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赦免
阿斯兰没有将信件被篡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在发现了信中的异样后，他彻夜未眠，一种又一种可怕的推测在大脑中萌芽，一遍又一遍轰击着他的思想，阿斯兰怎么睡得着？他甚至觉得监视者此时就隐藏在某处不可见的阴影中，注视着自己的言行举止。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感官竟然不能觉察到分毫。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就是自己紧张过度，要么就是，对方有着远超于自己的高明手段。
嘶。
阿斯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甩甩头，想把这些念头抛诸脑后。反正现在的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不如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同杂货铺的老唐打过招呼，阿斯兰敲墙进入协会所在地。这一个月来他已经逐渐摸清了协会内部的布局，穿梭其中更是驾轻就熟。
刚进门是宽敞的接待室，可怜的布劳恩小姐，也就是瑞贝卡，好像还没被从这个位置上换下来。
“早上好！”瑞贝卡高举右手过头顶，夸张地摆动着手臂打招呼。她看起来神清气爽，比起刚见面时的萎靡不振，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早上好。”阿斯兰点头示意，“看来前辈遇到了开心事啊。”
“那可不！从今天开始我就脱离了实习期，正式成为警局的技术顾问啦！”说到这儿的时候，若不是碍于形象，瑞贝卡几乎要手舞足蹈了。
“明天，你在这个位置就看不到我了。”她说。
“那就恭喜前辈了。”
“今天晚上科室的成员聚餐，我请客！你来吗？”瑞贝卡难掩语气中的兴奋。
阿斯兰思考了几秒，答道：“抱歉，我今天还有事，来不了。”
“这样吗，太遗憾了。”
穿过接待室的沙发和茶几，开门进入建筑的内部区域。一楼的走廊左侧是三间专门的办公室，由近到远分别是但丁·阿西莫夫先生、杰奎恩·伊格莱西亚斯先生以及分会的会计斯帕克太太；右侧房间空间更大，因此被安排为其他成员的集体办公室以及棋牌室和会议室。再远处走廊的尽头，是贯通地上两层和地下一层的旋转楼梯。
二楼则相对狭窄一些，用来堆放一些笨重的器材和文档资料。平时若是没有重要事务，很少有人上去。地下的实验室阿斯兰第一天就去过，对于协会而言，实验是必须的，因此那里更是相当重要的所在。
分会里，除了身为一把手的但丁、负责管理员工的杰奎恩、看门的老唐以外，还有四五名文职人员，他们并非炼金术士，只负责处理分会的档案和文件。这里的组织并不像警局那样严密，事实上绝大部分登记在册的正式炼金术士都不会留在协会里，他们大多有自己的事务，在莱顿市附近活动，只有在协会发出紧急召唤的时候才会重新聚于一处。
杰奎恩知道他要来，提前在门口迎接，他的语调和笑容都让人倍感亲切：
“阿西莫夫先生有别的事要忙，今后由我负责指导你的进修。自我介绍什么的就不必了，我们之前就见过面。”
阿斯兰脱帽致意：“还是要感谢您在我搬家时提供的帮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杰奎恩笑着摆摆手，“跟我来。”
“今天要学什么？”阿斯兰跟着他，沿着旋转楼梯走到地下室，边走边问。
“还是老样子。”杰奎恩回答，“哲人石的精确控制练习。”
“可是，我感觉我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自我感觉别太良好了，年轻人！”杰奎恩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话。
杰奎恩伸手去拿柜子里的蜡烛，这几乎是炼金术士教学的标配。微笑而稳定的火焰是绝佳的研究样本，非常适合刚入行的新人练习手法。
这是阿斯兰展示自我的好机会。
他没等杰奎恩取到烛台，口袋里一张扑克牌嗖地飞出，插进烛台的底部。随即，扑克牌托着烛台稳稳地悬浮起来，飘到杰奎恩面前。直到杰奎恩伸手取下烛台，那张牌才停止漂浮，又急速飞回阿斯兰的牌盒中。
“可以。”杰奎恩赞叹道，“那你想学什么别的？我可以教你。”
“我想学格斗术。”
光阴一瞬而过，时间推移到下午。
结束了一天的日程，阿斯兰整理好衣领从杂货铺走出。老唐正在给光顾杂货铺的买家结账，他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留在这里看大门只是出于一种兴趣吧。他先是去了一趟警局，警员布莱恩·卡特正好在值班。
“好久不见，阿斯兰。”布莱恩放下手中的诗集，碧蓝的眼眸沉静而深邃，怪不得他说话总有一种抑扬顿挫的韵律感，“看起来，你已经是一名炼金术士了，厉害啊。”
阿斯兰微笑着点头：“我来取几件证物，带我去保存室。”
“跟我来。”
……
半小时后，位于城外的阿玛监狱。
“站住！”
门口的守卫上前拦住正昂首阔步准备往里走的阿斯兰。
“这里是监狱重地，外人严禁入内！”
早有准备的阿斯兰不慌不忙，亮出那枚黑色衔尾蛇徽章，义正言辞道：
