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将死之人
永和宫是虹桥老字号，建于上世纪末，距今已经有差不多一百年了。
正宗的粤菜馆。
主打的就是一手精致与优雅。
平常去那里喝茶的人特别多，饭点还需要排队预约，生意十分的火爆。
今天不知道什么情况，大厅里人特别少，显得冷冷清清的。
唐欣茹索性让张妍将位置就定在大厅里。
张妍看着面前姗姗来迟，迟到了二十多分钟的刘欣与张秀，疑惑的问道：“你俩不是就跟在后头吗，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俩丢了呢，差点给警署打电话...”
张秀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打着哈哈道：“刚才欣哥在车上睡着了，死活叫不起来，所以就来晚了。”
刘欣坐到张秀旁边，在旁边抱歉的摸了摸鼻子，一边看着对面不动声色将桌子上的瓶子收起来的张妍，一边将面前的杯具打开，用滚烫的茶水过了一遍，接着将杯子递给张秀和张妍二人。
听到张秀的回答，张妍不再追问什么，将菜单推到张秀二人面前。
刘欣暗地里摸摸咕咕叫的肚子，迫不及待的拿起菜单。
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一粒米都没有下肚，快饿死了，赶紧点菜先！
“哎呀，点什么白切鸡啊，这个这个，梅菜扣肉！”
“烧乳猪？太油了吧！这个，酿豆腐！”
“鸽子这么可爱，怎么能吃鸽子呢？老火靓汤！”
“干炒牛河？来永和宫你点干炒牛河？你也太low了，清蒸鱼，这个好...”
刘欣看向身边指手画脚的张秀，忍无可忍的把菜单丢给她。
形状似一支笔的菜单在桌子上滚了过去，咕噜噜的，滚到张秀面前。
“你来点。”
“切，小气鬼，我点就我点！”
张秀一把拿起菜单，在上面轻轻一按，菜单的全息蓝幕在张秀手掌上重新升起。
“秀秀！”张妍瞪张秀一眼。
唐欣茹笑着冲张妍说道：“没事，让她点，都饿了一天了。”
下午被零食吃撑的张秀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在菜单上指指点点。
“我要这个，这个也要！还有还有，还有这个...看着也太好吃了叭！”
张秀看着诱人的图片，吸溜一声，抹了抹不存在的口水。
身边的刘欣嫌弃似的躲了躲。
“暂时就这些叭，不够再说...”张秀恋恋不舍的收起菜单，将其插进桌子中心的号码牌里。
“你光知道自己点，也不知道让让你欣哥。”
“这些菜这么好吃，欣哥肯定喜欢！”
“没事，我都行...”刘欣默默的说。
张妍扶了扶额头，向张秀问道：“点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张秀得意的看着张妍，道：“略略略，当然吃得完！你可以不相信我的智商，但是绝对不能不相信我的饭量！”
“况且唐阿姨刚答应我的多点四个菜～”张秀看向唐欣茹，撒娇道：“是吧，唐阿姨！”
“多吃点好啊，能吃是福哟。”
唐欣茹满口笑着答应。
看着闺女能吃，当妈的就是开心。
没几分钟，菜上齐后。
唐欣茹和张妍基本没动筷子，只有刘欣和张秀埋头大快朵颐，吃到最后干脆扔掉餐具，双手齐上阵。
二人一阵风卷残云后，齐齐打了一声饱嗝。
刘欣舔舔嘴唇，似乎还没有满足。
唐欣茹看着如同被清水洗了一遍的餐盘，关切的问道：“秀秀，没吃饱吧？要不要再来点饭后甜点？”
刚要张嘴说话的张秀一个饱嗝喷了出来，羞赧的捂着嘴，道：“不...不用了唐阿姨，隔～吃饱了...”
