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父子初见
时间停止了？或者是慢到自己难以察觉。
伍索魏捡起一块石子，慢慢松手。
没有落下。
“怎么做到的？”
伍索魏看向声音所在地，抬头仰望，他坐在虫子筑起的高台上。
“我还以为你的第一个问题会是我的身份。”
胡子拉碴，披头散发，背着阳光，伍索魏看不清来者的面容。
这是他想要的效果。
“因为我知道。”
从虫腿中释放出的力量，结合给韦夕辛的安排，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发命令的人。
一个能使用玄境的邪修。
“真知道吗？哈，那现在就说出我的名字吧。”
背着阳光，男人一步步走下虫筑高台，遮挡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伍索魏倒越来越迷糊。
“己亥，我有漏过什么线索吗？”
韦夕辛并没透露过此人的信息，调查过程中也未有相关的故事，难不成自己的记忆被修改过？
没有任何回应，伍索魏也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玄境？”
男人鼓掌。
“索魏，反应挺快的。”
周围的一切都是男人用灵力虚构的场景，伍索魏在一瞬间便被他拖入了玄境。
那鲁不知和虹映荷岂不是还在危险中？
“前面那段是真的。”
男人补充道。
不知道为什么，伍索魏相信了，仿佛是身体劝他相信一样。
“前辈，你的身份，我属实不知。”
走下高台，男人不再被阴影覆盖，伍索魏也真正可以看清他的面容了。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和他相似的脸。
“前辈为何要用...我的脸？”
一种荒唐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伍索魏赶忙驱散那想法，只觉的是这邪修前辈荒唐的把戏。
“这不是你的脸。”邪修微笑着，又补充道，“不重要，既然你已经猜到这是哪了，我就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怎么做到的’。”
邪修轻轻拍下伍索魏肩膀，天旋地转，伍索魏感受到上一刻自己还在沼泽里蹒跚，下一刻溺在深海高压里，忽地上了万里高空，再睁眼灵田花草正迎风摇摆。
幻觉吗？
“不是，你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我用玄境灵力构建的，是真实的物体。”
伍索魏捏碎石头，它细碎成了粉末，颗粒摩擦着皮肤，是真实的物体。
能将玄境掌控的如此精细的程度，将那些虫子一次性杀尽绝对是容易的，轻而易举。
而在他的认知里，拥有如此伟力的，就只有传说中的...
“别别别，你想的太夸张了，哲帝是玄境主宰，是掌控世界的大帝，我只是在他后花园里蜜蜂采蜜。”
邪修看出伍索魏的猜想，连忙否认，对于那个传说中的存在，他似乎极为尊敬。
“好了，我回答了你的第一个问题，索魏，该你了，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自己不曾记得有这样的长辈，虽然很久才会一次伍族，但家里的老人他都记着，不曾有一位是眼前的邪修。
“很快乐，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前日里还送了一位极有天赋的学生回帝国。”
邪修高兴的拍了拍大腿，连说三声对。
“我有印象，阅墙和我说了，没想到你小子也能和帝国联系上，不愧是你啊。”
伍索魏点了点头，看邪修没在追问，知道是自己发问的时候了。
“那前辈，你是如何从一个邪修变成现在的大能？”
邪修竖起一根手指，慢慢倒向伍索魏手里的吊坠。
“你知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吗？”
伍索魏摇头。
“是我的身体。”
感受着虫腿的蠕动，伍索魏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一下子愣在原地。
“我和自己体内的虫族做了朋友，把血肉全部祭献给了它，随后融为一体，接着把自己的意识大部分投入玄境，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我。”
可是据路己亥所说，除了沉眠于玄境的哲帝，没有如何物体可以在玄境里保持自我，待得久了，连人类都会迷失。
“这就要靠我的朋友了，它现在控制着我的身体和那一小部分意识，为我牵出了一条回家的线，有它捆着我，我便算夹在玄境和现实中间，不会迷失。”
那只要和路己亥配合，是否...
