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口谕
“回王爷，属下怕死，但总得有人，把案子查明白，让凶犯伏法，让逝者安息！”柳致义正严词地说道，直视着晋王的眼睛。
晋王冷冷地看着他，突然，他俯身从跪在地上的一名捕快腰间抽出长刀，一刀向着柳致的脖颈斩去。柳致不闪不避，任由长刀呼啸着破空而来，眼神始终坚毅。
长刀堪堪停在他的颈脉处，冰冷的刀刃浅浅地嵌入他的皮肤中，一抹殷红渗出，沿着刀刃滴落在地上。
周老大刚要起身拉开柳致，小楚死死地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起身。他本就挣扎的内心此刻更加犹豫了起来。
“好胆！”晋王忽的笑了，开始时是淡淡的冷笑，慢慢变成了放声大笑，笑声癫狂，院中跪着的所有人都不由地背后冒出冷汗。“柳致？本王记住你了！”
突然，他动了起来，把自己的脖颈也置于长刀之上。一直紧盯着这位晋王殿下的闫大人急忙上前，想要将他手中的长刀取下，如果晋王在这里受伤，别说是他一个京兆尹，怕是整个京兆府都要以命相抵。
“别动！！”他刚向前迈了一步，就被晋王喝止。
晋王向前探着身子，丝毫不顾及柳致满身的鲜血，也不在意他的披头散发，他俯首在柳致的耳边，低声问道：“如果本王告诉你，此案的真凶是谁，你敢不敢，抓了他法办？”
声音不大，但是跪在他身前的周老大，小楚，和身后的闫大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致一愣，此刻他彻底懵了，不知道这位晋王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只能面不改色地回道：“回王爷，案子还在探查中，如若查实，属下必当依律办案。”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依律办案。”还是那种癫狂的笑声，他将长刀缓缓从柳致的肩上移开，身子也向后撤了撤，“那我告诉你，杀邵大人的主使，就是我的好皇兄，太子殿下！”他声音大了起来，只是不知他这话是要告诉柳致，还是要告诉这院中所有人，亦或是，要昭告天下？
他话音刚落，身后原本站着的闫大人扑通一声直接又跪到了地上，把头埋的低低的，瑟瑟发抖，就连外院中，老爷新丧，不便行大礼的邵夫人，在听到他此言后，也是直接跪倒在地，低伏着脑袋，不敢抬头。其他本就跪在地上的众人，更是埋低了脑袋，恨不能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没有听到。
柳致还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为何，他讨厌极了眼前这位晋王殿下，讨厌极了他张狂的笑，讨厌极了他的做派。脚下的周老大更加用力地拽着他的裤腿，暗示他跪下，权当刚才的话没有听到。但他偏就不跪。
晋王看着俯身跪拜的众人，似乎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更加放肆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这些人！”他一边笑，一边蹲下身拍打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闫大人的后背，“看看你们这些口是心非，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恶人。”
半晌，他好像笑够了，重又站起身来，直视着默不作答的柳致：“你现在，知道真凶是太子殿下了，还要依律办案么？”
“太子殿下到——”一声太监的通传声高高响起，路两旁的御林军也皆扶枪单膝跪地。
有一人身着素衣，布带束发，只带着几名仆人打扮的下人缓步走来，细看过去，此人竟与晋王殿下长得极像，都是星目剑眉，只是此人年龄更长一些，面庞棱角分明，更显成熟。
他穿过厅廊，直向外院中走来，看清来人面目，所有人跪着转向此人，呆愣的柳致也被周老大拉着跪倒，跟着众人山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进外院，太子殿下便急忙向着邵夫人走去，他俯身扶着邵夫人的手掌，将她扶起，柔声道：“夫人府中正值新丧，不便大礼，快快起身。”随即，他扫了眼府中的众人，只有晋王一个人鹤立鸡群地站着，冷眼看着他，他心下暗道：真讨厌的眼神。
“众卿平身吧，久跪伤身。”他如此说着，眼神却一直盯着隔着一道院门的晋王爷。
“太子殿下仁义！倒是臣弟苛刻了！”晋王开口，挑衅一般地向着太子喊道。
“未进院中，就听到六弟在呵斥众卿，可是他们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太子开口问道，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情感。
“皆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殿下以为然？”晋王还是那般口吻，问道。
“那是自然！身份再尊贵，也贵不过我大晟律法！”太子开口答道，一身正气凌然。
“那主使杀害朝廷命官，又该当何罪？”晋王咄咄逼人地问道。
“依律，当凌迟处死！”太子针锋相对道。
“好，好，好！你们都听到了，还不把咱们的太子殿下拿下？”晋王颠笑着，拍了拍闫大人的肩膀，目光锁定在太子身上。
