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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相夫教子

    “诶哟,俺娘下手可真狠呐!怪不得邻舍都说俺爹爹惧内,唉,看来这传言也不是没来由的。”徐父是西村远近闻名的怕老婆,西南地区也叫作“耙耳朵”。徐福靠着窗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捂着昨日被徐母拧的到今日还红肿的耳朵,自言自语道。后来似是想到些什么,又幸灾乐祸摸着自己肚子憨笑起来:“不过昨日小羽也应该被干娘揍的挺惨,嘿嘿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看他还欺负俺!”

    上文交代的清楚,徐福与杜羽在极乐寺练武一直到酉时太阳落山才结束回村,可原本徐母是让徐福去镇上集市买猪肉回家,徐福却空手而归身上的丝绸衣物也沾满了尘灰,徐母顿时火冒三丈不问缘由便抄起了笤帚对着徐福展现了一套自创的“徐家棍法”,当然了,也叫“徐家家法”。徐母在西村是出了名的“母老虎”,也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主要是因为徐母性子刚烈急躁,对待外人还算和善,但是徐福与其父倒是经常受到徐母的“管教”。

    曾有一日徐父经商回家路过极乐镇,徐父走路习惯用手托着自己那大腹便便的肚子,不然的话那肚子因走路颠簸,怕是走得更加吃力。后面跟着几个奴仆拉着驴车,驴车上空空如也,看来也是生意做得不错带出去的货物全部卖完了。徐父路过极乐镇的集市口时,看到前面围着人群好不热闹,徐父心宽体胖为人诙谐,平生因小有资产虽然胆小但也爱管一些闲事。

    徐父抱着自己肥硕的肚子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探出个脑袋,只见一对父女跪在街口,虽穿着得衣衫褴褛但是仔细观瞧却又实在不像乞丐,父女两旁围着三四个镇上的市井流氓对着二人说着腌臜不堪的言语,徐父定睛一看认识为首的地痞,此人向来喜欢打架斗狠,在镇上经常寻衅滋事,为此被官差抓进去好几次,但每次又因不是什么大罪管教几天也就放出来了,久而久之府衙的差役和大老爷也认识他了,只要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便也不愿多理会,每当此人放出来之后便聚集些地痞混混去报案人家中胡闹,轻则耍狠恐吓,重则打骂羞辱,百姓多不愿意招惹此人,因其家中排行老三认识的人都叫他三虎,眼看父女二人静默无声羞得抬不起头,女子看上去约有十六七八的样子,背后插着一根草标儿,不时地用袖口抹着眼泪。

    徐父整理了下衣领,托了托肚子,徐父做人圆滑极善于说些场面话:“哟,这不是三虎爷嘛?怎么带着小兄弟来集市上寻热闹了。你们这对瞎了眼的父女也真是的,这是镇上有名的三虎爷你们都不认识也敢到这来要饭。去去去,滚远点!三虎爷出来逛个街看到你们这两个不长眼的臭要饭当真是晦气!”

    “我当是谁咧,原来是徐财主啊,这是做完生意回来了?这没你的事儿!走走走,别耽误了老子讨老婆!”三虎虽嘴上强硬,但也知道徐父有些名望,平日里也不少打点他们这些混混兄弟。

    “唉哟,虎爷,您看这样成不成,这两日确实做生意赚了点钱,这不也是您一直在镇上保着我家平安嘛,今日我做东,您可一定要给兄弟我这个面子!”说着打发下人拿了些散碎银两塞到三虎手上,三虎客气了两下便将银两揣到腰包里了。

    “诶呀兄弟,你不要那么客气,这次我就却之不恭了,下回可不许这样了啊哈哈哈哈哈,走了兄弟们,今天带你们去百花楼快活快活。”三虎虽是地痞,但是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可以分辨的,也不愿为了乞丐父女失去这个不费力的经济来源,说罢带着几人便离开了街口。

    “我看你们父女俩这四肢健全,你这糊涂老儿怎么狠心无来由卖起了女儿来?”徐父转身对着老翁忿忿不平,觉得老翁贪财卖女,虽不是稀奇事,但在极乐镇这个太平地方也着实可恨。

    “掌柜的,你有所不知!俺膝下只有这一个闺女叫做春娘,平生最宠俺这闺女,小老儿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卖女想求得些银两。说来话长,罢了罢了,我看您是个富贵人家又是位仁义君子,虽说年级有些大,但是您要是相中俺这闺女,俺求求你给些盘缠也就是了。”老翁说罢已泪流满面向着徐父磕头,那女子也哭得更加厉害。

    “你这小老儿,这叫什么话,那你就更不该卖你这女儿了。再说了,俺怎地就年纪大了!不是俺和你吹牛,俺这个腰。。。。。”徐父正想和小老儿争论两句,可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远处有人叫他。