“不行，在玄境的视角里，我和朋友是一个人，这是靠着融合达成的，一旦融合，便无法解开。”
没有否认自己是否可以，而是说自己不能这样选择，是因为担心自己，还是没到时候？
“好了，又该我来问了，你妈现在还好吗？”
又是一个家庭问题，难道说，眼前的邪修是自己的爷爷？
“妈妈死了，回娘家的第二年，舅舅就用信和我说了，她自杀了。”
一阵沉默，邪修不喜不悲，只是点了点头。
“这样啊，索魏，你现在可以继续问我了，相信你也该问出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了。”
“你是谁。”
“伍有是，你爹。”
伍索魏无语，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从那张开的嘴巴里漏出。
自出生时，自己就没见过他，母亲追随着他跑东跑西，把自己托付给族人。
现在，他来见自己了，从一个普通的结丹，变成了打晕元婴也是探囊取物的大能。
自己该高兴吗？
好像没有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只有一阵荒唐。
“爸？”
“嗯。”
极陌生的字从嘴里吐出，伍索魏感受不到自己在这个字上有投入一点感情，而伍有是的回应则饱满着爱。
充满着磁性的爱。
“爹？”
“在。”
换了个庄重些的字，想掩饰一下自己的疏远，但没起到掩饰作用，反而让他语气里的陌生更盛。
“父亲？”
“好。”
终于找到个能念好的词了，幸亏是平时交流时会用上这些词汇，不然就尴尬了。
其实已经很尴尬了。
伍索魏用右手拍拍心脏，路己亥连不上虫巢网络，没有虚拟大脑，现在一点反应都做不了。
所以伍索魏并没有叫它的意思。
他只是想让自己心跳快一点，让这场父子见面显得更温情些。
然而并做不到。
“我想象过一万种和你重逢的场景。”
有的是热泪盈眶，有的是捶胸顿足，甚至有的是大打出手。
可他从没想过，居然是不为所动。
是啊，从没夸过自己，从没骂过自己，从没带着自己出游，从没教育自己成人。
自己怎么投进感情？
靠着那些公序良俗？靠着他们血脉相连？
要自己真在乎那些，早结丹了。
“我的任务是什么？”
伍索魏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努力，也对伍有是提不起感情后，有些无奈。
现在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伍有是要将他生下来。
“索魏，我不能告诉你。”
撇了撇嘴，伍索魏有些烦躁，眼前这个男人生下自己绝不带一点情爱，生出自己就是为了一个目标。
而现在他不肯把那个目标告诉自己。
“我现在的样子你一定很满意。”
伍索魏展开双臂，向着伍有是展示自己，也告诉他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作为他带有某种目的生下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是的。”
伍有是仅是点头，即便伍索魏展示出了他想看到的东西，但他任然不想说出那个任务。
这也让伍索魏明白了些什么。
“你想要做的事，绝对是我一定会去实现的事。”
伍有是点头，表示赞成。
“而此刻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知道。”
点头赞同。
“要实现我人生的意义，就要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伍有是沉默，平静的看着伍索魏。
“要牵扯很多很多无辜的人？”
...
“要违心的做伤害别人的事？”
...
“覃苇城，只是一个开始？”
...
自己，真的要成一个人渣了。
“我只是你宏伟大业的一个拼图？”
伍索魏看着不悲不喜的伍有是，无奈的询问。
“并不是，我的孩子，未来谈起我们，没有伍有是的孩子伍索魏，只有伍索魏的父亲伍有是。”
伍有是否认了伍索魏这最后一个问题，给了一个极为肯定的答复，把逐渐沉入悲伤的伍索魏震醒了。
“可，你也知道我的态度，我怎么会做伤害无辜人的事。”
伍有是没有回答，它指了指伍索魏手上的吊坠。
“是啊，我已经把许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虹族的血，是因为自己那个人生意义流的，迢族的血，也是如此。
在伍有是的身上，伍索魏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气质。
自己的气质。
无所谓的气质。
他在规则内无所谓，不回应他人的期许，不渴求他人的给予。
而伍有是则跳出了规则，为了有所谓的事，其余一切都无所谓。
不折不扣的人渣，却是自己的父亲。
一个化神甚至更为厉害的父亲。
自己如此推导，他都全然无所谓，看来无论怎么选择，伍索魏都会走上那条伍有是规划的道路。
“接下来呢？你要用玄境给我洗脑，让我忘掉这段谈话吗？”
