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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萨芬政变55 拿一切来交换时间

    费城之战在阿姆斯特朗眼里,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对于马西尔.摩森的要求,阿姆斯特朗单从命令本身看,简直不可理喻。

    可既然马西尔说很关键,那阿姆斯特朗当初在报告里的猜测可能就是真的。

    既然这样,只要能换到时间,拿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了,什么都可以用来拖时间。

    即使拿将士的命来填下去,只要能为华盛顿争取这一天时间,也是值得的。

    可他看了看第一、第二、第三、第六、第七军团,以及已经被彻底打散的第五军团,让他们再去执行这样的任务,阿姆斯特朗觉得有问题。

    这些军团打了那么久,还活到现在的,都是命硬的,非要把这些命硬的人去往死里填,换做任何人都会于心不忍,但这并不是阿姆斯特朗考虑的问题。

    阿姆斯特朗只是担心,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缺乏完整建制,以小队为单位打巷战没问题,甚至这些活下来的老兵,还能打出更高的战斗力。

    但要去执行自杀式任务,恐怕他们的士气撑不到最后。

    所以这事情还是要合适的人去干,于是阿姆斯特朗对新抵达这场的摩森财阀第四军团下达了命令……

    此时,历史还没对阿姆斯特朗的军事能力有一个准确评价,至于后世给予其的各种称号,或褒义或贬义,只有一个特性是从费城之战后就被公认的。

    他因为对第四军团的这条命令,而被贴上了对生命是漠视的标签。他不仅漠视对手的生命,也漠视属下的生命,在阿姆斯特朗的心里,战争只有胜负,更出色的一方会取得最终胜利。

    从军校毕业后,他没有担任过基层指挥官,甚至于没有担任过军团一级的参谋。马西尔.摩森的总参谋部,是他呆的最久的地方,他在参谋部里,习惯于俯瞰战场的全局,所面对都是各种各样的数据组合。

    对于阿姆斯特朗的任命,即使在集体鼓掌后,还是有人私下反对这个决定,认为阿姆斯特朗这样的人,没有一丝的实战经验,如何去面对真正铁与血的战场?

    但马西尔.摩森这样回答那些质疑者:

    “正是因为他的成长没有面对铁与血,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去承担那些在战场上没用的感情,热血在战场上是多余的东西,我希望阿姆斯特朗如同机器一般的冰冷。”

    马西尔.摩森说的一点都没错,阿姆斯特朗从踏足战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能直面战场的残酷。

    在与‘虎军’作战时,有这样的一幕,有名近卫以自己的死把阿姆斯特朗救了下来,可阿姆斯特朗连那名近卫的名字都不知道,战胜‘虎军’之后也没有为他表功,只当做一般阵亡处理。

    他没有一丝悲伤的情绪,因为情绪对阿姆斯特朗来说,只是非常不利的数据。

    对生命含义的认知,阿姆斯特朗自认为他不是什么哲学家。所以离开参谋室,踏上真实战场上后的阿姆斯特朗,只是把自己指挥的军队从一堆无形的数据看作一部有型的机器。

    把每一台战争装甲步兵看作机器的一个装置,把每一个机甲士兵看作一个零件,甚至于他把自己也看作这台战争机器的一个零件。

    既然是零件,为了整个机器能完美运转,所有的零件都是可以损坏并舍弃的。当然,他一视同仁,关键时刻,可以舍弃的那个零件也包括他自己。

    阿姆斯特朗之所以还惜命,也不是因为怕死,只是他发现自己作为这部机器的核心部件,难以被替代而已。

    现在他的对手也是一台战争机器,两台战争机器的搏杀,注定更强的一方取胜。

    但谁更强,绝不是单纯比机器大小部件数量,必须以战争的胜利来决定,这听上去像一句废话,但在阿姆斯特朗这里,就成为了真理!

    阿姆斯特朗并没有告诉第四军团此行真正的目的,因为阿姆斯特朗是不相信,有人真会为了财阀去死。

    即使能让阿姆斯特朗心甘情愿去死的,也只有马西尔.摩森一人而已。

    至于第四军团这些**们,如果真要送他们去做必死的任务,估计早就跑光了。

    他要求第四军团进入下水道,虽然下水道通行对正常的战争装甲步兵来说很艰难,可只要他们猫腰前进,走还是能走过去的。

    有了下水道地图,这样就可以一路突破叛军防线,并从地下跨过斯库基尔河到费城市中心。集结费城市中心的警察装甲步兵军团去偷袭叛军辎重车队。

    可白天偷袭叛军辎重车队,这个任务其实和找死也没什么区别了,但阿姆斯特朗诓骗了他们,说叛军那里之内已经安排好了内应。

    其实有个鬼内应,现在需要有人带着那四支警察装甲军团去送死而已,把敌军主力拉回费城市中心,这样才能把卡扎菲的注意力从XC区暂时给引走,用有限的生命,换取有限的时间。

