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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马槽和槽马

    重复率是一件失忆的事情,你重复了多次,只是鱼跃水,重复一万次,只是事宜,重复一亿次,都不足以彩石,是无数次,没有次数的概念,天下人就会入瓮,称呼你为崖石,经得起重摔和潮汐冲刷。

    人们认为二十七次,那是多么的短暂,又如何如臂指挥。

    陈宫望心想事成了,派遣自己去打仗,可能的话,需要二十七年,蝉飞春与秋,燥热出于泥土和枯叶里。

    这样就避免了和黾𬷕的见面,脑子里的姜汁,不需要了。

    我乃熊罴,掌握有一片山林,山林有猴子,有老虎,有猎豹,对手是谁,是老虎。

    车马费鸣,那个校尉初始就像是一个蚊子,螫人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惊厥的戏子情感,有些搞笑成分在身上。

    这趟旅程,前半段是杯弓蛇影,天寒地冻,后半段启程了,挥毫落纸不在纸上的长安,或许殿堂里的大臣们就是要看看,陈宫望有哪些提起的落子,撇捺在沟渠的那一方,是一个农民,还是外戚一个鲤鱼?

    谁忍幽幽,谁又能是棋子呢?陈宫望最大的依仗,一道章法,自然是黾𬷕啊!还能有谁……是山腰一直射箭尾随的黄莺出谷,也许吧,此人的身份成谜,陈宫望不会多说,多说无益。

    出入釜城,迈入了咸阳道,官道上疾驰,一路烽火。

    豳水郡是浊水,浊水可以洗吾缨,涿郡是浑水,浑水可以洗吾足。

    陈宫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刀俎之意,越发盛大。

    袁姓经营了二百来年,囊括了天时地利,就差一个人和了。

    再苦心经营十年,人和就差不多齐全了,只剩下深路崎岖,白云悠悠,“白云深处有人家。”前一句什么来着。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夜晚宿营,露水滴注,一只老虎前来,陈宫望屏住呼吸,缩小身子,老虎嗅了嗅,山南坡上一行人影,憧憧深夜里,陈宫望绰起八旦弓,“射中了就是八旦。”

    咻的一声,似乎中了,陈宫望感叹道:“这要是中了,天地良心,是天地的事情,你该难过。”

    陈宫望和衣而睡,粗布麻衣,看着怪可怜的。

    箭矢中了人家少主的屁股,一伙人携带老虎深夜前来狩猎,放出手里的猛虎,山坡上放肆的笑,可惜,老虎深夜不觅食,陈宫望深夜张弓搭箭,箭簇的准头,有些过分了,很难说,是否是陈宫望具有夜里的射箭上的才华,更可能只是灵犀的水花,算是一点零星火光。

    这一夜,陈宫望想起了举鼎的霸王,睡得不错。

    第二日继续上路,官道上疾驰前进,距离西北军本营,只有三板斧距离。

    陈宫望忽然急停,“驭驭驭。”

    路旁的草丛里,露出来一只白狐狸尾巴,难道是狐狸精,陈宫望喜上眉梢,悄摸的溜过来,想象中的美人并无,而是白狐狸,山岭里含有的品种,比猎犬小一些,环抱足以,陈宫望带着白狐,直穿山林。

    至此耽搁了,半日的行程,流水流了三日,狐狸会哀鸣的叫,上蹿下跳,陈宫望日后见到了白狐狸长相的女人,迷得神魂出窍。

    假如狐狸让自己杀戮,我是当比干,不理会,还是当骤然的风霜,屠戮所有人,连皇帝都不例外。

    很久之前,陈宫望心中的假想敌,从翟隽,从匪贼们,从天意,成为了比干的侄子纣王,但是有一个前提,纣王需要真实的存在。

    比干呢?只是帛布上多余的一笔,具有七窍玲珑心,惹来戏剧性的一幕,掏心挖肺,纣王残暴。

    “我是要当一个比干?还是一柄宝剑,我要当后者,天下最锋利的剑,这柄剑,风霜雨雪侵染,不惧任何,哪怕是纣王颠覆的一面。”

    “我还想要当什么?”

    “我要当一面大大的纛旗,麾下全数为之指引,令盘踞的人肝胆俱裂。”

    “我要当一个雄风拂槛,敌人千万万,我自屹立,迤逦苍白的蠊。”

    “我要当一个虎魄,飞鸟尽良弓藏,可我是老虎,朝堂上鬼魅伎俩于我无用,洪流出自于嘴里,咆哮如雷,试图抵挡的人都被震颤三分。”

    “我要当一个乞儿……”陈宫望将白狐狸的眉目捂住,“我要当一个飞蛾,大将军气概万千,飞蛾扑火泾渭有别。”

    “哪里能天天当乞儿呢?”

    “就叫你‘崩殂’,诸葛有日,皇帝崩殂,天下人敬仰。”

    “我再想想我还要当什么?”

    “你看我能当李云龙吗?”

    白狐狸眼珠子乱转,陈宫望高举白狐狸,“你就是我的二营长,二营长,意大利炮呢?”

    啾啾鹿鸣,白狐狸哀鸣的声音,和鹿鸣很相似。

    “我要当大树,活千年俯瞰白云苍狗。”

    “我要当雄狮,气态睥睨,挥舞周章。”

    “我要当洛阳的冰霜巨龙,灿飞在花海里,无数游人墨客作画,心心念念龙子凤孙。”

    狐狸急促的摔了摔皮毛,草疹子落在陈宫望的手臂衣服上,就这样,一个看起来落魄的农夫身上有草疹子的家伙,走进了西北军大营,马车里探出白狐狸的头,微微颤抖的陈宫望掏出手册和书简,递给了军师。

    “呀,军师还是那个军师。”

    陈宫望被棍棒夹住,军师小心翼翼抽了一巴掌。

    “你小子,怎么的,又回来了,当我们西北军是府中。”

    军师凑近说,“这是下马威,这是下马威,这是下马威。”

    陈宫望撂蹶子不干了,疯羊症,躺在地上弯曲身体,活脱脱一个蚯蚓。

    军师眼眸里有小一些笑意,上一次,执两只短戟,两面相,这一次,扮起了蚯蚓,众生相。

    白狐狸跳到了军师的头上,抓耳挠腮,也给了军师一个下马威。

    “崩殂,崩殂,你回来,你好样的。”地上的蚯蚓开口说话了。

    军营里还是有一些旧人的,慢慢靠拢,听到了昔年的富家子说什么崩殂崩殂之类的话。

    军师捂住了陈宫望的口鼻,很想让他窒息,可惜白狐狸就在身侧,悻恹恹样子。

    “富家子再一次莅临西北军,做了一个执戟典事这个职位可以只管厨子,也可以冠上管辖全军之名,主要负责纪事,但是执戟典事,也可以领兵都率,后方负责救援,他是可以领兵的。”

    “看样子,袁姓来了一匹马槽,不,是槽马,不安分,天色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