“不会，你只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我们终究会达成那个目标。”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帮助，伍有是。”
伍索魏终于找到了可以流畅说出来形容眼前邪修的字。
“不客气，伍索魏。”
伍索魏捡起一块石子，慢慢松手。
没有落下。
“怎么做到的？”
伍索魏看向声音所在地，抬头仰望，他坐在虫子筑起的高台上。
“我还以为你的第一个问题会是我的身份。”
胡子拉碴，披头散发，背着阳光，伍索魏看不清来者的面容。
这是他想要的效果。
“因为我知道。”
从虫腿中释放出的力量，结合给韦夕辛的安排，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发命令的人。
一个能使用玄境的邪修。
“真知道吗？哈，那现在就说出我的名字吧。”
背着阳光，男人一步步走下虫筑高台，遮挡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伍索魏倒越来越迷糊。
“己亥，我有漏过什么线索吗？”
韦夕辛并没透露过此人的信息，调查过程中也未有相关的故事，难不成自己的记忆被修改过？
没有任何回应，伍索魏也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玄境？”
男人鼓掌。
“索魏，反应挺快的。”
周围的一切都是男人用灵力虚构的场景，伍索魏在一瞬间便被他拖入了玄境。
那鲁不知和虹映荷岂不是还在危险中？
“前面那段是真的。”
男人补充道。
不知道为什么，伍索魏相信了，仿佛是身体劝他相信一样。
“前辈，你的身份，我属实不知。”
走下高台，男人不再被阴影覆盖，伍索魏也真正可以看清他的面容了。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和他相似的脸。
“前辈为何要用...我的脸？”
一种荒唐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伍索魏赶忙驱散那想法，只觉的是这邪修前辈荒唐的把戏。
“这不是你的脸。”邪修微笑着，又补充道，“不重要，既然你已经猜到这是哪了，我就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怎么做到的’。”
邪修轻轻拍下伍索魏肩膀，天旋地转，伍索魏感受到上一刻自己还在沼泽里蹒跚，下一刻溺在深海高压里，忽地上了万里高空，再睁眼灵田花草正迎风摇摆。
幻觉吗？
“不是，你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我用玄境灵力构建的，是真实的物体。”
伍索魏捏碎石头，它细碎成了粉末，颗粒摩擦着皮肤，是真实的物体。
能将玄境掌控的如此精细的程度，将那些虫子一次性杀尽绝对是容易的，轻而易举。
而在他的认知里，拥有如此伟力的，就只有传说中的...
“别别别，你想的太夸张了，哲帝是玄境主宰，是掌控世界的大帝，我只是在他后花园里蜜蜂采蜜。”
邪修看出伍索魏的猜想，连忙否认，对于那个传说中的存在，他似乎极为尊敬。
“好了，我回答了你的第一个问题，索魏，该你了，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自己不曾记得有这样的长辈，虽然很久才会一次伍族，但家里的老人他都记着，不曾有一位是眼前的邪修。
“很快乐，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前日里还送了一位极有天赋的学生回帝国。”
邪修高兴的拍了拍大腿，连说三声对。
“我有印象，阅墙和我说了，没想到你小子也能和帝国联系上，不愧是你啊。”
伍索魏点了点头，看邪修没在追问，知道是自己发问的时候了。
“那前辈，你是如何从一个邪修变成现在的大能？”
邪修竖起一根手指，慢慢倒向伍索魏手里的吊坠。
“你知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吗？”
伍索魏摇头。
“是我的身体。”
感受着虫腿的蠕动，伍索魏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一下子愣在原地。
“我和自己体内的虫族做了朋友，把血肉全部祭献给了它，随后融为一体，接着把自己的意识大部分投入玄境，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我。”
可是据路己亥所说，除了沉眠于玄境的哲帝，没有如何物体可以在玄境里保持自我，待得久了，连人类都会迷失。
“这就要靠我的朋友了，它现在控制着我的身体和那一小部分意识，为我牵出了一条回家的线，有它捆着我，我便算夹在玄境和现实中间，不会迷失。”
那只要和路己亥配合，是否...
