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天真男孩与早熟女孩（2）
听到赛诺出门又遇“狼”的信息，安娜可一点也坐不住，拉着布莱彻就要去找公爵理论。
“老爷，你看看他，由着少爷出去瞎胡闹，现在又被死对头那边的人抓小辫子了。”
公爵静静地听着，等安娜说完又看向布莱彻，似乎想等他解释。
每个人的视角看到的是不同的真相。
这是公爵总结下来的智慧结晶，借此他曾多次从亡妻的无故怒火中逃脱。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说的不错，可也不对。”
每次看到安娜在两种相反的表情里切换，布莱彻都重温了一次初见安娜的情景，有些好笑。
“要笑就笑吧！憋着不好，走的早。”
安娜碎碎念道。
安娜和布莱彻差了半辈子，大部分时间安娜都是由布莱彻照顾的，某种程度上，两人更像是祖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这玩笑可不好笑。”
布莱彻被吓得咳嗽，然后在公爵的注视下变得正经起来。
“安娜，对赛诺你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喜欢耍帅的臭屁小鬼。”
安娜张口就来。
或许对外人，安娜心思缜密，但对自家人，她天真无邪。
公爵轻咳了几声，喝到嘴里的茶水都差点吐出来。
布莱彻也没想到安娜居然这么直接，但看向公爵的又不由得觉得好笑。
“嗯吭！安娜，正经一点，这很重要。”
“嗯…”，安娜沉吟了一下，就组织好了语言。
“他很认真，也很好学，教给他的礼仪他都记在心里。他也很坚强，学习礼仪的苦与累我都有些承受不住，但为了他所不理解贵族尊严，他撑了下来。”
“他很有正义感，喜欢为弱小的人主持公道。但这正义的程度似乎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范围，就像小孩子追求的故事中的英雄。这对他的贵族之路是阻碍。”
“同时，他也很软弱。对于那些他没能帮助到的人，他总是很伤心，躲在自己的房间哭了又哭。”
“为了怕我们担心，每次早上他都笑得很开心。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还不知道实情，以为他做了个好梦。但现在看来，多少有些心痛。”
随意浮夸到认真专注，这之间只需要一段深情地阐述。
“这就是你感受到的全部了吗？”
布莱彻闭上眼，微微向后仰，面部与天空保持四十五度角。
能听到这么多，布莱彻也很意外了。
安娜点点头。
“你说的每一点都对，赛诺就是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是一名贵族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但，当这些全都聚集在一个人身上，那哪怕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都会很困难。”
“他太天真了。他以为可以把故事中的英雄带到现实中，把主持公道作为人之守则，把贵族尊严当作一切贵族的根本。”
“现实与理想，落差与期望，这些碰撞会让他颓废，受伤，变成与原本相反的人，甚至走向死亡。”
听完布莱彻的话，安娜的脸上并没有震惊，该懂的都懂，但做起来却不忍心。
这是每个人的通病。
通红的眼睛看的布莱彻不自在。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看安娜。
“那么你又是这么看待沫芙的？”
安娜盯着对面，这一次，布莱彻勇敢的看了过来，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说实话，我不知道。”
“我们可以以上帝视角观察一个孩子的行为、动作，并借此判断思维模式。但上帝无法猜测上帝。”
“从精神上，我接受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尽管她还是那么青涩，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以平等的地位对待她。”
尽管安娜有意识的去忽略，但不可否认，沫芙的异常举动确实有些多，多到自己无法装作不知道。
“但我希望我们还是把她当作孩子看待，童年是一个生命探寻世界的基础，所以为她保留了下来。”
“而现在，是转折的时候，我不希望你去打扰她，不然她永远只会是小孩中的大人，大人眼中的孩子。”
“所以，你们是在说什么暗语吗？”
一直没机会插话的公爵终于找到机会开了口。
“当着我这个父亲的面谈论我的孩子，这我忍了，多交流才能更清楚的了解一个人。可是，抛去名字，你们俩说的完全是其它人吧？”
“嗯，也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贬低他，赛诺就是个连大猫都害怕的小鬼吧！至于沫芙，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也不用担心太多。”
安娜白了公爵一眼。