“我是炼金术士协会莱顿分会的会员，奉分会委员但丁·阿西莫夫的委托调查案件。请你们立刻放行，否则耽误了查案时机，全部后果由你们承担！”
官方、正式，且带有严重的威胁意味，正是阿斯兰想要的效果。虽然不得不冒用了但丁的名号，但他一定会理解的。
过去这一个月，阿斯兰已经见识到炼金术士的身份所能带来的压迫力，懂得如何利用那枚徽章给自己夺得特权。
两个年轻狱警哪里见识过这阵仗，立马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后来他们还是决定通知了值班的负责人，哪知道负责人也做不了主，最终把典狱长给请来了。
协会的面子还真是够大，阿斯兰心中暗自得意。
典狱长匆匆赶来，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深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些令人捉摸不定的深邃。蓝色的狱警制服使他看起来高大威严，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但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转变成骇人的怒吼。他把阿斯兰引进自己的办公室。
“你好，我是阿玛监狱的典狱长塞巴斯蒂奥·华盛顿。”
两相介绍，握手示意后，阿斯兰向典狱长说明了来意。
“我要找的这位犯人名叫艾伦·莫拉莱斯，有几个问题要问他，这件事非常重要，刻不容缓！”
典狱长做出为难的样子：“既然分会想要调查，我们自然愿意配合。只是阁下来的时机实在是不合适？”
“如何不合适？”
阿斯兰不多客气，没等典狱长示意便自己在桌子对面坐下，翘起个二郎腿。既然是动用了炼金术士的名号，自然要表现得强势老练一些，可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典狱长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阁下提到的这位艾伦·莫拉雷斯，两个小时后就要押赴刑场接受处刑，现在正被关在监狱最深处的关押室。按照规定，这期间他不能接触任何人。”
“就不能通融一下么？”阿斯兰点头会意，随即反问道。
典狱长有些不耐烦了，不满的神色已经无法被假笑掩盖，他说：“阁下，这也是处于安全考虑。您知道这种死刑犯行刑的时候随时可能有人来劫法场，尤其是这位艾伦背后似乎还有势力。每让他多接触一个人，罪犯就有可能多一个越狱的途径。明白吗？”
“明白。”阿斯兰不自然地说道。
“既然如此，阁下请回吧。”典狱长做出打发闲人的姿态。
但阿斯兰并没有动，而是坐在原地，依然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
“我说请回吧！”典狱长抬起头，声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跟进来的几个下属知道情况不对，赶忙退出了办公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华盛顿先生马上就要大发雷霆，任何在他面前的人都将承受他恐怖的怒火。
阿斯兰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因为典狱长的周身刮起了猛烈的以太风暴，其威力之大甚至让阿斯兰有一种大难将临的危机感。
但他依旧不为所动，无视对方的怒气不紧不慢地继续发言：
“如果那位艾伦·莫拉雷斯先生的行刑已经被延期了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建议你检查一下从霍尔顿传达下来最新命令，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典狱长终于恼羞成怒，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吼道：“就算顾着协会的面子，也不能容忍你在这里放肆！信不信我马上叫人把你拉出去？”
这下撕破脸皮了，阿斯兰心说。
典狱长怒目圆瞪，狠狠盯着对面。而阿斯兰不动如山，高傲地昂起头，竭力保持微笑。
其实，此时的阿斯兰内心慌张无比，只是在强撑着脸面罢了。在那一瞬间，他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分莽撞，仅仅凭着幻觉里的几句话就敢进监狱如此挑衅对方，根本不能确定计划是否能顺利实施，这下多半是要闯大祸。
办公室陷入可怕的寂静，在这寂静中包含着浓烈的硝烟味，下一秒就要剧烈地爆炸，滚滚怒火正向着阿斯兰涌来。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救了阿斯兰一命。
“进来！”典狱长斜眼看着门的方向。
进来的狱警在典狱长耳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像踩进粪坑一样难看。典狱长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又看了看微笑着的阿斯兰，嘴唇扭动、颤抖着，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你赢了，小子。”
