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划船不用桨
“浪哥儿，快醒醒……”
恍惚中，沈雷感觉有一股热气哈到脸上，混合着廉价的香水和烟草味道。
鼻子怪痒的，心里也痒。
“哈操！”伴随着一声震天响的喷嚏，沈雷猛然睁开双眼。
“咯咯咯……”
失焦的画面逐渐清晰，一个嘴角含痣的女人夹着烟，正笑的花枝乱颤。
夸张的羊毛卷，黑点垫肩白西装，喇叭牛仔裤，复古中透着百般妩媚。
沈雷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半晌，晃了晃昏沉的脑壳，直起腰坐起来。
“浪哥儿！”女人轻咬着红唇忍住笑意，“那个……头洗好了，要吹一下吗？”
“多钱？”沈雷脱口问道。
“五毛啊！才几天不来就忘了？”
“我次儿奥，这么贵！”沈雷知道这是行话，五毛即五张大钞，骂骂咧咧的贴到女人跟前质问道：“我他妈的怀疑你这个吹他妈的不正经！”
“浪哥儿，你……”在沈雷咄咄逼人的瞪视下，女人往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烟头带着火星掉到地上，“你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吓到人家了！”
“老子天生这副吊样，要你管？”
习惯性的紧了紧裤腰带，沈雷随意朝房间打量一眼，大咧咧走向门口。
这是一间低矮的砖房，狭小的玻璃窗映着飞舞的灰尘，靠墙位置摆着两把理发椅，中间是一架陈旧的焗油机，石灰地面上铺满了细碎的黑发。
近门口有一台老式录音机，此刻正播放着韩宝仪的《粉红色的回忆》。
“不对劲！”沈雷停下脚步。
“难道这是一家复古主题的理发店？可……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间不该在技术中心上班吗？”
“操，龙城汽车都他妈倒闭了，还上啥班啊！”沈雷苦笑一声拍了拍脑门，却摸到一把湿漉漉的长刘海。
用力扯了扯有些疼，沈雷转身朝墙上的镜子看过去，一张肤色白净，五官俊朗的面庞跃然于眼前。
“这个骚里骚气的家伙是谁？”
沈雷迟疑的坐到镜子前，张嘴哈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紧接着又哈了一口，又擦，眼前的男子越发俊俏了。
“难道……是酒还没醒？”沈雷翘起二郎腿，挖了挖鼻孔，吐了一口痰，镜子里的骚男也跟着重复相同的动作。
“那个谁，妹子你怎么称呼？”沈雷朝一旁的女人摆摆手。
“马……马红艳。”
“过来帮我吹一下，醒醒酒！”
“哦哦，好。”名叫马红艳的女人迟疑的走过去，一手拿起梳子，一手开启电吹风“呜呜呜”的吹起来。
“你当真不认识我了？”马红艳一边吹一边盯着镜子里的男人。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沈雷挑起眉毛心不在焉的回道。
“别人理发都是一块，你来只要五毛，之前你都叫人家艳子的……”
马红艳的眼神和语气中透着落寞。
此刻，沈雷没功夫搭理这个哀怨的女人，一双骚气的桃花眼正紧紧盯着镜子里的男子打量，大中分，发质乌黑浓密透着光泽，直逼港城郭天王。
“妹子，别说哥不认识你，我他妈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沈雷拽了拽满头的秀发，没好气的喝道：“拿推子来！”
“是哪里不合适，我帮你修修？”马红艳急忙找来推子，插上电源。
“我自己来！”沈雷抢过推子，直接贴着头皮在中分位置犁出一道沟。
“你在做什么？”马红艳掩嘴惊呼，眼看着一副绝美的艺术品就此破碎。
沈雷手上不停，大把大把的秀发纷纷掉落，不到两分钟，一个不那么整齐的寸头大功告成，“这他妈才像样嘛！”
拍了拍碎发，沈雷从兜里摸出一块钱钢镚扔到桌上，起身准备离开。
“沈浪，”马红梅反应有些迟钝，“你耳朵边不整齐，我再帮你修修……”
沈雷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老子叫沈雷不叫他妈的沈浪！”说完掀开门帘，大跨步走出理发店。
门外阳光正盛，大街上车水马龙，沈雷眯着眼朝不远处的龙城汽车研发大楼看了一阵，兀自叹了口气。
“都他妈怪那个姓魏的老女人！”
“还有那个飙车的魏大军！”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物如天崩地裂般塌陷，沈雷的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趴在地上。
轰隆隆……
过了半晌，沈雷抬起头，惊奇的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
老旧低矮的楼房，尘土飞扬的破烂路，一批批工人骑着自行车来回穿梭，街上的人们无论男女一色的蓝灰外衣，不远处，成群的孩童正在追逐嬉闹。
