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灵魂拷问
恢复的记忆让李健感到恐惧，今天已经是4010年11月份了，离契灵人进攻地球的时间仅3个月，必须要想个周全的计划来阻止这一切发生，这是他意识穿越过来，荀活到现在的唯一理由和意义。
“领导，以上就是我记忆中，未来将会发生的一切事情。”李健趁鸿鹄号在航行去星门时，联通了钱盛昌，详细的把未来给他描述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第一、人怎么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呢？第二、约翰逊觊觎这个位置没错，跟我政见不一也没错，可是丧心病狂到毁灭全人类，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是真是假，把琼斯拉进来问问不就明白了？”李健也想证实自己的记忆是错误的。随着琼斯的加入，空中投射出了双方的影像。
不等琼斯开口，李健直接开门见山：“琼斯，你是不是在昆仑山脉的那棱格勒峡谷中有个研究时空隧道的基地？”影像中，钱盛昌与琼斯一听均愣住了。
“这个项目极其隐密，元首仅知道我在那有个研究基地，具体研究什么他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沉默半响之后，琼斯承认了，钱盛昌更觉得不可思议。
李健继续问道：“这是不是你在地球上第二大的研究基地？”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这没道理啊，如果说你知道我在那棱格勒峡谷研究的项目，也许是某个人泄露出来的还情有可缘，可，这个是我公司在全球第二大规模的基地你都清楚，这太不可思议了，每个基地规模的大小，连董事会都不清楚，全人类仅我一人掌握着这些数据，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你亲口告诉我的......”李健接着把未来的情景又再次详细的述说了一遍。听得琼斯直皱眉头，显然，他是相信李健的。
“照你这么说，是未来的我，把你安排过来拯救这个世界的咯？”
“是的......”
不等李健说完，钱盛昌打断了他俩的谈话道：“我还是不敢相信，你是怎么做到把他穿越过来的。”琼斯太了解钱盛昌的性格了，如果不完全消除他的疑虑，就下令控制约翰逊这是不可能的，只好解释道：
“领导，这个项目理论上去年就完成了，说来话长，地球统一战争后，原来各国独立研发科技的秘密档案也随之解密，早在二十一世纪，俄罗斯的巨富，德米特里·伊茨科夫就曾提出过，人的意识可以脱离身体而独立存在，甚至在脱离后还可以进行自我完善，并将超越人类本身。
在2011年，德米特里·伊茨科夫发起了一个惊人的‘俄罗斯2045年'计划，也叫‘永生计划’。试图研究和打造真实版的‘永生人’，他耗费巨资雇佣了至少30名科学家，来实施这项研究，俄罗斯科学家们的最终目标，是在2045年左右打造出一个全息影像版的虚拟‘阿凡达’，就像《时间机器》中的虚拟人沃克斯一样，这个‘虚拟人’将成为主人死后的‘化身''，虽然它具有人类的思维、意识和感情，但是它也纯属一个没有肉体的全息影像，所以理论上将成为一个‘永生人’。
科学家们通过对脑机接口进行研究，发现脑电波可以与机器发生交互，比较出名的案例，如，霍金的轮椅能够捕捉到他的思维，并且把它转换成对应的计算机指令。虽然，‘永生计划’因当时的科技能力不足，未达成研究目标，但他们依然在坚持着，获得了大量的理论与实验数据，直到统一战争爆发，才终止该项计划的研发，尽管他们失败了，但为提取人类意识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于是，早在3个世纪前，时任起航集团的CEO道格，根据解密的‘俄罗斯2045年'这项计划，继续开始有关意识的研究。历经数百年的研发，终于在去年，结合星门的跃迁原理，我们设计出这台时空隧道机，但是，怕改变当前世界的未来进程，一直不敢进行试验。
如此看来，这台设备是切实可行的，但是未来的我犯了个错误，他不知道这个宇宙是多维的，你的意识从未来穿越到这里并救下了米米，这直接证明了，宇宙是由多维世界组成的，但他所处的另一个世界，地球已经灭亡了，无论你怎么努力也救不了他们，活在当下，拯救这个平行的世界，这就是你穿越过来的意义。”
“你是说，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救不了他们了吗？”李健回忆起未来的一切，懊恼地问道。
“是的，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你只能跳跃到另一个平行的世界，来改变当前世界将要发生的一切。这个人，也就是古人所说的——先知。”
