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弗克士的独白
’6月14日‘
幽暗的房间里，刺眼的灯光下，弗克士抓起钢笔，写下这样几行话。
‘多年以后，当我回到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准会想起那个充斥着栗醋与丁香的怀抱，还有那个让人迷醉的晚上。’
‘那时候的琴格朗街是个偏僻的城中村，低矮的瓦房成片成片的聚在一起，偶尔还有几栋高楼不合时宜的站在它们中央，像一把大伞，遮住了射向其他房子的光。’
‘坑坑洼洼的水泥路，昏暗的灯光，幽深的小巷，还有小巷深处，羞涩地站在门口钱的靓丽少女，这是我对这里的全部记忆。’
‘依稀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凌晨一点的琴格朗103号，在一间由布满青苔的红砖堆砌起来的老旧屋子前。‘
’屋子的门沿上挂着一盏昏暗的灯，底下是一扇半开着，生锈的门，门上贴着两张红纸，一张写着出入平安，另一张写着生意兴隆。’
‘那时候，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的飘雪落在地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她裹得厚厚的，右手夹着一根烟，半靠在铁门上，呆呆的望着巷子的更深处。‘
’我有些好奇，好奇她在这下着大雪的深夜里，是什么让她皱起眉头，满面愁容，于是我加快脚步，来到她身边，和她攀谈起来。‘
’她和我说，她是个多愁善感过头的人，她也是个理想过头的人。她还说，她是个大二的学生，家里很穷，无力负担她的学费，迫于无奈，她只能出来找兼职，她没什么特殊的技能，只能成为别人口中的廉价劳动力。‘
‘她找了很久，才最终得到现在这份工作，在深夜，在琴格朗，在这片治安最差的城中村里，替一个孤寡老人，照看她儿子留下的旧屋子。‘
’即使是这样，她仍然心向阳光，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每个人都能体会世间的温暖，为了这个愿望，她愿意付出很多。‘
‘夏日的空调，冬日的暖气，几杯水，一些糖果，甚至远不止于此……‘
‘她说，每一个在深夜迷失自我与方向的人，都可以在她那里免费体验到最温暖的怀抱与关怀，因为她曾经也被别人温柔的对待过。‘
‘她说这句话时是那么认真，那么温柔，那么热情……‘
’屋外雪很大，我们又聊了几句，她忽然拽到她手我的手，把我往屋子里拉，我没有抗拒，半推半就地更着她进屋了。’
‘屋子里并不大，也不暖和，一张床，两床被，三个箱子，四条热水管，还有满屋子的冷风，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可我并不冷，我的心是暖暖的，哪怕我脱掉了一切束缚，心底的温度，依然可以帮我抵御寒风，她也如此……’
‘我知道，那是她表达善意的方式，对一个关心她的人，表达的最真挚的善意。‘
’这个与我仅只有一面之缘，温柔善良，水一般的女子，她想用她独有的魅力，牢牢锁住我的心。’
‘但我是风，风是不能停留的，风停留的那一刻，也是消亡的一刻。所以我走了，挣脱了她的怀抱，挥一挥衣袖，留下几张人头，不带走一片云彩。’
颤抖着手写完最后这一行字，弗克士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钢笔从手中滑落，落在桌子上，滚了几圈，发出哐哐的声音，洒出了大片墨汁，溅黑了一小片桌子。
“都交代清楚了？”
“交代清楚了。”弗克士偏过头，不在直视那盏刺眼的灯。
“哟，还挺文艺的？读过始皇帝的《百年孤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还有！我想说的很多！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在关心一个纯洁善良的大学生，关心这个国家的未来！”
弗克士一拍桌子，语气激昂，神色愤慨的大声说道：
“这个国家怎么了？她只是一个学生，她本该享受的是春天的绵绵银丝，夏季热情的艳阳和此起彼伏的蝉鸣，初秋温和浓郁的桂花香，是冬日踩在雪地上奔跑的欢喜。”
“她本该享受在学校里的每时每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巷子深处，忍受着深夜的寒冷与孤独，只求能攒够来年的学费。”
“她才20岁，她就想上大学她有什么罪？我想让她上大学，我资助她有什么错？约瑟警官，你说，我有什么罪！”
