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天坑
天空昏沉，初冬的灰雾在清晨里散得很慢。
几百年前被高高地抛入大气层的巨量尘土和灰烬，在风的助力下早已遮蔽了整个废土世界。
这次“九死队”出来了两辆皮卡，一辆车装人，一辆车装满食物和水等生存消耗品，以及装备。
车队离开基地之后，荒野上那辽阔无边的焦荒废土之上，堆放着无数锈蚀破败的机械，犹如各种巨型史前怪兽的森森骸骨。
其实，荒野并不意味着荒芜，少了人类的干涉，各种植物在灰烬中，反而格外生机盎然，郁郁葱葱。
唯独只有在通往天坑的方向，荒野之上寸草不生，一片荒漠。
伴随着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不过两三个小时，那个距离他们盘龙基地仅有100多公里的天坑，顿时出现在张不凡面前。
一股掺杂了死亡气息的洞穴风迎面扑来，夹杂着细小呜呜风声，将“九死队”的成员笼罩在一股腐烂的恶臭中。
这个直径大约280-300千米的巨型天坑。
其深度目前尚未可知，天坑之中，不仅仅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变异生物，也蕴藏着大量而丰富的矿产资源。
致使人类在天坑周围建议集聚区，最终形成如今的盘龙基地。
虽然天坑是几百年前大灾变时期形成的陨石撞击坑，但在张不凡这些平民眼中，它一直都被称为“恶魔之眼”。
这是一个连拾荒者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基地组织就会来贫民窟招募一些不怕死的人，前来探索这个天坑。
每招募一人，就会支付30奈斯的买命钱，从不赖账。
仔细算算，几百年下来，这也是一笔很大很大很大的费用。
也不知道这天坑之中，到底有什么在吸引着基地里的那些当权者。
几百年下来，竟也一直乐此不疲。
要知道在盘龙基地的货币换算单位，1奈斯=20里奥，1里奥=12民币，1民币=1箭。
1民币相当于购买一支箭的价格，在日常生活中1民币=24个鸡蛋，约莫是贫民窟中一家三口，三天的生活开支。
听说，即便在盘龙基地的外城，一个普通的日工每天工资也不到2民币，即一年不过3奈斯左右。
若不是九死队“有去无回，九死一生”的名号实在太响，实在让人望而生畏。
这干一票饱十年的买卖，对贫民窟中平均只能活到三四十岁的绝大部分人来说，那是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世事维艰，哪怕人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九死一生的下场，也总有亡命之徒试图搏一搏。
甚至，在外城，对于像张不凡这种已经知道自己活不长的人来说，报名“九死队”是最好的一种死法。
羊毛不薅白不薅，反正都是死，还能为家人挣下一份卖命钱。
正常来说，每两三个月时间凑够10人成行，就极为不容易了。
这一次，“九死队”居然来了13名探窟者。
想想也是，贫民窟的冬天就像一道生死线，与其饿死冻死在街头，还不如拿出烂命一搏。
“不想死的，进去之后，一切听我乌斯卡的指挥！”领队之人眼神一一直视在场的人，随机高声咆哮道，“我们的目标只是探路，只要听我指挥，就能活命。”
领队是个三十几岁的光头壮汉，扛着枪，身上绕满子弹，腰佩手枪和军刀，凶残血目，虎体熊腰，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似的，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仿佛随时可能扑过来的野兽。
几百年来，基地内城与外城之间，阶层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和权力资源的绝对垄断，祖祖辈辈下来，使得在贫民窟长大的人，在面对内城的强横高壮之人时，营养不良不仅写在了脸上，也刻在了骨子里。
对内城之人，顺从和畏惧。
而野蛮和粗暴则留给外城的同类。
这就是贫民窟的生存之道。
此时，另一辆车下来的副队秦庆也开始给每个人发放各自的装备和口粮。