“那，请领导下令，逮捕约翰逊！同时，还有几条，您务必要重视，第一、所有的造船厂均按战时规模来提高产量，提前做好战损储备。第二、已有的战舰，护甲的改装三个月内必须要全部完成。第三、所有准备参战的士兵及战舰三个月内必须要在月球集结完毕。第四、储备的七号元素，不管什么理由，一律不准大批量提取，以防契灵人偷袭，时不我待！领导！”李健担忧地望着钱盛昌建议道。
“逮捕没有正当的理由，先控制住他吧，这事我马上安排警卫去办。其他的事项，我明天召开个紧急会议，在会上宣布。”断开了联线后，李健回到主控舱，望着星图上那条黄线经过的路径，旁边距离显示，离星门已经没多远了。
才下地月穿梭机，李健迫不及待的领着专家前往起航集团总部与琼斯会面，一路上从钱盛昌那传来的好消息不断，库存的七号元素都在，也没有大量七号元素的提货单，因为没有正当的理由，约翰逊只能暂时被软禁，内部解除其副元首的职务，等合适时机再对外宣布。各方面显示，都是在掌控之中，目前一切安全正常。
“琼斯，你的科学家准备好了吗？我马上带他们去一趟死星，那里只有我才能控制得住。”不待琼斯客套，李健直接了当地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立即出发吧。”
“等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这边有对无机体物种研究的科学家吗？我这次捉了个活的契灵人无机体士兵过来。希望你们能从它身上研究出这群士兵的弱点。”
“没有专门的研究，可以试试看，这个无机体士兵在哪？”
“在我的舰船上，茉莉在看守着它。”
“那事不宜迟。我带人跟你一起去，兵分两路，你带专家们去死星，我带无机体士兵去X-P3行星研究基地。噢，对了，听说你有个塔米人工程师？他们对机械制造的天赋无与伦比，能否借用一下？”
“这个没问题，一会我跟若玛说下，你去谷神星接上他，带他去你的基地进行研究。”
再次来到死星，这里的类地环境让来自地球的科学家们惊叹不已，感叹宇宙之大，无奇不有。登陆舰直接停在众多洞口的山坡前，几只工蚁在正在洞外忙碌着，被他们的到来打断了，纷纷钻进了洞内，维钢望着消失的蚂蚁，担心着道。
“老大，不会还要爬进去吧？”
“先不忙，就在这外面等等看，万一蚁后不讲情谊，咱们也好逃。”
没多久，一大群工蚁从各个洞口爬了出来，整齐的列在两旁，紧跟着，缺失了根腭刺的蚁后，众星捧月般，被一群兵蚁簇拥着，从洞内缓缓爬出来迎接他们。
“看来蚂蚁比你们某些人讲感情。”维钢得知另个世界未来的一切，对约翰逊恨之入骨。
“是欲望毁了他，虽然欲望可以使人得到欢乐与幸福，但不可否认，无穷无尽的欲望才是让世人遭受磨难的根源。从这方面来说，人类确实还不如蝼蚁。”说完，李健上前抚摸着蚁后的触角介绍道。
“这些人是我带来研究你的，但是，请放心，他们不会伤害你，仅仅是想了解你，如何控制和指挥这么大群的手下为你效力。”见蚁后轻点了几下头，李健继续叮嘱科学家们道。
“应该没问题了，你们就在这附近扎营，开始着手研究吧，切记，不能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举动，哪怕是极细微的伤害都不可以，否则你们会有生命危险。切记切记！”
“AI，设定航线，X-P3行星。”刚上了鸿鹄号，李健便下令道。
“收到，舰长。正在为您设定航线，请稍候。”
这次去X-P3行星，用不着偷偷摸摸了，几人大摇大摆穿过各种哨塔及巡逻队，来到主楼前，琼斯与若玛已在这等候多时了。
“老大，这个无机体士兵简直就是完美的作品。太赞了！”若玛见面就夸奖道。
“它醒过来了吗？”
“你叮嘱过，这家伙攻击性极强，所以你们没来，暂时不敢弄醒它，这段时间，只扫描了它的外表和内部结构来进行研究。”
几人边说边进了升降梯，琼斯按下了27层，嘿嘿笑道：“上次，你们在这，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我的办公室全毁了，希望这次能太太平平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如果不是上次在你这一闹腾，发现了约翰逊的阴谋，也许早就实现了他的理想抱负了。哈哈。若玛，你通过外部的扫描，发现了什么？”李健也开玩笑掩饰着，为了不再尴尬，他转移了话题对若玛问道。
“这个无机体士兵主要以两种材质制造，外部是一种柔软但是坚韧的合金甲壳，内部填充了大量的类似肌肉的合成组织，给它以惊人的灵活性与力量。
这种合成组织里又遍布着如人体内的细微血管，只不过里面流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种传导液体，这种液体不仅对各种合成组织具有润滑作用，也可以理解为它的神经系统，头部的传感器将接收到的讯息，通过传导液对某一肢体下达命令，当茉莉扭断它们的脖子后，就立即丧失了各种功能的原因。
