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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2)老鞑子

    “你刚才说的是大军抵抗鞑靼部队会撤退,可我们现在不过二百轻骑,该如何抵抗?”皇甫煦问道杜羽。

    “夜袭!”杜羽看了看四周无旁人,轻声却有力地说道。

    皇甫父子相视一笑,徐福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心说小羽估计是烧傻了,听到这就连他也明白了,这次准备袭击宝应县的鞑靼估计得有六七百人,本来防守就已经应接不暇,现在还要主动出击,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你且细细说来。”皇甫俭让众人坐下,仅留杜羽一人站在这扬州图前细细道来。

    “不出子时,鞑靼必定还是惯用老伎俩夜袭宝应县,无论是极乐镇还是扬州府,他们如同狼群两次夜袭屡屡得手,而我们的不对如同巨象行动缓慢都是后知后觉派兵增援,敌人在什么时候最不容易防守,那便是他要进攻的时候!请将军给我五十轻骑,将军率兵正面防守,待我夜袭得手后还请将军援我!”杜羽说到此处单膝跪地向皇甫俭行武将礼。

    “即便我愿意给你五十轻骑,你一个伍长怎能带五十人出兵?”皇甫俭轻捋山羊胡微微皱眉。

    此话说的也对,虽观瞧杜羽有些谋略但不能仅凭三言两语就给五十人。

    “谢将军赏!”杜羽再施武将礼,皇甫煦用肘轻轻碰了一下他爹皇甫俭。

    要说还属我国语言博大精深,“你一个伍长怎能带五十人出兵”即是疑问句也是反问句。按照皇甫俭本意当然是疑问句,你这个伍长按照军法只能带五人,相当于是个班长。那反问句就不同了,意思就是你一个伍长是不能带五十人出兵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要赏官让杜羽能带五十人吗?

    其实杜羽虽才思敏捷但并非是个油嘴滑舌之辈,只是若不用些计量不知何时才能摆脱“关系兵”的称呼。

    “这......”皇甫俭听后知自己言失。

    计是好计,虽然皇甫俭通过徐福扎西二人的缠斗再加上这通谋略远见也知杜羽或许有些本领,但仅凭三言两语就让无寸土之功的杜羽领兵未免太过于荒谬,可如今话赶话都到了这可就没了台阶,这下该换皇甫俭如鲠在喉了。

    “父亲大人,请赐杜羽奋威校尉一职,令其带兵出征。”皇甫煦单膝跪地向其父也行了武将礼,这二人从见面起便英雄相惜,皇甫煦自打第一眼看到杜羽便生知己之意,虽说二人不过一面,说过的话也寥寥无几,但世间道不清说不明的事情太多,就如同有时候一眼便可看出一个人是个顽劣小人,但也有时候一眼可看出一人是个碧血丹心的义士,或许是杜羽双眉之间透着一股子英气,对于杜羽与皇甫烈在夜晚拼死杀敌一事皇甫煦是深信不疑。

    “罢了!杜羽听令!”皇甫俭一拍帅案,杜羽快步走到堂下跪地等令。

    “赐你奋威校尉,令你速点五十轻骑,今夜奇袭鞑靼部队,此战关系到宝应县数千百姓,若是有误......”皇甫俭摘下一支令箭,话还未说完。

    “提头来见,绝无二言!”杜羽接过话茬,双手接令。

    杜羽、徐福、扎西三人出营披甲上马,点齐五十骑随之出县。

    “这真是乌鸡变凤凰了哈,这次如果保下了宝应县,那真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了,要我说倒不如就留在这算了,有个一官半职离家还近。”徐福手拿着一小包吃食,仔细一看都是刚做得的鸡腿,狼吞虎咽的边吃边说。

    “蠢猪,羽的父亲还没有下落,只有到北方才能打探到消息吧。”扎西身旁别着一口游牧弯刀,背后一支军弩一个圆盾,腰上别着数十支暗器。

    “欸!俺说你这人汉语说不清楚咋还会骂人。”徐福将手中啃剩下的鸡骨头向扎西砸了过去。

    “扎西说的对,更何况我志不在此。”杜羽瞥了一眼二人,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杜羽一路上披荆斩棘做上了校尉,虽然只能算是规划中的九牛一毛的毛尖尖,但也算是往目标更近了一步。笑容为何又收了回去自不用多说,身后跟着五十轻骑皆是人命,如今握着五十条人命怎能轻视,虽被封校尉,但也恰恰是在此时,杜羽才发现这不像自己当初设想的那般轻松。

    杜羽一队人马出了宝应县,沿着官路走到了一片密林之中,此处正是伏击的好地方。

    杜羽派了两哨,一哨去宝应县告知伏击地点,还有一哨往前再探二十里如发现鞑靼即可回报。

    好在宝应县只有一条官路顺着京杭运河贯穿整个宝应县,如鞑靼来袭必走此路,因为根据上次夜晚遇袭的情况来看,在宝应县的鞑靼最起码要有六百多轻骑,夜间走小路太不方便,而且既是夜袭一个没有城墙的小镇,根本不需要过于遮遮掩掩。

