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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宅邸中俊楚设宴席,东昌府周李识梦玉

    时光一瞬,转眼来到两日后清晨。张雁卿推开崔宅客房的门出来,伸了个懒腰,与太阳打了个照面。

    “呼,我本来以为崔俊楚就是个种地的,结果还有这么大的宅子,真是深藏不露啊!”张雁卿自言自语。

    “醒啦小雁子,睡得咋样啊?”崔俊楚自屏风后转出,拎着两提鲜肉问张雁卿道。“嗯,十分安逸,起来之后特别精神,元气满满啊。哦对了,你家的夏凉被盖着是真舒服啊。”“那必须的,那可是自家养的蝉吐的丝编织而成的。满意就好,到我家了,我必须好好尽尽地主之谊,你是客人,得给你伺候好了。收拾收拾,中午我要在这庭中大摆宴席,还请了我的一些朋友来共进午餐。”“好,那我去通知胖子跟峻逸。”

    “甭劳烦您老人家了,胖爷我比你起的早,洗漱的时候就听到你们在谈话了。”“也不用捎带我了,我鸡鸣十分便起了。刚才借俊楚的双头叶鸣杖打了一套少林齐眉棍法,好久没练了,属实是有点生疏了。正准备去洗把脸,然后就撞见了胖爷。”周胖子和李峻逸从洗漱房里转出,对张雁卿说道。

    “得,那行,等小爷我先去洗个漱再作别事。俊楚,你缺什么食材吗,我们可以跑跑腿,不然太无聊了。”“不用你们劳驾,我都准备好了。如果你们实在是觉得无聊倒是可以去街上逛逛,我们这儿大家闺秀倒是不少,万一有看上的呢。”“好,那等我完事了就出发。”

    “胖爷我虚度二十余载,还从未遇到过让我动心的人呢。”“我自幼练武,而今又在朝廷当差,想找个佳人陪伴也没空啊。趁着现在有闲工夫,到也不如去看看。”

    “师傅那我呢?”苏北转出耳房,问张雁卿道。“你啊,你留在这给俊楚打下手吧。”“别啊师傅,我还想跟你们一起去看漂亮姐姐呢。”“哪有什么漂亮姐姐,师傅又不是去给你找师娘的,纯粹是逛街去的。乖,就待在这,哪也别去。”“那好吧。”就这样,周胖子和李峻逸等张雁卿洗漱完毕,三人一起轻装逛街去了。

    到了长街里,眼前的景象属实热闹:卖瑰饼的,卖凉茶的,数不胜数;摆花卉的,售草药的,应有尽有;做泥人的,绘瓷器的,不拘一格。街里人群熙攘,吆喝声,叫卖声,络绎不绝。

    “这东昌府这么热闹啊,感觉可比我们永平府热闹多了。”张雁卿感慨道。“我不知道你们永平府啥样,但这里可以说跟我们济南府最热闹的集市不相上下了。”李峻逸接话道。“嗨,这算什么,回头带你们上顺天府,见识见识真正的热闹和繁华。”

    逛着逛着他们来到一处花卉摊前,三人单膝蹲下,俯身看花。正看着,旁边走来两位姑娘,手挽着手,哼着歌,来到摊前蹲下,也看起花来。

    张雁卿转头端详了下,两位姑娘皆着一样的服饰:上身粉黛白领短袄,下身淡蓝绣花褶裙;头扎双丸顺马辫,脚踏布织皂色履,一样的穿着,一样的妆容,想必是一对儿十分要好的闺蜜。

    张雁卿转回头来,正欲继续看花,却发现胖子和峻逸竟盯着那二位姑娘看,目不转睛,忘乎所以。他拍了拍他们,单边挑眉,用眼神问道:干嘛呢?

