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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老油子和花蝴蝶

    回到住处的时候,两人不胜感慨。

    九儿问丈夫,“如果你发了大财,会不会像老秋风一样,与人私奔?”

    丈夫就笑,又摇了摇头。

    九儿,这棵柔软的山里小草,被生活的风雨所折磨,催熟,原来内向的性格也泼辣起来了。

    她一边把菜垛的啪啪响,一边说,

    “如果你红杏出墙,我就把树杀了。

    如果真心喂了狗,我就把狗跺了煲汤。”

    王天保没料到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征了一下。

    两人正在屋里说着悄悄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九儿拉开了门,愣住了。

    门外站着个打扮时尚的高个子女人,天气那么暖和,她上身还穿着貂,也不知是真貂还是假貂,离远了看着挺鲜亮的,走近了一看却像灰色的破麻袋片片。

    九儿想起了老家的五指庙,那庙里唯一的一个老和尚,穿的袈裟破破烂烂的,从来没有洗过,给九儿的就是这种感觉。

    那女人上身穿着貂,下身却穿着肉丝裤,这样下身显的比上身还要长。

    看她的面相很精致,只是粉搽的太厚,显的脸色惨白,嘴唇上也不知是刚喝了鸡血,还是磕破了皮,一片血红。

    更有意思的是眉毛描的又细又长,也不知是手抖,还是故意的,左眼上的眉毛中间还弯了一下,就像一条弓着腰啃食葡萄的大青🐛虫。

    这样的打扮,无论如何,是看不出她的年龄的。

    这女人手里还拎着一袋桔子,见开了门,毫不峉气地走进来。

    “你是谁?”面对这不速之客,九儿吓了一跳。

    “我是……,”那女人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她似乎在竭力地收寻着词汇。

    “好听一点说,我是老油子的,没领证的妻子,难听一点说,我是他的码子。

    老油子刚回来,今天是我俩结婚的日子,请你俩个去喝杯喜酒,也算庆祝一下。”

    原来,民间武林高手,三代童子功传人,江阳市的小包工头老油子要结婚了。

    这真令人可喜可贺!!!

    九儿和王天保商量了一下,决定拿伍佰元钱去当贺礼,一来感谢老油子的引路之恩,二来她们为老油子有了一个家而感到高兴。

    他们来到老油子的出租屋。

    老油子正在拾掇房间,屋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玻璃上还贴了个大红喜字。

    老油子刚扫干净了炕,正在朝炕上铺一块花塑料布。

    一进屋,九儿就把那伍佰块钱红包递给了老油子。

    老油子谦让了一下,急忙把红包塞进了口袋里。

    三个人上了炕,盘腿而坐,老油子忙着端菜。

    菜上来了。

    一盘醋溜白菜,一盘老咸菜芥菜丝,一盘白糖凉拌西红柿,另一样是荤菜,两块钱一袋的小鱼干,这玩意连盘子也省了,直接撕干袋子放在了上面。

    偌大的炕上,就这几样小菜孤零零地放在了上面,显得特别零碎而又不协调。

    老油子那没结婚的老婆有点不好意思,她瞟了一眼老油子,粗门大嗓地喊,

    “老油子,酒呢,酒放在哪儿了?”

    老油子刚撕开干鱼袋子,正要上炕,听她一说,连忙又趿着拖鞋慢腾腾地走到窗户旁,那里有一个蓝色的大垃圾桶。

    这垃圾桶本来是摆在大街上盛放垃圾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老油子从大街上偷了回来,盛放米面油盐。

    你别说,这垃圾桶不错,不但防潮,还防老鼠。

    老油子弯下腰,头插在垃圾桶里翻了半天,弄的胳膊上,脸上都是白白的面粉,好像电影里的僵尸。

    终于找到了,老油子举着个白色的塑料瓶刚直起腰,那未婚的老婆又叫,

    “你丫的,怎么拿散装白酒,那瓶闷倒驴呢?”

    老油子又是弯下腰,在垃圾桶里一阵翻找。

    老油子拿着闷倒驴乐颠颠地走到炕上的时候,那未婚老婆已开始吃了,她等不及了。

    老油子,那未婚老婆,他们两人轮番和王天保拼酒。

    九儿不想喝酒,她喝酒有个原则,高兴的时候喝,不高兴的时候也喝。

    偏偏今天,九儿即不高兴,也不是很高兴,她觉的老油子这人,就像大山沟沟里的蚂蟥,嗅到了一丝腥气,就拼命地吸食对方的血液,哪怕吸的肚圆肠肥,甚至是撑破肚皮也在所不惜。

    而轮到自己呢?拔根汗毛就觉的疼痛不堪,不讲有恩无恩,好人还是坏人,人人都成了老油子眼中的棋子。

    有利益则交,无利益则拋,这斗逼的人性,这狗血的人生,这就是千里迢迢她要投奔的人。

    九儿不禁感到了一阵悲哀,为自己,也为王天保。

    酒过三巡,菜过了四味(本来想写五味,可惜只有四样菜,干脆实事求是吧)。

    各人都打开了话匣子,九儿这才知道,老油子那没结婚的老婆叫南宫燕,外号花蝴蝶。

    据她说,年青时有沉鱼落雁之姿,闭花遮月之美。

    这话九儿相信,谁都有这个本事。

    这沉鱼落雁,闭花遮月用到二拐子身上也不为过。

    她们村的二拐子,长的獐头鼠目,左腿短右腿长,一走路就像个圆规,得画半个圆圈,又得过脑血栓,时不时地哆嗦一下。

    他走过村前的养鱼塘,夏天的鱼常浮在水面上晒太阳。

    二拐子走过,那脚步声惊的鱼群一下子钻到水底去了。

    落雁也有过,别看二拐子丑,他却是个好猎手,一杆老猎枪,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大雁南飞的时候,二拐子就站在五指山顶上打雁,枪响雁落。

    沉鱼落雁解释过了,那闭花遮月根本就不用解释,纯粹自然现象。

    闭花,世上没有永远开着的花,除非假花。

    花期一过,该结果的结果了,该落下去的落下了,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至于遮月,那是因为有了乌云。

    明亮的月亮常常有,乌云也常常有,有时岂止是遮月,碰上阴天,黑夜把大月亮包了饺子,遮的一星点儿亮光也不露,也是常事。

    但九儿对她的美丽不感兴趣,九儿感兴趣的是她的外号。

    蝴蝶迷见九儿追问外号的来历,一下子有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