“行，饱了就行，还要吃什么让姐姐接着点，我先去趟厕所。”唐欣茹说完，拿起自己的手包，朝着厕所走去。
红色的大衣搭在凳子上。
刘欣看着唐欣茹的背影，道：“妍姐～在帮我来碗干炒牛河呗！”
“行。”张妍闻言，从号牌上抽出菜单，找到干炒牛河，点了一下。
正要准备插进号牌，张秀阻止道：“等一下姐！”
“怎么了？”
“...帮我也来一份。”
“扑哧”
旁边的刘欣差点将刚吃完的东西给喷出来。
张妍目瞪口开道：“你不是吃饱了吗？”
“...”张秀瞪着刘欣，气弱的向姐姐解释说：“我...我打包当宵夜还不行啊！”
...
永和宫的大厅内静悄悄的，此时除了零星几个服务员聚在前台聊天外，只剩刘欣四人这一桌。
“刘欣，你过来。”
张妍趁着唐欣茹和张秀都去厕所的时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冲着刘欣开口示意道。
刘欣疑惑的坐到张妍身边。
又是这股淡淡的幽香。
刘欣从小到大只喷过清凉水，对姐妹俩瓶瓶罐罐的香水了解的是真的不多，对这股淡淡的幽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他就是觉得好闻。
只要这个从小闻到大的味道出现在鼻尖，就觉得特别安心。
“怎么了妍姐？”
“把手伸过来。”
刘欣看着张妍轻轻将自己娇小的手掌覆在他的手心里，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京都大学开学资料我已经传给你了，明天早上准时到，去招生办找杨主任。”张妍顿了顿，道：“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耽误了。”
刘欣红着脸，看着表情认真而严肃的张妍，木讷的不知道说什么。
下意识点了点头。
“别和唐阿姨一般见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妈妈，不要和自己的妈妈赌气，好吗？”张妍握着语重心长的对刘欣说：“十年了，自从我和秀秀来到这个家里，你们没有一天不在争吵…姐姐真心希望能看到你和唐阿姨和好，不要因为...”
“老是姐姐姐姐的，搞得老气横秋的...”
刘欣忍不住嘀咕道。
“小欣，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话！”
刘欣明显感觉到手心里的力道加重了。
“...嗯。”
“听话，小欣，我的时间不多了。”
张妍一边说着，一边抽回手，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
刘欣看了看上面的字，认出这是刚刚她收起来的药瓶。
刘欣缓缓地低下头。
“昨天下午我刚刚做完三期检查，铃木医生说我只剩...只剩三个月了。”
“之前不是说一点事没有...”刘欣闻言，压抑着声音嚷道：“狗屁！”
“他懂个屁！”
“废物，智星联合都是一群废物！这群废物还说什么创造未来，什么改变世界！去他妈的...”
刘欣听着忽然传来的坏消息，越说越激动。
“连一个小小的先天性心脏病都...”
“小欣！”张妍用手掌覆上刘欣道嘴唇，打断刘欣道：“别这样说。”
“...妍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傻孩子，别说傻话，铃木医生他们都没办法，你...”张妍不忍心打击安慰她的刘欣，笑了笑，不再说话。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一定会救你！”
“不说这个了，我想...我想求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
“等我...等我走后，你一定要找份正经的事情做，争取以后进入智星联合！顺便帮我好好的照顾秀秀，一定要！”
“...嗯...”
刘欣知道此时无论他说什么，张妍肯定都不会相信的，所以只能先答应她。
看着听到他的回答而满足的张妍，刘欣有些心疼。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妍姐这几年没白疼你。”
张妍说着说着眼睛红了，耸耸肩，强行坚强道。
刘欣揉了揉眼睛。
“半个月前你问过我的问题我已经想通了，我现在认真的回答你，我不同意。”
“...”刘欣愣了愣，半张着嘴问：“...为什么？”
“扑哧”
张妍看着刘欣忍不住笑了一下，红红的眼睛显得表情有些委屈，她伸手刮了一下刘欣的鼻子。
“傻瓜，哪有人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谈恋爱？”
刘欣傻愣愣地看着张妍闭着眼睛，精致的脸庞透着病态般的红润，慢慢朝他靠近。
靠近。
刘欣闭上眼睛，感觉妍姐的嘴唇软软的。
甜甜的。
...
