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光(三)
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方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下午6点半了，今天一定要回去了。
可是馨葵怎么办...
他的目光投向小院，没有媒介，馨葵就只能呆在仓库里。
唉，怎么办啊...
方旭拿起了手机，解锁，滑上滑下。
“啊啊啊，不管了！先问下能不能不卖好了！”
哒哒、哒。
“喂，小旭吗。”电话接通，传来了爸爸熟悉的声音。
“是我，爸，我想问你一下，爷爷的房子...还没找到买主吧。”方旭觉得有点紧张，像是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之前吃饭的时候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下个月就要办手续了，你怎么突然问房子的事情？”
“...嗯，我知道，就是想着能不能别卖了，毕竟是爷爷的房子。”
“那些老房子有什么好的，光翻修就很麻烦，人家买了也是拆掉重建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这件事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的。”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了吗，爸，我真的很喜欢那个房子。”方旭握了握拳头，不甘心的继续问道。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你舍不得爷爷，这段时间有空就去清理下老房子吧，喜欢的东西也可以带回来，但房子肯定要卖掉的。你现在人在哪呢？这两天有好好吃饭吧，你妈妈也不在家里。”
极其生硬的转移了话题，爸爸并不想在已经决定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也不懂怎么去安慰儿子，即使他猜到了方旭可能是舍不得爷爷，却还是避开了。
方旭懂，他笑道：“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点东西吃还是没问题的，你在外面出差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嗯，我知道了，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你有事再打给我。”
“好。”
握着手机沉思了半晌，方旭又拨给了妈妈。
电话隔了好久才接，对面传来了一阵吵闹的欢笑声。
“喂，妈。”
“哈哈，是小旭打来的，儿子啊，怎么了？”
“嗯，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老房子的事情。”
“老房子？不是找好接手的人了吗，出什么问题了吗？”
“也没，就是...”
又是一阵吵闹，还能听到小孩子哭哭啼啼和大人的哄笑。
“哈哈，天天喜欢你就让他拿着嘛。喂，儿子啊，房子的事情你爸爸在处理了，有什么事你跟他说吧，妈妈在你外婆家呢，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啊？”
“哦哦，不用了，我都吃过了，那你们先忙着吧，我挂了啊。”
“好，哈哈，小旭他...”
嘟—
唉...果然说了跟没说一样...
“怎么跟馨儿姐说啊。”方旭掏出一袋方便面，想了想又拿了一袋，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他拿着两碗面走到了院子里。
“馨儿姐，我煮了面你要吃吗？”他径直走到了仓库门口，缃色衣裙的女子转过脸来，朝他浅然一笑，如初见时的绝美。
“方旭。”
“我只带了泡面和零食，额，话说馨儿姐你能吃饭嘛？”方旭走进了仓库，将碗放在桌上，有些赧然的挠了挠头。“我好像做了多余的事。”
“对不起呀，我不能吃。”果然。
“没事没事，是我没想仔细，正好我饿了，两碗我都吃掉好了。”
方旭连忙伸手去拿碗，却被一只柔嫩的手抓住。
“你就在这里吃饭吧。”馨葵站起身，从角落里搬出一张凳子。
“啊？”
“可以多待一会吗？我很怕，你离开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你放心，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信，但我真的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
“嗯，我相信你。”
馨葵笑着坐在小凳上，纤纤柔荑托着香腮，笑盈盈的看着他，方旭吃着吃着就感觉不对劲了，他艰难的抬起脸，苦笑：“馨儿姐你能不看着我吗，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尴尬。”
“方旭。”
“啊？”
“是不是这里快被拆除了。”馨葵突然笑意消散，垂下了眼睑。
“...嗯，我会再想办法的，你别急。”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你可以在那天来临前，多陪陪我吗？”
轻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像一根针扎在了方旭的心上，他停下了筷子，看向身边的女子，明媚烂漫之色，突然脑海里浮现了爷爷那行批注。
烂漫不知风月，明丽不可方物，痴情难得痴心。
“馨儿姐，对不起...”
“宿命如此，如果注定了毁灭，我也会欣然接受的，这本就不是你的羁绊，不要自责，旭。”
馨葵的手抚上了他的头发，爱怜的目光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温情，方旭一时竟产生了不舍的情绪。
“...我，暂时先不回去了。”
“嗯？”
“请一天假没什么，离月底就剩一个多星期了，我想到办法了，爷爷是画家，认识他的人很多，肯定有人知道怎么把画从墙上拓下来，不过馨儿姐，不能让他们看到你...”