    周胖子朝那两个姑娘那边挑了挑双眉:示意他们如花似玉,自己有点被迷到了,峻逸也点了点头。

    张雁卿朝那边微微转了下头:去搭讪?周胖子看向李峻逸,用大拇指指了下自己,又做了向左的动作,表示自己中意左边的那个姑娘;李峻逸比了个大拇指,暗喻可以,自己中意右边的姑娘。周胖子用手做了个走的动作,二人起身。

    来到她们身边,周胖子轻唤声“姑娘”,二人一齐回头,“啊,怎么了?”左边的姑娘率先问道。

    “你们也是来寻花的吗?”“是的。”右边的姑娘答道。“我也是,不过我想我已经寻到我想寻的花了。”那二位姑娘对视了片刻,恍然大悟,娇羞的笑了起来。

    “老板,这两束花多少钱?”李峻逸指着两束梅花问花卉老板道。“四文钱。”“喏,给你半两白银,不用找了。”“客官大气。来,拿好您的花。”

    李峻逸先递给胖子一束,随后转身,将花递给右边的姑娘,周胖子也一齐递出给左边的姑娘,他们心有灵犀的说道:“不知二位姑娘可否赏脸?”

    只见那二位姑娘羞红了脸,“这,不好吧...”“那有什么不好,欣然接受便是了。”张雁卿不知何时从后面转出,破解僵局道。“那好吧...”那二位姑娘接下,微微一笑,含蓄的低头轻嗅了嗅花。

    “不知二位姑娘可得闲空,随我们去到茶楼少叙片刻?”张雁卿接着顺水推舟。“啊...好...走吧晚玉。”左边的姑娘拉着右边姑娘的手说道。

    来到附近的茶楼,张雁卿本想大手一挥,掏点银子再帮他们开个包间,却不想峻逸跟胖子已经开完大厅的桌子了,只不过稍微靠角落点。张雁卿捂着额头,心想:真是两个榆木脑袋啊。

    四人落座,张雁卿为了给他们留出空间,还单独在旁边开了个桌,他心想:这倒也是自在,无拘无束,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没人管着小爷。

    等待上茶时,周胖子率先开口问道:“不知二位姑娘姓甚名谁?”

    左边的姑娘说道:“我叫田晓梦,祖籍济南府。”右边的姑娘也接着说道:“我叫沈晚玉,也是济南府人氏。”“这样啊,那你们跟他是老乡啊。”胖子指了指李峻逸说道。

    “二位姑娘在一起时总是十分亲昵,想必你们一定是亲姊妹吧。”李峻逸问道。“啊,那倒不是,不过我们虽不是姊妹却胜似姊妹。”沈晚玉应道。“哦?敢问这其中有什么缘故?”

    “其实也没什么,我和晓梦姐姐家里都不富裕,自幼在一个院子里长大,是很要好的闺蜜。”

    “这样啊。”李峻逸点点头道。“对了二位官人,你们还未曾说过你们的姓名呢。”田晓梦说道。“我姓李名峻逸;旁边这位我们都称呼作‘胖爷’,姓周,无名。”

    “哦,这样啊。那旁边那位官人呢?”田晓梦接着问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他啊,他姓张,我们都叫他小雁子。”张雁卿话还未说完,就被李峻逸打断道。“啊?小雁子?”田晓梦一脸疑惑。

    “唉不是!李峻逸!你这!”张雁卿急得站起来道,一时间语无伦次,“姑娘!小爷我姓张名雁卿,别听他们的!”

    “啊...好吧,张雁子。”田晓梦捂嘴笑道。“你!”“唉唉唉小雁子,人家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嘛。”胖子说道。“不是胖子,哎呀算了算了,给足你面子,回头小爷我再跟你算账!”

    张雁卿坐下,独饮一杯茶,听着他们在那继续闲聊。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端上来两壶凉茶,周李给田沈二人斟了一杯。

    “那这么说,胖爷你们三位是来闯荡江湖的?”“是的。晓梦姑娘,你可以不必这么称呼我,喊我胖子就行。”“啊,好。”

    “对了,二位姑娘,不知晌午可否有约?”“没有呀,怎么啦?”“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中午在自家宅邸里摆宴席,是个小聚会。他宴请了不少人,我们俩也想邀请二位姑娘一起共进午餐,二位姑娘可否赏脸共聚?”