“老爷，您还记得上一次和他们在一起是什么时候吗？”
“一两个月吧！没什么感觉。”
公爵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但时间这种东西他实在没什么感觉。
“是两年零三个月。”
“他们已经不是那个连你的腰都够不到的小娃娃了，赛诺再过三年就二十岁成年了，沫芙也十五岁了。”
“我现在总算知道当时你身边的人为什么都叫你笨熊了。”
安娜可算是气炸了，难得有机会一股脑的说出来。
“安娜，安娜，冷静。”
布莱彻心平气和劝着。
“哦，天呐！我说了什么？”
深呼吸几次，安娜也回过神来，有些震惊，但她立刻就有了应对之策。
“不，我什么都没说！”
“安娜，我都听见了。”
公爵有气无力地吐槽，这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我没说过。”
“不信，你问问我的大管家。”
公爵对布莱彻是坚信不疑，他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不，我没听见。”
闻此言，安娜的双手别在胸前，头傲气地扭到一边。
“哼！”
“我说…哎…你们啊！”
公爵捂着眼，有时候，这样逃避一会儿现实也是不错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抽时间陪他们的，等这次的事过去了之后。”
“真的是，明明已经被掏空了，哪来的那么多事。”
安娜小声嘀咕了一句。
布莱彻也深有体会的点头。
“喂，你们都演到我脸上了，能不能收收手？特别是你，安娜，你根本不是过来讨公道的吧？”
“就是，安娜，多学学。”
布莱彻认同的点了点头。
“你也是，别以为装的是我这边的，我就会放过你。”
“公爵，正事要紧。”
布莱彻赶紧转移话题。
“所以，你找到沫芙了？”
公爵怀疑似的看着布莱彻，总觉得他越老越回去了，有种靠不住的轻浮感。
“正准备说呢！实际上，事情有点…”
“有点？”
“有点超出控制了。”
！！！
风和日丽的午后
男人靠在不知何处的街头，把手一招。
“嘿！来份报纸。”
一个机灵的报童跑了过来，麻溜地从挎包里抽出一份报纸。
男人想都没想直接夹着一磅在报童面前晃了晃。
有人愿意多给，他们当然喜闻乐见，可一旦数额太大，需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先生，报纸两便士。有零钱吗？我找不开。”
“我知道，多的也是你的，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报童后退了几步，面容有些惊恐，“先生，我还有事！”
男人皱了眉头，但想起脑海里的嘱咐，顿时平静下来。
“听着，小子，这事很紧急，有人在追我，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这个很重要，不然不久就会死很多人。”
“哦！可能你也会因此被他们追赶，被冤枉，苦难加于你身，但神的光辉会照亮我们。你愿意帮我吗？”
“是的，先生！”
“快走！他们来了，我会引开他们，送完信就带着钱快逃，能逃多远逃多远，去过幸福的生活。”
不等报童反应，男人就朝着前方跑去，不一会儿，骚乱的声音就蔓延开，报童握紧了信封，似乎下定了决心，远远的跑去。
过了几分钟，男人重新走了回来，一个女孩和他站在一起，旁边几个喋喋不休的人在叫骂着。
女孩觉得有些吵，拽了拽男人的衣服，男人掏出几张一磅的和许多零钱随意的往天上一抛，所有人都不叫了，低头在地上抢钱。
骚乱从一种模样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这样做真的能拿到钱吗？”
吉恩顺手点燃了烟，突然他注意到旁边的沫芙，他猛吸了一口随后就掐灭了火星。
烟在他嘴中回味，然后慢慢从嘴角和鼻孔散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想什么呢！如果比抢钱都快，会有人去抢钱吗？快点走了，还有很多准备要做呢！”
沫芙不满地捏着鼻子，发着牢骚。
“为什么不早说？我们现在连明天的早餐都没有了。”
吉恩还做着吐烟的动作，仿佛烟还在，火在心里。明明是很紧急的事，说在嘴里却那么无欲无求。
“那你刚刚撒得那么潇洒？”
“不帅吗？”
“蠢爆了！”
而就在隔壁一条街，希比亚、赛诺和大猫站在某处。
“话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赛诺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手里握住拴着大猫的绳索。
“有什么问题？我们出来溜猫谁能管？”
“喵嗷～”
一旁被刷没了斑点的花豹无聊的打着哈欠。
“可这猫是不是有点大？”
花豹趴在地上，整个看起来和两人一样大。
“那你倒是牵小点的呀！”
“这就是最小的了。”
“……闭嘴，今天就是上帝来了，这也是猫！”
“哦！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认错了。”
看着这智商下线的样子，希比亚的脑门冒起了黑线。
