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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9)在劫难逃

    前文书叙到,众人剿灭了南庄的马匪,杜羽一箭镇江南,第二天便传开了南庄,在南庄及周边建立了不小的名望,可是一行人除了蔡俊以外其他众人几乎全部受了重伤。

    首当其冲便是杜羽,以一己之力守住南庄门,未让马匪逃回磨盘山报信,但是自己却身中数刀危在旦夕。

    其次便是徐福,救人心切拼死杀到杜羽身边,身上有几处刀口虽无致命伤,但是在左突右撞时也让自己鼻青脸肿。

    最后是镖头蒋泰,因其身材魁梧,奇袭马贼时冲锋在前势不可挡,但是这股马匪凶狠也并非善类,洞悉破绽后砍伤了蒋泰的左腿,使其行动不便,瞬时丧失了战斗力。

    三位镖师为保蒋泰,手中单刀砍断便用拳头,用牙齿,以身肉搏,三丧其二,只剩一人苟延残喘,其余二人几乎被马匪砍成了肉泥,惨不忍睹。

    虽然一行人损失惨重,但这股马匪做事毫无人性可言,天理难容,大丈夫既存浩然之气行走江湖,见此情景怎能不相救!

    大夫连夜被少庄主请来,进得庄门被眼前情景直吓得腿软,整整一庭院的死尸,血液几乎要吞噬了整个南庄庭院,南庄和徐家的仆人正颤颤巍巍的将马匪尸体搬运至推车上,准备送至衙门处理,两位镖师的尸体掩埋在南庄后院,在南庄祖宗祠堂设立了碑位,少庄主应诺必当日日祷告。转日清晨,除了杜羽,其他几人渐渐从昏睡中醒来,以七人之力剿灭众多马匪确实是累坏了。

    “爹。。。爹。。。,俺口渴。”先醒来的徐福,一醒来便觉得嗓子好似火烧。

    “哎!哎!好,你别动,爹给你拿水来!”徐父一夜未眠,见到儿子醒来,激动地老泪横流,端起身旁放了一夜的龙井慢慢倒入徐福嘴边,浸湿了徐福干裂的嘴唇,因龙井放置了一夜,此时已凉,顿时徐福感觉一股凉爽清泉沁入心脾。

    蔡俊也随后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身上少有划伤,醒来后便帮助大夫照看伤员。

    蒋泰睁眼后刚想起身,只觉得脚踝一阵剧痛摔倒在地上,蔡俊忙扶起蒋泰:“大哥,大夫说你需静养数月才能恢复如初,不可再刺激到伤处。”

    “不碍事,修养几天便是了,还剩几日路程便可赶到安庆府。”蒋泰摆摆手,心想这一路凶险,需快快将镖安全送达安庆府。

    就这样,众人醒来,唯独杜羽还躺在迎客厅的地上,因几人身强体壮仆人实在搬不动,又怕动到伤口,只得小心翼翼拖至迎客厅,铺满了棉被暂时修养。

    直到众人醒来,少庄主心起担忧,安排了酒菜后徐徐道来:“各位,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是。。吃完这顿酒席还请众人速速离开此地。”

    徐福已缓得差不多了,正在啃着鸡腿,闻听此言顿时心生不悦拍了桌子:“你这厮,原以为你被马匪欺辱,众兄弟拼死为你护庄,现在马匪被赶走,小羽还在昏迷生死未卜,你何故驱赶俺们!”

    蒋泰也一股怒火压在心中,手竟摸上了靠在桌旁的鬼头大刀。

    “阿福,你且听庄主说完!”徐父看见桌上氛围紧张,赶忙打起了圆场。

    少庄主从椅子上起身,“扑通”跪倒在了地上:“各位英雄,你们对我有如此大恩,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只是。。。”

