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化神考验
“答案啊，答案。”城主喃喃两声，低声笑了起来，枯骨般的身体支了起来，慢慢挪着身体，显得艰难。
他摆着手，晃晃两下，招呼着他们上前，枯瘦的手臂比老树枯枝更显脆弱，仿佛能被风吹折断。
“伍索魏，你知道什么是贺大六足威仪典吗？”转过来的是一张皮包骨的骇人脸庞，但却不失威严。
“那是为了庆贺初代城主，所创立的节日，当天我们会把他遗留下的大六足现实主体拿出，在城里游行。”怕伍索魏不解，迢忧悠一句概括完。
说着，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时光。
没有忧虑，只有一心向前，没有困难，只靠本心证道。
迢族给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强，他们只为自己的强而努力，仿佛每一刻时光都在满足。
盲从的幸福。
看着她陷入回忆，他怕城主不满，不出声响将其护住，即便对化神来说挡不住视野，并无意义，可却也直观表达着他的意图。
城主没有反应，即便迢忧悠无礼，他也没做出惩戒，只是看，用他那双干枯的眼眸，盯着。
他不在意。
在这个世界上，极为罕见的大度。
伍索魏不由得敬畏起了这位城主。
在很久以前，伍索魏曾看过他的故事，那是繁多且不同的历史，可无论在哪张纸里，都未曾描写过他是这副枯骨样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遭遇怎样的痛苦？
“别着急，我会慢慢说的。”城主打断了伍索魏发问的心。
故事一点点讲，才不会厌倦。
伍索魏可以去同情他吗？
一代化神成了这副样子，不幸，大不幸。
由伍有是造就的悲剧，由自己那个未知目标造出的惨剧。
作为加害者，他怎么能同情呢？
“都是因为你。”
从回忆中挣脱，迢忧悠见着伍索魏居然带着些同情，勃然大怒，无论如何，他伍索魏脱不了干系，又怎么能同情。
下意识的，一记重拳便砸在了伍索魏那张俊俏面容上，打的他在地上弹起，打他鼻歪脸肿。
咬着牙，迢忧悠把他拉起，可那一拳下去，愤恨便从脑中卸下了些，看着毫不反抗的伍索魏，她痛恨着，再难出手。
“停下吧。”城主的声音不大，却被听的一清二楚，作为每个迢族人的领袖，迢忧悠无法违抗他的话语。
把伍索魏缓缓放下，城主伸出食指，指向宗祠正中央的躯壳，伍索魏看着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人差不多的虫壳外搭着六根足肢。
一下便知道了它是什么。
大六足。
“您是，因为它而变成这副模样的吗？”迢忧悠脸色大变，即便是先代留下的伟大法宝，和城主比起来，也是不如。
而她无意识的轻视，却让城主摇头。
“即便是成百上千的我，都不如它啊。”
贺大六足威仪典，需有城主带着大六足游行，而发生了什么他最清楚。
“伍索魏，你的父亲伍有是很博学。”回忆着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城主有些无奈。
“他知道已尽完全身是初代城主的妻子，死战所留法宝，在它的面前拿出。”
大六足暴走了，直至今日，那伟力仍让城主折服。
连他都难以反应的时间里，元婴们被接连带入玄境，随后是结丹修士，被传送大半后，他立刻调控大六足，才给了其他迢族能自救的机会。
以及给了伍有是嘲笑他的机会，那让人憎恶的笑容，反感的讥笑。
虽伍有是很快就收起了已尽完全身，但给大六足造成的暴走已然不可逆转，无论城主如何安抚也不管用。
没错，安抚，大六足有着意识，在初代飞升前，就给大六足塑造了一个器灵，有着他的记忆，他的部分实力，和他的爱。
而遇上了妻子的遗物，即便有漫长岁月经过，大六足那圣质如初的心灵还是破碎了，再难自控。
城主笑了，对着伍索魏和迢忧悠露出骇人大笑，说道：“人们都说化神无前后，确实，它们会接我们飞升，可实力过了及格线和满分仍然有区别。”
看着大六足，城主的心中有敬重，对于那强者的崇敬尊重，更有佩服，即便是只有一部分实力的大六足也是化神实力。
伍索魏似乎有些懂了，他是把自己抽干，压制了大六足。
“不是。”
