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问答游戏
没人跟马良一起出来，马良一个人也不想去喝早茶了，出了校门，随便找了个小摊子，点了两份肉拉对付了事。
吃早饭的时候，马良还一直在想着，昨晚的事情。
昨晚回来前，54和马良说发生了几段对话。
“我真的很惊讶，你会发现身体的异常。”
“别开玩笑了，54，你和我都知道，你没有惊讶的能力！”
幸好54也不会尴尬，不然这段对话就止步于此了。
“我们往你的身体里植入了虫群。”
“虫群？”
“一种史前人类发明的分子纳米生物医疗机器人的名字。”54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最好的那种！”
“医疗机器人？所以不是炸弹？”
“不是炸弹，也没有害处，相反，虫群的利好，多的出乎你的意料！”
“所以，你们往我身体里植入这什么虫群，是为什么？”
“在没有得到授权之前，我不能和你说。”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干嘛？”马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替你升级虫群，并告诉你，如何操控它们！”
54摊开手，手心处安安静静等躺着一块黑色的圆球。
“那个圆球…究竟是什么？”
54不说，马良也猜不出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估计要等到今晚十二点才知道了。
“情绪或高或低如此诡秘，阴晴难讲理……”
电话铃声响起，马良撇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
“喂？谁啊？”
“早上好呀，宝宝！想我了没有？”电话里有传来了一个女声，风风韵韵，婉转悠扬。
“车姨？大早上的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马良有些疑惑，但话刚说出口，马良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平时车姨找我不都是打的威信电话吗？怎么这次用国内的号码给我打电话？而且车姨不是在南朝谈生意吗？怎么用的能用国内的电话号码？
除非？
“您回国了？”马良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张美丽的脸，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猛跳。
车文韵，他妈妈的好闺蜜，他从小到大见过第二好看女生，明明快四十了，但身体状态却好得像二十岁少女。
狐媚眼，柳叶眉，嘴角一点美人痣，肤白如脂，面似鹅蛋，端庄又妩媚，娇俏又大气，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马良觉得，聊斋里说的狐狸精也不过如此了。
马良管她叫姨，她管马良叫宝，有些时候，也会叫爸爸。
“呀，被宝宝猜到了！”
“您真的回来了？”
“没办法呀，因为实在是太想某人了，所以就回来啦！”
“那您现在在哪？用的谁的手机？”
“借的手机，至于在哪嘛……我在你家！”
“您告诉我妈您回来了吗？”
“啊？呵呵，还……还没呢……”
“等着，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马良一路小跑到路边，扫了部共享汽车，车姨，我来了！
“不过……我是不是有什么忘了？”
马良想了想，但没想起来，算了，不管他了，哪有什么事情比接车姨更重要啊。
油门踩满，目标，回家！
马良车技很好，车开得很快，在城际高速上一路飞奔，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回到小区。
出了电梯，马良快步走到家门前，马良刚想开门，门就自己被打开了，紧接着，马良被拥进了一个温润的怀抱里，一股熟悉的淡淡桂花香涌进了马良的鼻腔。
“车姨…”
马良想说些什么，但马上嘴巴就被堵住了，连带着脑子都变得晕乎乎的。
再等马良回过神来，已经是傍晚了，身边的被褥还带着一丝余温，但原本躺在上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马良翻身起床，一开门，便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味。
“吃饭啦！”
车姨穿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黄昏的阳光洒在车姨身上，反出白茫茫的一片，有些晃眼。
马良扶着腰，飘飘忽忽的走到车姨身边，和她一起进了厨房，坐到了椅子上，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这不是怕你累着吗？想着做点菜，给你多补补！”
我这么累怪谁啊？我真是谢谢您了！
“今晚吃什么啊？”
车姨坐到马良身边，雪白的脸颊上透着一股粉嫩的红，甜甜的开口说：“红枣枸杞乌鸡汤，韭菜炒鸡蛋，蚝仔煎……”
“行了行了！”马良越听脸越黑。
这他妈的！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老女人，跟个狐狸精一样，，这TM换个铁人来都不一定扛得住。
他马某人已经很厉害了好吧！
“嘻嘻，宝宝生气啦？”车姨搂住马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吟吟地说：“今晚再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好不好？”
“啊…哈哈…”马良的表情僵住了。
沉默片刻，马良捧起碗，发狠似的往嘴里塞东西，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食物，屈辱的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吃饱喝足！进屋办事！
马良把碗拍在桌上，走到车姨身旁，将其拦腰抱起，义无反顾的走进卧室，背影悲壮得像独自面对纷飞炮火，心怀死志的勇士……