    正所谓是“人衔枚,马摘铃。”,杜羽让军士嘴中衔着一支横放的木棍,所有的军马一律摘除铃铛等响器,埋伏在官路两旁的密林之中。

    这一切准备妥当,也已到了亥时,按现在钟点来说已经是夜间十点多钟,这在古代就已经算是深夜了,故亥时也称“人定”也就是人静的意思。

    又稍稍过了那么十几分钟,一支哨骑在官路上飞奔往宝应县,这是杜羽安排探鞑靼的哨兵,根据杜羽指令在发现鞑靼兵后立马去宝应县告知皇甫俭,让其准备救援。

    果不其然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先是杜羽的乌骓马躁动不安,马脖子上挂着极乐镇斩获的鞑靼百夫长头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杜羽轻轻安抚了乌骓,再一抬头,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然后便看到乌泱泱的一片火把,这群鞑靼兵果然是夜袭成瘾,眼瞧前两次大胜而归,现在夜晚行动已经是肆无忌惮。

    杜羽咬着牙冷哼一声:“好啊,鞑子啊鞑子,骄兵必败的道理你们不懂,今天该着你们死。”

    再没一会儿,鞑靼的快马已经到了埋伏圈内。

    只听一声炮响,官路两旁数十棵大树轰然倒下,有些鞑靼兵躲闪不及直接被压在树下,已经发现不对的鞑靼骑兵赶忙勒住缰绳,可后面不知道情况的鞑靼兵依旧催马前冲,因为根本没人想到会在进攻宝应县的路上被人伏击,这一下鞑靼的军队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领头的一个鞑子头戴尖锥形草原盔,脸上满是沟壑纵横的皱纹,颔下白胡被风吹的凌乱,此时知道有诈,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部队上马准备应敌。

    杜羽心说这还能等你反应过来吗,来都来了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吧!

    “将士们,鞑虏侵我大魏,杀贼!杀贼!杀贼!”守在左边密林的杜羽勒马大呵三声,挺枪冲了过去。

    正值夜深,老鞑子根本看不清左边密林藏着多少人马,只听这左边杀喊声动静还不小,立刻调转马头带着鞑子兵往右边走,想着窜进密林撤退。

    可这右边守着徐福扎西二人呢,哪能让你就这样跑了,二人见状也挺马冲了出来,尤其这徐福,手上一把明晃晃的龙吟斧,老鞑子借着月光乍一看,还以为是员大将。

    眼瞧着左右两侧密林都有伏兵包了上来,老鞑子心一横带着鞑子兵往宝应县方向跑去。

    这仇人碰面可是分外眼红。

    杜羽心说好好的极乐镇被这群鞑子兵祸害成这样,现在哪能这样让你走!

    “老贼休走!”杜羽心说擒贼先擒王,催马一个箭步挺在了老鞑子的马前。

    还有两个不长眼的鞑子兵提刀催马想在老鞑子面前漏上一手,杜羽催马虚晃一枪刺下一人,又来了个回马枪挑下另一人。

    老鞑子也使长枪,知道眼前这人是个行家里手,催马挺枪也刺了过来,二人是马首相衔战在了一起,两条枪也咬在一起。

    杜羽看此人年迈,要按一句俗话来说就是“一力降十会”,想用力气生生吃住对方,两条枪的枪柄“嘡”的一声屏在了一起,二人这就算较上了劲儿了,只见二人脑门上全都吊起了青筋。

    两个人咬着牙吃着力僵持了好大一会儿,老鞑子终于撑不住虚晃了一枪催马上前,二人二马分开后再次掉转马头面对面看着对方,这算是一个回合了。

    这一个回合下来两个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按理说老鞑子是应该犯嘀咕,毕竟第一回合属于是落了下风,力气没比过人家。

    可这杜羽心里怎么也犯嘀咕呢,原来是杜羽的手可是抽筋不听使唤了,杜羽自己也是实打实的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力气如此之大,要说杜羽的力气在同龄人之间是难逢敌手,对付这个老家伙按理说轻而易举怎么如此吃力呢?

    也是到了后来杜羽才知道,这鞑靼的游牧军队和魏国军队不同,魏国军队讲究的是兵强马壮,就是说最好个个都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四棱子胳膊吊着筋线,拳头有人家脑袋大那才叫做精锐部队,要是这个军队都是些矮的矮、挫的挫、歪的歪,从椅子上坐起来要二十来分钟,手还一直抖个不停的老汉,那就属于是三流杂牌军队了。

    而鞑靼的军队不同,鞑子是越上了年级越骁勇善战,他们的军队如果看过去是一群胡子兵,那么实则可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为何呢?因为他们从幼时便开始骑马射箭,以战斗随从的身份随着军队攻城略地,能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活到四五十岁时,那么亦有四五十年的战斗经验!

    这一场龙虎斗不分高低难分伯仲,究竟鹿死谁手,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