“老六！！！你放肆！！！”太子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出了声。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生气了，太子殿下发火了，太子殿下又要杀人了么？”晋王狂浪地大笑着，丝毫不把太子的怒吼放在心上，“太子殿下，这次是要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么？”说到后面，他更是似乎忍不住地捧腹大笑。
“老六，适可而止吧！这些话本宫可以当没听到过，如果你有什么真凭实据，大可以拿到父皇面前参本宫！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容不得你在此污蔑兄长！”太子的养气功夫极好，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平复了方才的怒火攻心，他平静地看着内院的晋王，就像一个兄长在低声轻斥自己不懂事的弟弟。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司农寺卿是太子殿下你的门客？去年秦政案爆发，太子殿下这就要来一招弃车保帅，真是一招妙棋啊！”晋王笑着看着外院的太子，仍旧不依不饶。
闫大人此刻内心真是万马奔腾，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听到了太多他不能听到的声音，冷汗一直浸湿了后背，亵衣都湿透了。他在心里又骂了一万遍周复礼这个王八蛋，现下，他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他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此刻站在场中的众人，心情大都与他一般无二，只恨自己的爹娘给自己生了一副耳朵，听到了这些他们不能听到的。
“还是那句话，老六，你要是有什么真凭实据大可以拿到父皇面前参本宫，休要在此继续大放厥词！”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京兆府查案，这邵夫人不是奉了你的旨将他们拒之门外？”晋王冷笑。
“晋王爷，妾身说了，实是老爷新丧，府中丧期未过，不便待客，这才想请京兆府的大人们迟些再过府探查！”不等太子开口，邵夫人便站了出来。
“哦？也就是说，邵夫人确有拦阻京兆府办案之实，依照《晟典》，该当何罪来着？”晋王转向闫大人，假意问道。
“回王爷，依律，与……与案犯……同罪……”闫大人扑通一声又跪到地上，此时的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会背《晟典》的场上又不止他一个，为什么偏要问他？
邵夫人脸色也是一变，一天之内，这个四品诰命夫人，第二次惊慌失措。
“太子殿下听到了？”晋王得意地看着并排站着的太子与邵夫人，两人的距离，暧昧的很，“那你们还等什么？”他又一次看向场中的捕快们，问道。
一众捕快们此时也是脸色骤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等一个领头之人，就拿下院中拦阻京兆府办案的邵夫人，结束这一场闹剧。但此时，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来，即使再蠢笨之人，也知道此时谁出头谁便死无葬身之地的道理。
“楚平荆！事莫要做绝！”太子冷冷地看着内院的晋王，一步步向他走近，很快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晋王仍旧是一脸张狂之色，直视着太子殿下的面庞。直到两人只有一臂之距，他恶狠狠地回道：“楚平北，不要仗着你嫡长子的身份在这里乱发太子殿下的威。”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君长父兄？”太子的手紧紧地攥着拳，眼神越来越冷。
晋王收起了张狂，也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太子。跪的最近的闫大人看着这一幕，内心有些幻灭，难道他今日，还要见证当朝最得宠的两位皇子在他面前厮打？他愈发觉得，有些疲累，由内至外的身心俱疲，不想再挣扎抵抗了，就这样吧，毁灭吧。
“皇帝口谕——”又是一声略显尖锐的太监通传声由远及近，还有急促的马蹄声。
竟是一个身着花袍，袍上纹绣麒麟的总管太监，这太监体态肥胖，骑在马上此刻也是气喘吁吁。直到进入院中，太监才艰难地翻身下马，面色焦急地向着院中跑来。
“皇帝口谕——”他又焦急地向着院内通传了一声。
所有人再次跪拜，闫大人此刻心内已然无言，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他经历了从政以来都未曾经历过的变故。这一刻，他怀念极了晟平四年前，在中州四平府做道府的美好时光，至少那时，他不用一个下午都艰难地在两位当宠皇子甚至皇上之间斡旋。
连张狂的晋王爷此刻也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听候旨意。
“皇帝口谕，令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各自回府，不得插手邵典常遇刺一案，邵府一干人等，拦阻京兆府查案，依律与案犯同罪，着即日处死，由京兆府督办。念在邵府新丧，邵夫人凄入肝脾，以致悲令智昏，不加其罪，其余人等，不赦！京兆府一干人等，务必查明此案，速来报朕。钦此！”太监宣完旨，高高站在厅廊之上，冷眼看着跪地的众人。
“臣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万岁。
晋王第一个跳脱地起身，挑衅地看着被左右搀扶才缓缓起身的太子殿下。太子也回过头来冷冷地瞥了一眼晋王，随即负手离去。