二人的脖颈上，一道微弱的红光在身份芯片处一闪而过。
正宗的粤菜馆。
主打的就是一手精致与优雅。
平常去那里喝茶的人特别多，饭点还需要排队预约，生意十分的火爆。
今天不知道什么情况，大厅里人特别少，显得冷冷清清的。
唐欣茹索性让张妍将位置就定在大厅里。
张妍看着面前姗姗来迟，迟到了二十多分钟的刘欣与张秀，疑惑的问道：“你俩不是就跟在后头吗，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俩丢了呢，差点给警署打电话...”
张秀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打着哈哈道：“刚才欣哥在车上睡着了，死活叫不起来，所以就来晚了。”
刘欣坐到张秀旁边，在旁边抱歉的摸了摸鼻子，一边看着对面不动声色将桌子上的瓶子收起来的张妍，一边将面前的杯具打开，用滚烫的茶水过了一遍，接着将杯子递给张秀和张妍二人。
听到张秀的回答，张妍不再追问什么，将菜单推到张秀二人面前。
刘欣暗地里摸摸咕咕叫的肚子，迫不及待的拿起菜单。
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一粒米都没有下肚，快饿死了，赶紧点菜先！
“哎呀，点什么白切鸡啊，这个这个，梅菜扣肉！”
“烧乳猪？太油了吧！这个，酿豆腐！”
“鸽子这么可爱，怎么能吃鸽子呢？老火靓汤！”
“干炒牛河？来永和宫你点干炒牛河？你也太low了，清蒸鱼，这个好...”
刘欣看向身边指手画脚的张秀，忍无可忍的把菜单丢给她。
形状似一支笔的菜单在桌子上滚了过去，咕噜噜的，滚到张秀面前。
“你来点。”
“切，小气鬼，我点就我点！”
张秀一把拿起菜单，在上面轻轻一按，菜单的全息蓝幕在张秀手掌上重新升起。
“秀秀！”张妍瞪张秀一眼。
唐欣茹笑着冲张妍说道：“没事，让她点，都饿了一天了。”
下午被零食吃撑的张秀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在菜单上指指点点。
“我要这个，这个也要！还有还有，还有这个...看着也太好吃了叭！”
张秀看着诱人的图片，吸溜一声，抹了抹不存在的口水。
身边的刘欣嫌弃似的躲了躲。
“暂时就这些叭，不够再说...”张秀恋恋不舍的收起菜单，将其插进桌子中心的号码牌里。
“你光知道自己点，也不知道让让你欣哥。”
“这些菜这么好吃，欣哥肯定喜欢！”
“没事，我都行...”刘欣默默的说。
张妍扶了扶额头，向张秀问道：“点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张秀得意的看着张妍，道：“略略略，当然吃得完！你可以不相信我的智商，但是绝对不能不相信我的饭量！”
“况且唐阿姨刚答应我的多点四个菜～”张秀看向唐欣茹，撒娇道：“是吧，唐阿姨！”
“多吃点好啊，能吃是福哟。”
唐欣茹满口笑着答应。
看着闺女能吃，当妈的就是开心。
没几分钟，菜上齐后。
唐欣茹和张妍基本没动筷子，只有刘欣和张秀埋头大快朵颐，吃到最后干脆扔掉餐具，双手齐上阵。
二人一阵风卷残云后，齐齐打了一声饱嗝。
刘欣舔舔嘴唇，似乎还没有满足。
唐欣茹看着如同被清水洗了一遍的餐盘，关切的问道：“秀秀，没吃饱吧？要不要再来点饭后甜点？”
刚要张嘴说话的张秀一个饱嗝喷了出来，羞赧的捂着嘴，道：“不...不用了唐阿姨，隔～吃饱了...”