在发现了信中的异样后，他彻夜未眠，一种又一种可怕的推测在大脑中萌芽，一遍又一遍轰击着他的思想，阿斯兰怎么睡得着？他甚至觉得监视者此时就隐藏在某处不可见的阴影中，注视着自己的言行举止。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感官竟然不能觉察到分毫。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就是自己紧张过度，要么就是，对方有着远超于自己的高明手段。
嘶。
阿斯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甩甩头，想把这些念头抛诸脑后。反正现在的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不如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同杂货铺的老唐打过招呼，阿斯兰敲墙进入协会所在地。这一个月来他已经逐渐摸清了协会内部的布局，穿梭其中更是驾轻就熟。
刚进门是宽敞的接待室，可怜的布劳恩小姐，也就是瑞贝卡，好像还没被从这个位置上换下来。
“早上好！”瑞贝卡高举右手过头顶，夸张地摆动着手臂打招呼。她看起来神清气爽，比起刚见面时的萎靡不振，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早上好。”阿斯兰点头示意，“看来前辈遇到了开心事啊。”
“那可不！从今天开始我就脱离了实习期，正式成为警局的技术顾问啦！”说到这儿的时候，若不是碍于形象，瑞贝卡几乎要手舞足蹈了。
“明天，你在这个位置就看不到我了。”她说。
“那就恭喜前辈了。”
“今天晚上科室的成员聚餐，我请客！你来吗？”瑞贝卡难掩语气中的兴奋。
阿斯兰思考了几秒，答道：“抱歉，我今天还有事，来不了。”
“这样吗，太遗憾了。”
穿过接待室的沙发和茶几，开门进入建筑的内部区域。一楼的走廊左侧是三间专门的办公室，由近到远分别是但丁·阿西莫夫先生、杰奎恩·伊格莱西亚斯先生以及分会的会计斯帕克太太；右侧房间空间更大，因此被安排为其他成员的集体办公室以及棋牌室和会议室。再远处走廊的尽头，是贯通地上两层和地下一层的旋转楼梯。
二楼则相对狭窄一些，用来堆放一些笨重的器材和文档资料。平时若是没有重要事务，很少有人上去。地下的实验室阿斯兰第一天就去过，对于协会而言，实验是必须的，因此那里更是相当重要的所在。
分会里，除了身为一把手的但丁、负责管理员工的杰奎恩、看门的老唐以外，还有四五名文职人员，他们并非炼金术士，只负责处理分会的档案和文件。这里的组织并不像警局那样严密，事实上绝大部分登记在册的正式炼金术士都不会留在协会里，他们大多有自己的事务，在莱顿市附近活动，只有在协会发出紧急召唤的时候才会重新聚于一处。
杰奎恩知道他要来，提前在门口迎接，他的语调和笑容都让人倍感亲切：
“阿西莫夫先生有别的事要忙，今后由我负责指导你的进修。自我介绍什么的就不必了，我们之前就见过面。”
阿斯兰脱帽致意：“还是要感谢您在我搬家时提供的帮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杰奎恩笑着摆摆手，“跟我来。”
“今天要学什么？”阿斯兰跟着他，沿着旋转楼梯走到地下室，边走边问。
“还是老样子。”杰奎恩回答，“哲人石的精确控制练习。”
“可是，我感觉我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自我感觉别太良好了，年轻人！”杰奎恩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话。
杰奎恩伸手去拿柜子里的蜡烛，这几乎是炼金术士教学的标配。微笑而稳定的火焰是绝佳的研究样本，非常适合刚入行的新人练习手法。
这是阿斯兰展示自我的好机会。
他没等杰奎恩取到烛台，口袋里一张扑克牌嗖地飞出，插进烛台的底部。随即，扑克牌托着烛台稳稳地悬浮起来，飘到杰奎恩面前。直到杰奎恩伸手取下烛台，那张牌才停止漂浮，又急速飞回阿斯兰的牌盒中。
“可以。”杰奎恩赞叹道，“那你想学什么别的？我可以教你。”
“我想学格斗术。”
光阴一瞬而过，时间推移到下午。
结束了一天的日程，阿斯兰整理好衣领从杂货铺走出。老唐正在给光顾杂货铺的买家结账，他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留在这里看大门只是出于一种兴趣吧。他先是去了一趟警局，警员布莱恩·卡特正好在值班。
“好久不见，阿斯兰。”布莱恩放下手中的诗集，碧蓝的眼眸沉静而深邃，怪不得他说话总有一种抑扬顿挫的韵律感，“看起来，你已经是一名炼金术士了，厉害啊。”
阿斯兰微笑着点头：“我来取几件证物，带我去保存室。”
“跟我来。”
……
半小时后，位于城外的阿玛监狱。
“站住！”
门口的守卫上前拦住正昂首阔步准备往里走的阿斯兰。
“这里是监狱重地，外人严禁入内！”
早有准备的阿斯兰不慌不忙，亮出那枚黑色衔尾蛇徽章，义正言辞道：
“我是炼金术士协会莱顿分会的会员，奉分会委员但丁·阿西莫夫的委托调查案件。请你们立刻放行，否则耽误了查案时机，全部后果由你们承担！”
官方、正式，且带有严重的威胁意味，正是阿斯兰想要的效果。虽然不得不冒用了但丁的名号，但他一定会理解的。
