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误会
这些天，湘剑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他总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每天在我的床头放下一小束紫罗兰，说是有助睡眠，淡雅的方向总让人心情愉悦；我还只能吃流食，但他会变着花样做各种好喝的汤或者粥，一勺一勺喂我喝，我每次都能吃下小半碗，而他看完喝粥的样子会很满足；有时候晚上我难受得实在睡不着，他便会点灯，守在床边陪我说话，握着我的手给我支持下去的力量。有时候我会不自觉觉得回到了小时候，而他就像亲切的大哥哥，让人总忍不住想要依赖，而每当谈及过去的事情时，他似乎不愿多谈，只是不着痕迹地一笔带过。
白云山的人意料之外没有来骚扰我，只是楚茵茵时常来看我给我换药，亲切地唤我“萧蓝”，而不再是“如画”，我不知道湘剑是怎么做到的，却也无心关怀。
“晨儿，我说过会保护你，却没能信守承若，让你受伤，是我没用。”他总是那么说，眼里带分愧疚，俊逸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略显孤独。
而我常常那样回答，“不怪你，是我自己没能保护好自己。”或是开玩笑的口吻，“算了，看在你这么细心照顾我的份上原谅你了。”“那黑衣人的武功不在你之下，算我倒霉，偏偏我怀里揣着云母。”
可是这天晚上，我有些低烧，湘剑把我紧紧抱在他怀里，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他又说“对不起”，而我那样回答，“许诺容易，守信难，既然知道没有办法遵守，当初又何必轻易许下诺言？”
他一怔，竟说不出话来。
我估计是烧得有些糊涂，反手抱住他的腰，“我不在乎你能不能保护我，生死有命，全凭天意，毕竟身处江湖，就连你自己也不能保证长命百岁，我能理解，所以我也不在乎你会不会先我而去，只是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会陪我看日出日落，看到天荒地老。在你我有生之年，这到底算不算一个承诺呢？”
我等待他的回答，只要他说，“我带你走。”，我当真愿意不顾一切跟他走，而如果他说，“那时候只是童言无忌。”我也能放下，不再惦惦念念于过去的承诺，去开始属于我自己的明天。
可他沉默好久，那样回答，“对不起，是我不对，不该在做不到的时候轻易许诺。”
我也沉默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你把窗子打开吧，我想看看外面的星星。”我吸了一口气，还是笑了。
就这样，他拥着我，我们一起看着窗外的星星，窗外的星星好亮好亮，跟在幽谷上的一模一样，是我在百鸟之岛上天天期待的样子，纵然是斗转星移，繁星的美丽从来不曾改变。
两个人无言坐到天明。
我清晨才迷迷糊糊睡着，一觉便睡到了黄昏。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楚茵茵，人走了进来，我发现竟是巧梅，她手上端着盆子，对我温婉一笑，
“茵茵姐有事，我来给你换药吧。”
见我警惕地看着她，她又是一笑，“放心吧，换药的手艺我可不逊于茵茵姐，我从小执行各种卧底暗杀的任务，受伤是常有的事，都是自己给自己上的药。”
“算了。”我不领情地说，“我困了，晚点再上吧。”
“公主殿下还是这么大的脾气，只是湘大哥也出去打听灵石的下落了，您只怕得等很久。”
她的语气渐渐生硬起来，我感觉有些不妙，却面不改色，冷笑道，“你想怎么样？上回的热水浴没洗够？”
“全仰仗公主殿下，要不是你，我又怎么能与湘大哥相识呢？”巧梅笑得很凄凉，秀美一紧，目光立即变得凶狠起来。
“何必感谢我一个魔门妖女？你们是同道中人，都是正人君子，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久，还未能‘相识’，恐怕是因为你魅力不足吧？我别的不懂，旁门左道知道不少，精通易容，我也许可以帮你化个凌云容貌，估计他会多看你几眼。”我讥讽地说道，一边伸手探进怀里，想摸出暗器防身，却猛然发现我的毒药暗器全都不翼而飞了，这时我才发现，我不知不觉竟已穿着另一套衣服了。
不出意料巧梅被我气得七窍生烟，满脸通红。细看她其实容貌不差，与凌云也算不相上下，只是她出身卑微，无凌云之家世，加上她品味稍逊，气质不足，打扮过于花枝招展，反而显得有些艳俗。
她先是拽紧了拳头，气得不得了，然后看着我倒反放松地一笑，阴测测地说道，“忘了告诉你，你睡了一身的汗，我和茵茵今天已经给你换过衣服了。不用感谢我。”
换过了衣服，难怪我的暗器、
我的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单，身体往里缩了缩，巧梅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慢慢向我逼近，“你不要怪我，但我必须这么做，你该后悔过去没有直截了当杀了我。”
我的眼睛迅速环视过周围，不动声色，“你杀了我，如何向湘剑交代？”
巧梅只是大笑，“想杀你的人这么多，我怎么知道谁该向他交代？”
她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下来，我偏身一躲，直直摔下床来。