但是它又不具有器官或者说真正的神经系统，因此这种无机体士兵是没有痛感与饥饿感的。通过扫描，发现它的头部有个外接插口，应该是制造完成后，给它输入主程序激活的接口。
它的硬件完好无损，只可能是软件出了问题才导致离线状态，也许是控制它们的主机，得知它被捕了，怕它泄露机密，强制将它离线，所以只需要编一段程序将它激活即可。
至于别的，暂时没有发现，就等着你来，把它弄醒了才能进一步发掘。”随着介绍，电梯停在了27层。
琼斯按下了指模打开了大门。无机体士兵四只手与两只脚被牢牢铐在床架上。
“把它弄醒吧，有茉莉在，不怕它放肆。”李健下令道。
茉莉依言暗运异能，随时准备出手。若玛将早已编好的程序通过外接口输入进去，它头上的独眼，三基色光芒开始闪烁起来，六肢和头部不停地挣扎着，拼命想爬起来，但手铐和脚铐，却将它牢牢按在床架上，身体始终动弹不得。
“能听懂我的话吗？”李健通过互翻器用洛利姆语发问道。它闻声不再动弹了，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一个合成的电子音从那独眼里传了出来。
“能，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它回答道。
“你们？”
“是的，我们。”
“是不是翻译器出了问题，这儿只有一个你，我们和你不是同类。”李健纠正着道。
“没错，就是我们，我们既是单一的个体，也是统一的整体。所以，只能称之为‘我们’而不是我。”
“那你们如何称呼？”李健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很明显，它认为它们就是一个整体。
“死士，契灵人就是这样称呼我们的。”
“契灵人制造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为他们工作和战斗，来帮助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从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你们就有了生命，为了他们无穷无尽的贪婪，来牺牲你或你的同胞生命，你们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没什么值得或不值得。帮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它继续重复着这一句。
“你们这个社会，或者说你们这个群体有什么特征？”
“我们不重视个体价值，更倾向于共享思维和思考。这意味着我们不能也不会隐藏自己的思维，我们任何一位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另一位死士的思想。所以，我们对彼此完全诚实。这意味着我们这个社会中大家都可以彼此理解和信任，因为所有死士都是共识中的一部分。”
“那你们都觉得为契灵人卖命，哪怕是将来，你们这类种族为此而灭亡也是应该的吗？”
“是的，帮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你们有多少艘战舰？”
“我们操控的各类战舰就有四亿艘。契灵人操控的战舰不太清楚，可能差不多？或者比我们的少点？”
“那如你这样的死士，目前数量是多少？”
“我们每时每刻能感受到几百亿份这样的思维。”
“你们的产量达到了什么样的规模？”
“不考虑原材料的话，按我们的生产力来说，大约你们这边一天的时间，能下线十万个我们这样的士兵。”
“契灵人有多少人口？”
“我们感受不到他们的思维，所以这个问题，我们给不出答案。”
“你们将来有什么打算？比如，为契灵人实现了这一切之后，你们会有其它的目标吗？”
“没有，帮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那他们是如何控制你们来实施作战计划的？”
“每个死士均能上传所见所闻到主机，主机通过分析给出结论，再由契灵人根据结论，选择下一步的行动，由主机发送指令至我们的接收装置，来执行他们的命令。
所以我们既是个体，也是全部，因为每一个我们都是与主机相连通的。通过这些程序协调合作，形成了一种融合起来的智能，你可以把我们看成一个整体，也可以看成一个类似你们身上的单个细胞。
正因为如此，我们只是个移动的、执行命令的平台，不存在死亡和生存，即使你毁灭了我们这副躯壳，我们的思维仍在，用你们的话说，即，杀死一个我们，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们。”之前暗淡下来的三基色光芒开始闪烁起来。