“噗，方旭你好傻，我为什么不能是和你一起来的朋友呢？”
“啊，对哦，不过你的衣服要换掉才行，我去买一身女孩子的衣服！”
“好啊。”
方旭兴冲冲的出了门，馨葵倚着门框看向天空渐渐消散的余霞，嘴角笑意全无。她浑身冰冷的气息与刚才截然不同，像是夜风中摇曳的烛火。
“旭，呵呵，真是个好孩子，就当作你给我的补偿好了。”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方旭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仓库，他把其中两个袋子递给了馨葵。
“馨儿姐，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试试看吧，是裙子。”
“好。”
“哎！那个，那个。”方旭的脸涨的通红，他又递上一个袋子，“这个，是不分尺寸的，那个，反正你看到就知道怎么穿了！我先去客厅！”
说完他就转身跑回了客厅，馨葵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件背心？嘴角微扬，这孩子还挺聪明的。她以前也穿过方晨买的很多衣服，只是那之后，方晨就把关于他们之间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透过窗帘她看到了院子里跳跃的火光，居然...全部都烧掉了，他竟厌恶自己至此吗...
眼底的寒意更加深了几分，她又打开了另外两个袋子，一件鹅黄色的及膝连衣裙，用料柔软，在裙边上还绣着一排小花，像是朵朵绽开的向日葵...眼光还不错嘛。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馨儿姐，你换好了吗？”
门突然被打开，一身鹅黄连衣裙的女子亭亭而立，比穿古装少了一分柔美，却更多了几分明媚和少女的俏皮。
“好看吗？旭。”馨葵踮脚转了一个圈，披散的长发如同展开了一片星幕，耀眼如斯。方旭的目光无法挪开半分，眼前突然迷离起来。
“好看！馨儿姐，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我对天发誓。”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恨他，我恨方晨。”
“...那？不如换个称呼。”唉，爷爷当年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馨葵。
“你来取吧，旭。”
“我来取？这怎么行，我不行的。”
馨葵款款朝他走来，一步一步，像踏在他的心跳上，方旭直愣愣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那张绝美面容，呼吸有些紊乱。
“是你救了我，只有你才有资格。”
吐气如兰，气息就在脸颊游离，方旭只觉身体轻飘飘的，耳根发烫。
“那就，叫，小葵吧。”
“好，是旭的小葵哦～”
女子细腻的双臂胜似上好的美玉，衣裙翻飞，如展翅的灵蝶，在夜色中翩舞。
月色如水，流华照影，正是良辰美景，一响贪欢，不知疲倦。
“小葵...”
可是馨葵怎么办...
他的目光投向小院，没有媒介，馨葵就只能呆在仓库里。
唉，怎么办啊...
方旭拿起了手机，解锁，滑上滑下。
“啊啊啊，不管了！先问下能不能不卖好了！”
哒哒、哒。
“喂，小旭吗。”电话接通，传来了爸爸熟悉的声音。
“是我，爸，我想问你一下，爷爷的房子...还没找到买主吧。”方旭觉得有点紧张，像是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之前吃饭的时候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下个月就要办手续了，你怎么突然问房子的事情？”
“...嗯，我知道，就是想着能不能别卖了，毕竟是爷爷的房子。”
“那些老房子有什么好的，光翻修就很麻烦，人家买了也是拆掉重建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这件事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的。”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了吗，爸，我真的很喜欢那个房子。”方旭握了握拳头，不甘心的继续问道。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你舍不得爷爷，这段时间有空就去清理下老房子吧，喜欢的东西也可以带回来，但房子肯定要卖掉的。你现在人在哪呢？这两天有好好吃饭吧，你妈妈也不在家里。”
极其生硬的转移了话题，爸爸并不想在已经决定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也不懂怎么去安慰儿子，即使他猜到了方旭可能是舍不得爷爷，却还是避开了。
方旭懂，他笑道：“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点东西吃还是没问题的，你在外面出差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嗯，我知道了，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你有事再打给我。”
“好。”
握着手机沉思了半晌，方旭又拨给了妈妈。
电话隔了好久才接，对面传来了一阵吵闹的欢笑声。
“喂，妈。”
“哈哈，是小旭打来的，儿子啊，怎么了？”
“嗯，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老房子的事情。”
“老房子？不是找好接手的人了吗，出什么问题了吗？”
“也没，就是...”
又是一阵吵闹，还能听到小孩子哭哭啼啼和大人的哄笑。
“哈哈，天天喜欢你就让他拿着嘛。喂，儿子啊，房子的事情你爸爸在处理了，有什么事你跟他说吧，妈妈在你外婆家呢，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啊？”
“哦哦，不用了，我都吃过了，那你们先忙着吧，我挂了啊。”
“好，哈哈，小旭他...”
嘟—
唉...果然说了跟没说一样...