巧梅的狠，不逊于那黑衣男子，匕首又到了头顶，我忽然喊到，“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头顶的匕首明显一顿，只见巧梅停住动作，眼里有了分动容，我趁机爬起来，慢慢向桌子那边移动，而巧梅步步逼近。
“他喜欢温柔善良，又聪慧过人，天生丽质的女人，你的打扮太庸俗了，难怪他喜欢凌云那样端庄大方的女人。”我随口掰着些乱七八糟的话。
巧梅不是傻子，明显不耐烦了，恼火道，“你简直一派胡言！”
巧梅这回动作没有迟疑，持刀砍来，而我努力把身体支在桌子上，桌子上一盆西域香花，是店里布置房间所用。匕首近了，我伸手抓起一把花瓣，推倒桌上的金疮药，又用另一只手同时取下头上的碧簪，让碧簪和着花粉及金疮药飞出，刺进巧梅的身体，巧梅眉头痛苦地皱起了，直直向后摔去，碰倒了门口的花瓶，花瓶碎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以为没了暗器我暗初晨就会任人宰割？世界万物，样样具毒，西域香花，其毒至阴至隐，加上金疮药里的一种成分至烈至阳，而我的碧簪乃埋在地底深处的璞玉制成，带有阴寒毒气，这一切混合起来便是致命毒药。
“是不是觉得身上又冷又热，如同被千万只虫子撕咬？很快你的皮肤就会溃烂，还会长慢五颜六色的疙瘩。”我看着巧梅冷哼，眼里满是不屑与鄙夷。
忽然，门口出现一个身影，这个人竟是湘剑！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失望的痛苦。
我心中大慌，仿佛一个大钟敲在头上。
我的手抓紧了桌沿，连忙解释，“湘剑，你要相信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她要杀我的！”
湘剑看着我没有说话，眼里的痛苦分毫不减，反而层层漾开，他在质疑我！他竟然不相信我！他几乎就笃定了我的心狠手辣！我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巧梅倒在碎片里，狼狈不堪，全身发青，嘴唇发黑，身上明晃晃插着我的碧簪，而我头上少了只碧簪，头发垂落在两肩，我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口里每一句冷嘲热讽，湘剑一字不落听在耳里，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怎么解释？
“湘大哥！你杀了我吧！巧梅武功低微，我知道公主不喜欢我，想置我于死地，但她想杀我易如反掌，又何必这么折磨我，诬陷我呢？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巧梅先是抽抽搭搭，然后大声痛哭起来，哭着哭着便吐口大口大口的黑血。
湘剑脸绷得紧紧的，一言不发，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蹲下去替巧梅运功。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如同刀割一般，脸上却是笑了，“好！你们好！你们正人君子！”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一滴眼泪无声滑落。
跑到客栈门口的时候，我实在跑不动了，只是躲到大门背面。透过门的缝隙，我能看到外面天空皎洁的月光，洒满屋檐，如同冰霜一层。无力地靠在凉凉的墙壁上，有寒意透过薄薄的单衣沁入骨髓，我抬起头硬生生把眼泪逼回眼里。
不一会儿，湘剑从里面跑出来，口里喊着我的名字，而我一动不动，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巷里，痛觉渐渐麻木，头脑出乎意料的冷静清醒。
我走回客栈的房间里，巧梅看到我的一刹那，诧异和惊恐的表情定格在脸上，在我看来滑稽可笑。我点了她的穴，避免她给我引来白云山无关紧要的人来。
我蹲下，捡起地上的那把匕首，用它挑起她的下巴，她的呼吸越来越重，似乎想说点什么，我以为她会害怕得发抖，可她渐渐平静，眼里的惊恐转为不惊恐和不畏惧，视死如归的样子全然是白云山那群家伙用来宣称自己清高正义时常常挂在脸上的招牌表情，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我冷哼一声，解了她的声穴，只听她说道，“这回不杀我，你还是会后悔，动手吧。”
“我从来不后悔，上回和这回都是，就算当时他就清清楚楚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会绕过他把碧簪刺进你的身体。”我用匕首拍了拍她那张已经不堪入目的脸，淡淡地说道，“何必呢？你为了一个男人做坏人，而我为了他做好人，初衷想的是幸福，结果却是痛苦不堪。可你比我可怜，你既需要辛苦地伪装，又要痛苦地压抑，结果还身中剧毒，容貌尽毁，被病痛慢慢折磨而死，多则五年，少则一年。楚茵茵救不了你，湘剑也是，你不该遇到我，更不该遇到他。”
“你比我狠，比我绝情，我无话可说，动手吧。”巧梅咬着牙，眼里嚼泪，满是不甘。
我摇了摇头，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真是没救了。