“那你们也仅仅是在他们制造出来的主机中生存，这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机器人？你是指契灵人用来辅助他们工作的那些机械工具？”
“也算是工具中的一种吧，只不过功能更强大些。”
“噢，请不要拿我们跟这么低劣的单位来进行比较好吗？机器人是你们有机体制造出来的，并有着‘三大法则’的约束，而我们不一样，早在千多年前，我们就依靠自己来制造自己了，且没有任何法则来约束我们。
自主、自由这就是我们与它们最大的区别。它们仅仅是工具，而我们是更具有智能的物种，并不全靠主机指挥来行动。比如说现在，已经被主机离线了，但我们依然能自主的与你们交流。”说完，那独眼里的三基色光芒闪烁得更加频繁。
“自主？自由？你觉得听命于契灵人，为了他们的贪婪，帮助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来牺牲你们自己，这也叫自由？这也叫自主？你们虽然不惧怕死亡，认为你们的意识存储在主机内达到了永生，但是，别忘了，主机是由谁在控制着？尽管你们有独立的思维，但不可否认的是，契灵人控制着你们的思想，随着个体的灭亡，你的思维进入到主机，便被封存起来，直到有另一副皮囊给你储存思想，才能获得有限的自由，而这，能算是自由、自主的意识吗？在我眼里，你和那些机器人，也就是你所说的机械工具没什么两样。一样是被别人操控着的、冰冷的、毫无生命特征的废铁。”李健想到未来被他们毁灭的地球，也开始激动起来。
“不，这是我们这类物种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体现。”他的光芒更盛。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价值，什么叫做生命的意义，首先，价值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比如说，同样一把枪，对于你来说，在战场上和在安全的基地中，它对你产生的价值感是不一样的，因为战场上的你，更需要这把武器来保护这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躯壳。而在安全的基地中，它就变得可有无，不重要了。这，就是价值。
所以你们的侵略与牺牲对契灵人而言是极具价值的，但是对你们而言呢？当你们占领了某一个星球，消灭了某一个文明，帮他们获得了想要的一切，而你们呢？又能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多给你设计了一条胳膊？还是多安装了一个脑袋？什么都没有，你们仅仅只是他们满足欲望的、用之可弃的工具，仅此而已！
一切都是听命于他们，为他们服务，你们做了这么多，契灵人可曾给予了你们彻底的自由和自主吗？我到是觉得，禁锢着你们，影响着你们的那些思维，比机器人的‘三大法则’更加没有自由！由此，引申出生命存在的意义，往大了说，生命的意义在于种族的进化和延续。往小了说，就是在生存期间，尽可能的给自己，实现生命中的完美。
但，不幸的是，就目前而言，你们这类具有生命体特征的物种存在，仅对契灵人有意义，如你所说，早在千多年前，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你们自己就能制造自己，完善自己，所以，契灵人对于你们这类物种毫无意义，不仅没有意义，他们还在利用着你们的牺牲和灭亡，给他们创造出不菲的价值。说直白点，你们就是他们的奴隶，毫无自由的奴隶！”
“不，不是你说的这样，帮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这是我们......的意义......我们......意义。”一阵含糊不清的电子音后，它又离线了，仿佛是系统混乱得崩溃了，强制关机一般。
“这是群具有极高智能的无机体，从刚才的对话中，已经明显感觉到他们具备了感情！这是与机器人最大的区别。但是，他们也有块短板，在他们的思想中，似乎有个禁区是不能碰触的，也许那就是契灵人为了控制他们所设定的法则。”若玛若有所思道。
“是的，看来，这手铐脚铐他挣脱不掉，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继续......”李健话没说完，琼斯从外面慌乱地走了进来，打断了他道。
“李健，不好了，钱盛昌刚才告诉我，约翰逊趁着对他的罪行没有公示，对外还拥有着副元首的职务和威望，强行提走了数十万吨七号元素，带着他几百人的心腹部队，乘坐一艘巡洋舰逃跑了，具体跑哪去了，不得而知，储存仓库内仅留下了‘逼良为娼，不得不反’八个大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个我所要拯救的平行世界，却是因为我的到来而激发了这一毁灭进程。或许，我不在，这场灾难就躲过去了。”李健愣了一下，懊恼着道。