他知道他没懂，看着他，一言不发。
“您的意思是...”伍索魏欲言又止，不由被自己的猜想所吓到，回看城主，却见他微笑点头，要伍索魏说出答案。
“什么意思？”迢忧悠不解的看着二人打哑谜，急忙靠近着伍索魏，要他快说，甚至手又要伸出。
“迢忧悠。”城主慢慢说出她的名字，把她那躁动的心和手都安抚下去，不再试图乱动。
“真有那么夸张？”伍索魏不敢置信，却还是颤抖的讲着：“献祭，把修士变成灵力，依附在制作好的阵法或法宝上。”
城主点头，为了彻底控制大六足，他花大伟力和原有的器灵融合，献出了生命。
从身体的每一处刮出灵力，将思想和记忆刻印在其上，当他成功化为灵力时，曾经的他也死去了。
或许在遭受抽干灵力的痛楚后，死去还是一种解脱。
“看那，它已经不再乱动了，乖巧着，是文秀星漫漫历史长河里，第一次。”城主满足着，他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事。
迢忧悠震惊着，苦恼着，抓狂着，把自己秀发抓的蓬乱，眼睛红丝暴起的看着城主，就像要把痛苦吸走一样。
想要安慰，却无从安慰，伍索魏知道迢忧悠的焦心，她的着急，她的急躁，以往可以用他的学识去给建议，可这一切都是由他父亲造成的，怎么能安慰呢。
“伍索魏，你有办法对吧，你既然目标在这里，肯定也代表着能做些事情。”迢忧悠回望伍索魏，嘴里说着哀求，眼里打转着泪花。
“你一向有主意，什么办法可以救我们族长，说啊，你知道的比我多，肯定有主意啊。”她呜咽着，哽咽着，而伍索魏沉默着。
“是了，救我也是算计，进城也是算计，我终究也是你的一盘棋，一粒棋子！”她咆哮着，暴怒着。
“好了，迢忧悠，你不该为我伤心，这毫无意义。”城主把迢忧悠的絮絮叨叨打断，他此刻并不悲伤，反而满足。
看着目光呆滞的伍索魏，城主慢慢走到跟前，空洞的眼神望着他同样空洞的眼神，慢慢说道。
“你的父亲，要给你的礼物，就是它，大六足。”挡在伍索魏的面前，可在身体的间隙里，却还能看见大六足，仿佛一体。
就是一体，真正的城主已经进入了大六足，成为了它器灵的一个部分，眼前的城主是他遗留的意识。
“我想最后考你一考，请听题吧。”说着，城主的眼眸闪出光亮，让伍索魏能看出眼中自己。
恍惚间，他成了乞丐。
四肢乏力，似乎是以前偷人东西，被打断手脚后留下的后遗症，只能爬着，挪动着前进。
他好饿，上次吃饭已经是几天前了，那好心人倒的狗食，夹着生肉，难以下咽却能饱腹，得以维持生存。
“伍索魏，你挡住我家门面了，晦气！”商贩迫不及待的拿着木棍出来，抽打离门面有着相当距离的他。
发泄出一身怨气后，往他的身上吐出唾沫。
“怎么不去死呢，我要是你死了得了。”
商贩回去了，留下遍体鳞伤的他还有根木棍。
他是伍索魏，一个凡人，吃不饱的凡人。
抖着破碗，夹着木棍敲节奏，唱着短促的歌，乞求一点食物分享。
“好，唱的好。”来人是浮游城第一天才望遗台，拿着几颗碎银，瞄着乞丐，丢出。
没用真气，自然不具备杀伤力，可砸到身上的冲击却是实打实的。
见伍索魏哀嚎，天才笑了，慢悠悠走了，留下的碎银被其他乞丐偷走，四肢无力的他不能阻止，也没想阻止。
“真可怜。”路人听着伍索魏有气无力，却还唱着欢快的歌，赏下半块馒头，掉在地上。
伍索魏赶忙去咬，狼吞虎咽的，沾着泥土下腹。总算是给肚子加了些底，马上也有力气了。
有了力气，就能回破庙了，东西都放在那里，笔，书，还有字，写满破庙的字。
看着他一点点在地上挪动，迢忧悠心有不忍，慢慢把他扶起，搀着他一步步走去破庙。
“您真是好人，您这样的好人一定能够有好报的。”一路上伍索魏不吝夸奖，让迢忧悠的脸时红时绷的。
终于到了破庙，伍索魏从瓦片里叼出炭笔，挤开稻草盖住的笔迹，在迢忧悠的注视下一点点蠕动着写着字。
“这些是什么？”看着布满破庙的字迹，迢忧悠不由的发问。
“我对自身的看法，对灵力的探索，和治好自己的可能性。”伍索魏将炭笔慢慢放下，贴着地面大声说着，随后又叼起炭笔。
这样的场景震撼到了迢忧悠，她扶起伍索魏坐在一旁，随后指着字迹。
“你不过是个乞丐，又怎么能探究这些？不如跟我回家，给你找份工打，唱歌之类的，起码饿不着。”她早便探查过伍索魏的四肢，已是尽断，除非有修士出手，否则这辈子就这样了。
“谢谢。”说着伍索魏继续写着字。