我慢慢站起，把匕首丢在她的脚边，发出刺耳的“哐当”而，空灵回荡。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因为不屑。”
我一步一步走出去，徒留巧梅一个人原地发呆。我骑上快马，朝着深林的方向奔去，把月亮抛在脑后。
白云山的人意料之外没有来骚扰我，只是楚茵茵时常来看我给我换药，亲切地唤我“萧蓝”，而不再是“如画”，我不知道湘剑是怎么做到的，却也无心关怀。
“晨儿，我说过会保护你，却没能信守承若，让你受伤，是我没用。”他总是那么说，眼里带分愧疚，俊逸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略显孤独。
而我常常那样回答，“不怪你，是我自己没能保护好自己。”或是开玩笑的口吻，“算了，看在你这么细心照顾我的份上原谅你了。”“那黑衣人的武功不在你之下，算我倒霉，偏偏我怀里揣着云母。”
可是这天晚上，我有些低烧，湘剑把我紧紧抱在他怀里，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他又说“对不起”，而我那样回答，“许诺容易，守信难，既然知道没有办法遵守，当初又何必轻易许下诺言？”
他一怔，竟说不出话来。
我估计是烧得有些糊涂，反手抱住他的腰，“我不在乎你能不能保护我，生死有命，全凭天意，毕竟身处江湖，就连你自己也不能保证长命百岁，我能理解，所以我也不在乎你会不会先我而去，只是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会陪我看日出日落，看到天荒地老。在你我有生之年，这到底算不算一个承诺呢？”
我等待他的回答，只要他说，“我带你走。”，我当真愿意不顾一切跟他走，而如果他说，“那时候只是童言无忌。”我也能放下，不再惦惦念念于过去的承诺，去开始属于我自己的明天。
可他沉默好久，那样回答，“对不起，是我不对，不该在做不到的时候轻易许诺。”
我也沉默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你把窗子打开吧，我想看看外面的星星。”我吸了一口气，还是笑了。
就这样，他拥着我，我们一起看着窗外的星星，窗外的星星好亮好亮，跟在幽谷上的一模一样，是我在百鸟之岛上天天期待的样子，纵然是斗转星移，繁星的美丽从来不曾改变。
两个人无言坐到天明。
我清晨才迷迷糊糊睡着，一觉便睡到了黄昏。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楚茵茵，人走了进来，我发现竟是巧梅，她手上端着盆子，对我温婉一笑，
“茵茵姐有事，我来给你换药吧。”
见我警惕地看着她，她又是一笑，“放心吧，换药的手艺我可不逊于茵茵姐，我从小执行各种卧底暗杀的任务，受伤是常有的事，都是自己给自己上的药。”
“算了。”我不领情地说，“我困了，晚点再上吧。”
“公主殿下还是这么大的脾气，只是湘大哥也出去打听灵石的下落了，您只怕得等很久。”
她的语气渐渐生硬起来，我感觉有些不妙，却面不改色，冷笑道，“你想怎么样？上回的热水浴没洗够？”
“全仰仗公主殿下，要不是你，我又怎么能与湘大哥相识呢？”巧梅笑得很凄凉，秀美一紧，目光立即变得凶狠起来。
“何必感谢我一个魔门妖女？你们是同道中人，都是正人君子，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久，还未能‘相识’，恐怕是因为你魅力不足吧？我别的不懂，旁门左道知道不少，精通易容，我也许可以帮你化个凌云容貌，估计他会多看你几眼。”我讥讽地说道，一边伸手探进怀里，想摸出暗器防身，却猛然发现我的毒药暗器全都不翼而飞了，这时我才发现，我不知不觉竟已穿着另一套衣服了。
不出意料巧梅被我气得七窍生烟，满脸通红。细看她其实容貌不差，与凌云也算不相上下，只是她出身卑微，无凌云之家世，加上她品味稍逊，气质不足，打扮过于花枝招展，反而显得有些艳俗。
她先是拽紧了拳头，气得不得了，然后看着我倒反放松地一笑，阴测测地说道，“忘了告诉你，你睡了一身的汗，我和茵茵今天已经给你换过衣服了。不用感谢我。”
换过了衣服，难怪我的暗器、
我的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单，身体往里缩了缩，巧梅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慢慢向我逼近，“你不要怪我，但我必须这么做，你该后悔过去没有直截了当杀了我。”
我的眼睛迅速环视过周围，不动声色，“你杀了我，如何向湘剑交代？”
巧梅只是大笑，“想杀你的人这么多，我怎么知道谁该向他交代？”
她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下来，我偏身一躲，直直摔下床来。
巧梅的狠，不逊于那黑衣男子，匕首又到了头顶，我忽然喊到，“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头顶的匕首明显一顿，只见巧梅停住动作，眼里有了分动容，我趁机爬起来，慢慢向桌子那边移动，而巧梅步步逼近。
“他喜欢温柔善良，又聪慧过人，天生丽质的女人，你的打扮太庸俗了，难怪他喜欢凌云那样端庄大方的女人。”我随口掰着些乱七八糟的话。
巧梅不是傻子，明显不耐烦了，恼火道，“你简直一派胡言！”
