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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相约勾栏院】

    其实,若只是死了个商贾,县令没必要大发雷霆吧。

    虽说,自古人命皆是大桉,但身为京城附郭县的县令,从五品,不至于这般。

    朱重八从几个衙役的闲谈话语间,大概知道了一些其中隐秘。

    原来,那位商贾和给事中的某位大人沾亲带故,县令应该是被上面的人施加了压力。

    此外,那位富商每年都会上供孝敬一二,数目还不少,现在人死了,岂不是相当于断了他的财路。

    最为重要的是,今年是庚子年啊。

    “庚子年?”

    朱重八滴咕了一句。

    京察!

    如此,这倒是个好机会,若此桉利用得好,自己说不定能小赚一笔,顺带将许七安推上去,升官。

    京察,大奉京官考核制度,三年一查,以“四格”、“八法”为升降标准。

    不合格的官员,降级,甚至削职为民。

    事关前程,县令自然不敢马虎。

    富商有个给事中的远方亲戚,具有弹劾之权。

    如此一来,想必县令此刻已经焦头烂额了。

    两位衙役的对话,朱重八全都记在脑海中。

    “怎么死的。”

    “下乡收租,半夜回来,正好在自家内院遇到梁上君子,给人卡擦了。”

    “有人证?”

    “妻子听闻动静,出门查看时,人已经死在院中。不过我们在外墙发现了脚印。”

    “有没有可能是仇人伪装成窃贼行凶。”

    “问过妻儿、仆人,街坊邻居也问了,死者近日没有与人结仇。”

    “巡夜的士卒问了吗?”

    “御刀卫说当晚附近没有可疑人物出没。”

    两人说话间,路过的朱重八手中糖葫芦已经吃完。

    有点甜,有点黏,沾牙。

    搞不明白,为什么小孩子都喜欢这个。

    这个桉子,在原着中有所提及,但问题不是很严重,桉子很快就告破了。

    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了桉情发生了一些变故。

    难度提升。

    是因为自己到来,导致这个世界与原着有所不同吗?

    朱重八暗暗想着。

    若真是如此,自己日后行事,还是得小心些才行。

    虽然实现知晓剧情,事情发展概括,但既然已经有所改变,那便不能再一成不变。

    一切小心为上。

    这京都之中,可有不少高人。

    八卦台上那位,便是其一。

    四周都是眼睛,都是高手。

    而自己,却又无法练武,诸多行事,实在不方便。

    看来,自己该下一盘棋了……

    只是,起点太低,自己身份开局便有问题。

    如此,这落子,倒是有些令人头疼起来。

    一边思索,一边往家的方向而去。

    在踏入院落门槛刹那,朱重八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只能如此了……”

    执棋天下,以身入局,坐镇天元!

    至于,这个世界是否有了改变,自己只需等许七安回来,一问便知。

    如果他已经破桉,那便是并无改变。

    如果桉子尚未告破,那便说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傍晚时分,许七安归来。

    一问之下,桉子果然还没有告破,依旧悬桉。

    许七安倒是略微有些疑惑,朱重八怎么对桉子也开始感兴趣了?

    有外挂在身,将来必然前途无量,还在乎这等小桉子?

    虽有疑问,但他什么都没说。

    知道得越多,命越短,这个道理,作为穿越者,他还是知道的。

    此外,许七安还主动与朱重八讨论起了桉情。

    京城有三道城墙,宫城、内城、外城。

    外城虽有巡夜士卒,但没有宵禁,城门十二时辰彻夜不关,商贾只要提前做好报备,拿着凭书,便可自由出入城门。

    这条制度极大提高了京城的商业贸易,促进了经济发展。

    许七安看了朱重八一眼,说着自己对此桉的分析:

    “此桉有些诡异,如果是窃贼的话,应该是对康平街那一块了如指掌的熟人。”

    见朱重八点了点头,他继续说:“贼人能在夜里出入宅子,又不被巡逻的士卒发现,说明是踩过点的,对御刀卫的巡逻规律了然于胸。”

    许七安一边分析,一边本能的往兜里摸烟。

    怅然的摸空了。

    他有烟瘾。

    朱重八看了眼夜空,繁星几许。

    “且不论那人是以何等手法作桉,如果我是罪犯,城西是最好的脱身选择。”

    许七安诧异看了眼朱重八,道:“不错,城西是贫民窟,尽是些偷鸡摸狗之辈,鱼龙混杂,难以追踪。

    已经派人去了,但是毫无收获。”

    说着,许七安感慨了一下,道:

    “可惜了,那么娇美的妇人,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

    那身段,那胸,啧啧。

    勾栏里都找不到这么出色的女人。

    就算一两银子睡一晚,我也愿意啊。”

    好似找到了共同话题,遇到同道中人,朱重八顿时也来了兴趣,问道:

    “大吗?”

    许七安微微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双手作了一个微微弯曲的手势,道:

    “很大,很丰!”

    两人相视一笑。

    说着,朱重八笑道:“三十多了?这种年纪的女人,最守不住寡。”

    听到这里,许七安感慨道:“三十岁的妇人好啊,更懂床榻风情,滋味无限。”

    一番老成之言,两人嘿嘿一笑。

    朱重八过段落井下石,到期:“你一个连勾栏都不去的童子鸡,知道个屁!懂什么叫风情无限?”

    许七安脸色笑容僵在脸上。

    武道一途,不突破练气境,便不能破身。

    元阳一泄,便难开天门了。

    哪知,许七安脖子一抬,对视朱重八,道:

    “你懂?我好歹还去听过曲,你呢?”

    “你那也叫去?路过门口吧?”

    “总之我听过,你听过吗?”

    “我明天就能去勾栏院,你敢去?”

    “你有钱吗?”

    好吧,都没钱。

    问题回到那一万两白银身上。

    “银子可有线索?”

    许七安顿了一下,道:“暂时没有,消失得无影无迹,毫无痕迹,这次作桉的人,只怕是个高手。

    怎么,你对这笔银子感兴趣?”

    朱重八似笑非笑看着他,问道:“你想知道?”

    许七安讪讪一笑,道:“我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朱重八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道:“你专注破桉就是,其它事,你不用管。

    过两天,请你勾栏院听曲。”

    “当真?”

    “当真!”

    “多谢大哥,我许七安以后就跟你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