“行，饱了就行，还要吃什么让姐姐接着点，我先去趟厕所。”唐欣茹说完，拿起自己的手包，朝着厕所走去。
红色的大衣搭在凳子上。
刘欣看着唐欣茹的背影，道：“妍姐～在帮我来碗干炒牛河呗！”
“行。”张妍闻言，从号牌上抽出菜单，找到干炒牛河，点了一下。
正要准备插进号牌，张秀阻止道：“等一下姐！”
“怎么了？”
“...帮我也来一份。”
“扑哧”
旁边的刘欣差点将刚吃完的东西给喷出来。
张妍目瞪口开道：“你不是吃饱了吗？”
“...”张秀瞪着刘欣，气弱的向姐姐解释说：“我...我打包当宵夜还不行啊！”
...
永和宫的大厅内静悄悄的，此时除了零星几个服务员聚在前台聊天外，只剩刘欣四人这一桌。
“刘欣，你过来。”
张妍趁着唐欣茹和张秀都去厕所的时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冲着刘欣开口示意道。
刘欣疑惑的坐到张妍身边。
又是这股淡淡的幽香。
刘欣从小到大只喷过清凉水，对姐妹俩瓶瓶罐罐的香水了解的是真的不多，对这股淡淡的幽香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他就是觉得好闻。
只要这个从小闻到大的味道出现在鼻尖，就觉得特别安心。
“怎么了妍姐？”
“把手伸过来。”
刘欣看着张妍轻轻将自己娇小的手掌覆在他的手心里，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京都大学开学资料我已经传给你了，明天早上准时到，去招生办找杨主任。”张妍顿了顿，道：“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耽误了。”
刘欣红着脸，看着表情认真而严肃的张妍，木讷的不知道说什么。
下意识点了点头。
“别和唐阿姨一般见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妈妈，不要和自己的妈妈赌气，好吗？”张妍握着语重心长的对刘欣说：“十年了，自从我和秀秀来到这个家里，你们没有一天不在争吵…姐姐真心希望能看到你和唐阿姨和好，不要因为...”
“老是姐姐姐姐的，搞得老气横秋的...”
刘欣忍不住嘀咕道。
“小欣，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话！”
刘欣明显感觉到手心里的力道加重了。
“...嗯。”
“听话，小欣，我的时间不多了。”
张妍一边说着，一边抽回手，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
刘欣看了看上面的字，认出这是刚刚她收起来的药瓶。
刘欣缓缓地低下头。
“昨天下午我刚刚做完三期检查，铃木医生说我只剩...只剩三个月了。”
“之前不是说一点事没有...”刘欣闻言，压抑着声音嚷道：“狗屁！”
“他懂个屁！”
“废物，智星联合都是一群废物！这群废物还说什么创造未来，什么改变世界！去他妈的...”
刘欣听着忽然传来的坏消息，越说越激动。
“连一个小小的先天性心脏病都...”
“小欣！”张妍用手掌覆上刘欣道嘴唇，打断刘欣道：“别这样说。”
“...妍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傻孩子，别说傻话，铃木医生他们都没办法，你...”张妍不忍心打击安慰她的刘欣，笑了笑，不再说话。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一定会救你！”
“不说这个了，我想...我想求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
“等我...等我走后，你一定要找份正经的事情做，争取以后进入智星联合！顺便帮我好好的照顾秀秀，一定要！”
“...嗯...”
刘欣知道此时无论他说什么，张妍肯定都不会相信的，所以只能先答应她。
看着听到他的回答而满足的张妍，刘欣有些心疼。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妍姐这几年没白疼你。”
张妍说着说着眼睛红了，耸耸肩，强行坚强道。
刘欣揉了揉眼睛。
“半个月前你问过我的问题我已经想通了，我现在认真的回答你，我不同意。”
“...”刘欣愣了愣，半张着嘴问：“...为什么？”
“扑哧”
张妍看着刘欣忍不住笑了一下，红红的眼睛显得表情有些委屈，她伸手刮了一下刘欣的鼻子。
“傻瓜，哪有人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谈恋爱？”
刘欣傻愣愣地看着张妍闭着眼睛，精致的脸庞透着病态般的红润，慢慢朝他靠近。
靠近。
刘欣闭上眼睛，感觉妍姐的嘴唇软软的。
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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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脖颈上，一道微弱的红光在身份芯片处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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