晋王紧随其后，带着御林军也走出了邵府。
晋王冷冷地看着他，突然，他俯身从跪在地上的一名捕快腰间抽出长刀，一刀向着柳致的脖颈斩去。柳致不闪不避，任由长刀呼啸着破空而来，眼神始终坚毅。
长刀堪堪停在他的颈脉处，冰冷的刀刃浅浅地嵌入他的皮肤中，一抹殷红渗出，沿着刀刃滴落在地上。
周老大刚要起身拉开柳致，小楚死死地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起身。他本就挣扎的内心此刻更加犹豫了起来。
“好胆！”晋王忽的笑了，开始时是淡淡的冷笑，慢慢变成了放声大笑，笑声癫狂，院中跪着的所有人都不由地背后冒出冷汗。“柳致？本王记住你了！”
突然，他动了起来，把自己的脖颈也置于长刀之上。一直紧盯着这位晋王殿下的闫大人急忙上前，想要将他手中的长刀取下，如果晋王在这里受伤，别说是他一个京兆尹，怕是整个京兆府都要以命相抵。
“别动！！”他刚向前迈了一步，就被晋王喝止。
晋王向前探着身子，丝毫不顾及柳致满身的鲜血，也不在意他的披头散发，他俯首在柳致的耳边，低声问道：“如果本王告诉你，此案的真凶是谁，你敢不敢，抓了他法办？”
声音不大，但是跪在他身前的周老大，小楚，和身后的闫大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致一愣，此刻他彻底懵了，不知道这位晋王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只能面不改色地回道：“回王爷，案子还在探查中，如若查实，属下必当依律办案。”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依律办案。”还是那种癫狂的笑声，他将长刀缓缓从柳致的肩上移开，身子也向后撤了撤，“那我告诉你，杀邵大人的主使，就是我的好皇兄，太子殿下！”他声音大了起来，只是不知他这话是要告诉柳致，还是要告诉这院中所有人，亦或是，要昭告天下？
他话音刚落，身后原本站着的闫大人扑通一声直接又跪到了地上，把头埋的低低的，瑟瑟发抖，就连外院中，老爷新丧，不便行大礼的邵夫人，在听到他此言后，也是直接跪倒在地，低伏着脑袋，不敢抬头。其他本就跪在地上的众人，更是埋低了脑袋，恨不能自己是个聋子，什么都没有听到。
柳致还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为何，他讨厌极了眼前这位晋王殿下，讨厌极了他张狂的笑，讨厌极了他的做派。脚下的周老大更加用力地拽着他的裤腿，暗示他跪下，权当刚才的话没有听到。但他偏就不跪。
晋王看着俯身跪拜的众人，似乎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更加放肆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这些人！”他一边笑，一边蹲下身拍打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闫大人的后背，“看看你们这些口是心非，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恶人。”
半晌，他好像笑够了，重又站起身来，直视着默不作答的柳致：“你现在，知道真凶是太子殿下了，还要依律办案么？”
“太子殿下到——”一声太监的通传声高高响起，路两旁的御林军也皆扶枪单膝跪地。
有一人身着素衣，布带束发，只带着几名仆人打扮的下人缓步走来，细看过去，此人竟与晋王殿下长得极像，都是星目剑眉，只是此人年龄更长一些，面庞棱角分明，更显成熟。
他穿过厅廊，直向外院中走来，看清来人面目，所有人跪着转向此人，呆愣的柳致也被周老大拉着跪倒，跟着众人山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进外院，太子殿下便急忙向着邵夫人走去，他俯身扶着邵夫人的手掌，将她扶起，柔声道：“夫人府中正值新丧，不便大礼，快快起身。”随即，他扫了眼府中的众人，只有晋王一个人鹤立鸡群地站着，冷眼看着他，他心下暗道：真讨厌的眼神。
“众卿平身吧，久跪伤身。”他如此说着，眼神却一直盯着隔着一道院门的晋王爷。
“太子殿下仁义！倒是臣弟苛刻了！”晋王开口，挑衅一般地向着太子喊道。
“未进院中，就听到六弟在呵斥众卿，可是他们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太子开口问道，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情感。
“皆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殿下以为然？”晋王还是那般口吻，问道。
“那是自然！身份再尊贵，也贵不过我大晟律法！”太子开口答道，一身正气凌然。
“那主使杀害朝廷命官，又该当何罪？”晋王咄咄逼人地问道。
“依律，当凌迟处死！”太子针锋相对道。
“好，好，好！你们都听到了，还不把咱们的太子殿下拿下？”晋王颠笑着，拍了拍闫大人的肩膀，目光锁定在太子身上。
“老六！！！你放肆！！！”太子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出了声。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生气了，太子殿下发火了，太子殿下又要杀人了么？”晋王狂浪地大笑着，丝毫不把太子的怒吼放在心上，“太子殿下，这次是要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么？”说到后面，他更是似乎忍不住地捧腹大笑。
