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0000”（上）

    一个半小时的项目介绍会上，孟梓淇一直在暗中观察对面“仕言董事长”的一举一动。

    不得不说，仕言以及他的团队表现得非常出色。那个金发美女的普通话一般，交流要依靠翻译，而那位黑发美女中文非常流利，开场的项目合作介绍就是她全程中文毫无槽点，包括后来解答现场的提问也让人挑不出毛病，而令人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个仕言。会议当中他的中英文随意切换，中间有几次补充说明也切中要害，说得不多但金句不断，牢牢掌控节奏却丝毫不抢镜，也没有人让任何人感到唐突和不舒服。

    更令孟梓淇惊讶的是，仕言在会议全程没有多看自己一眼不说，就连看她的眼神也和好像“头一回见面”没什么两样儿。这使她一度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是不是出了问题。难道是双胞胎兄弟？不可能，就是他！在仕言发言时，孟梓淇干脆闭眼听了一会儿。人的表情可以伪装，但音色是一样的。“真能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孟梓淇突然发现对面那位衣冠楚楚的仕言董事长居然有一个“漏洞”：他西装两个衣袖的袖扣不一样，右边是三颗，左边缺了一颗只有两颗。

    会议在双方的道别声中愉快地结束，双方达成了合作意向并约定下周五去“万年文化传媒集团”继续开会并确认合作的具体细节。

    谭校长亲自将仕言团队送到电梯口并让章副校长送到楼下，转过头来他示意在座的人留一下要开个短会。

    经过刚才项目介绍会上的调动再加上大家彼此熟悉，会场气氛显得更加轻松。谭校长首先感谢了郦歆，原来这个项目是由在美国生活的郦歆牵的线，紧接着谭校长对仕言团队尤其是对仕言本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我老谭没别的本事，但看人从没打过眼。”谭校长简短介绍了下这个项目的经过，原来此前他已经和仕言接触过几次，双方是一拍即合，由于接下来双方要为合拍片做准备，季节不等人，要赶紧促成合作，就把大家迅速召集过来。“不瞒各位，今天在座的都是我和仕言逐一敲定的人选。”

    从一号会议室出来，孟梓淇、周峰和孙建术边走边聊。“我今天算是开眼了，会开到这个点了居然不管饭。”孙建术接过周峰的话头说：“这会上仕董事长不是说了吗，只在饭桌上庆功不在饭桌上拍板儿。老谭让我们去食堂吃就不错了。”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老谭对别人有这么高的评价。”周峰感慨：“这仕董事长的确是高人，说话有水平，脑子配置高，看问题透彻，关键是人家一点都不装。”听周峰这么说，孟梓淇差点没吐出来，心想：“这里最能装的就是他！”孙建术转头问孟梓淇：“梓淇你有啥想法，我看你开会时一直没说话。”孟梓淇赶紧说：“这哪轮得上我说话，气场都太强大了，不过我倒是真有一个问题。”

    这时候他们正好走到了电梯间，听孟梓淇这么说周峰和孙建术都来了兴趣，停下来催着她问是什么问题。“二位老师觉得这位仕董事长有多大岁数？”

    “这女同志考虑问题角度就是不一样。”听孟梓淇这么问，周峰和孙建术都有点傻眼。这时候电梯来了，孟梓淇却接到一个微信，她打开看了一下后让周峰和孙建术先走，她要去下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孟梓淇一会儿把手机放下一会儿又拿起来反复看。“我在灰楼拐角边上等你，黑奥迪。”发微信的人是“10000”。

    这个“10000”就是黑衣人也正是“仕言”。就在送她回家的那个晚上，黑衣人把手机还给她的时候主动提出要加她微信。“说不定还有用上的时候，当然你随时可以把我拉黑。”也许是没顾上也许是要留下证据，总之，孟梓淇并没有拉黑，但也从没有联系过，除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