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雪花纹戒指二

    “西蒙德，我们的小可爱现在数量多少了？”

    “巴斯德老爷，我们的小可爱这周又生育了一次，所有小可爱的数量一共是一千只。”

    “很好，现在用我的马车载着两百只成年小可爱，我将前往市中心的教堂，雄性和雌性数量各一半。”

    “巴斯德老爷您稍等，奴仆这就去安排。”

    只见一个花白色卷发和胡须，身穿丝绸的胖肚楠楠的老年男人，左手端着一本羊皮书，右手抬起来朝着身穿麻布袍子的奴仆西蒙德挥了挥手，西蒙德拱着手，弯着身子退出了巴斯德老爷的书房，此时窗外的月光如水银倾泻般照进书房。

    这是公元1351年的中世纪，黑死病笼罩了整个欧洲，截止目前欧洲已经超过三千万民众死于黑死病，占了欧洲总人口的三分之一。眼前的巴斯德老爷是意大利赫赫有名的商业贸易家族，他们居住在意大利米兰市区的乔瓦尼城区，只不过现在他和仆人在奥地利的维也纳，这里和米兰一样遭到黑死病的肆虐，城市居民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死掉，周围的乡村则是一个村子接着一个村子灭绝。

    巴斯德老爷看了一眼左手羊皮书上的老鼠画像，用右手将羊皮书缓缓合上。巴斯德老爷对着仆人西蒙德口中所说的小可爱，就是这种老鼠，这是来自印度的褐鼠，它们不同于欧洲本土的黑鼠。

    褐鼠不论在体型上，智力上，团队写作能力上都远胜于当地黑鼠，可以说褐鼠属于外来强势入侵物种，如果将一定数量的褐鼠投放到维也纳市区之中，褐鼠每两个月繁殖一代，经过一年褐鼠的数量就能超过黑鼠，经过两年褐鼠就能碾压黑鼠成为当地优势物种，经过三年当地的黑鼠就会灭绝。

    而巴斯德老爷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一年前巴斯德老爷在自己家乡米兰投放了一百只褐鼠，还安排了其他仆人前往法国和德国，在重要的城市释放褐鼠。如果不出意外，黑鼠的灭绝将意味着黑死病在欧洲的传染源中断，标志着这场旷世持久的黑死病梦魇将迎来终结。

    但是我们无从知晓，为什么巴斯德老爷竟然能超越时代做出这种壮举。当然此时中世纪的欧洲人并不了解这些，它们还在封建愚昧之中，科学还尚为出现，文艺复兴也还没兴起。

    欧洲人对黑死病一无所知，统治者派出带着鸟嘴面具的医生去组织农民搬运焚烧因黑死病而死亡的躯体，企图通过可怕的面具吓跑病魔，医生对患者束手无策，采用愚昧的放血疗法，投放蛭子对患者吸血，不仅没有起到疗效，反而加重了患者的死亡的痛苦。

    “吱吱吱……”，西蒙德坐在马车前面，双手拽着缰绳控制着马车在弯弯曲曲的石头路上前进，颠簸的车内巴斯德老爷撩起来马车的窗帘，看着寂静的窗外，一排矮矮的石头房子或者土房子，房子里面没有光，没有动静，空无一人，房子的外壁清一色用着白色的石灰水写着西文字母“P”。

    这种“P”代表着这户居民死于黑死病，长长的一串“P”从一个路的拐角一直延伸到下一个路的拐角，大片大片的居民区的民众死于黑死病，而白色的字母“P”在微弱的月光下发出白色的幽光，似乎是黑死病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到了，巴斯德老爷。”西蒙德拉住缰绳，瘦弱的马在一座刻有十字的教堂前停下，随后跳下马车，将脚踏板拿到马车门口。

    “西蒙德，把笼子拿下去。”巴斯德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此时的教堂以及周围一篇寂静，黑死病笼罩的黑夜，一片云遮住了月光，西蒙德吃力地摸黑将一个蒙有黑麻布的笼子搬到地上。

    “可以了，打开笼子。”巴斯德老爷看着没有烛光，没有赞礼，没有颂歌的教堂。

    厚厚的云飘过头顶，凄凉的月光重新照在教堂前的场地，西蒙德将黑布掀起来，把铁丝门抬起来，两百只褐鼠借着夜色一冲而出，四处逃窜，十秒钟不到两百只褐鼠已经隐匿在了这个城市中。

    “走，西蒙德，我们回去。”巴斯德老爷说到。

    巴斯德老爷回头的一瞬间，脖子上显现出一个银色光泽的指环被一条项链串起来，借着微弱的月色，指环闪着优柔的光晕，精美的指环内圈上钢印着一个个雪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