“老六，适可而止吧！这些话本宫可以当没听到过，如果你有什么真凭实据，大可以拿到父皇面前参本宫！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容不得你在此污蔑兄长！”太子的养气功夫极好，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平复了方才的怒火攻心，他平静地看着内院的晋王，就像一个兄长在低声轻斥自己不懂事的弟弟。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司农寺卿是太子殿下你的门客？去年秦政案爆发，太子殿下这就要来一招弃车保帅，真是一招妙棋啊！”晋王笑着看着外院的太子，仍旧不依不饶。
闫大人此刻内心真是万马奔腾，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听到了太多他不能听到的声音，冷汗一直浸湿了后背，亵衣都湿透了。他在心里又骂了一万遍周复礼这个王八蛋，现下，他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他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此刻站在场中的众人，心情大都与他一般无二，只恨自己的爹娘给自己生了一副耳朵，听到了这些他们不能听到的。
“还是那句话，老六，你要是有什么真凭实据大可以拿到父皇面前参本宫，休要在此继续大放厥词！”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京兆府查案，这邵夫人不是奉了你的旨将他们拒之门外？”晋王冷笑。
“晋王爷，妾身说了，实是老爷新丧，府中丧期未过，不便待客，这才想请京兆府的大人们迟些再过府探查！”不等太子开口，邵夫人便站了出来。
“哦？也就是说，邵夫人确有拦阻京兆府办案之实，依照《晟典》，该当何罪来着？”晋王转向闫大人，假意问道。
“回王爷，依律，与……与案犯……同罪……”闫大人扑通一声又跪到地上，此时的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会背《晟典》的场上又不止他一个，为什么偏要问他？
邵夫人脸色也是一变，一天之内，这个四品诰命夫人，第二次惊慌失措。
“太子殿下听到了？”晋王得意地看着并排站着的太子与邵夫人，两人的距离，暧昧的很，“那你们还等什么？”他又一次看向场中的捕快们，问道。
一众捕快们此时也是脸色骤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等一个领头之人，就拿下院中拦阻京兆府办案的邵夫人，结束这一场闹剧。但此时，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来，即使再蠢笨之人，也知道此时谁出头谁便死无葬身之地的道理。
“楚平荆！事莫要做绝！”太子冷冷地看着内院的晋王，一步步向他走近，很快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晋王仍旧是一脸张狂之色，直视着太子殿下的面庞。直到两人只有一臂之距，他恶狠狠地回道：“楚平北，不要仗着你嫡长子的身份在这里乱发太子殿下的威。”
“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君长父兄？”太子的手紧紧地攥着拳，眼神越来越冷。
晋王收起了张狂，也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太子。跪的最近的闫大人看着这一幕，内心有些幻灭，难道他今日，还要见证当朝最得宠的两位皇子在他面前厮打？他愈发觉得，有些疲累，由内至外的身心俱疲，不想再挣扎抵抗了，就这样吧，毁灭吧。
“皇帝口谕——”又是一声略显尖锐的太监通传声由远及近，还有急促的马蹄声。
竟是一个身着花袍，袍上纹绣麒麟的总管太监，这太监体态肥胖，骑在马上此刻也是气喘吁吁。直到进入院中，太监才艰难地翻身下马，面色焦急地向着院中跑来。
“皇帝口谕——”他又焦急地向着院内通传了一声。
所有人再次跪拜，闫大人此刻心内已然无言，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他经历了从政以来都未曾经历过的变故。这一刻，他怀念极了晟平四年前，在中州四平府做道府的美好时光，至少那时，他不用一个下午都艰难地在两位当宠皇子甚至皇上之间斡旋。
连张狂的晋王爷此刻也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听候旨意。
“皇帝口谕，令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各自回府，不得插手邵典常遇刺一案，邵府一干人等，拦阻京兆府查案，依律与案犯同罪，着即日处死，由京兆府督办。念在邵府新丧，邵夫人凄入肝脾，以致悲令智昏，不加其罪，其余人等，不赦！京兆府一干人等，务必查明此案，速来报朕。钦此！”太监宣完旨，高高站在厅廊之上，冷眼看着跪地的众人。
“臣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万岁。
晋王第一个跳脱地起身，挑衅地看着被左右搀扶才缓缓起身的太子殿下。太子也回过头来冷冷地瞥了一眼晋王，随即负手离去。
晋王紧随其后，带着御林军也走出了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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