“人赃俱获还敢狡辩？”弗克士对面的约瑟一把抓起本子往桌上一甩，怒喝：
“资助到床上去啦？他妈的！你还要点脸不？”
“依据《天洲西皮省治安管理法》第六十六条，对于卖yin，女票女昌的，视情节严重程度处以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和至少五百至多五千的罚款。”
“考虑到你是初犯，这次就拘你十五天，罚你五千块，如果你再不配合我的工作，我关你三个月你信不信？”
“我……我信……”弗克士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颓然道跌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在这里扯东扯西的，快走吧，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写啊！好好把你写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改了！别耽误我时间，我待会还要找你口中那个大二学生呢！”警察敲敲桌子，把本子推给了弗克士。
“写什么？”
“犯法记录，还有保证书！”
“怎么写？”
“怎么写？用手写！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知不知道？上没上过学啊？你再和我耍花招你今年下半年就别想着出去了！”
弗克士叹叹气，接过本子，捡起了滚到一旁的钢笔，在本子上划拉几笔，又甩了几下，才重新落笔。
‘6月14日，凌晨三点左右，我与安捷列娜女士在琴格朗103号街进行了一次X交易，对此，我深感愧疚……’
弗克士大笔一挥，保证书洋洋洒洒写了一千来字，知道约瑟吹促着停笔，弗克士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钢笔。
约瑟板着脸，把弗克士撵出了审讯室，交给了另一名警察，心底不断咒骂着这个毁了他平静夜班时光的混蛋，然后把另一位涉案人员，安捷列娜，带进了审讯室里，坐到了她的对面。
“名字！”
“我叫安捷列娜，又或者，你可以叫我，情煞……”
“这下好了，又碰上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幽暗的房间里，刺眼的灯光下，弗克士抓起钢笔，写下这样几行话。
‘多年以后，当我回到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准会想起那个充斥着栗醋与丁香的怀抱，还有那个让人迷醉的晚上。’
‘那时候的琴格朗街是个偏僻的城中村，低矮的瓦房成片成片的聚在一起，偶尔还有几栋高楼不合时宜的站在它们中央，像一把大伞，遮住了射向其他房子的光。’
‘坑坑洼洼的水泥路，昏暗的灯光，幽深的小巷，还有小巷深处，羞涩地站在门口钱的靓丽少女，这是我对这里的全部记忆。’
‘依稀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凌晨一点的琴格朗103号，在一间由布满青苔的红砖堆砌起来的老旧屋子前。‘
’屋子的门沿上挂着一盏昏暗的灯，底下是一扇半开着，生锈的门，门上贴着两张红纸，一张写着出入平安，另一张写着生意兴隆。’
‘那时候，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的飘雪落在地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她裹得厚厚的，右手夹着一根烟，半靠在铁门上，呆呆的望着巷子的更深处。‘
’我有些好奇，好奇她在这下着大雪的深夜里，是什么让她皱起眉头，满面愁容，于是我加快脚步，来到她身边，和她攀谈起来。‘
’她和我说，她是个多愁善感过头的人，她也是个理想过头的人。她还说，她是个大二的学生，家里很穷，无力负担她的学费，迫于无奈，她只能出来找兼职，她没什么特殊的技能，只能成为别人口中的廉价劳动力。‘
‘她找了很久，才最终得到现在这份工作，在深夜，在琴格朗，在这片治安最差的城中村里，替一个孤寡老人，照看她儿子留下的旧屋子。‘
’即使是这样，她仍然心向阳光，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每个人都能体会世间的温暖，为了这个愿望，她愿意付出很多。‘
‘夏日的空调，冬日的暖气，几杯水，一些糖果，甚至远不止于此……‘
‘她说，每一个在深夜迷失自我与方向的人，都可以在她那里免费体验到最温暖的怀抱与关怀，因为她曾经也被别人温柔的对待过。‘
