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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啊

    “难道你们看得,我看不得?”

    许宁平视周攸,语气淡漠。

    虽说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可你们这群书生也未免太自命不凡了吧。

    .....都支棱起来了。

    “供奉误会了。”周攸对许宁的态度全不在意,和一个不知哪儿来的野和尚置气岂不是自降身份?

    “我是想劝供奉三思而后行,这任务挂在墙上几个月了,不少同袍为此丢了性命却连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供奉是觉得他们能力不行?”

    言外之意是——你凭什么?

    你难道没看到我都在这儿犹豫半天不敢接,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比我强?

    许宁没搭理他,迎着众人视线走到墙前,抬手随意将牌子摘了下来。

    就像信手从树上摘了个果子,周攸的果子。

    墨衫书生的眉眼一瞬间冷了下去。

    眼前之人是在当众打他的脸!

    我在犹豫、你毫不犹豫,我在好意规劝、你却置若罔闻,是想把我周攸当踏脚石?

    他一直以浩然公子小弟自居并深以为荣,此番浩然公子成了平安镇荡邪司司首,那他周攸自然就是当之无愧的一人之下,这赵本衫凭什么将自己无视?

    好!

    正愁无法立威,且看你如何送命!

    周攸正要装作浑不在意地放两句狠话,却只见眼前斗笠男子就那么转身离开了。

    他无视我?

    他.....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周攸眼中浮现厉芒,若是让赵本衫囫囵归来,他周攸从此如何在平安镇立足?

    那就给他使个绊子吧。

    背后阴人这种事儿,谁敢说比读书人更擅长?

    ……

    许宁根本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得罪了个小人。

    他若是知道了.....

    大概也不会在意。

    不想惹事儿不等于要受气,那日在小巷只凭‘我不乐意’四字便敢赌上性命,谁能比他更狠?

    “供奉糊涂啊!”

    秦胜一直看在一旁,先前许宁去摘牌子时他没来得及阻止,此刻唉声叹气道:“这任务都挂了两个月了,没人敢接,先前接任务的没一个活着回来,供奉何必只为了置气便这般犯险?”

    秦胜实在是可惜,眼前的人说话好听,又是荡邪司中少有的不认为自己是吃软饭的人,却怎么自寻死路?

    许宁眼神示意秦胜不要担心。

    完全不理会身后一群书生想恶狠狠的视线,他拉着秦胜走出大殿。

    “秦老难道想一辈子呆在那百藏殿?”

    “当然....”秦胜话说一半感觉有点儿没志气,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许宁扬了扬手中木牌,“这是大功一件,你不想与我一起?”

    “不想。”秦胜被人骂老乌龟骂了半辈子,哪会轻易犯险?

    许宁蛊惑道:“秦老与夫人恩爱,自然不在乎闲言碎语,但男人屋内屋外总得有一方面强势才行,不然岂不无趣?”

    秦胜想了想屋内的事儿,老脸一红,又想了想屋外的事儿,更加羞愧。

    可苟了几十年了,早就习惯自己不行,自然没什么志气,“我是觉得,活着就挺好,我家夫人很强势,她可以自己动.....”

    活着?

    你以为你有长生系统?

    许宁笑着没在意,退而求其次说出真正目的,“一切由我探查,只需要关键时刻秦老带着荡邪司众人现身便好。”

    许宁接下任务绝不是因为一时意气,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纯粹是因为这任务对此刻的他来说正合适。

    别人不知道平安镇鬼乱缘由,但他早从小巷中那姑娘的记忆中看到万象春药铺的宋长春就是黑手之一。

    哪怕此番不能引出宋长春,将矛头对准黑帮金玉堂也不行?

    只要能救出那些被囚禁的姑娘便好。

    许宁简单吩咐了秦胜他该做什么。

    “真的行?”

    秦胜仔细思索后觉得自己确实不用涉险,哪怕最后许宁丢命,自己丢的不过也就是所剩无几的面子而已,一时有些意动。

    “我说行,难道你不行?”许宁反问。

    被话一激,秦胜终于点头应允。

    末了许宁拍了拍他的肩膀,“秦老,年纪大了难免力不从心,我明白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借助工具?”

    “啥?”

    “就是蜡烛啊、皮鞭啊、丝瓜啊......”

    秦胜一双眼睛蹬地浑圆,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

    出了荡邪司,许宁找无人处摘下无面,直奔赌坊而去。

    别人对这任务两眼一抹黑,但他只要由果推因便好,这个过程自然有人帮他完善。

    “来啦老弟!”

    一双大手拍在肩上,许宁又见到了赌坊壮硕女护卫三娘。

    “老弟可几天都没来了,是把我忘了吗?”女护卫‘娇媚’地抛了个媚眼,谁不爱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的小伙儿呢?

    “唉!”许宁适时叹了口气,“没兴致。”

    “咋了?”三娘接上话茬。

    许宁眼中升腾起追思,仿佛一个痛失所爱的相思人,“我喜欢的一个姑娘前两天失踪了,怎么也寻不到,愁煞我也!”

    三娘表情微变。

    她知道!

    许宁确定眼前三娘果然了解金玉堂暗中的小动作。

    这不奇怪,身为金玉堂打手,三娘哪怕心中还有良善没亲自抓捕或看守姑娘,但终日在金玉堂内身不由己,总能了解些蛛丝马迹。

    良知未泯但手中难免染血,许宁对她的评价是——不能相信,可以利用。

    “姐姐,你怎么这么惊讶,是知道些什么吗?”许宁一脸急迫问道。

    这话让三娘惊出一身冷汗。

    .....我惊讶了吗?

    .....我没有啊!

    “姐姐眼神看向地面,是想告诉我那姑娘失踪和这赌坊或金玉堂有关?”

    三娘猛地一愣。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刚才真有看地面吗?

    “姐姐双手紧握,是想告诉我金玉堂一直暗中抓捕姑娘,甚至把那些姑娘囚禁在某处?”

    三娘:……

    你他么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我有那么容易看透吗?

    眼见许宁还要开口,三娘忍不住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

    .....求求了,你不要再猜了。

    天地良心,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