    “徐得财!你特娘的找死!”说罢,一女子挥着菜刀向徐父砍去。

    这女子便是徐母是也了,原来徐母和杜母当天也凑巧在极乐镇本打算买些胭脂水粉,正好听路人说镇上有人欺负一对父女,徐母本就火爆脾气却心地良善,便让杜母去衙门报官自己前去阻拦,好巧不巧集市口有个戗菜刀的老头,徐母顺手抄起老头正在磨的菜刀便往人群中赶,心里想着即便不怕她,看到她手上的菜刀也能让这些地痞流氓掂量掂量,拖些时间等官差捕快到了便好。

    戗菜刀的老头可被这股旋风吓了一跳:“嚯!什么东西过去了!诶!我的菜刀!来人呐抢菜刀了!”

    徐母扒进人群打眼观瞧,只见得徐父带着两个奴仆在那儿跟这对父女耀武扬威,父女两人泣不成声,顿时怒从心头起,就感觉这股火要冲上了头顶。顿时抄着菜刀向徐父砍去,边砍还边骂呢:“你个老东西,你敢背着我在这找小的,找小的也就算了还强抢民女!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不是啊夫人,你听我说。。。。。诶你别打啊!”徐父还没来得及解释嘴上已有一块乌青。

    春娘想上去解释,老翁默默地把春娘拉到了身后,摇了摇头意思让春娘别去,这可比刚刚还要危险。春娘见此情景,也就躲在了老翁身后,虽二人极力解释,但是徐母那边已打的热火朝天,根本听不进去。

    “住手!住手!诶!你别打了!怎么回事!”还好杜母带来的官差及时赶到,拉开了夫妻两个,官差一时分不清楚哪个是流氓,哪个是被害人,一行人浩浩荡荡一并都带到了衙门听审。父女二人这才得空向县令说清楚情况。

    原来父女二人原本是洪城人士(今江西南昌),听闻江南极乐镇商旅繁茂,故特带领家族壮年运送一些瓷器古玩特产前来贩卖,谁知路过齐云山时,遭到鞑子抢夺,后又想抢夺春娘,家族壮年拼死相救,父女二人才逃出齐云山,所幸东奔西躲时碰上了江南军巡视,受到江南军接济勉强到了极乐镇,可惜身上盘缠与货物已全被鞑子抢夺,故只能卖女换盘缠,想着回到洪城再向亲朋借银两赎回女儿。

    “胡说!鞑子远在北地,怎么可能出现在洪城到江南镇的路途中!”县令责令到!

    “夫君你还疼吗?没事吧夫君?浑家苦守在集市等夫君回来,见到夫君一时未想到如何表达心中喜悦之情!才。。。。。”徐母心疼对徐父说道,旁边的杜母长吁一口气心想幸好此事没闹出人命。

    “有事!有事!天大的事!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得亏官差老爷救得快些没让我被打死!不然人没救成倒险些搭进去我的性命!”徐父差点当着众人掉下眼泪,也确实难为徐父了。

    县令看是一场闹剧,源头又是三虎这个地痞,并未做深究,做好笔录驱逐了众人。

    众人出了衙门,徐母收留了春娘父女,春娘此后做了徐母身边的丫鬟。父女因将家中财产全部购买了货物,家中已无多少银两,便留在徐家做了奴仆。好在徐家待人宽厚,虽说是奴仆但徐家却从来把家中随从仆人当做亲人看待,不曾受委屈。

    话分两头,再说眼前,徐福自言自语。

    “徐福!快快滚出来受死!”

    徐福一惊,心想罢了,完蛋了。原来是杜羽一瘸一拐地跑到了徐福窗前。

    “你这个叛徒!快滚出来!我看到你了!”杜羽在窗前指着徐福。

    “弟弟啊,你听我跟你说!”徐福躲在窗后,头上冒着汗珠。

    “不听!快出来受死!免得我进房毒打你!”杜羽在窗外几乎咆哮。

    “小羽啊!我们兄弟二人情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不要互相残杀了。”

    这两位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昨日徐福未买到猪肉,回家遭到了徐母的管教,徐福受不了徐母的“拷问”,不仅全盘托出,为了自己少挨几下,甚至夸张叙述了杜羽如何诱骗自己上山,诱骗自己学武,徐母听后只当是两个孩子调皮其实并未放进心里去。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窗外的杜母本想来劝徐母不要再打,却在窗外听到了此事误以为真,怒气冲冲跑回家中。徐福正好回头望见杜母,心想不好,想再去解释已无力回天。就这样,本来不让杜羽再练武功的杜母回家用杜父练功留下白蜡棍结结实实教训了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