嘀嗒！
怀里的香软甜糯的车宝宝不见了，床上只剩下了一只呼呼大睡的叽叽。
马良躺在床上，不知是该庆幸穿越救了他的命，还是恼怒穿越打断了他的好事。
但兴在头上，横竖睡不着，索性便爬了起来，穿上衣服，裹上一件大衣，抱着熟睡的叽叽，推开了房门，漫无目的地在这诺大的高塔里游荡着。
“怎么？睡不着吗？”
54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马良身后，像个蓝眼幽灵。
“卧槽！”
“叽叽！！”
马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怀里的叽叽应声飞了出去。
可怜的叽叽，又一次遭受了无妄之灾。
“54你要是想弄死我可以直接说，不用大半夜跟个鬼一样，跟在我背后，我要是哪天被吓萎了，都是你的错！”
“就当是我的错吧，不过反正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人类了，萎了也无所谓吧？”
“你懂个屁！这是男人的尊严……”马良蹲下身子，抱起了一脸茫然的叽叽，起身盯着54幽蓝色的电子眼，缓缓开口：“不过话说回来，54呢？”
昏暗的走廊里，响起了两点猩红的光。
“……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敏锐……我确实不是54，你可以叫我，零……”
“和我来吧，我想，我们是时候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了！”
零！
马良呆在原地，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看了眼已经走远零，咬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坐！”零领着马良来到“娱乐间”，马良平日里呆的时间最多的地方，自顾自的坐到了其中一张椅子上。
马良后脚紧跟着坐到了零对面，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零。
虽然形势比人强，但气势绝对不能输！
“噗！”
看着马良装腔作势，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多少有点不尊重我了！”马良有点恼羞成怒。
“没笑什么，我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零收起了笑容，两只机械手搭在了桌子上，上身微微前倾：“我们正式开始吧，马良先生。”
“开始什么？”
“问答游戏，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客人，你先开始。”
马良盯着零，右手的四根手指无意识的依次敲击着桌面，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零会和他玩这个游戏？是出于什么恶趣味吗？
想要问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难道是怕撬不开他的嘴巴？
可是不应该啊！
就算是在蓝星，如果不考虑人道主义，想要撬开一个人的嘴巴并不难，不说严刑拷打，某些化学制品就可以轻易做到让一个人有问必答，更不用说在普达星了。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马良来说，玩这个问答游戏肯定是他对他有利的，最起码从单方面的审问变成了一换一，不亏。
于是马良想了想，问道：“你们往我体内植入虫群的目的是什么？”
“虫群……目的有很多……但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收集你的情感信息，用来创建新的情感模型。”
“情感信息，情感模型？”马良斟酌着这两个单词，总感觉有些…怎么说呢？奇怪！
情感这东西…有模型吗？
“那是什么东西？”
零摇摇头，没有回答：“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行吧，那你问！”
“你觉得……文明是什么？”
零的声音轻飘飘的，给马良一种极其不真切的感觉。
文明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文明是什么？大哥，我学自动化的，不是文科生。
词汇量贫乏的马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开口回答：“文明是帮助某个群体脱离矇昧与野蛮的思想与行为的集合，包括语言文字，社会礼教，技术知识等等多个方面。”
安安静静听完马良的话，零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多变化，只是点点头，示意马良可以继续问他要问的问题了。
马良也没犹豫，直接问道：“情感信息和情感模型是什么东西？”
“这也是两个问题……”零摇摇头，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的马良心里直发毛。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在告诉你什么是情感模型和情感信息！”说完，没等马良答应，零就自顾自问：
“你是人类，你觉得人类的情感，本质上是什么？”
马良无语了，大哥你一个机器人，怎么整的跟个哲学家一样？又问文明又问情感，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我，我从哪来，要到哪去了？
吐槽归吐槽，问题还是要答的，不过情感这东西，正常人生来就有，并且活跃在生命里的每时每刻，并且会主导人类的大部分行为，这种东西真要让马良把它形容出来，马良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想了半天，脑壳都想疼了，马良才憋出一句：“情感的本质就是，以现有的经验和认知水平，面对外界因素的影响时，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感受。”