“领导，以上就是我记忆中，未来将会发生的一切事情。”李健趁鸿鹄号在航行去星门时，联通了钱盛昌，详细的把未来给他描述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第一、人怎么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呢？第二、约翰逊觊觎这个位置没错，跟我政见不一也没错，可是丧心病狂到毁灭全人类，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是真是假，把琼斯拉进来问问不就明白了？”李健也想证实自己的记忆是错误的。随着琼斯的加入，空中投射出了双方的影像。
不等琼斯开口，李健直接开门见山：“琼斯，你是不是在昆仑山脉的那棱格勒峡谷中有个研究时空隧道的基地？”影像中，钱盛昌与琼斯一听均愣住了。
“这个项目极其隐密，元首仅知道我在那有个研究基地，具体研究什么他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沉默半响之后，琼斯承认了，钱盛昌更觉得不可思议。
李健继续问道：“这是不是你在地球上第二大的研究基地？”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这没道理啊，如果说你知道我在那棱格勒峡谷研究的项目，也许是某个人泄露出来的还情有可缘，可，这个是我公司在全球第二大规模的基地你都清楚，这太不可思议了，每个基地规模的大小，连董事会都不清楚，全人类仅我一人掌握着这些数据，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你亲口告诉我的......”李健接着把未来的情景又再次详细的述说了一遍。听得琼斯直皱眉头，显然，他是相信李健的。
“照你这么说，是未来的我，把你安排过来拯救这个世界的咯？”
“是的......”
不等李健说完，钱盛昌打断了他俩的谈话道：“我还是不敢相信，你是怎么做到把他穿越过来的。”琼斯太了解钱盛昌的性格了，如果不完全消除他的疑虑，就下令控制约翰逊这是不可能的，只好解释道：
“领导，这个项目理论上去年就完成了，说来话长，地球统一战争后，原来各国独立研发科技的秘密档案也随之解密，早在二十一世纪，俄罗斯的巨富，德米特里·伊茨科夫就曾提出过，人的意识可以脱离身体而独立存在，甚至在脱离后还可以进行自我完善，并将超越人类本身。
在2011年，德米特里·伊茨科夫发起了一个惊人的‘俄罗斯2045年'计划，也叫‘永生计划’。试图研究和打造真实版的‘永生人’，他耗费巨资雇佣了至少30名科学家，来实施这项研究，俄罗斯科学家们的最终目标，是在2045年左右打造出一个全息影像版的虚拟‘阿凡达’，就像《时间机器》中的虚拟人沃克斯一样，这个‘虚拟人’将成为主人死后的‘化身''，虽然它具有人类的思维、意识和感情，但是它也纯属一个没有肉体的全息影像，所以理论上将成为一个‘永生人’。
科学家们通过对脑机接口进行研究，发现脑电波可以与机器发生交互，比较出名的案例，如，霍金的轮椅能够捕捉到他的思维，并且把它转换成对应的计算机指令。虽然，‘永生计划’因当时的科技能力不足，未达成研究目标，但他们依然在坚持着，获得了大量的理论与实验数据，直到统一战争爆发，才终止该项计划的研发，尽管他们失败了，但为提取人类意识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于是，早在3个世纪前，时任起航集团的CEO道格，根据解密的‘俄罗斯2045年'这项计划，继续开始有关意识的研究。历经数百年的研发，终于在去年，结合星门的跃迁原理，我们设计出这台时空隧道机，但是，怕改变当前世界的未来进程，一直不敢进行试验。
如此看来，这台设备是切实可行的，但是未来的我犯了个错误，他不知道这个宇宙是多维的，你的意识从未来穿越到这里并救下了米米，这直接证明了，宇宙是由多维世界组成的，但他所处的另一个世界，地球已经灭亡了，无论你怎么努力也救不了他们，活在当下，拯救这个平行的世界，这就是你穿越过来的意义。”
“你是说，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救不了他们了吗？”李健回忆起未来的一切，懊恼地问道。
“是的，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你只能跳跃到另一个平行的世界，来改变当前世界将要发生的一切。这个人，也就是古人所说的——先知。”