他摆着手，晃晃两下，招呼着他们上前，枯瘦的手臂比老树枯枝更显脆弱，仿佛能被风吹折断。
“伍索魏，你知道什么是贺大六足威仪典吗？”转过来的是一张皮包骨的骇人脸庞，但却不失威严。
“那是为了庆贺初代城主，所创立的节日，当天我们会把他遗留下的大六足现实主体拿出，在城里游行。”怕伍索魏不解，迢忧悠一句概括完。
说着，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时光。
没有忧虑，只有一心向前，没有困难，只靠本心证道。
迢族给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强，他们只为自己的强而努力，仿佛每一刻时光都在满足。
盲从的幸福。
看着她陷入回忆，他怕城主不满，不出声响将其护住，即便对化神来说挡不住视野，并无意义，可却也直观表达着他的意图。
城主没有反应，即便迢忧悠无礼，他也没做出惩戒，只是看，用他那双干枯的眼眸，盯着。
他不在意。
在这个世界上，极为罕见的大度。
伍索魏不由得敬畏起了这位城主。
在很久以前，伍索魏曾看过他的故事，那是繁多且不同的历史，可无论在哪张纸里，都未曾描写过他是这副枯骨样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遭遇怎样的痛苦？
“别着急，我会慢慢说的。”城主打断了伍索魏发问的心。
故事一点点讲，才不会厌倦。
伍索魏可以去同情他吗？
一代化神成了这副样子，不幸，大不幸。
由伍有是造就的悲剧，由自己那个未知目标造出的惨剧。
作为加害者，他怎么能同情呢？
“都是因为你。”
从回忆中挣脱，迢忧悠见着伍索魏居然带着些同情，勃然大怒，无论如何，他伍索魏脱不了干系，又怎么能同情。
下意识的，一记重拳便砸在了伍索魏那张俊俏面容上，打的他在地上弹起，打他鼻歪脸肿。
咬着牙，迢忧悠把他拉起，可那一拳下去，愤恨便从脑中卸下了些，看着毫不反抗的伍索魏，她痛恨着，再难出手。
“停下吧。”城主的声音不大，却被听的一清二楚，作为每个迢族人的领袖，迢忧悠无法违抗他的话语。
把伍索魏缓缓放下，城主伸出食指，指向宗祠正中央的躯壳，伍索魏看着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人差不多的虫壳外搭着六根足肢。
一下便知道了它是什么。
大六足。
“您是，因为它而变成这副模样的吗？”迢忧悠脸色大变，即便是先代留下的伟大法宝，和城主比起来，也是不如。
而她无意识的轻视，却让城主摇头。
“即便是成百上千的我，都不如它啊。”
贺大六足威仪典，需有城主带着大六足游行，而发生了什么他最清楚。
“伍索魏，你的父亲伍有是很博学。”回忆着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城主有些无奈。
“他知道已尽完全身是初代城主的妻子，死战所留法宝，在它的面前拿出。”
大六足暴走了，直至今日，那伟力仍让城主折服。
连他都难以反应的时间里，元婴们被接连带入玄境，随后是结丹修士，被传送大半后，他立刻调控大六足，才给了其他迢族能自救的机会。
以及给了伍有是嘲笑他的机会，那让人憎恶的笑容，反感的讥笑。
虽伍有是很快就收起了已尽完全身，但给大六足造成的暴走已然不可逆转，无论城主如何安抚也不管用。
没错，安抚，大六足有着意识，在初代飞升前，就给大六足塑造了一个器灵，有着他的记忆，他的部分实力，和他的爱。
而遇上了妻子的遗物，即便有漫长岁月经过，大六足那圣质如初的心灵还是破碎了，再难自控。
城主笑了，对着伍索魏和迢忧悠露出骇人大笑，说道：“人们都说化神无前后，确实，它们会接我们飞升，可实力过了及格线和满分仍然有区别。”
看着大六足，城主的心中有敬重，对于那强者的崇敬尊重，更有佩服，即便是只有一部分实力的大六足也是化神实力。
伍索魏似乎有些懂了，他是把自己抽干，压制了大六足。
“不是。”
他知道他没懂，看着他，一言不发。
“您的意思是...”伍索魏欲言又止，不由被自己的猜想所吓到，回看城主，却见他微笑点头，要伍索魏说出答案。
“什么意思？”迢忧悠不解的看着二人打哑谜，急忙靠近着伍索魏，要他快说，甚至手又要伸出。