“这是你认为的情感的本质？”
马良点点头。
“米尔不是这么想的……米尔认为，人类的情感，本质上只是人类身体在外来因素的影响下，因激素分泌所产生的心理感受。”
“情感，只是身体的激素分泌时的副产物。”
“如果，将一个人遭遇外界因素影响时体内激素水平的变化全部记录下来，并整理成一个模型，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模型，就是这个人的情感模型，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个模型，推测出这个人碰到某件事情时当时所产生的情感是什么？”
“如果，在赋予这个模型与本体一致的记忆和思维模式呢？那么这个模型，除了没有身体以外，和本体，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股阴森的冷风沿着马良的尾椎骨一直往后脑勺上冲，马良不自然地朝着零笑了笑，扯了扯衣服，却猛的发现背后黏糊糊的，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所以说？你们克隆了一个我？”
克隆！除了克隆，马良想不到什么其他的词来形容这项技术了。
零摇摇头，否认：“并没有，我收集你的情感信息是为了补全我的情感模型，并不是为了克隆你，克隆一个人你，除了让高塔机器编号加一之外，没有别的意义。”
“呼……那就好！”马良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到我了，既然你问到了情感模型，那这个问题我也就提前问了。”
“如果一个机器人，有着和你一样的长相，他被载入了你的情感模型，载入了和你一样的记忆和思维模式，你会认为，他是你吗？”
“什么？不！当然不是！”马良坐直了身子，矢口否认：
“刚才听到你所谓的情感模型，我第一时间确实被吓了一跳。因为人体内的激素水平确实可以影响人类的情感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的情感只和体内的激素水平变化有关！”
“人类是会思考的，会思考就意味着，我的情感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变化，难道我前一秒正伤心，后一秒想到开心的事情突然笑了，这也是因为我体内的激素变化引起？没这么快吧！”
“你所谓情感模型的说话，让我想起了我老家的一群故作高深的人的言论。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基因渴望得到延续的欲望和荷尔蒙的双重作用下产生的感觉。”
“我觉得这种说法太可笑了，我会因为荷尔蒙的分泌，被一个人吸引，渴望和她发生故事，但这种短暂的，源于基因希望得到延续所产生的冲动不会持续一辈子！这不是爱情，这是欲望，欲望褪去，还剩下什么呢？”
“如果按照你所谓的情感模型理论，人类和野兽又有什么不同呢？不过都是被欲望操控的傀儡罢了！”
吃早饭的时候，马良还一直在想着，昨晚的事情。
昨晚回来前，54和马良说发生了几段对话。
“我真的很惊讶，你会发现身体的异常。”
“别开玩笑了，54，你和我都知道，你没有惊讶的能力！”
幸好54也不会尴尬，不然这段对话就止步于此了。
“我们往你的身体里植入了虫群。”
“虫群？”
“一种史前人类发明的分子纳米生物医疗机器人的名字。”54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最好的那种！”
“医疗机器人？所以不是炸弹？”
“不是炸弹，也没有害处，相反，虫群的利好，多的出乎你的意料！”
“所以，你们往我身体里植入这什么虫群，是为什么？”
“在没有得到授权之前，我不能和你说。”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干嘛？”马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替你升级虫群，并告诉你，如何操控它们！”
54摊开手，手心处安安静静等躺着一块黑色的圆球。
“那个圆球…究竟是什么？”
54不说，马良也猜不出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估计要等到今晚十二点才知道了。
“情绪或高或低如此诡秘，阴晴难讲理……”
电话铃声响起，马良撇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
“喂？谁啊？”
“早上好呀，宝宝！想我了没有？”电话里有传来了一个女声，风风韵韵，婉转悠扬。
“车姨？大早上的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马良有些疑惑，但话刚说出口，马良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平时车姨找我不都是打的威信电话吗？怎么这次用国内的号码给我打电话？而且车姨不是在南朝谈生意吗？怎么用的能用国内的电话号码？
除非？
“您回国了？”马良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张美丽的脸，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猛跳。
车文韵，他妈妈的好闺蜜，他从小到大见过第二好看女生，明明快四十了，但身体状态却好得像二十岁少女。
狐媚眼，柳叶眉，嘴角一点美人痣，肤白如脂，面似鹅蛋，端庄又妩媚，娇俏又大气，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马良觉得，聊斋里说的狐狸精也不过如此了。
马良管她叫姨，她管马良叫宝，有些时候，也会叫爸爸。
“呀，被宝宝猜到了！”
“您真的回来了？”
“没办法呀，因为实在是太想某人了，所以就回来啦！”
“那您现在在哪？用的谁的手机？”
“借的手机，至于在哪嘛……我在你家！”