“怎么跟馨儿姐说啊。”方旭掏出一袋方便面，想了想又拿了一袋，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他拿着两碗面走到了院子里。
“馨儿姐，我煮了面你要吃吗？”他径直走到了仓库门口，缃色衣裙的女子转过脸来，朝他浅然一笑，如初见时的绝美。
“方旭。”
“我只带了泡面和零食，额，话说馨儿姐你能吃饭嘛？”方旭走进了仓库，将碗放在桌上，有些赧然的挠了挠头。“我好像做了多余的事。”
“对不起呀，我不能吃。”果然。
“没事没事，是我没想仔细，正好我饿了，两碗我都吃掉好了。”
方旭连忙伸手去拿碗，却被一只柔嫩的手抓住。
“你就在这里吃饭吧。”馨葵站起身，从角落里搬出一张凳子。
“啊？”
“可以多待一会吗？我很怕，你离开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你放心，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信，但我真的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
“嗯，我相信你。”
馨葵笑着坐在小凳上，纤纤柔荑托着香腮，笑盈盈的看着他，方旭吃着吃着就感觉不对劲了，他艰难的抬起脸，苦笑：“馨儿姐你能不看着我吗，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尴尬。”
“方旭。”
“啊？”
“是不是这里快被拆除了。”馨葵突然笑意消散，垂下了眼睑。
“...嗯，我会再想办法的，你别急。”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你可以在那天来临前，多陪陪我吗？”
轻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像一根针扎在了方旭的心上，他停下了筷子，看向身边的女子，明媚烂漫之色，突然脑海里浮现了爷爷那行批注。
烂漫不知风月，明丽不可方物，痴情难得痴心。
“馨儿姐，对不起...”
“宿命如此，如果注定了毁灭，我也会欣然接受的，这本就不是你的羁绊，不要自责，旭。”
馨葵的手抚上了他的头发，爱怜的目光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温情，方旭一时竟产生了不舍的情绪。
“...我，暂时先不回去了。”
“嗯？”
“请一天假没什么，离月底就剩一个多星期了，我想到办法了，爷爷是画家，认识他的人很多，肯定有人知道怎么把画从墙上拓下来，不过馨儿姐，不能让他们看到你...”
“噗，方旭你好傻，我为什么不能是和你一起来的朋友呢？”
“啊，对哦，不过你的衣服要换掉才行，我去买一身女孩子的衣服！”
“好啊。”
方旭兴冲冲的出了门，馨葵倚着门框看向天空渐渐消散的余霞，嘴角笑意全无。她浑身冰冷的气息与刚才截然不同，像是夜风中摇曳的烛火。
“旭，呵呵，真是个好孩子，就当作你给我的补偿好了。”
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方旭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仓库，他把其中两个袋子递给了馨葵。
“馨儿姐，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试试看吧，是裙子。”
“好。”
“哎！那个，那个。”方旭的脸涨的通红，他又递上一个袋子，“这个，是不分尺寸的，那个，反正你看到就知道怎么穿了！我先去客厅！”
说完他就转身跑回了客厅，馨葵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件背心？嘴角微扬，这孩子还挺聪明的。她以前也穿过方晨买的很多衣服，只是那之后，方晨就把关于他们之间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透过窗帘她看到了院子里跳跃的火光，居然...全部都烧掉了，他竟厌恶自己至此吗...
眼底的寒意更加深了几分，她又打开了另外两个袋子，一件鹅黄色的及膝连衣裙，用料柔软，在裙边上还绣着一排小花，像是朵朵绽开的向日葵...眼光还不错嘛。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馨儿姐，你换好了吗？”
门突然被打开，一身鹅黄连衣裙的女子亭亭而立，比穿古装少了一分柔美，却更多了几分明媚和少女的俏皮。
“好看吗？旭。”馨葵踮脚转了一个圈，披散的长发如同展开了一片星幕，耀眼如斯。方旭的目光无法挪开半分，眼前突然迷离起来。
“好看！馨儿姐，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我对天发誓。”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恨他，我恨方晨。”
“...那？不如换个称呼。”唉，爷爷当年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馨葵。
“你来取吧，旭。”
“我来取？这怎么行，我不行的。”
馨葵款款朝他走来，一步一步，像踏在他的心跳上，方旭直愣愣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那张绝美面容，呼吸有些紊乱。
“是你救了我，只有你才有资格。”
吐气如兰，气息就在脸颊游离，方旭只觉身体轻飘飘的，耳根发烫。
“那就，叫，小葵吧。”
“好，是旭的小葵哦～”
女子细腻的双臂胜似上好的美玉，衣裙翻飞，如展翅的灵蝶，在夜色中翩舞。
月色如水，流华照影，正是良辰美景，一响贪欢，不知疲倦。
“小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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