“迢忧悠。”城主慢慢说出她的名字，把她那躁动的心和手都安抚下去，不再试图乱动。
“真有那么夸张？”伍索魏不敢置信，却还是颤抖的讲着：“献祭，把修士变成灵力，依附在制作好的阵法或法宝上。”
城主点头，为了彻底控制大六足，他花大伟力和原有的器灵融合，献出了生命。
从身体的每一处刮出灵力，将思想和记忆刻印在其上，当他成功化为灵力时，曾经的他也死去了。
或许在遭受抽干灵力的痛楚后，死去还是一种解脱。
“看那，它已经不再乱动了，乖巧着，是文秀星漫漫历史长河里，第一次。”城主满足着，他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事。
迢忧悠震惊着，苦恼着，抓狂着，把自己秀发抓的蓬乱，眼睛红丝暴起的看着城主，就像要把痛苦吸走一样。
想要安慰，却无从安慰，伍索魏知道迢忧悠的焦心，她的着急，她的急躁，以往可以用他的学识去给建议，可这一切都是由他父亲造成的，怎么能安慰呢。
“伍索魏，你有办法对吧，你既然目标在这里，肯定也代表着能做些事情。”迢忧悠回望伍索魏，嘴里说着哀求，眼里打转着泪花。
“你一向有主意，什么办法可以救我们族长，说啊，你知道的比我多，肯定有主意啊。”她呜咽着，哽咽着，而伍索魏沉默着。
“是了，救我也是算计，进城也是算计，我终究也是你的一盘棋，一粒棋子！”她咆哮着，暴怒着。
“好了，迢忧悠，你不该为我伤心，这毫无意义。”城主把迢忧悠的絮絮叨叨打断，他此刻并不悲伤，反而满足。
看着目光呆滞的伍索魏，城主慢慢走到跟前，空洞的眼神望着他同样空洞的眼神，慢慢说道。
“你的父亲，要给你的礼物，就是它，大六足。”挡在伍索魏的面前，可在身体的间隙里，却还能看见大六足，仿佛一体。
就是一体，真正的城主已经进入了大六足，成为了它器灵的一个部分，眼前的城主是他遗留的意识。
“我想最后考你一考，请听题吧。”说着，城主的眼眸闪出光亮，让伍索魏能看出眼中自己。
恍惚间，他成了乞丐。
四肢乏力，似乎是以前偷人东西，被打断手脚后留下的后遗症，只能爬着，挪动着前进。
他好饿，上次吃饭已经是几天前了，那好心人倒的狗食，夹着生肉，难以下咽却能饱腹，得以维持生存。
“伍索魏，你挡住我家门面了，晦气！”商贩迫不及待的拿着木棍出来，抽打离门面有着相当距离的他。
发泄出一身怨气后，往他的身上吐出唾沫。
“怎么不去死呢，我要是你死了得了。”
商贩回去了，留下遍体鳞伤的他还有根木棍。
他是伍索魏，一个凡人，吃不饱的凡人。
抖着破碗，夹着木棍敲节奏，唱着短促的歌，乞求一点食物分享。
“好，唱的好。”来人是浮游城第一天才望遗台，拿着几颗碎银，瞄着乞丐，丢出。
没用真气，自然不具备杀伤力，可砸到身上的冲击却是实打实的。
见伍索魏哀嚎，天才笑了，慢悠悠走了，留下的碎银被其他乞丐偷走，四肢无力的他不能阻止，也没想阻止。
“真可怜。”路人听着伍索魏有气无力，却还唱着欢快的歌，赏下半块馒头，掉在地上。
伍索魏赶忙去咬，狼吞虎咽的，沾着泥土下腹。总算是给肚子加了些底，马上也有力气了。
有了力气，就能回破庙了，东西都放在那里，笔，书，还有字，写满破庙的字。
看着他一点点在地上挪动，迢忧悠心有不忍，慢慢把他扶起，搀着他一步步走去破庙。
“您真是好人，您这样的好人一定能够有好报的。”一路上伍索魏不吝夸奖，让迢忧悠的脸时红时绷的。
终于到了破庙，伍索魏从瓦片里叼出炭笔，挤开稻草盖住的笔迹，在迢忧悠的注视下一点点蠕动着写着字。
“这些是什么？”看着布满破庙的字迹，迢忧悠不由的发问。
“我对自身的看法，对灵力的探索，和治好自己的可能性。”伍索魏将炭笔慢慢放下，贴着地面大声说着，随后又叼起炭笔。
这样的场景震撼到了迢忧悠，她扶起伍索魏坐在一旁，随后指着字迹。
“你不过是个乞丐，又怎么能探究这些？不如跟我回家，给你找份工打，唱歌之类的，起码饿不着。”她早便探查过伍索魏的四肢，已是尽断，除非有修士出手，否则这辈子就这样了。
“谢谢。”说着伍索魏继续写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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