“您告诉我妈您回来了吗？”
“啊？呵呵，还……还没呢……”
“等着，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马良一路小跑到路边，扫了部共享汽车，车姨，我来了！
“不过……我是不是有什么忘了？”
马良想了想，但没想起来，算了，不管他了，哪有什么事情比接车姨更重要啊。
油门踩满，目标，回家！
马良车技很好，车开得很快，在城际高速上一路飞奔，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回到小区。
出了电梯，马良快步走到家门前，马良刚想开门，门就自己被打开了，紧接着，马良被拥进了一个温润的怀抱里，一股熟悉的淡淡桂花香涌进了马良的鼻腔。
“车姨…”
马良想说些什么，但马上嘴巴就被堵住了，连带着脑子都变得晕乎乎的。
再等马良回过神来，已经是傍晚了，身边的被褥还带着一丝余温，但原本躺在上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马良翻身起床，一开门，便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味。
“吃饭啦！”
车姨穿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黄昏的阳光洒在车姨身上，反出白茫茫的一片，有些晃眼。
马良扶着腰，飘飘忽忽的走到车姨身边，和她一起进了厨房，坐到了椅子上，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这不是怕你累着吗？想着做点菜，给你多补补！”
我这么累怪谁啊？我真是谢谢您了！
“今晚吃什么啊？”
车姨坐到马良身边，雪白的脸颊上透着一股粉嫩的红，甜甜的开口说：“红枣枸杞乌鸡汤，韭菜炒鸡蛋，蚝仔煎……”
“行了行了！”马良越听脸越黑。
这他妈的！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老女人，跟个狐狸精一样，，这TM换个铁人来都不一定扛得住。
他马某人已经很厉害了好吧！
“嘻嘻，宝宝生气啦？”车姨搂住马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吟吟地说：“今晚再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好不好？”
“啊…哈哈…”马良的表情僵住了。
沉默片刻，马良捧起碗，发狠似的往嘴里塞东西，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食物，屈辱的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吃饱喝足！进屋办事！
马良把碗拍在桌上，走到车姨身旁，将其拦腰抱起，义无反顾的走进卧室，背影悲壮得像独自面对纷飞炮火，心怀死志的勇士……
嘀嗒！
怀里的香软甜糯的车宝宝不见了，床上只剩下了一只呼呼大睡的叽叽。
马良躺在床上，不知是该庆幸穿越救了他的命，还是恼怒穿越打断了他的好事。
但兴在头上，横竖睡不着，索性便爬了起来，穿上衣服，裹上一件大衣，抱着熟睡的叽叽，推开了房门，漫无目的地在这诺大的高塔里游荡着。
“怎么？睡不着吗？”
54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马良身后，像个蓝眼幽灵。
“卧槽！”
“叽叽！！”
马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怀里的叽叽应声飞了出去。
可怜的叽叽，又一次遭受了无妄之灾。
“54你要是想弄死我可以直接说，不用大半夜跟个鬼一样，跟在我背后，我要是哪天被吓萎了，都是你的错！”
“就当是我的错吧，不过反正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人类了，萎了也无所谓吧？”
“你懂个屁！这是男人的尊严……”马良蹲下身子，抱起了一脸茫然的叽叽，起身盯着54幽蓝色的电子眼，缓缓开口：“不过话说回来，54呢？”
昏暗的走廊里，响起了两点猩红的光。
“……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敏锐……我确实不是54，你可以叫我，零……”
“和我来吧，我想，我们是时候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了！”
零！
马良呆在原地，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看了眼已经走远零，咬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坐！”零领着马良来到“娱乐间”，马良平日里呆的时间最多的地方，自顾自的坐到了其中一张椅子上。
马良后脚紧跟着坐到了零对面，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零。
虽然形势比人强，但气势绝对不能输！
“噗！”
看着马良装腔作势，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多少有点不尊重我了！”马良有点恼羞成怒。
“没笑什么，我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零收起了笑容，两只机械手搭在了桌子上，上身微微前倾：“我们正式开始吧，马良先生。”
“开始什么？”
“问答游戏，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客人，你先开始。”
马良盯着零，右手的四根手指无意识的依次敲击着桌面，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零会和他玩这个游戏？是出于什么恶趣味吗？
想要问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难道是怕撬不开他的嘴巴？
可是不应该啊！