巧梅这回动作没有迟疑，持刀砍来，而我努力把身体支在桌子上，桌子上一盆西域香花，是店里布置房间所用。匕首近了，我伸手抓起一把花瓣，推倒桌上的金疮药，又用另一只手同时取下头上的碧簪，让碧簪和着花粉及金疮药飞出，刺进巧梅的身体，巧梅眉头痛苦地皱起了，直直向后摔去，碰倒了门口的花瓶，花瓶碎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以为没了暗器我暗初晨就会任人宰割？世界万物，样样具毒，西域香花，其毒至阴至隐，加上金疮药里的一种成分至烈至阳，而我的碧簪乃埋在地底深处的璞玉制成，带有阴寒毒气，这一切混合起来便是致命毒药。
“是不是觉得身上又冷又热，如同被千万只虫子撕咬？很快你的皮肤就会溃烂，还会长慢五颜六色的疙瘩。”我看着巧梅冷哼，眼里满是不屑与鄙夷。
忽然，门口出现一个身影，这个人竟是湘剑！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失望的痛苦。
我心中大慌，仿佛一个大钟敲在头上。
我的手抓紧了桌沿，连忙解释，“湘剑，你要相信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她要杀我的！”
湘剑看着我没有说话，眼里的痛苦分毫不减，反而层层漾开，他在质疑我！他竟然不相信我！他几乎就笃定了我的心狠手辣！我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巧梅倒在碎片里，狼狈不堪，全身发青，嘴唇发黑，身上明晃晃插着我的碧簪，而我头上少了只碧簪，头发垂落在两肩，我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口里每一句冷嘲热讽，湘剑一字不落听在耳里，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怎么解释？
“湘大哥！你杀了我吧！巧梅武功低微，我知道公主不喜欢我，想置我于死地，但她想杀我易如反掌，又何必这么折磨我，诬陷我呢？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巧梅先是抽抽搭搭，然后大声痛哭起来，哭着哭着便吐口大口大口的黑血。
湘剑脸绷得紧紧的，一言不发，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蹲下去替巧梅运功。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如同刀割一般，脸上却是笑了，“好！你们好！你们正人君子！”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一滴眼泪无声滑落。
跑到客栈门口的时候，我实在跑不动了，只是躲到大门背面。透过门的缝隙，我能看到外面天空皎洁的月光，洒满屋檐，如同冰霜一层。无力地靠在凉凉的墙壁上，有寒意透过薄薄的单衣沁入骨髓，我抬起头硬生生把眼泪逼回眼里。
不一会儿，湘剑从里面跑出来，口里喊着我的名字，而我一动不动，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巷里，痛觉渐渐麻木，头脑出乎意料的冷静清醒。
我走回客栈的房间里，巧梅看到我的一刹那，诧异和惊恐的表情定格在脸上，在我看来滑稽可笑。我点了她的穴，避免她给我引来白云山无关紧要的人来。
我蹲下，捡起地上的那把匕首，用它挑起她的下巴，她的呼吸越来越重，似乎想说点什么，我以为她会害怕得发抖，可她渐渐平静，眼里的惊恐转为不惊恐和不畏惧，视死如归的样子全然是白云山那群家伙用来宣称自己清高正义时常常挂在脸上的招牌表情，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我冷哼一声，解了她的声穴，只听她说道，“这回不杀我，你还是会后悔，动手吧。”
“我从来不后悔，上回和这回都是，就算当时他就清清楚楚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会绕过他把碧簪刺进你的身体。”我用匕首拍了拍她那张已经不堪入目的脸，淡淡地说道，“何必呢？你为了一个男人做坏人，而我为了他做好人，初衷想的是幸福，结果却是痛苦不堪。可你比我可怜，你既需要辛苦地伪装，又要痛苦地压抑，结果还身中剧毒，容貌尽毁，被病痛慢慢折磨而死，多则五年，少则一年。楚茵茵救不了你，湘剑也是，你不该遇到我，更不该遇到他。”
“你比我狠，比我绝情，我无话可说，动手吧。”巧梅咬着牙，眼里嚼泪，满是不甘。
我摇了摇头，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真是没救了。
我慢慢站起，把匕首丢在她的脚边，发出刺耳的“哐当”而，空灵回荡。
“我不杀你，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因为不屑。”
我一步一步走出去，徒留巧梅一个人原地发呆。我骑上快马，朝着深林的方向奔去，把月亮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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