‘她说这句话时是那么认真，那么温柔，那么热情……‘
’屋外雪很大，我们又聊了几句，她忽然拽到她手我的手，把我往屋子里拉，我没有抗拒，半推半就地更着她进屋了。’
‘屋子里并不大，也不暖和，一张床，两床被，三个箱子，四条热水管，还有满屋子的冷风，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可我并不冷，我的心是暖暖的，哪怕我脱掉了一切束缚，心底的温度，依然可以帮我抵御寒风，她也如此……’
‘我知道，那是她表达善意的方式，对一个关心她的人，表达的最真挚的善意。‘
’这个与我仅只有一面之缘，温柔善良，水一般的女子，她想用她独有的魅力，牢牢锁住我的心。’
‘但我是风，风是不能停留的，风停留的那一刻，也是消亡的一刻。所以我走了，挣脱了她的怀抱，挥一挥衣袖，留下几张人头，不带走一片云彩。’
颤抖着手写完最后这一行字，弗克士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钢笔从手中滑落，落在桌子上，滚了几圈，发出哐哐的声音，洒出了大片墨汁，溅黑了一小片桌子。
“都交代清楚了？”
“交代清楚了。”弗克士偏过头，不在直视那盏刺眼的灯。
“哟，还挺文艺的？读过始皇帝的《百年孤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还有！我想说的很多！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在关心一个纯洁善良的大学生，关心这个国家的未来！”
弗克士一拍桌子，语气激昂，神色愤慨的大声说道：
“这个国家怎么了？她只是一个学生，她本该享受的是春天的绵绵银丝，夏季热情的艳阳和此起彼伏的蝉鸣，初秋温和浓郁的桂花香，是冬日踩在雪地上奔跑的欢喜。”
“她本该享受在学校里的每时每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巷子深处，忍受着深夜的寒冷与孤独，只求能攒够来年的学费。”
“她才20岁，她就想上大学她有什么罪？我想让她上大学，我资助她有什么错？约瑟警官，你说，我有什么罪！”
“人赃俱获还敢狡辩？”弗克士对面的约瑟一把抓起本子往桌上一甩，怒喝：
“资助到床上去啦？他妈的！你还要点脸不？”
“依据《天洲西皮省治安管理法》第六十六条，对于卖yin，女票女昌的，视情节严重程度处以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和至少五百至多五千的罚款。”
“考虑到你是初犯，这次就拘你十五天，罚你五千块，如果你再不配合我的工作，我关你三个月你信不信？”
“我……我信……”弗克士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颓然道跌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在这里扯东扯西的，快走吧，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写啊！好好把你写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改了！别耽误我时间，我待会还要找你口中那个大二学生呢！”警察敲敲桌子，把本子推给了弗克士。
“写什么？”
“犯法记录，还有保证书！”
“怎么写？”
“怎么写？用手写！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知不知道？上没上过学啊？你再和我耍花招你今年下半年就别想着出去了！”
弗克士叹叹气，接过本子，捡起了滚到一旁的钢笔，在本子上划拉几笔，又甩了几下，才重新落笔。
‘6月14日，凌晨三点左右，我与安捷列娜女士在琴格朗103号街进行了一次X交易，对此，我深感愧疚……’
弗克士大笔一挥，保证书洋洋洒洒写了一千来字，知道约瑟吹促着停笔，弗克士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钢笔。
约瑟板着脸，把弗克士撵出了审讯室，交给了另一名警察，心底不断咒骂着这个毁了他平静夜班时光的混蛋，然后把另一位涉案人员，安捷列娜，带进了审讯室里，坐到了她的对面。
“名字！”
“我叫安捷列娜，又或者，你可以叫我，情煞……”
“这下好了，又碰上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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