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 殇

    栽桑是绿栽麻是黄绿黄缠绕是富裕

    以食为天以居为地天地融和为安康

    写完此联正值癸巳秋日，余迁新居，新居坐落于美兰湖之侧。此地绿树遍布，人烟稀少，河边有垂钓者络绎。

    入夜，万籁俱寂，南窗外星辰闪耀，月光穿牖而过，扑洒于床沿，静谧之中，余渐入梦境。虽谓自家新居，毕竟有生疏之感。每日凌晨余必醒。一则初入陌生之地，二则窗外时有鸟鸣，每日必如此准时。

    愈数月，岁入初冬，寒气袭来，凌晨突闻鸟声嘈杂，热闹非凡，余甚疑之，总觉嘈杂之声犹在窗口。推窗察之，无迹。翌日，鸟声欢叫依然如故，余登高站于飘窗台，竖耳踮脚，窃听于空调管线线洞，线洞外有尖嘴啄食之声。余初判，必是小鸟筑巢于此。余远离闹市，来此僻壤，竟有可爱生命作伴，甚是欣喜。

    春夏秋冬，四季更迭。清晨，小鸟叽叽喳喳，将余唤醒。入夜，亦同余隔墙同眠，极少出声，彼此相安。虽隔于墙外，鸟之一举一动余均可听出几分：或外出觅食归来，或双双恩爱有加，皆可分辨一二。

    时至甲午，余忽听有稚嫩之声，如饥似渴，余猜度，必有小生命出生。

    果不然，其母进出繁忙，似在喂食。余亦为其高兴，但终因彼此相隔，无以相助。如若乡村平房，绕于屋外，当可资助一二食物，可无奈余居于十层高楼，即便绕于屋外，奈何让余腾空插翅哉！

    世间之无奈多矣，可明知彼之急需，近在咫尺，却束手无策，此乃真无奈也。

    岂料情势骤变，余忽觉鸟之噪声渐大，且有不安之状。举头相望，空调管线之洞有光线投来，细察之，管线泡沫已被啄穿，封闭之巢穴变成通透，冷风直灌洞口，小鸟一阵惊骇，急切之下余在洞口置米粒若干，试图用发泡材料重新封堵线洞，但鸟儿还是携家带小，悻悻然离去。余心存侥幸，望眼盼其归来，但一周以后依然杳无音讯，再无小鸟如此之近，鸣唱于床榻之际，余深感失落，数日难寐。

    几只小鸟，何以让老夫如此牵挂，辗转思之？鸟儿一家本可安然度日，终因生存之本性，过度开发，导致家破，让余甚为叹息。

    老之将至，心力甚弱，区区鸟事，多伤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