“老爷，你看看他，由着少爷出去瞎胡闹，现在又被死对头那边的人抓小辫子了。”
公爵静静地听着，等安娜说完又看向布莱彻，似乎想等他解释。
每个人的视角看到的是不同的真相。
这是公爵总结下来的智慧结晶，借此他曾多次从亡妻的无故怒火中逃脱。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说的不错，可也不对。”
每次看到安娜在两种相反的表情里切换，布莱彻都重温了一次初见安娜的情景，有些好笑。
“要笑就笑吧！憋着不好，走的早。”
安娜碎碎念道。
安娜和布莱彻差了半辈子，大部分时间安娜都是由布莱彻照顾的，某种程度上，两人更像是祖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这玩笑可不好笑。”
布莱彻被吓得咳嗽，然后在公爵的注视下变得正经起来。
“安娜，对赛诺你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喜欢耍帅的臭屁小鬼。”
安娜张口就来。
或许对外人，安娜心思缜密，但对自家人，她天真无邪。
公爵轻咳了几声，喝到嘴里的茶水都差点吐出来。
布莱彻也没想到安娜居然这么直接，但看向公爵的又不由得觉得好笑。
“嗯吭！安娜，正经一点，这很重要。”
“嗯…”，安娜沉吟了一下，就组织好了语言。
“他很认真，也很好学，教给他的礼仪他都记在心里。他也很坚强，学习礼仪的苦与累我都有些承受不住，但为了他所不理解贵族尊严，他撑了下来。”
“他很有正义感，喜欢为弱小的人主持公道。但这正义的程度似乎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范围，就像小孩子追求的故事中的英雄。这对他的贵族之路是阻碍。”
“同时，他也很软弱。对于那些他没能帮助到的人，他总是很伤心，躲在自己的房间哭了又哭。”
“为了怕我们担心，每次早上他都笑得很开心。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还不知道实情，以为他做了个好梦。但现在看来，多少有些心痛。”
随意浮夸到认真专注，这之间只需要一段深情地阐述。
“这就是你感受到的全部了吗？”
布莱彻闭上眼，微微向后仰，面部与天空保持四十五度角。
能听到这么多，布莱彻也很意外了。
安娜点点头。
“你说的每一点都对，赛诺就是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是一名贵族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但，当这些全都聚集在一个人身上，那哪怕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都会很困难。”
“他太天真了。他以为可以把故事中的英雄带到现实中，把主持公道作为人之守则，把贵族尊严当作一切贵族的根本。”
“现实与理想，落差与期望，这些碰撞会让他颓废，受伤，变成与原本相反的人，甚至走向死亡。”
听完布莱彻的话，安娜的脸上并没有震惊，该懂的都懂，但做起来却不忍心。
这是每个人的通病。
通红的眼睛看的布莱彻不自在。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看安娜。
“那么你又是这么看待沫芙的？”
安娜盯着对面，这一次，布莱彻勇敢的看了过来，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说实话，我不知道。”
“我们可以以上帝视角观察一个孩子的行为、动作，并借此判断思维模式。但上帝无法猜测上帝。”
“从精神上，我接受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尽管她还是那么青涩，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以平等的地位对待她。”
尽管安娜有意识的去忽略，但不可否认，沫芙的异常举动确实有些多，多到自己无法装作不知道。
“但我希望我们还是把她当作孩子看待，童年是一个生命探寻世界的基础，所以为她保留了下来。”
“而现在，是转折的时候，我不希望你去打扰她，不然她永远只会是小孩中的大人，大人眼中的孩子。”
“所以，你们是在说什么暗语吗？”
一直没机会插话的公爵终于找到机会开了口。
“当着我这个父亲的面谈论我的孩子，这我忍了，多交流才能更清楚的了解一个人。可是，抛去名字，你们俩说的完全是其它人吧？”
“嗯，也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贬低他，赛诺就是个连大猫都害怕的小鬼吧！至于沫芙，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也不用担心太多。”
安娜白了公爵一眼。
“老爷，您还记得上一次和他们在一起是什么时候吗？”
“一两个月吧！没什么感觉。”
公爵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但时间这种东西他实在没什么感觉。
