前方在路面上翻滚的人,“完了……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就事故……”
他没有美国驾照,心里很忐忑,跳下车走到事主的身边,“没受伤吧……我……你出来得真是太突然了。”
“喂……你这是干什么?”路明非嗖地把手举了起来。
一根漆黑的枪管自下而上抵着路明非的下颌,13号一脸暴怒。
“阻止他!他是入侵者!”后面追击的学生高喊。
“你是来埋伏我的?”
“我跟他们没关系!我只是开车去买热狗。”路明非非常识时务。
他不知道能否骗过这个“龙族入侵者”,不过“龙族”的外形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和路明非一样是个标准人类。一张很喜相的脸,一头中国式的黑发,还有一对标志性的下塌眉毛……奇怪这对眉毛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路明非瞳孔猛地放大,“喂……你不是老唐吧?”
13号愣了一下,“你这张贱贱的脸……看起来很像大头熊……”
老唐是路明非在美国唯一的朋友,他们总是一起打星际。面试卡塞尔学院的时候,老唐还跟他视频过,帮他矫正口语。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老唐?怎么还被他拿枪顶着了?老唐不是在纽约布里克林区吃他的社会救济么?不是说要坐着灰狗带他周游美国么?
世界在路明非的脑海里颠倒过来。
“噌”!
海潮般的声音中,金属长鸣。
“她……拔刀了!”恺撒忽然明白了。
他抛掉手中的两柄沙漠之鹰,撩开衣襟,拔出了藏于腰后的“狄克推多”,以极致的速度纵横划出一个十字。
黑暗中三柄刀交击,飞溅的火花里,恺撒看见酒德麻衣那张下颌尖尖的脸儿在面前一闪而逝,眼角的绯色眼影浓艳如血。
把两柄格洛克挂在显眼的位置,身为Mint俱乐部会员,自负有脸蛋有身材有热情,横看竖看都是个时尚女的酒德麻衣,她真正得意的武器却是两柄带着古意的刀。
麻衣一触即退。
恺撒低头,全神聆听。
但他找不到麻衣,心跳被麻衣以某种方式压得极慢,再用两鬓上蝴蝶发卡发出的啸声掩盖。
麻衣至今还没有划出第二刀,但下一刀会从哪一个角度斩来?她围在凯撒身边不停穿行,如同鬼魅。
“速战速决吧。三刀,能杀掉我么?”恺撒问。他突然庆幸酒德麻衣是个极其凌厉的忍者,而不是杨闻念那样沉稳端庄的剑圣。
对于麻衣,他已经有了对策。
“好,三刀。”麻衣回应。
刀尖下垂,恺撒的精神提升到极点,看不见的敕令被下达,领域扩张,镰鼬于虚空中狂舞。
“第一刀!”咯咯轻笑的声音在正面一米远处被捕捉到。
恺撒猛地举手,“狄克推多”没有斩向正面,而是格挡在头顶。
仅仅零点几秒钟之后,啸声和刀声在头顶被捕捉到了,真正的一击是对准恺撒的顶心贯下的。两刀交击,轻如蝉翼的麻衣无声地滑开,再次遁形在黑暗中。
“‘镰鼬’在你的手里这么敏锐,真叫人吃惊啊,三年级。”麻衣的轻笑声四处都是。
“第二刀!”
恺撒一凛,头顶和脚下同时传来啸声和刀声,上方和下方,似乎有两个麻衣。他向前鱼跃,狄克推多在身后平划而过,构筑了一层防御。
追击而来的直刃刀和狄克推多在间距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擦过,没有产生任何声音,麻衣再一次隐入黑暗中。
“你用发卡的声音虚构了一个自己。”恺撒就地打滚,站起身来。
“聪明,第三刀,也是最后一刀!”
恺撒深深地呼吸,每一口气都吸进肺的深处。他有绝对的信心。和他并肩作战的,是一支由风妖组成的军队!
但他听见一支竹笛被吹裂的声音,忽地愣住了。
麻衣两鬓上的蝴蝶发卡带风发出的声音如同凄凉的日本小笛,而现在,笛声渐渐消散,只余下蒙蒙的尾音。
但最后的尾音来自四面八方每一个角度,360度,每一度的空间里都站着一个麻衣。
恺撒无声地笑了一下,他的“灵”在这一笑中崩溃,镰鼬飞返,仿佛黑暗中无数的乌鸦归巢。
恺撒旋身,下蹲,双手握刀,全力以赴,向着自己的右后方挥斩!