    ……

    阿姆斯特朗又将余下的摩森军两千六百战争装甲步兵,建制完全被打散,以六人小队为单位,分散成了四百多个据点。

    东起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建筑群作为据点,然后一路向西,分布在德雷克赛西尔、斯普林菲尔德,南部的科灵戴尔以及北面哈弗敦。

    只要一片区域内的建筑物密集,就可能是摩森军的据点。

    战线一点点的后退,部队一层层的抵抗,每个小队扎在建筑群里,就像扎入一颗颗钉子,等着敌人一颗颗拔掉,一点点的拖延着对手的时间。

    这套战术并非阿姆斯特朗原创,而是东方古老智慧,以空间来换取时间的战术。

    可是财阀军并没有那么高的士气,阿姆斯特朗到不担心,很快就有人成为了榜样。

    6月24日上午六点多,宾夕法尼亚大学几乎被叛军的机载电磁炮夷为平地,守卫此地的摩森军四十六个小队,逃走了十二个。

    阿姆斯特朗当即宣布,那些放弃据点的逃亡者,都将受到财阀最严厉的判决。

    似乎阿姆斯特朗对逃亡者的定性起到了关键作用,毕竟每一名战士都有家人。如果逃亡同样会死,家人还得不到抚恤,子女更会背负耻辱,永世不得翻身。

    当战火烧到了德雷克塞西尔后,驻守当地的四十个小队几乎没人逃跑了,全都战死了,阻挡了叛军两个半小时。

    费城西北的哈弗敦大区,战斗异常惨烈,阿姆斯特朗在此处投入了一百二十个小队,叛军为了拔干净哈弗敦大区的全部钉子在这里打了四个多小时。

    阿姆斯特朗看了看时间,这才下午一点,离这天结束还有十一个小时,而本方巷战才进行了八个小时,部队已经损失近半,这样下去根本撑不到6月25日。

    阿姆斯特朗催促第四军团与警察军团执行命令,面对几位军团长的质疑,他信誓旦旦:

    “我可以用我的名誉发誓,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们只管进攻。而且,我也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的话,这就是我的命令!现在你们没资格与我讨价还价,除非你们做好反叛财阀的准备,不然谁也没有资格违抗我发布的命令!”

    好吧,现在军团长们都明白了,就算是火坑也要往里面跳了,说不定阿姆斯特朗将军没骗他们呢?

    就是有这一丝侥幸,五个军团纷纷爬出了下水道,冲向了叛军的补给车队。

    其实阿姆斯特朗知道,自己的名誉不值钱,只要能赢得这场战争,他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所以等待摩森第四军团与其它警察部队的注定是死路一条。

    不过在战场上发生过一些意外,负责防御辎重的叛军部队,第一次见到那些下水道‘老鼠’们抱团了,声势惊人,那支叛军居然让开防守区域。

    这一幕也让摩森军的军团长们,一时真相信了阿姆斯特朗是安排好内应的。于是,他们义无反顾的冲进了叛军的军营,开始破坏辎重。

    当弗拉基米尔.卡扎菲反应过来,得知那些‘老鼠’出来偷营后,哈哈大笑:

    “我就怕他们不肯出来,既然出来了,就不能放他们走了!”

    那支重型辎重车是卡扎菲设下的陷阱,其实已经被阿姆斯特朗识破了,所以阿姆斯特朗才把这几个军团推进圈套。

    弗拉基米尔.卡扎菲好大喜功的性格,阿姆斯特朗早已了解透了,所以就用这份天大的功劳,骗他亲自回去。

    事情果然如阿姆斯特朗所料,卡扎菲立刻放弃了令人厌恶的拔钉子的工作,暂时停止了对斯普林菲尔德的进攻,率领大军撤回斯库基尔河的东岸,将那些还沉浸于破坏辎重的摩森军团团围住。

    六个小时后,弗拉基米尔.卡扎菲完成了自开战以来最爽气的一场歼灭战,一口气灭了摩森军五个军团之多,他也报了6月19日‘虎军’被阿姆斯特朗全歼的仇。

    然而弗拉基米尔.卡扎菲并不知道的是,当他还沉浸在杀敌的快感时刻,整个世界都在发生着变化。

    一批来自阿拉斯加,数量庞大的战争装甲步兵,即将运抵华盛顿。

    郑常洛也带着联邦军抵达了特伦顿陨邱,提前设好了埋伏。

    岛津聪也带着他的突袭军团靠近了京畿纽约。

    在华盛顿的阿灵顿,摩森财阀内卫部队已经将一栋建筑物围的水泄不通。

    马西尔.摩森正在与彼得尼古拉斯讨价还价,之前他已经和蒙托亚.罗德里戈谈好了条件。

    这些正在发生的变化,弗拉基米尔.卡扎菲一概不知,他继续沉浸于此刻的胜利,看到天色已晚,也就没了继续向西推进的兴趣。

    对于弗拉基米尔.卡扎菲来说,费城之战因为这场胜利大局已定,今天可以睡个好觉,明天就可以向华盛顿推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