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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切从清明节开始

    一九六零年清明节。

    三友中学组织了一场“爱我中华大好河山”的主题活动,说白了就是郊游和踏春。

    天不亮,徐清风的母亲聂巧平就开始坐在厨房发愁。

    孩子郊游,出去就是一天,天黑才回家,中午吃什么?

    家里孩子多,没一个上班的,都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

    虽然是城市户口,有粮本,可是那点定量根本不够吃。

    主要是自由市场突然消失了,想吃点副食难如登天,更别说油水了。

    “妈,您起来了?”徐清风穿好衣服,出屋就看见聂巧平坐在那里,招呼一声就开始洗漱。

    简单的洗把脸,用葫芦瓢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呼噜噜的漱漱口,一口吐掉,然后把剩下的水一口气喝掉。

    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意犹未尽,还要再喝,被聂巧平一把拦住。

    “别喝水了,锅里有半碗棒子面糊糊,你吃了吧。”聂巧平一眼就看到儿子今天的异常,干瘦的身躯挂着肥大的衣裳,像穿着个麻袋包。

    往常不管她再怎么揍,他也不会穿这么难看的衣服。

    “妈,我早上不饿,昨晚吃多了,肚子涨的难受,我去学校了,今天学校组织郊游,我带着家里的竹篮子去,说不定能挖到什么野菜,这样回来咱们家的晚饭就不用愁了!”

    说话间,徐清风踮起脚从墙上摘下竹篮子,把书包丢在里面,又拿了一块抹布盖在上面。

    聂巧平有点呆愣,以前那个吃多少都没个够的三小子,今天怎么没吃早饭就走了。

    想着昨晚的晚饭,三小子吃的也不多,就两个棒子面窝窝头,一碗蔬菜汤。

    说是蔬菜汤,其实就两三片野菜,一锅清水。

    半点油花都看不到。

    就这些能吃饱才怪,还吃多了撑着了,净瞎说。

    想到三小子今早起来的变化,聂巧平觉得,可能昨天晚上孩子他爸说的那句话伤到孩子了。

    “小风,你等等,妈把你过年的衣服找出来了,你今天穿着去郊游,千万别弄脏了。”

    聂巧平拉住要出门的徐清风,那孩子手腕细的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捏碎了。

    “妈,我都说不用,我今天可是要干大事的,穿上新衣服束手束脚,我还怎么发挥,好啦,我走了。”

    徐清风挣扎两下,就挣脱了聂巧平的控制,笑着跑出房门。

    徐清风刚出屋子,就遇到对门出来的阎埠贵父子俩。

    阎埠贵带着黑框眼镜,腋下夹着课本,边走边叮嘱大儿子阎解成。

    “老大,我不是不给你零花钱,只是我不赞成同学们出去活动的时候,大吃大喝,这样不好。

    还有,我不让你穿新衣服,让你穿旧衣服,就是想让你郊游的时候,看到有野菜挖点回来吃。”

    阎埠贵一抬头看到对门出来的徐清风,眼睛一亮,“嗬,你看人家小风,人家都知道带篮子,还是那句话,吃不穷喝不起,算计不到就受穷!”

    “阎老师好!”徐清风恭恭敬敬的站着问声好。

    阎埠贵被一声老师叫的通体舒坦,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阎叔,有啥好事,把您乐成这样,大清早捡钱了?”何雨株背着手慢悠悠从中院出来,一看到阎埠贵放声大笑,就忍不住打趣。

    阎埠贵是小学老师,平时很有老学究的风范,讲究个为人师表,不苟言笑,能看到他笑的时候可真不多。

    “柱子呀,你胡说啥,谁家的钱不是穿在,你当是土坷垃,说捡就捡。”阎埠贵又恢复成一贯的模样。

    “那您这是笑啥呢,乐得跟朵花似的?”何雨株有点混不吝,主要是何家就他一根独苗苗,他爹何大清中年得子,自然把他宠的无法无天。

    “我这正在说小风呢,这小子讲究,我当年也就给他上过几节课,他倒好,从那以后,见我再不喊阎叔,只喊阎老师。

    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说什么,天地君亲师。”徐清风当时读小学二年级,数学老师结婚请假,阎埠贵临时帮忙代上两节课。

    从此徐清风就不喊他阎叔,只喊阎老师,阎埠贵一直引以为傲。

    “行啊,小子,哥没白疼你。”何雨株说话间,用手狠狠地拍拍徐清风的肩膀,又装模作样的打开徐清风拎在手里的篮子瞧瞧。

    这要是一般人,这种行为就有点不妥当,但是何雨株无所谓,他爹何大清是谭家菜传人,他眼看着也要出徒了。

    虽然本事不如他爹,但是面子比他爹大,谁让老何家指着他传宗接代呢。

    院里街坊邻居,但凡有个婚丧嫁娶,都得要找他爹当主厨,背靠大树好乘凉,何况是亲爹呢。

    徐清风眼尖,看到何雨株在掀开篮子往里看的功夫,不着痕迹的往里丢了一包东西,看不出是什么。

    看破不说破,徐清风没开口。

    何雨株对他更满意了,扭头开始继续打趣阎埠贵,“阎叔,您说人家孩子叫您一声老师,您就激动成这样,回头要是真把您当亲爹一样供着,您不得乐疯了呀?”

    “可不敢疯,还有很多祖国的花朵需要阎老师培育呢!阎叔,柱子哥,我们学校踏青,八点钟集合,快要迟到了,您看?”

    徐清风插了一句嘴,随便提醒两人,别闲聊起来没完没了,要有时间观念,再不让走可就迟到了。

    “哟,光顾着说话,赶紧去吧!”阎埠贵作为老师,最讨厌学生迟到,一听快要迟到,挥手就让两人赶紧快走。

    “糟糕,我也有事要办,阎叔,咱回见啊。”何雨株想起他爹交代他的事情,嘴上说着着急,走起路来依旧不紧不慢。

    徐清风和阎解成如蒙大赦,撒丫子往外就跑,跑到胡同转角,刘光天突然蹦出来吓人一跳。

    “哎呀,你俩可算是出来了,我都快要急死了,再不出来我就冲进去解救你俩了。”刘光天虎头虎脑的,书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的满满当当。

    “那你咋没进去,我就说你胆小吧?”跟在刘光天身后的,是易中海的小女儿,易国花。

    易国花和刘光天像是天生的死对头,彼此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

    一听易国花嘲笑他胆小,刘光天腾的火冒三丈,“你说我胆小,你信不信我敢把你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