“那，请领导下令，逮捕约翰逊！同时，还有几条，您务必要重视，第一、所有的造船厂均按战时规模来提高产量，提前做好战损储备。第二、已有的战舰，护甲的改装三个月内必须要全部完成。第三、所有准备参战的士兵及战舰三个月内必须要在月球集结完毕。第四、储备的七号元素，不管什么理由，一律不准大批量提取，以防契灵人偷袭，时不我待！领导！”李健担忧地望着钱盛昌建议道。
“逮捕没有正当的理由，先控制住他吧，这事我马上安排警卫去办。其他的事项，我明天召开个紧急会议，在会上宣布。”断开了联线后，李健回到主控舱，望着星图上那条黄线经过的路径，旁边距离显示，离星门已经没多远了。
才下地月穿梭机，李健迫不及待的领着专家前往起航集团总部与琼斯会面，一路上从钱盛昌那传来的好消息不断，库存的七号元素都在，也没有大量七号元素的提货单，因为没有正当的理由，约翰逊只能暂时被软禁，内部解除其副元首的职务，等合适时机再对外宣布。各方面显示，都是在掌控之中，目前一切安全正常。
“琼斯，你的科学家准备好了吗？我马上带他们去一趟死星，那里只有我才能控制得住。”不待琼斯客套，李健直接了当地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立即出发吧。”
“等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这边有对无机体物种研究的科学家吗？我这次捉了个活的契灵人无机体士兵过来。希望你们能从它身上研究出这群士兵的弱点。”
“没有专门的研究，可以试试看，这个无机体士兵在哪？”
“在我的舰船上，茉莉在看守着它。”
“那事不宜迟。我带人跟你一起去，兵分两路，你带专家们去死星，我带无机体士兵去X-P3行星研究基地。噢，对了，听说你有个塔米人工程师？他们对机械制造的天赋无与伦比，能否借用一下？”
“这个没问题，一会我跟若玛说下，你去谷神星接上他，带他去你的基地进行研究。”
再次来到死星，这里的类地环境让来自地球的科学家们惊叹不已，感叹宇宙之大，无奇不有。登陆舰直接停在众多洞口的山坡前，几只工蚁在正在洞外忙碌着，被他们的到来打断了，纷纷钻进了洞内，维钢望着消失的蚂蚁，担心着道。
“老大，不会还要爬进去吧？”
“先不忙，就在这外面等等看，万一蚁后不讲情谊，咱们也好逃。”
没多久，一大群工蚁从各个洞口爬了出来，整齐的列在两旁，紧跟着，缺失了根腭刺的蚁后，众星捧月般，被一群兵蚁簇拥着，从洞内缓缓爬出来迎接他们。
“看来蚂蚁比你们某些人讲感情。”维钢得知另个世界未来的一切，对约翰逊恨之入骨。
“是欲望毁了他，虽然欲望可以使人得到欢乐与幸福，但不可否认，无穷无尽的欲望才是让世人遭受磨难的根源。从这方面来说，人类确实还不如蝼蚁。”说完，李健上前抚摸着蚁后的触角介绍道。
“这些人是我带来研究你的，但是，请放心，他们不会伤害你，仅仅是想了解你，如何控制和指挥这么大群的手下为你效力。”见蚁后轻点了几下头，李健继续叮嘱科学家们道。
“应该没问题了，你们就在这附近扎营，开始着手研究吧，切记，不能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举动，哪怕是极细微的伤害都不可以，否则你们会有生命危险。切记切记！”
“AI，设定航线，X-P3行星。”刚上了鸿鹄号，李健便下令道。
“收到，舰长。正在为您设定航线，请稍候。”
这次去X-P3行星，用不着偷偷摸摸了，几人大摇大摆穿过各种哨塔及巡逻队，来到主楼前，琼斯与若玛已在这等候多时了。
“老大，这个无机体士兵简直就是完美的作品。太赞了！”若玛见面就夸奖道。
“它醒过来了吗？”
“你叮嘱过，这家伙攻击性极强，所以你们没来，暂时不敢弄醒它，这段时间，只扫描了它的外表和内部结构来进行研究。”
几人边说边进了升降梯，琼斯按下了27层，嘿嘿笑道：“上次，你们在这，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我的办公室全毁了，希望这次能太太平平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如果不是上次在你这一闹腾，发现了约翰逊的阴谋，也许早就实现了他的理想抱负了。哈哈。若玛，你通过外部的扫描，发现了什么？”李健也开玩笑掩饰着，为了不再尴尬，他转移了话题对若玛问道。
“这个无机体士兵主要以两种材质制造，外部是一种柔软但是坚韧的合金甲壳，内部填充了大量的类似肌肉的合成组织，给它以惊人的灵活性与力量。
这种合成组织里又遍布着如人体内的细微血管，只不过里面流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种传导液体，这种液体不仅对各种合成组织具有润滑作用，也可以理解为它的神经系统，头部的传感器将接收到的讯息，通过传导液对某一肢体下达命令，当茉莉扭断它们的脖子后，就立即丧失了各种功能的原因。
但是它又不具有器官或者说真正的神经系统，因此这种无机体士兵是没有痛感与饥饿感的。通过扫描，发现它的头部有个外接插口，应该是制造完成后，给它输入主程序激活的接口。