就算是在蓝星，如果不考虑人道主义，想要撬开一个人的嘴巴并不难，不说严刑拷打，某些化学制品就可以轻易做到让一个人有问必答，更不用说在普达星了。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马良来说，玩这个问答游戏肯定是他对他有利的，最起码从单方面的审问变成了一换一，不亏。
于是马良想了想，问道：“你们往我体内植入虫群的目的是什么？”
“虫群……目的有很多……但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收集你的情感信息，用来创建新的情感模型。”
“情感信息，情感模型？”马良斟酌着这两个单词，总感觉有些…怎么说呢？奇怪！
情感这东西…有模型吗？
“那是什么东西？”
零摇摇头，没有回答：“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行吧，那你问！”
“你觉得……文明是什么？”
零的声音轻飘飘的，给马良一种极其不真切的感觉。
文明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文明是什么？大哥，我学自动化的，不是文科生。
词汇量贫乏的马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开口回答：“文明是帮助某个群体脱离矇昧与野蛮的思想与行为的集合，包括语言文字，社会礼教，技术知识等等多个方面。”
安安静静听完马良的话，零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多变化，只是点点头，示意马良可以继续问他要问的问题了。
马良也没犹豫，直接问道：“情感信息和情感模型是什么东西？”
“这也是两个问题……”零摇摇头，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的马良心里直发毛。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在告诉你什么是情感模型和情感信息！”说完，没等马良答应，零就自顾自问：
“你是人类，你觉得人类的情感，本质上是什么？”
马良无语了，大哥你一个机器人，怎么整的跟个哲学家一样？又问文明又问情感，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我，我从哪来，要到哪去了？
吐槽归吐槽，问题还是要答的，不过情感这东西，正常人生来就有，并且活跃在生命里的每时每刻，并且会主导人类的大部分行为，这种东西真要让马良把它形容出来，马良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想了半天，脑壳都想疼了，马良才憋出一句：“情感的本质就是，以现有的经验和认知水平，面对外界因素的影响时，自然而然产生的一种感受。”
“这是你认为的情感的本质？”
马良点点头。
“米尔不是这么想的……米尔认为，人类的情感，本质上只是人类身体在外来因素的影响下，因激素分泌所产生的心理感受。”
“情感，只是身体的激素分泌时的副产物。”
“如果，将一个人遭遇外界因素影响时体内激素水平的变化全部记录下来，并整理成一个模型，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模型，就是这个人的情感模型，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个模型，推测出这个人碰到某件事情时当时所产生的情感是什么？”
“如果，在赋予这个模型与本体一致的记忆和思维模式呢？那么这个模型，除了没有身体以外，和本体，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股阴森的冷风沿着马良的尾椎骨一直往后脑勺上冲，马良不自然地朝着零笑了笑，扯了扯衣服，却猛的发现背后黏糊糊的，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所以说？你们克隆了一个我？”
克隆！除了克隆，马良想不到什么其他的词来形容这项技术了。
零摇摇头，否认：“并没有，我收集你的情感信息是为了补全我的情感模型，并不是为了克隆你，克隆一个人你，除了让高塔机器编号加一之外，没有别的意义。”
“呼……那就好！”马良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到我了，既然你问到了情感模型，那这个问题我也就提前问了。”
“如果一个机器人，有着和你一样的长相，他被载入了你的情感模型，载入了和你一样的记忆和思维模式，你会认为，他是你吗？”
“什么？不！当然不是！”马良坐直了身子，矢口否认：
“刚才听到你所谓的情感模型，我第一时间确实被吓了一跳。因为人体内的激素水平确实可以影响人类的情感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的情感只和体内的激素水平变化有关！”
“人类是会思考的，会思考就意味着，我的情感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变化，难道我前一秒正伤心，后一秒想到开心的事情突然笑了，这也是因为我体内的激素变化引起？没这么快吧！”
“你所谓情感模型的说话，让我想起了我老家的一群故作高深的人的言论。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基因渴望得到延续的欲望和荷尔蒙的双重作用下产生的感觉。”
“我觉得这种说法太可笑了，我会因为荷尔蒙的分泌，被一个人吸引，渴望和她发生故事，但这种短暂的，源于基因希望得到延续所产生的冲动不会持续一辈子！这不是爱情，这是欲望，欲望褪去，还剩下什么呢？”
“如果按照你所谓的情感模型理论，人类和野兽又有什么不同呢？不过都是被欲望操控的傀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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