其中，包括照明灯、荧光棒、头盔、睡袋、一个装有口粮和水的背包等，甚至还有一把尖刀。
“要是不听号令，那我枪里的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光头首领端起枪，恶狠狠地扫视了一遍众人，低沉咆哮道，“胆敢后退逃跑者，格杀勿论！”
在一群看起来畏缩怯懦的人中间，张不凡颇有些漫不经心，甚至无畏的状态，便显得格外扎眼。
他面容还算清隽，眼睛晶亮，脸上自带三分笑意，虽然瘦削，但身形极为高挑，虽不比领队乌斯卡一米九的大块头，但站在一起竟也隐隐只矮上半掌。
“你，前面开路！”乌斯卡指着张不凡说道。
这自然正中张不凡下怀。
张不凡走最前面，紧跟其后的是副队秦庆，而乌斯卡走在队伍最后面。
从上往下看，天坑的坑壁好似分为二级台地。
第一阶台地并不陡峭，约莫最多只有2000多米，呈斜坡状，干燥易行，在这和荒野陆地没什么两样。
张不凡注意看过，这一层台地能发现荒野上某些小动物留下的痕迹，并没有大型野兽出没的踪迹。
这是好事，危险不大。
要知道，灾变时期对于整个地球生物来说，仿佛落下了一道生死闸，要么基因迅速崩溃，直接湮灭或死亡。
要么，苟延残喘幸存下来的生物也开始发生基因上的突变。
相比人类在发生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异之后，通常出生之后便会迅速死亡，如果新生儿变异出太过可怕的样貌，往往会被父母亲手了结生命，甚至绝大部分是活不到被生下来，而废土之上那些变异生物的生命力则显得格外顽强。
这是一个变异生物横行的世界。
好路易行，一行人不到半小时便下沉到第二阶台地。
与第一阶台地不同的是，第二阶台地的坑壁骤然陡峭，地势呈现下坡状，温度也骤降。
越往下走，日光慢慢消失，洞穴中变得如黎明时分般昏暗，脚下的路也变得凸凹不平，越来越难走，周围目之所及尽是洼地、石林。
“注意地缝，沿着脚下的反光带走！”乌斯卡一边打开头盔上的灯，一边对前面的人吼道。
张不凡身后的副队秦庆也打开了头盔上的灯，一个照亮了张不凡前面的路，一个照亮了中间十人脚下的路。
而光照在地面上，居然有一条反光带。
“这玩意扣下来能换钱不？”探窟队伍中有人问道。
“能换钱，还能等到你？不仅不能换钱，还有剧毒，”副队秦庆倒是和和气气地笑着说道：“这也是防止被其他生物舔食。”
大约又走了几公里的路程，不知不觉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洞穴的结构还是没有改变，没有分叉洞口，还是无尽相同的岩洞道路。
幽深的洞穴里面被黑暗包围，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有众人呼吸声，只能跟着队友移步向前，从未体验过的寂静和压抑感，使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开始随意攀谈起来。
相比乌斯卡的颐气指使，副队秦庆就要显得和颜悦色许多，有问必答，一路上众人都喜欢与他闲聊，好奇地打听着内城的人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也是从秦庆嘴里，探窟队成员才知道，原来天坑还有第三阶台地，而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了。
原因很简单，第一次到达第三层这个深度的人，通常会出现轻微的眩晕和呕吐感。
而第三层之下，才算是进入真正的洞穴之中。
洞穴崎岖，越行越难，随着小队的不断深入，原本已有些适应潮湿腐烂气味的众人，突然被一股子浓烈的腥臭味熏得直皱眉头。
“都关掉灯，用荧光棒照明前行，”乌斯卡一边从身上掏出一张路线图，往四周一扫，仔细观察对比确认后，一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前面是毒蝙蝠聚集区，切记不可发出任何声响。”
走了几百米后，地上开始出现手指粗细，长椭圆形，两头稍尖的葡萄大小的颗粒状粪便，以及零散的生物骸骨。
毋庸置疑，小队已进入吸血蝙蝠活动区。