“是两年零三个月。”
“他们已经不是那个连你的腰都够不到的小娃娃了，赛诺再过三年就二十岁成年了，沫芙也十五岁了。”
“我现在总算知道当时你身边的人为什么都叫你笨熊了。”
安娜可算是气炸了，难得有机会一股脑的说出来。
“安娜，安娜，冷静。”
布莱彻心平气和劝着。
“哦，天呐！我说了什么？”
深呼吸几次，安娜也回过神来，有些震惊，但她立刻就有了应对之策。
“不，我什么都没说！”
“安娜，我都听见了。”
公爵有气无力地吐槽，这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我没说过。”
“不信，你问问我的大管家。”
公爵对布莱彻是坚信不疑，他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不，我没听见。”
闻此言，安娜的双手别在胸前，头傲气地扭到一边。
“哼！”
“我说…哎…你们啊！”
公爵捂着眼，有时候，这样逃避一会儿现实也是不错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抽时间陪他们的，等这次的事过去了之后。”
“真的是，明明已经被掏空了，哪来的那么多事。”
安娜小声嘀咕了一句。
布莱彻也深有体会的点头。
“喂，你们都演到我脸上了，能不能收收手？特别是你，安娜，你根本不是过来讨公道的吧？”
“就是，安娜，多学学。”
布莱彻认同的点了点头。
“你也是，别以为装的是我这边的，我就会放过你。”
“公爵，正事要紧。”
布莱彻赶紧转移话题。
“所以，你找到沫芙了？”
公爵怀疑似的看着布莱彻，总觉得他越老越回去了，有种靠不住的轻浮感。
“正准备说呢！实际上，事情有点…”
“有点？”
“有点超出控制了。”
！！！
风和日丽的午后
男人靠在不知何处的街头，把手一招。
“嘿！来份报纸。”
一个机灵的报童跑了过来，麻溜地从挎包里抽出一份报纸。
男人想都没想直接夹着一磅在报童面前晃了晃。
有人愿意多给，他们当然喜闻乐见，可一旦数额太大，需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先生，报纸两便士。有零钱吗？我找不开。”
“我知道，多的也是你的，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报童后退了几步，面容有些惊恐，“先生，我还有事！”
男人皱了眉头，但想起脑海里的嘱咐，顿时平静下来。
“听着，小子，这事很紧急，有人在追我，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这个很重要，不然不久就会死很多人。”
“哦！可能你也会因此被他们追赶，被冤枉，苦难加于你身，但神的光辉会照亮我们。你愿意帮我吗？”
“是的，先生！”
“快走！他们来了，我会引开他们，送完信就带着钱快逃，能逃多远逃多远，去过幸福的生活。”
不等报童反应，男人就朝着前方跑去，不一会儿，骚乱的声音就蔓延开，报童握紧了信封，似乎下定了决心，远远的跑去。
过了几分钟，男人重新走了回来，一个女孩和他站在一起，旁边几个喋喋不休的人在叫骂着。
女孩觉得有些吵，拽了拽男人的衣服，男人掏出几张一磅的和许多零钱随意的往天上一抛，所有人都不叫了，低头在地上抢钱。
骚乱从一种模样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这样做真的能拿到钱吗？”
吉恩顺手点燃了烟，突然他注意到旁边的沫芙，他猛吸了一口随后就掐灭了火星。
烟在他嘴中回味，然后慢慢从嘴角和鼻孔散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想什么呢！如果比抢钱都快，会有人去抢钱吗？快点走了，还有很多准备要做呢！”
沫芙不满地捏着鼻子，发着牢骚。
“为什么不早说？我们现在连明天的早餐都没有了。”
吉恩还做着吐烟的动作，仿佛烟还在，火在心里。明明是很紧急的事，说在嘴里却那么无欲无求。
“那你刚刚撒得那么潇洒？”
“不帅吗？”
“蠢爆了！”
而就在隔壁一条街，希比亚、赛诺和大猫站在某处。
“话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赛诺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手里握住拴着大猫的绳索。
“有什么问题？我们出来溜猫谁能管？”
“喵嗷～”
一旁被刷没了斑点的花豹无聊的打着哈欠。
“可这猫是不是有点大？”
花豹趴在地上，整个看起来和两人一样大。
“那你倒是牵小点的呀！”
“这就是最小的了。”
“……闭嘴，今天就是上帝来了，这也是猫！”
“哦！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认错了。”
看着这智商下线的样子，希比亚的脑门冒起了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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