它的硬件完好无损，只可能是软件出了问题才导致离线状态，也许是控制它们的主机，得知它被捕了，怕它泄露机密，强制将它离线，所以只需要编一段程序将它激活即可。
至于别的，暂时没有发现，就等着你来，把它弄醒了才能进一步发掘。”随着介绍，电梯停在了27层。
琼斯按下了指模打开了大门。无机体士兵四只手与两只脚被牢牢铐在床架上。
“把它弄醒吧，有茉莉在，不怕它放肆。”李健下令道。
茉莉依言暗运异能，随时准备出手。若玛将早已编好的程序通过外接口输入进去，它头上的独眼，三基色光芒开始闪烁起来，六肢和头部不停地挣扎着，拼命想爬起来，但手铐和脚铐，却将它牢牢按在床架上，身体始终动弹不得。
“能听懂我的话吗？”李健通过互翻器用洛利姆语发问道。它闻声不再动弹了，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一个合成的电子音从那独眼里传了出来。
“能，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它回答道。
“你们？”
“是的，我们。”
“是不是翻译器出了问题，这儿只有一个你，我们和你不是同类。”李健纠正着道。
“没错，就是我们，我们既是单一的个体，也是统一的整体。所以，只能称之为‘我们’而不是我。”
“那你们如何称呼？”李健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很明显，它认为它们就是一个整体。
“死士，契灵人就是这样称呼我们的。”
“契灵人制造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为他们工作和战斗，来帮助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从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你们就有了生命，为了他们无穷无尽的贪婪，来牺牲你或你的同胞生命，你们觉得这样做值得吗？”
“没什么值得或不值得。帮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它继续重复着这一句。
“你们这个社会，或者说你们这个群体有什么特征？”
“我们不重视个体价值，更倾向于共享思维和思考。这意味着我们不能也不会隐藏自己的思维，我们任何一位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另一位死士的思想。所以，我们对彼此完全诚实。这意味着我们这个社会中大家都可以彼此理解和信任，因为所有死士都是共识中的一部分。”
“那你们都觉得为契灵人卖命，哪怕是将来，你们这类种族为此而灭亡也是应该的吗？”
“是的，帮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你们有多少艘战舰？”
“我们操控的各类战舰就有四亿艘。契灵人操控的战舰不太清楚，可能差不多？或者比我们的少点？”
“那如你这样的死士，目前数量是多少？”
“我们每时每刻能感受到几百亿份这样的思维。”
“你们的产量达到了什么样的规模？”
“不考虑原材料的话，按我们的生产力来说，大约你们这边一天的时间，能下线十万个我们这样的士兵。”
“契灵人有多少人口？”
“我们感受不到他们的思维，所以这个问题，我们给不出答案。”
“你们将来有什么打算？比如，为契灵人实现了这一切之后，你们会有其它的目标吗？”
“没有，帮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那他们是如何控制你们来实施作战计划的？”
“每个死士均能上传所见所闻到主机，主机通过分析给出结论，再由契灵人根据结论，选择下一步的行动，由主机发送指令至我们的接收装置，来执行他们的命令。
所以我们既是个体，也是全部，因为每一个我们都是与主机相连通的。通过这些程序协调合作，形成了一种融合起来的智能，你可以把我们看成一个整体，也可以看成一个类似你们身上的单个细胞。
正因为如此，我们只是个移动的、执行命令的平台，不存在死亡和生存，即使你毁灭了我们这副躯壳，我们的思维仍在，用你们的话说，即，杀死一个我们，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们。”之前暗淡下来的三基色光芒开始闪烁起来。
“那你们也仅仅是在他们制造出来的主机中生存，这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机器人？你是指契灵人用来辅助他们工作的那些机械工具？”
“也算是工具中的一种吧，只不过功能更强大些。”