几百年前被高高地抛入大气层的巨量尘土和灰烬，在风的助力下早已遮蔽了整个废土世界。
这次“九死队”出来了两辆皮卡，一辆车装人，一辆车装满食物和水等生存消耗品，以及装备。
车队离开基地之后，荒野上那辽阔无边的焦荒废土之上，堆放着无数锈蚀破败的机械，犹如各种巨型史前怪兽的森森骸骨。
其实，荒野并不意味着荒芜，少了人类的干涉，各种植物在灰烬中，反而格外生机盎然，郁郁葱葱。
唯独只有在通往天坑的方向，荒野之上寸草不生，一片荒漠。
伴随着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不过两三个小时，那个距离他们盘龙基地仅有100多公里的天坑，顿时出现在张不凡面前。
一股掺杂了死亡气息的洞穴风迎面扑来，夹杂着细小呜呜风声，将“九死队”的成员笼罩在一股腐烂的恶臭中。
这个直径大约280-300千米的巨型天坑。
其深度目前尚未可知，天坑之中，不仅仅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变异生物，也蕴藏着大量而丰富的矿产资源。
致使人类在天坑周围建议集聚区，最终形成如今的盘龙基地。
虽然天坑是几百年前大灾变时期形成的陨石撞击坑，但在张不凡这些平民眼中，它一直都被称为“恶魔之眼”。
这是一个连拾荒者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基地组织就会来贫民窟招募一些不怕死的人，前来探索这个天坑。
每招募一人，就会支付30奈斯的买命钱，从不赖账。
仔细算算，几百年下来，这也是一笔很大很大很大的费用。
也不知道这天坑之中，到底有什么在吸引着基地里的那些当权者。
几百年下来，竟也一直乐此不疲。
要知道在盘龙基地的货币换算单位，1奈斯=20里奥，1里奥=12民币，1民币=1箭。
1民币相当于购买一支箭的价格，在日常生活中1民币=24个鸡蛋，约莫是贫民窟中一家三口，三天的生活开支。
听说，即便在盘龙基地的外城，一个普通的日工每天工资也不到2民币，即一年不过3奈斯左右。
若不是九死队“有去无回，九死一生”的名号实在太响，实在让人望而生畏。
这干一票饱十年的买卖，对贫民窟中平均只能活到三四十岁的绝大部分人来说，那是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世事维艰，哪怕人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九死一生的下场，也总有亡命之徒试图搏一搏。
甚至，在外城，对于像张不凡这种已经知道自己活不长的人来说，报名“九死队”是最好的一种死法。
羊毛不薅白不薅，反正都是死，还能为家人挣下一份卖命钱。
正常来说，每两三个月时间凑够10人成行，就极为不容易了。
这一次，“九死队”居然来了13名探窟者。
想想也是，贫民窟的冬天就像一道生死线，与其饿死冻死在街头，还不如拿出烂命一搏。
“不想死的，进去之后，一切听我乌斯卡的指挥！”领队之人眼神一一直视在场的人，随机高声咆哮道，“我们的目标只是探路，只要听我指挥，就能活命。”
领队是个三十几岁的光头壮汉，扛着枪，身上绕满子弹，腰佩手枪和军刀，凶残血目，虎体熊腰，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似的，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仿佛随时可能扑过来的野兽。
几百年来，基地内城与外城之间，阶层间难以逾越的鸿沟和权力资源的绝对垄断，祖祖辈辈下来，使得在贫民窟长大的人，在面对内城的强横高壮之人时，营养不良不仅写在了脸上，也刻在了骨子里。
对内城之人，顺从和畏惧。
而野蛮和粗暴则留给外城的同类。
这就是贫民窟的生存之道。
此时，另一辆车下来的副队秦庆也开始给每个人发放各自的装备和口粮。
其中，包括照明灯、荧光棒、头盔、睡袋、一个装有口粮和水的背包等，甚至还有一把尖刀。
“要是不听号令，那我枪里的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光头首领端起枪，恶狠狠地扫视了一遍众人，低沉咆哮道，“胆敢后退逃跑者，格杀勿论！”