狄克推多对上了360个麻衣中的一个,刀刃相割,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错嘛,怎么找出我的真实位置的?”麻衣问。
“心跳。你学习过忍术,压制心跳声。但随着高速运动,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在收回镰鼬前我就听到了。”
“失误了……我以为意大利男人除了花女人之外都没什么智慧的……”黑暗里,麻衣撅起了嘴。
“轮到你了,你是怎么制造出那么多个自己的。”恺撒说。
“赢家是不需要多说的。”麻衣说。
恺撒的额头上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麻衣的格洛克。
麻衣一手持刀和狄克推多相抵,一手持枪顶着恺撒的脑门。
“喂……我们约定的是用刀。”恺撒无奈地卸去了刀上的力量。
“我什么时候说过?就算我说过,女孩说这话你也信?”麻衣在他的脑门拍了一掌。
“哥哥。”稚嫩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井中升起。
炽热的风扑面而来,明亮的光隔着眼皮他们眼睛照得剧痛,鼻子里满是浓郁的灼烧味。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扑倒,因为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压得他们的心脏几乎停跳。
压迫感转瞬即逝,可刚才短短的瞬间,他们如同身处烧灼的地狱。
“什么……状况?”两人同时问。
“不知道。”两个人同时回答。
英灵殿仿佛被什么火风给洗掠了,周围都是浓重的烟雾,一排排的橡木长椅从中间断开为两截,断口参差不齐,闪着暗红色的光。
凯撒呼唤诺玛开灯,想看看黑暗中发生了什么,但速来体贴的诺玛此时却没有回应。
麻衣有点烦躁,“跳闸了吗?你们卡塞尔学院的配电系统是什么三流公司做的?”
“没事,我有个抽雪茄用的喷气打火机……火头还不错。”恺撒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纯银外壳的打火机。
“滚开!要你何用?”麻衣不耐烦了,从作战服后袋里摸出了燃烧棒。
燃烧棒照亮了周围一片,被弗里嘉子弹命中而昏迷的同伴们依然静静地躺着,除了橡木长椅偏离位置和起火燃烧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异样。
“讲台地板上有洞。”麻衣说。
恺撒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个又一个的洞在讲台地板上排成两排,就像是……两行脚印。但是每个脚印都把柚木地板烧透了,露出下面灰色的水泥地面来。
麻衣循着那些脚印往奥丁雕像的后面走去。
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彼此对看了一眼,心里一阵阵发悸。
两人都明白了刚才“叮”的一声是什么,那是电梯到达的声音。门并未打开,但几十公分厚的电梯门上有一个洞,洞的边缘发出耀眼的光,钢铁融化为红热的钢水,一滴滴打在地面上。
那个洞,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人形!
“乘电梯从地下层上来?”麻衣看着恺撒,“熔穿这样的合金,他的温度大概和太阳表面差不多……”
“还有件无法解释的事,”恺撒低声说,“在我收回‘镰鼬’之前,这个人就快到达了,那时我没有捕获到任何陌生的心跳声……”
“如果他是个人,那么他的心脏是不跳的。”
冷汗浸透了麻衣的内衣,她沉默了很久,“三年级,站得离我远点,我得打个电话。”
校门口,几名学生持枪警戒。
一道耀眼的银光以极高的时速驰来,从他们身旁切过,那是一辆哈雷摩托。
“哈利路亚!上帝总是青睐英俊的人!”13号大喊一声。
太顺利了,搭电梯脱离地下层之后,他很快就找到了一辆银色的哈雷摩托,这是一辆他梦寐以求的好车,最难得的是,钥匙还插在钥匙孔上。
但他忽然被侧面袭来的耀眼灯光笼罩了,同时还有澎湃的引擎轰鸣声。
“埋伏?”13号大惊。
已经来不及闪避了,他从摩托上蹦下,着地几个翻滚吃了满嘴的灰尘才刹住。
哈雷摩托化作一道银光,砸在路边的护栏石上,又飞下悬崖。
路明非心惊胆战地看着那道银光,又看着前方在路面上翻滚的人,“完了……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就事故……”
他没有美国驾照,心里很忐忑,跳下车走到事主的身边,“没受伤吧……我……你出来得真是太突然了。”
“喂……你这是干什么?”路明非嗖地把手举了起来。
一根漆黑的枪管自下而上抵着路明非的下颌,13号一脸暴怒。
“阻止他!他是入侵者!”后面追击的学生高喊。
“你是来埋伏我的?”
“我跟他们没关系!我只是开车去买热狗。”路明非非常识时务。
他不知道能否骗过这个“龙族入侵者”,不过“龙族”的外形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和路明非一样是个标准人类。一张很喜相的脸,一头中国式的黑发,还有一对标志性的下塌眉毛……奇怪这对眉毛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路明非瞳孔猛地放大,“喂……你不是老唐吧?”
13号愣了一下,“你这张贱贱的脸……看起来很像大头熊……”
老唐是路明非在美国唯一的朋友,他们总是一起打星际。面试卡塞尔学院的时候,老唐还跟他视频过,帮他矫正口语。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老唐?怎么还被他拿枪顶着了?老唐不是在纽约布里克林区吃他的社会救济么?不是说要坐着灰狗带他周游美国么?
世界在路明非的脑海里颠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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