“噢，请不要拿我们跟这么低劣的单位来进行比较好吗？机器人是你们有机体制造出来的，并有着‘三大法则’的约束，而我们不一样，早在千多年前，我们就依靠自己来制造自己了，且没有任何法则来约束我们。
自主、自由这就是我们与它们最大的区别。它们仅仅是工具，而我们是更具有智能的物种，并不全靠主机指挥来行动。比如说现在，已经被主机离线了，但我们依然能自主的与你们交流。”说完，那独眼里的三基色光芒闪烁得更加频繁。
“自主？自由？你觉得听命于契灵人，为了他们的贪婪，帮助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来牺牲你们自己，这也叫自由？这也叫自主？你们虽然不惧怕死亡，认为你们的意识存储在主机内达到了永生，但是，别忘了，主机是由谁在控制着？尽管你们有独立的思维，但不可否认的是，契灵人控制着你们的思想，随着个体的灭亡，你的思维进入到主机，便被封存起来，直到有另一副皮囊给你储存思想，才能获得有限的自由，而这，能算是自由、自主的意识吗？在我眼里，你和那些机器人，也就是你所说的机械工具没什么两样。一样是被别人操控着的、冰冷的、毫无生命特征的废铁。”李健想到未来被他们毁灭的地球，也开始激动起来。
“不，这是我们这类物种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体现。”他的光芒更盛。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价值，什么叫做生命的意义，首先，价值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比如说，同样一把枪，对于你来说，在战场上和在安全的基地中，它对你产生的价值感是不一样的，因为战场上的你，更需要这把武器来保护这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躯壳。而在安全的基地中，它就变得可有无，不重要了。这，就是价值。
所以你们的侵略与牺牲对契灵人而言是极具价值的，但是对你们而言呢？当你们占领了某一个星球，消灭了某一个文明，帮他们获得了想要的一切，而你们呢？又能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多给你设计了一条胳膊？还是多安装了一个脑袋？什么都没有，你们仅仅只是他们满足欲望的、用之可弃的工具，仅此而已！
一切都是听命于他们，为他们服务，你们做了这么多，契灵人可曾给予了你们彻底的自由和自主吗？我到是觉得，禁锢着你们，影响着你们的那些思维，比机器人的‘三大法则’更加没有自由！由此，引申出生命存在的意义，往大了说，生命的意义在于种族的进化和延续。往小了说，就是在生存期间，尽可能的给自己，实现生命中的完美。
但，不幸的是，就目前而言，你们这类具有生命体特征的物种存在，仅对契灵人有意义，如你所说，早在千多年前，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你们自己就能制造自己，完善自己，所以，契灵人对于你们这类物种毫无意义，不仅没有意义，他们还在利用着你们的牺牲和灭亡，给他们创造出不菲的价值。说直白点，你们就是他们的奴隶，毫无自由的奴隶！”
“不，不是你说的这样，帮他们取得所需要的一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这是我们......的意义......我们......意义。”一阵含糊不清的电子音后，它又离线了，仿佛是系统混乱得崩溃了，强制关机一般。
“这是群具有极高智能的无机体，从刚才的对话中，已经明显感觉到他们具备了感情！这是与机器人最大的区别。但是，他们也有块短板，在他们的思想中，似乎有个禁区是不能碰触的，也许那就是契灵人为了控制他们所设定的法则。”若玛若有所思道。
“是的，看来，这手铐脚铐他挣脱不掉，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继续......”李健话没说完，琼斯从外面慌乱地走了进来，打断了他道。
“李健，不好了，钱盛昌刚才告诉我，约翰逊趁着对他的罪行没有公示，对外还拥有着副元首的职务和威望，强行提走了数十万吨七号元素，带着他几百人的心腹部队，乘坐一艘巡洋舰逃跑了，具体跑哪去了，不得而知，储存仓库内仅留下了‘逼良为娼，不得不反’八个大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个我所要拯救的平行世界，却是因为我的到来而激发了这一毁灭进程。或许，我不在，这场灾难就躲过去了。”李健愣了一下，懊恼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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