在一群看起来畏缩怯懦的人中间，张不凡颇有些漫不经心，甚至无畏的状态，便显得格外扎眼。
他面容还算清隽，眼睛晶亮，脸上自带三分笑意，虽然瘦削，但身形极为高挑，虽不比领队乌斯卡一米九的大块头，但站在一起竟也隐隐只矮上半掌。
“你，前面开路！”乌斯卡指着张不凡说道。
这自然正中张不凡下怀。
张不凡走最前面，紧跟其后的是副队秦庆，而乌斯卡走在队伍最后面。
从上往下看，天坑的坑壁好似分为二级台地。
第一阶台地并不陡峭，约莫最多只有2000多米，呈斜坡状，干燥易行，在这和荒野陆地没什么两样。
张不凡注意看过，这一层台地能发现荒野上某些小动物留下的痕迹，并没有大型野兽出没的踪迹。
这是好事，危险不大。
要知道，灾变时期对于整个地球生物来说，仿佛落下了一道生死闸，要么基因迅速崩溃，直接湮灭或死亡。
要么，苟延残喘幸存下来的生物也开始发生基因上的突变。
相比人类在发生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异之后，通常出生之后便会迅速死亡，如果新生儿变异出太过可怕的样貌，往往会被父母亲手了结生命，甚至绝大部分是活不到被生下来，而废土之上那些变异生物的生命力则显得格外顽强。
这是一个变异生物横行的世界。
好路易行，一行人不到半小时便下沉到第二阶台地。
与第一阶台地不同的是，第二阶台地的坑壁骤然陡峭，地势呈现下坡状，温度也骤降。
越往下走，日光慢慢消失，洞穴中变得如黎明时分般昏暗，脚下的路也变得凸凹不平，越来越难走，周围目之所及尽是洼地、石林。
“注意地缝，沿着脚下的反光带走！”乌斯卡一边打开头盔上的灯，一边对前面的人吼道。
张不凡身后的副队秦庆也打开了头盔上的灯，一个照亮了张不凡前面的路，一个照亮了中间十人脚下的路。
而光照在地面上，居然有一条反光带。
“这玩意扣下来能换钱不？”探窟队伍中有人问道。
“能换钱，还能等到你？不仅不能换钱，还有剧毒，”副队秦庆倒是和和气气地笑着说道：“这也是防止被其他生物舔食。”
大约又走了几公里的路程，不知不觉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洞穴的结构还是没有改变，没有分叉洞口，还是无尽相同的岩洞道路。
幽深的洞穴里面被黑暗包围，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有众人呼吸声，只能跟着队友移步向前，从未体验过的寂静和压抑感，使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开始随意攀谈起来。
相比乌斯卡的颐气指使，副队秦庆就要显得和颜悦色许多，有问必答，一路上众人都喜欢与他闲聊，好奇地打听着内城的人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也是从秦庆嘴里，探窟队成员才知道，原来天坑还有第三阶台地，而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了。
原因很简单，第一次到达第三层这个深度的人，通常会出现轻微的眩晕和呕吐感。
而第三层之下，才算是进入真正的洞穴之中。
洞穴崎岖，越行越难，随着小队的不断深入，原本已有些适应潮湿腐烂气味的众人，突然被一股子浓烈的腥臭味熏得直皱眉头。
“都关掉灯，用荧光棒照明前行，”乌斯卡一边从身上掏出一张路线图，往四周一扫，仔细观察对比确认后，一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前面是毒蝙蝠聚集区，切记不可发出任何声响。”
走了几百米后，地上开始出现手指粗细，长椭圆形，两头稍尖的葡萄大小的颗粒状粪便，以及零散的生物骸骨。
毋庸置疑，小队已进入吸血蝙蝠活动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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