    “这...不太好吧...我们初次见面,又不认识你那位朋友。”沈晚玉想婉拒道。“嗨呀,没什么不好的,本来就是大家一起聚个餐,又是我招待的,我朋友更不会说什么的。”

    “是啊二位姑娘,既然没有约,何不共聚呢?”周胖子附和道。

    田沈二人一看,既然对方都这么热情了,也不再好拒绝,便应下了。几人接着喝茶聊天,直到临近中午,张雁卿起身提醒道:“马上就正午了,再不回去可就赶不上了。”四人这才起身,整了整衣襟,随张雁卿回到崔宅。

    “俊楚,我们回来了。”张雁卿第一个进门,径直来到正堂找崔俊楚,“还没开席吧。”“你们回来的还算及时,过会儿最后一道东坡肉上桌就该开席了。”

    “我跟你说,姓周的跟那个姓李的找到心欢了。”张雁卿趴到崔俊楚的耳根说。还未等崔俊楚回话,周李带着田沈二人走进门。崔俊楚见状,赶忙上前迎接道:“回来啦,这二位姑娘是?”

    “她们是我们的朋友。”周胖子道。“是的。”李峻逸附和道。“这样啊,那还请二位姑娘落座吧。”随即崔俊楚安排周李二人坐到田沈二人的对面。

    片刻,待所有宾客都落座后,下人端着东坡肉由后厨送至餐桌。崔俊楚起身致辞道:“诸位,崔某不才,乃一介草莽,身无绝学,腹无诗书。今日在本家宅邸中设此小宴,幸得诸多白衣鸿儒,长衫秀士,操奇计赢,江湖侠客前来捧场,崔某正是三生有幸!此小宴设三十六荤三十六素共七十二道山珍海味,其中热的凉的干的湿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乃应有尽有,更有三十六瓶从西京来的陈年桂花酿供大家享用。每人面前共三只青花瓷小碗,一碗盛菜,一碗盛饭,一碗盛酒。饮宴途中,还请诸位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勿给他人端汤夹菜。最后,还请诸位吃好喝好,崔某敬大家一杯!”

    “好!”“来!喝!”所有宾客尽皆拍手叫好,把盏回敬崔俊楚。

    宴席上,所有宾客都十分畅快,谈天说地,有说有笑,十分放纵。宴中,崔俊楚拍拍手,叫道:“上来吧。”宾客们顿时安静,目光都看向崔俊楚。

    只见从屏风后与后厨中各转出一行人:屏风后那行人身着戏服,面作戏妆,头顶戏冠,来到桌前;而后厨中转出的一行人便是下人,每人手里都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个茶壶,一盏茶杯,分发给众宾客。

    “诸位,这是崔某为大家准备的小节目,是当地最有名的戏班子,前来为大家的饮宴添乐助兴,请各位缓酌茶杯,慢慢欣赏!”

    台下叫好与掌声连绵不绝。那戏班子自下午一时时分直演出到三时时分,期间众多名曲佳剧数不胜数,至此,宴席也在三时左右正式闭宴。因为桌上所有宾客乃至崔俊楚尽皆酩酊,所以并未有闭宴致辞。很多枕曲藉糟的宾客都由众下人搀扶着到耳房中歇息去了,还有些稍微清醒的扶着屏风出了大门拂衣去了。而张雁卿三人并未喝的烂醉如泥,他们知道下午还有事要办,只是微醺而已。田沈苏三人因为是姑娘家,并未喝酒,而是简单的饮了些茶。

    张雁卿三人帮崔俊楚收拾好庭院后,便欲启行去送田沈二人回家,苏北说什么也要跟着。张雁卿看他们出双入对的,自己也没个聊天的人,便叫苏北跟着了。一路上,周李与田沈四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张雁卿拉住苏北跟在后面,两人也攀谈起来。

    “师傅,你打算教我些什么功夫呀,有没有什么凌波微步,攀房上瓦,纵身上墙,轻功水上飘之类的呀?”“快别扯了,武侠小说真是害人不浅。师傅要教你的是真正能够强化自己,能够保命的内家拳。”“那内家拳是什么呀?”“这些杂七杂八的在后面的理论课里我都会告诉你的,现在说出来你也得忘,不如到时候再说了。”

    就这样,直到把田沈二人送到家门口。临别前那两对儿人约好了明天一起去赏景,随后几人返程回到崔宅,各自找点事做去了。待到日落西山,明月自东方冉冉升起时,崔俊楚又准备了一席小晚宴,邀请了张雁卿一行人与那些刚刚醒酒的宾客共进晚餐。

    酒桌上,数人开始吟诗斗酒,只见那月光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众人妙语连珠。片刻后,刚刚醒酒的宾客们又都喝的晕头转向,张雁卿三人也醉倒在了酒桌上,崔俊楚获得了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