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从军

    海氏见云瑜归来，脸色不好，便没有多问，徐伯说道“瑜儿，万事且宽心，此去数年，顾好长嫂与幼侄”，云瑜点点头说道“京中之事有劳徐伯周旋，辛苦徐伯了”，徐伯拍了拍她说道“道儿远，早些启程吧”，云瑜和海氏拜别徐伯后一路赶往雁地，京中之事多半与二皇子有所关联，于是徐伯特地前来拜见，二皇子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两人相互问好之后坐在地上，徐伯说道“朝中之事，殿下有何打算？”二皇子惊讶于徐伯的直率，说道“如今朝中重臣府内皆有先生眼线，怕是不多时这朝中要翻天了吧”徐伯笑了笑没有说话，二皇子接着说“先生之才绝不在此，先生可有意相助于我，成为我的谋士？”，徐伯说道“殿下谬赞，在下哪有什么真本事。”二皇子知道徐伯这是在拒绝他，便没有在说下去，过了一会二皇子说道“父皇整顿朝纲还需一段时日，我现在能做的便只有等待，先生可明白？”徐伯笑了笑说道“殿下之意，我已明了，不日京中天翻地覆，还请殿下稳得住，四方兵权还请殿下切莫大意”二皇子点了点头，徐伯告退，二皇子看着远去的车马，手摸着衣袖来回的戳着，良久低低呢喃了一句“珍重”，语毕起身返回京都。

    海氏见云瑜不时的摸着一把匕首，心内猜测是二皇子所赠，于是开口说道“这把匕首，产自西域，乃玄铁所做”云瑜抬头对上海氏的眼睛，海氏笑了笑说道“当年陛下有意将你许给二皇子，特将此把匕首赠与父王，父王知你心性，便以你性格粗野，不服管教，拒绝了陛下的请求，陛下便将这把匕首送给了二皇子”，云瑜心内五味杂陈，海氏继续说道“青哥说与我听之时，我甚为惊讶，自古皇室娶亲，皆为贵女，知书达理，不行陛下竟相中了你”，云瑜苦涩的笑笑说道“嫂嫂不要打趣我了”，海氏笑着摸了摸云瑜的手。

    再次见到易战的时候，他已经是雁地的守将，见到云瑜的那刻，他匆忙从城楼之上跑下说道“师父，师父你怎么来啦？”云瑜有些无语说道“我记得我从未收你为徒呀”易战朗声笑着，云瑜一本正经的说道“还请以将军收我入这军中”，看到云瑜像他见礼，易战一改神色说道“若论这治军之才，我远不及姑娘，姑娘何必如此谦逊”，云瑜说道“此前作战，我化名云霄，这次我要堂堂正正走到这城楼之上，还请易将军将我收至军中，同普通兵将一般”，易战说道“以姑娘之才，不该如此”，云瑜笑了笑说道“我吴家之人，一步一步走到那高处，从来都不是凭空说嘴说出来的，我要站上去必得从这最低处”易战点了点头带云瑜去从军处报道，女子从军自古便多闲话，云瑜并未放在心上，反而对于那些莫名的挑衅异常兴奋，她知道只有赢了这些人，她才能站在这些人的上头，成为他们心中敬仰的英豪，从而成为这北境的魂。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一致秋末，云瑜已连升三级成为千户长，二皇子接到消息之时，云展刚从南境回来，见二皇子笑的异常，便上前问道“殿下这个笑容有一丝诡异”，二皇子吃了一惊嗔怪道“南境走了一趟，规矩都忘了吗？”云展笑了笑说道“怕是殿下心虚？”二皇子扔了一本书过去说到“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云展说道“人在京中客栈”，二皇子说“办的不错，下去吧”，云展一把拿过地上的书信，看到内容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云瑜姑娘”，说完走了出去，二皇子有些无奈，易战、云展与他自幼长在一起，易战极守规矩，云展天性自由散漫，向来都是如此，夜风吹起竟然带有一丝寒意，雁地已入冬了吧，二皇子看着窗外愣神，京郊之外分别之时还是春季，转眼已入冬，随着时间飞逝的还有二皇子心中猛涨的思念之情，去岁种种历历在目，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忽而他露出一丝笑意，寒冬已至，除夕又怎会远，除夕之日她就回来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易战扣门求见，二皇子将其迎入，三人分别许久，甚是激动，易战说“殿下，明日述职之后，可在京中过年，正月之后返回雁地”，二皇子点点头，云展看着二皇子不知道该怎么张口的表情，笑了笑，易战转头盯着他，云展笑着说道“你个木头，还没看出来？”，易战一脸懵状，二皇子用脚踹了一下云展，云展轻松躲过说道“殿下是想问云瑜姑娘有没有回来，你在不在京中过年有何要紧？”易战有些生气又有些想笑，于是说道“云瑜姑娘随我一道，已至京中，明日述职之后便是偏将之衔了”，云展有些惊讶说道“这么快？”易战说道“云瑜姑娘出身世家，对于军务很是熟稔，治军之才承载父兄，颇有威望”。

    一别数月，这京中已不同往日，述职之后云瑜来到长街，买了几食盒的沙枣膏，这些日子多在军中与兵士同吃住，已经有许久没有吃到过沙枣膏了，还是一样的味道，让她忍不住一口塞了好几个，二皇子在店内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云瑜转头看到二皇子，二皇子款款走来，云瑜慌乱中匆忙咽掉口中的沙枣膏，见礼道“殿下”，话还没有说完，二皇子便将她扶起，笑着将她嘴角的残渣抹去，云瑜自知此举有些僭越，于是后退一步，整理仪容，二皇子见她闪躲，心内酸涩，明明她就在眼前，明明自己想了那么久，却不能上前抱住他，只能这么站着，看着她眼中的闪躲之意，云瑜不敢直视二皇子，她怕看到他的一瞬间，自己溃不成军，那么多夜晚她就那么看着远方发呆，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可是此刻他就站在她的身前，她却没有上前一步的资格，二皇子轻声问道“还好吗？”，云瑜看了一眼二皇子说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安好”，二皇子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一步，云瑜有些慌乱，二皇子正要说话时，赫连云月走来说道“殿下，该回府了”云瑜闻声看去，赫连云月就站在二皇子的身后，她即刻说道“恭送殿下”，二皇子积攒的情绪化作眼中的泪水，汹涌在眼眶，倔强的不肯掉下来，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云瑜无奈只好先行离开，转过巷角，云瑜再也忍不住无声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