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呵，有意思

    这起凶杀案发生后的第一天下午，有人秘密的盯好了浮跃城里所有的西夷商人，而捕快们开始分批搜查三位嫌疑人，其中的陶立昌和明衍庆一人前天出去探亲了，另一人一月前出去行商也不在，这时捕头白凇认为此事过于巧合先让人准备告示，然后告知了县令准备通知提刑按察使司和北省内的其他县令，他带着人去找了刘白同窗蔡成智，蔡成智的家境一般，只有一个父亲，妹妹去年嫁人嫁到了都海郡的一户普通渔户家里，现在就他和父亲两个人。

    找到蔡成智的时候发现没人应答，白凇心里咯噔一下先让人翻墙进了院子，结果发现蔡成智和他的父亲一起死在了家中的桌子上，一个是勒死的，一个是前额受到多次重创大脑受损撞死的。尸体已经凉透了，捕快们搜了他们家，什么都没有发现，米缸还剩小半缸米里面什么都没有，衣柜里叠好的衣服中也一无所获。得亏他们家住在有些偏僻的小巷子里不会白白让人猜疑，白凇让两个人留在屋里等入夜再偷偷把二人尸体送回衙门，这件事不能引起恐慌，同时他马不停蹄的返回衙门和县令王英汇报此事顺便开会，一起的还有仵作许弩。

    许弩对这件凶器十分感兴趣，他去书馆翻阅了关于西夷文化的书，目前可以判断这件匕首的做工很精湛，原主人可能身份尊贵，而根据白凇的发现和大胆推测，另外两人也很可能遭遇了不幸，因为他们几人可能接触过同一个商人或者西夷人，很可能仅仅一面之缘，刘白在浮跃城内都死的无声无息，更何况那目前在外的两人。

    对于王英而言，目前怎么安抚民众也很重要，几十年来的第一起凶杀案，而且凶手很有可能是曾经踏足侵扰过北省的西夷人。桩桩件件都有可能引起民愤，唉……王英看着面前还在讨论的二人长叹一口。

    就在这起案件看似一点进展都没有的时候，酉时四刻，有人来自首了，来者叫钱六，是个普通的养殖户住在离浮跃城南边十里地远的地方，他自称一个人杀死了刘白、明衍庆、陶立昌、蔡成智和他的父亲。而王英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升堂。钱六跪在堂前先交代了那把匕首是怎么来的，半年前有一队从江南来的客商路过他那里借住了三晚，领头的那人出手豪气把这把银刀赏给他做过夜费了，他会杀刘白是因为嫉妒刘白，他嫉妒什么呢？刘白的身高、相貌、谈吐、才学，钱六不高，四十来岁，脸色暗黄，小眼睛小鼻子是很老实的样貌，说话有一股子口音，这么看来确实比刘白差远了。

    他会杀蔡成智是和刘白一样的原因，但是他的父亲是个意外，是撞破了他勒死蔡成智才杀掉。他是个养殖户会养鸭和鹅，手劲很大，如果真是他做的倒很合理。

    “那你是怎么杀的明衍庆和陶立昌，以及你怎么证明他们以及死了？”上首的王英皱着眉头。

    跪着的钱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粗布包袱，他将包袱掀开，里面装着一枚戒指和一封信。随后有人把包袱盛到王英面前，钱六开口道：“戒指是陶立昌的，信是明衍庆的，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和西夷人一起寻欢作乐，忘记了北省的遭遇，我排行老六是因为我前面有五个哥哥姐姐，我的父母和哥哥姐姐都是被西夷人杀害的，我恨那些西夷人！”说道这里一直低着头的钱六双手握紧成拳，咬紧牙关。“那些西夷人身边都要护卫我接近不了，但是这些人不是，他们该死！是卖国贼！”他低吼着，王英与一旁的白凇对视一眼。

    白凇问：“那你是什么时候杀的他们，尸体现在在何处？”“陶立昌让我淹死了，在南柳河上游。明衍庆是毒死的，用的自制农药，在西南边一个小村庄上。”王英一听脑子就开始转，陶立昌探的亲在都海郡，顺着南柳河上游一直走可以走到随安城外边的农镇。西南边确实有一片做手工艺的小村庄叫跟亮庄，和江边省接壤，而我记得他们家的小厮说明衍庆确实去的江北省应该再有几天就回来了。

    王英点点头，“将犯人钱六押入大牢！”“是！”

    王英下堂后，转身进了书房，而白凇也跟着进去了，“一个养殖户能想出如此缜密的计划？那他可真是个人才！”白凇冷哼一声，王英点了点头，“你让几个人今晚进牢房死死盯住钱六，一点问题都不能出，今天晚上你和许弩兵分两路连夜去找二人尸首，有问题信板联系，别舍不得用。”白凇弯腰答是，“不过，他的确知道些内幕，那刀是银刀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要不让人审审？”王英没说话只是一直在抚摸着胡子。白凇见状先行礼告退带人找尸首去了。王英冷哼一声，真有意思

    牢里，钱六身上戴着镣铐坐在草席上，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牢监，死死的盯着两眼呆滞的钱六手里还托着特制的成像盒。这是县令亲自吩咐的，钱六这个晚上一点事都不能有。就这样到了夜里亥时一刻左右，一脸呆滞沉默的钱六突然开始咳嗽，他右边的牢监感觉气氛不对连忙让另一个人去通知医官来检查，但是已经完了，钱六的眼睛不在呆滞而是有了丝光亮，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至此毙命。

    钱六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