“不行，在玄境的视角里，我和朋友是一个人，这是靠着融合达成的，一旦融合，便无法解开。”
没有否认自己是否可以，而是说自己不能这样选择，是因为担心自己，还是没到时候？
“好了，又该我来问了，你妈现在还好吗？”
又是一个家庭问题，难道说，眼前的邪修是自己的爷爷？
“妈妈死了，回娘家的第二年，舅舅就用信和我说了，她自杀了。”
一阵沉默，邪修不喜不悲，只是点了点头。
“这样啊，索魏，你现在可以继续问我了，相信你也该问出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了。”
“你是谁。”
“伍有是，你爹。”
伍索魏无语，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从那张开的嘴巴里漏出。
自出生时，自己就没见过他，母亲追随着他跑东跑西，把自己托付给族人。
现在，他来见自己了，从一个普通的结丹，变成了打晕元婴也是探囊取物的大能。
自己该高兴吗？
好像没有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只有一阵荒唐。
“爸？”
“嗯。”
极陌生的字从嘴里吐出，伍索魏感受不到自己在这个字上有投入一点感情，而伍有是的回应则饱满着爱。
充满着磁性的爱。
“爹？”
“在。”
换了个庄重些的字，想掩饰一下自己的疏远，但没起到掩饰作用，反而让他语气里的陌生更盛。
“父亲？”
“好。”
终于找到个能念好的词了，幸亏是平时交流时会用上这些词汇，不然就尴尬了。
其实已经很尴尬了。
伍索魏用右手拍拍心脏，路己亥连不上虫巢网络，没有虚拟大脑，现在一点反应都做不了。
所以伍索魏并没有叫它的意思。
他只是想让自己心跳快一点，让这场父子见面显得更温情些。
然而并做不到。
“我想象过一万种和你重逢的场景。”
有的是热泪盈眶，有的是捶胸顿足，甚至有的是大打出手。
可他从没想过，居然是不为所动。
是啊，从没夸过自己，从没骂过自己，从没带着自己出游，从没教育自己成人。
自己怎么投进感情？
靠着那些公序良俗？靠着他们血脉相连？
要自己真在乎那些，早结丹了。
“我的任务是什么？”
伍索魏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努力，也对伍有是提不起感情后，有些无奈。
现在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伍有是要将他生下来。
“索魏，我不能告诉你。”
撇了撇嘴，伍索魏有些烦躁，眼前这个男人生下自己绝不带一点情爱，生出自己就是为了一个目标。
而现在他不肯把那个目标告诉自己。
“我现在的样子你一定很满意。”
伍索魏展开双臂，向着伍有是展示自己，也告诉他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作为他带有某种目的生下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是的。”
伍有是仅是点头，即便伍索魏展示出了他想看到的东西，但他任然不想说出那个任务。
这也让伍索魏明白了些什么。
“你想要做的事，绝对是我一定会去实现的事。”
伍有是点头，表示赞成。
“而此刻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知道。”
点头赞同。
“要实现我人生的意义，就要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伍有是沉默，平静的看着伍索魏。
“要牵扯很多很多无辜的人？”
...
“要违心的做伤害别人的事？”
...
“覃苇城，只是一个开始？”
...
自己，真的要成一个人渣了。
“我只是你宏伟大业的一个拼图？”
伍索魏看着不悲不喜的伍有是，无奈的询问。
“并不是，我的孩子，未来谈起我们，没有伍有是的孩子伍索魏，只有伍索魏的父亲伍有是。”
伍有是否认了伍索魏这最后一个问题，给了一个极为肯定的答复，把逐渐沉入悲伤的伍索魏震醒了。
“可，你也知道我的态度，我怎么会做伤害无辜人的事。”
伍有是没有回答，它指了指伍索魏手上的吊坠。
“是啊，我已经把许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
虹族的血，是因为自己那个人生意义流的，迢族的血，也是如此。
在伍有是的身上，伍索魏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气质。
自己的气质。
无所谓的气质。
他在规则内无所谓，不回应他人的期许，不渴求他人的给予。
而伍有是则跳出了规则，为了有所谓的事，其余一切都无所谓。
不折不扣的人渣，却是自己的父亲。
一个化神甚至更为厉害的父亲。
自己如此推导，他都全然无所谓，看来无论怎么选择，伍索魏都会走上那条伍有是规划的道路。
“接下来呢？你要用玄境给我洗脑，让我忘掉这段谈话吗？”
“不会，你只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我们终究会达成那个目标。”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帮助，伍有是。”
伍索魏终于找到了可以流畅说出来形容眼前邪修的字。
“不客气，伍索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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