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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真是该死啊

    刚刚于槐笙识海内那番惊心动魄的景象,

    在外面的几人自然是看不见的。

    王权好不容易将晕厥过去的二人轻轻放到在一旁,刚想喘口气

    一转头,王权便看见老安端着于槐笙的那只茶碗,正准备把那碗茶送入口中,他顿时吓出一背冷汗,他连忙对着老安喊道:

    “口下留茶!”

    老安被王权这一嗓子吓得的碗里茶都洒出来一半,他回头有点不满的说道:“你怎么如此小气,莫非你们王家的茶这么金贵,老夫都喝不得?”

    王权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师伯……你昨天不是让我给你整点会使得别人变得情绪极不稳定的药,今天于槐笙来了给他喂一点下去吗?”

    说着,他指了指老安手中的半碗茶苦笑道:“便是此物。”

    老安吃惊的看向手里的茶

    “嚯!你们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啊,这茶莫非是你们王家珍藏已久的那只独苗‘蛮蛟茶’?”

    王权笑着点头道:“正是,这蛮蛟茶虽是的确会使人心情在半炷香内不稳定,但是这段时间一过之后神魂便会受到茶中灵气的反哺,不管是用来修复神魂还是用来打熬心性,都是绝佳!但是因为一壶茶只能泡一次,所以珍贵至极。”

    老安闻言眼前一亮,端起碗轻轻一嗅,赞叹道:“好东西啊!”就又是作势要喝。

    王权再次喊道:“师伯别!”

    老安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王权讪讪一笑,说道:“别啊,这茶已经凉了,味道已经不好了。”

    老安哈哈一笑,说道:“无妨,此等好茶就算是放凉了滋味依旧足够!”

    接着他就又双叒作势要喝。

    王权也又双叒一次喊道:“师伯!别!”

    老安这次真的恼了,伸出手指着王权鼻子骂道:“好你个王权,当上君主这才几年,这就和老子摆架子了是吧,故意吊老子胃口,然后连一口都不给你师伯我喝是吧!感情淡了是吧!你小时候老子白带着你玩了是吧!老子要喝口茶你却三番五次的阻挠老子,你看你师父回来我给不给他告你黑状!”

    王权无奈的说道:“冤枉啊师叔,这茶虽然好,可是这茶杯,是那西方极乐国的心猿杯,凡是倒入此杯超过五秒的水,都会使得人内心最深处的的欲望和想法被无限放大,而且修为越高,效果越明显,这里是京都的中心,我是担心师伯你……”

    老安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接着他一摆手阻止王权继续说下去,将杯子放下后他淡淡开口道:“行了,老夫知道了,你给老夫换个杯子倒杯茶,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王权闻言,有话在嘴边愣是说不出。

    老安感觉到他半天不动,撇了他一眼,见他一副便秘的表情,说道:“这你自己家,茅房自己找去。”

    王权支支吾吾地说道:“师伯,真不是我故意找你事,是刚刚,您徒弟已久把我们的茶全喝完了,现在这整个京都就只剩那碗里的半碗和地上的那滩了……”

    老安顿时愣在原地,许久,他用手指揉了揉眉心,说道:“王权你完了,等你师父回来,老子不告状是你孙子!”

    王权顿时傻了眼,这次轮到他沉默了,于是他便借口回议事殿开会,连忙逃出了大厅。

    他走在路上,叹了口气,心中痛苦的呐喊道:

    “人哪有不崩溃的,硬撑罢了!”

    ——

    下午,老安带着一副万念俱灰模样的于槐笙回了大部队,坐在车上,李长生看着一脸沧桑的于槐笙,不忍的问道:“你这一趟回来,怎么感觉老了十岁。”

    于槐笙深深的看了李长生一眼,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

    李长生微笑着掐住于槐笙的脖子,和蔼地说道:“什么?哥哥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于槐笙刚刚的沧桑顿时烟消云散,千思万绪最终化作了一句话:

    “哥……我错了……再不收手……我就要死了……”

    李长生这才发现自己下手有点狠,掐的于槐笙满脸通红,可(yao)爱(si)极(diao)了。

    他连忙收手,看着于槐笙咳了不断,刚想与其说声抱歉。

    可李长生没想到,于槐笙这时突然抬头,又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看着他,问道:“哥,你说,一个对着两个老人破口大骂的人,是不是特别糟啊……”

    李长生思索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这种人怎么可以评价是特别糟糕呢?这种人我看来骂他已经没用了,应该直接拉下地狱,被油锅煎炸,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刷洗,弹琵琶,抽肠……”

    闻言,于槐笙默默的往外挪了挪,他偏着头边听着李长生碎碎念,一边望着车外车水马龙的街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等老安再看见于槐笙的时候已经到了宾馆的停车场,

    当他看见于槐笙时,被吓了一跳,只见于槐笙双眼的眸子里的光都没了,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被人捡了肥皂一样,走路摇摇晃晃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老安转头疑惑地问向李长生:“他咋回事?”

    李长生想了想,也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母鸡啊。”

    于槐笙也不在意二人的对话,只是愣愣的向着宾馆大门走去。

    二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都默默的跟在了于槐笙身后向前走着。

    突然于槐笙停下了脚步,回头眼神复杂的看了老安一眼,老安刚想骂他不好好走路,但当他看到于槐笙的眼神时,顺间不寒而栗,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于槐笙见他呆住,却是直接回过头,突然加速向着宾馆里跑去。

    李长生懵了,他对着一脸惊恐的老安问道:“你又咋了。”

    老安战栗着回答道:“你……见过将死之人那种绝望无助的眼神吗?”

    李长生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向于槐笙的方向追去。

    老安觉得此时和王少鱼肯定脱不开关系,在心中对着王少鱼就是一顿臭骂,想到这,他对着李长生喊道:“你看好于小子,我去找个人问清楚!”

    李长生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老安也转头抢了一位路人的小电驴,向着夫子筑方向冲去。

    当李长生终于追上于槐笙时,只见他站在阳台,正呆呆看着天边残存的晚霞,口中喃喃自语道:“我……真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