过去这一个月，阿斯兰已经见识到炼金术士的身份所能带来的压迫力，懂得如何利用那枚徽章给自己夺得特权。
两个年轻狱警哪里见识过这阵仗，立马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后来他们还是决定通知了值班的负责人，哪知道负责人也做不了主，最终把典狱长给请来了。
协会的面子还真是够大，阿斯兰心中暗自得意。
典狱长匆匆赶来，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深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些令人捉摸不定的深邃。蓝色的狱警制服使他看起来高大威严，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但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转变成骇人的怒吼。他把阿斯兰引进自己的办公室。
“你好，我是阿玛监狱的典狱长塞巴斯蒂奥·华盛顿。”
两相介绍，握手示意后，阿斯兰向典狱长说明了来意。
“我要找的这位犯人名叫艾伦·莫拉莱斯，有几个问题要问他，这件事非常重要，刻不容缓！”
典狱长做出为难的样子：“既然分会想要调查，我们自然愿意配合。只是阁下来的时机实在是不合适？”
“如何不合适？”
阿斯兰不多客气，没等典狱长示意便自己在桌子对面坐下，翘起个二郎腿。既然是动用了炼金术士的名号，自然要表现得强势老练一些，可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典狱长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阁下提到的这位艾伦·莫拉雷斯，两个小时后就要押赴刑场接受处刑，现在正被关在监狱最深处的关押室。按照规定，这期间他不能接触任何人。”
“就不能通融一下么？”阿斯兰点头会意，随即反问道。
典狱长有些不耐烦了，不满的神色已经无法被假笑掩盖，他说：“阁下，这也是处于安全考虑。您知道这种死刑犯行刑的时候随时可能有人来劫法场，尤其是这位艾伦背后似乎还有势力。每让他多接触一个人，罪犯就有可能多一个越狱的途径。明白吗？”
“明白。”阿斯兰不自然地说道。
“既然如此，阁下请回吧。”典狱长做出打发闲人的姿态。
但阿斯兰并没有动，而是坐在原地，依然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
“我说请回吧！”典狱长抬起头，声调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跟进来的几个下属知道情况不对，赶忙退出了办公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华盛顿先生马上就要大发雷霆，任何在他面前的人都将承受他恐怖的怒火。
阿斯兰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因为典狱长的周身刮起了猛烈的以太风暴，其威力之大甚至让阿斯兰有一种大难将临的危机感。
但他依旧不为所动，无视对方的怒气不紧不慢地继续发言：
“如果那位艾伦·莫拉雷斯先生的行刑已经被延期了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建议你检查一下从霍尔顿传达下来最新命令，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典狱长终于恼羞成怒，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吼道：“就算顾着协会的面子，也不能容忍你在这里放肆！信不信我马上叫人把你拉出去？”
这下撕破脸皮了，阿斯兰心说。
典狱长怒目圆瞪，狠狠盯着对面。而阿斯兰不动如山，高傲地昂起头，竭力保持微笑。
其实，此时的阿斯兰内心慌张无比，只是在强撑着脸面罢了。在那一瞬间，他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分莽撞，仅仅凭着幻觉里的几句话就敢进监狱如此挑衅对方，根本不能确定计划是否能顺利实施，这下多半是要闯大祸。
办公室陷入可怕的寂静，在这寂静中包含着浓烈的硝烟味，下一秒就要剧烈地爆炸，滚滚怒火正向着阿斯兰涌来。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救了阿斯兰一命。
“进来！”典狱长斜眼看着门的方向。
进来的狱警在典狱长耳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像踩进粪坑一样难看。典狱长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又看了看微笑着的阿斯兰，嘴唇扭动、颤抖着，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你赢了，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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