世界仿佛一瞬间失了颜色。
“你没事吧？”
正愣神间，一张染着红指甲、略显粗糙的手掌搭在沈雷肩上。
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姓马的妹子。
“这是哪？现在是几几年？”沈雷摸着光秃秃的寸头试探性的问道。
“保州，94年……”马红艳抬起手背贴到沈雷额头，“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别闹！”沈雷打掉马红艳的胳膊，“有烟吗，给我来一支。”
“有……”马红艳掏出一盒荷花牌香烟，又起身到理发店里寻打火机。
沈雷接过烟盒看了看，没什么印象，弹出一支闻了闻，叼到嘴里。
马红艳拿着一个火石打火机出来，“噌噌”打着火，沈雷也不客气，直接叼着烟凑上去点火。
“他妈的，老子这是魂穿了吧！”长长的吞吐一口，沈雷熟练的弹了弹烟灰，两眼放空的盯着龙城汽车研发大楼的方向，此刻已经被成片的平房替代。
看到沈雷自顾自发呆，马红艳不放心陪在一旁，这时候一个黑乎乎的胖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头扎进理发店。
片刻后又退出来，朝着两人的方向扭扭捏捏的走过去。
这个黑胖子是沈浪的跟班，马红艳认识，一手抱胸一手夹着香烟招呼道：“喂！你是来找沈……浪的？”
感受到来自理发店老板娘妩媚的目光，名叫杨伟革的黑胖子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小沈说要烫一个爆炸头，托我过来给他送钱……”
九十年代，爆炸头？！
背对着抽烟的寸头男停滞了一下。
“他的气质不适合那种发型，我帮他剪了一个中分，结果他却……”马红艳欲言又止的叹口气。
“那他人呢？”黑胖子问道。
“就在你眼巴前儿！”马红艳抬起下巴指了指身边的男子。
“啥？”黑胖子愣了愣，扭着屁股绕到寸头男子面前，惊呼道：“小沈？”
沈雷同时抬头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黑胖子，“你谁啊？”
“真是你小沈！”黑胖子张着大嘴走上前，不可思议的盯着新鲜出炉的寸头，“小沈，你别想不开啊，不就是表白被拒了一次吗？张敏敏嫌弃你土气不时髦，那是她有眼无珠，除了她，咱还有韩梅、杨倩、刘金锁好几个呢！”
“啥玩意儿？”沈雷的烟掉在地上。
恍惚中，沈雷感觉有一股热气哈到脸上，混合着廉价的香水和烟草味道。
鼻子怪痒的，心里也痒。
“哈操！”伴随着一声震天响的喷嚏，沈雷猛然睁开双眼。
“咯咯咯……”
失焦的画面逐渐清晰，一个嘴角含痣的女人夹着烟，正笑的花枝乱颤。
夸张的羊毛卷，黑点垫肩白西装，喇叭牛仔裤，复古中透着百般妩媚。
沈雷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半晌，晃了晃昏沉的脑壳，直起腰坐起来。
“浪哥儿！”女人轻咬着红唇忍住笑意，“那个……头洗好了，要吹一下吗？”
“多钱？”沈雷脱口问道。
“五毛啊！才几天不来就忘了？”
“我次儿奥，这么贵！”沈雷知道这是行话，五毛即五张大钞，骂骂咧咧的贴到女人跟前质问道：“我他妈的怀疑你这个吹他妈的不正经！”
“浪哥儿，你……”在沈雷咄咄逼人的瞪视下，女人往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烟头带着火星掉到地上，“你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吓到人家了！”
“老子天生这副吊样，要你管？”
习惯性的紧了紧裤腰带，沈雷随意朝房间打量一眼，大咧咧走向门口。
这是一间低矮的砖房，狭小的玻璃窗映着飞舞的灰尘，靠墙位置摆着两把理发椅，中间是一架陈旧的焗油机，石灰地面上铺满了细碎的黑发。
近门口有一台老式录音机，此刻正播放着韩宝仪的《粉红色的回忆》。
“不对劲！”沈雷停下脚步。
“难道这是一家复古主题的理发店？可……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间不该在技术中心上班吗？”
“操，龙城汽车都他妈倒闭了，还上啥班啊！”沈雷苦笑一声拍了拍脑门，却摸到一把湿漉漉的长刘海。
用力扯了扯有些疼，沈雷转身朝墙上的镜子看过去，一张肤色白净，五官俊朗的面庞跃然于眼前。
“这个骚里骚气的家伙是谁？”
沈雷迟疑的坐到镜子前，张嘴哈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紧接着又哈了一口，又擦，眼前的男子越发俊俏了。
“难道……是酒还没醒？”沈雷翘起二郎腿，挖了挖鼻孔，吐了一口痰，镜子里的骚男也跟着重复相同的动作。
“那个谁，妹子你怎么称呼？”沈雷朝一旁的女人摆摆手。
“马……马红艳。”
“过来帮我吹一下，醒醒酒！”