    “你这人怎么如此软骨头,动不动就跪下来,你且细细说来!”蔡俊看出少庄主确不是吝啬之人,或有难言之隐。

    “小可名叫李晏,浙江人士,多次赶考只中解元,因祖上有人做官尚存一些祖产,父亲见我无做官之才,便举家搬到这偏远南庄打造了庄园寻求山野之乐,虽无大富大贵但也落个清静自在。怎奈好景不长,距离南庄不到二百里的地方,一群马匪占据了磨盘山,为首的是兄弟二人,庐州人士,大头领叫做李大成,二头领叫做李二江,李二江本是进京赶考的念书人,有一日在进京路上借宿村户,见户主女儿长得标致,便起了歹念轻薄了姑娘,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杀死村户的一家老小,眼看做官无望兴许还要吃上官司,便回家劝说哥哥李大成聚集村中地痞来到了磨盘山。此后哥俩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因哥哥李大成身材魁梧又曾经在庐州骑兵营担任过校尉,故在本地难有敌手甚至陆续招募了两三百人扩大了地盘,本只是在磨盘山占山为王,但随着人数众多李二江担心早晚引起官府来剿,便提议占据南庄明面上当个庄主,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以此来洗白自己。”

    “那庄主为何不去报官呢?”徐福又拽下一个鸡腿。

    “父母在世的时候我们多次报官,只可惜南庄位于杭州府的边界,衙门不可能派兵一直驻守在南庄,衙门来人时,马匪早就逃回了磨盘山,衙门人走后他们便折返回来,最后在三年前我的爹娘不堪其扰,吊死在房梁上。”少庄主说罢双眼淡漠了些,深叹一口气。

    “那怎么不让衙门派兵去剿磨盘山,如果是因为路远哪怕使些银两运动运动,衙门怕也是肯的。”蒋泰押镖走南闯北,知道些其中门道。

    “杭州府告知剿匪仅凭捕快是不可能的,而且磨盘山位于庐州,南庄却位于杭州,各地府衙向来只是自扫门前雪,就算想帮我,杭州府兵丁也不能踏足庐州府境内,除非有上级的调兵令牌才行得通,可这调兵令牌需要由当地多名巡检司一同协商后再出审批公文,随后再将审批公文从“县”至“州”再至“府”一层层上传审批至最后到了兵部审批通过,再由兵部下达调兵令一层层到杭州府,杭州府才能派兵去剿匪。”少庄主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么多个衙门,需要通过几十名大小官员审批,如有一人驳回,那就前功尽弃,就算所有官员都同意,但这层层审批怕等看到调兵令牌时,我这南庄早已被马匪踏为平地了。”

    “常听人说‘八字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没想到少庄主就算有钱也打不通关节。”蔡俊忿忿不平拍了下腿,“这官场究竟是为谁开,行了谁的方便!”。

    “唉,事到如今,好在马匪已被剿除,可少庄主方才为何还要驱赶俺们。”徐福揉了揉肚子,也算是吃饱了。

    “前面已说过众位昨日杀得只是二当家李二江,他还有个大哥李大成和百名马匪盘踞在磨盘山,昨日各位昏睡时我已与老掌柜说过,快则三日,不出七日,他大哥李大成必定得到消息,到此时节必定血屠我这南庄为其弟弟报仇!已给众位带来诸多不便,李某已愧对众位,莫要再为此事断送了性命!”少庄主说到此又剧烈咳嗽了起来,怕是昨日那一脚踢的不轻。

    蒋泰向徐父使起了眼色,二人出得迎客厅,来到了正门庭院,此时庭院已被仆人清理干净,再加上昨日夜晚细雨绵绵冲刷了血迹已恢复众人来时的锦绣,难以想象昨日此地发生了一场激烈地厮杀,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血腥味提醒着众人此地危险。

    “徐掌柜,说句不好听的,俺和蔡俊只为了护镖,若这桩事只是路见不平还则罢了,可此事已超出我们力所能及的范畴,就算如此我也已经负伤,我的两位兄弟也为此事丧命,我们已仁至义尽,请尽早启程奔赴安庆府。”话糙理不糙,蒋泰一瘸一拐的扶着临时用树枝做成的拐杖走到庭院,轻声与徐父说道。

    “俺知道。。俺知道,蒋泰兄弟你别着急。。。”徐父有些为难一时不知怎么和少庄主说这事。

    就在此时,外面“咚咚咚”响起了砸门声,蒋泰听到外面似是人山人海,迎客厅众人也听到门外人声鼎沸,锣鼓齐鸣,心说不好,马匪来袭!

    一行人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此时又纷纷抄起了兵刃来到了庭院内,蒋泰算了一下,死的死伤的伤,这次就连两家的仆从也拿起了锅碗瓢盆准备御敌,但是真正有战斗力能参战的人可能三人都不到!众人心生寒意暗道不好!该死的马匪竟来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