“哦哦，好。”名叫马红艳的女人迟疑的走过去，一手拿起梳子，一手开启电吹风“呜呜呜”的吹起来。
“你当真不认识我了？”马红艳一边吹一边盯着镜子里的男人。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沈雷挑起眉毛心不在焉的回道。
“别人理发都是一块，你来只要五毛，之前你都叫人家艳子的……”
马红艳的眼神和语气中透着落寞。
此刻，沈雷没功夫搭理这个哀怨的女人，一双骚气的桃花眼正紧紧盯着镜子里的男子打量，大中分，发质乌黑浓密透着光泽，直逼港城郭天王。
“妹子，别说哥不认识你，我他妈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沈雷拽了拽满头的秀发，没好气的喝道：“拿推子来！”
“是哪里不合适，我帮你修修？”马红艳急忙找来推子，插上电源。
“我自己来！”沈雷抢过推子，直接贴着头皮在中分位置犁出一道沟。
“你在做什么？”马红艳掩嘴惊呼，眼看着一副绝美的艺术品就此破碎。
沈雷手上不停，大把大把的秀发纷纷掉落，不到两分钟，一个不那么整齐的寸头大功告成，“这他妈才像样嘛！”
拍了拍碎发，沈雷从兜里摸出一块钱钢镚扔到桌上，起身准备离开。
“沈浪，”马红梅反应有些迟钝，“你耳朵边不整齐，我再帮你修修……”
沈雷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老子叫沈雷不叫他妈的沈浪！”说完掀开门帘，大跨步走出理发店。
门外阳光正盛，大街上车水马龙，沈雷眯着眼朝不远处的龙城汽车研发大楼看了一阵，兀自叹了口气。
“都他妈怪那个姓魏的老女人！”
“还有那个飙车的魏大军！”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物如天崩地裂般塌陷，沈雷的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趴在地上。
轰隆隆……
过了半晌，沈雷抬起头，惊奇的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
老旧低矮的楼房，尘土飞扬的破烂路，一批批工人骑着自行车来回穿梭，街上的人们无论男女一色的蓝灰外衣，不远处，成群的孩童正在追逐嬉闹。
世界仿佛一瞬间失了颜色。
“你没事吧？”
正愣神间，一张染着红指甲、略显粗糙的手掌搭在沈雷肩上。
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姓马的妹子。
“这是哪？现在是几几年？”沈雷摸着光秃秃的寸头试探性的问道。
“保州，94年……”马红艳抬起手背贴到沈雷额头，“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别闹！”沈雷打掉马红艳的胳膊，“有烟吗，给我来一支。”
“有……”马红艳掏出一盒荷花牌香烟，又起身到理发店里寻打火机。
沈雷接过烟盒看了看，没什么印象，弹出一支闻了闻，叼到嘴里。
马红艳拿着一个火石打火机出来，“噌噌”打着火，沈雷也不客气，直接叼着烟凑上去点火。
“他妈的，老子这是魂穿了吧！”长长的吞吐一口，沈雷熟练的弹了弹烟灰，两眼放空的盯着龙城汽车研发大楼的方向，此刻已经被成片的平房替代。
看到沈雷自顾自发呆，马红艳不放心陪在一旁，这时候一个黑乎乎的胖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头扎进理发店。
片刻后又退出来，朝着两人的方向扭扭捏捏的走过去。
这个黑胖子是沈浪的跟班，马红艳认识，一手抱胸一手夹着香烟招呼道：“喂！你是来找沈……浪的？”
感受到来自理发店老板娘妩媚的目光，名叫杨伟革的黑胖子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小沈说要烫一个爆炸头，托我过来给他送钱……”
九十年代，爆炸头？！
背对着抽烟的寸头男停滞了一下。
“他的气质不适合那种发型，我帮他剪了一个中分，结果他却……”马红艳欲言又止的叹口气。
“那他人呢？”黑胖子问道。
“就在你眼巴前儿！”马红艳抬起下巴指了指身边的男子。
“啥？”黑胖子愣了愣，扭着屁股绕到寸头男子面前，惊呼道：“小沈？”
沈雷同时抬头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黑胖子，“你谁啊？”
“真是你小沈！”黑胖子张着大嘴走上前，不可思议的盯着新鲜出炉的寸头，“小沈，你别想不开啊，不就是表白被拒了一次吗？张敏敏嫌弃你土气不时髦，那是她有眼无珠，除了她，咱还有韩梅、杨倩、刘金锁好几个呢！”
“啥玩意儿？”沈雷的烟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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