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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痴心错付了谁?(1)

    洛水浩渺,恬静婉约。岸柳成荫,芳草鲜美,王神宝与几个表姐妹乘画舫而游。

    晌午,他吩咐厨娘做了几道精致的菜。没过多久,几道洛阳名菜端来,一眼瞧去,琳琅满目。

    众人大快朵颐时,却见裴绿华只动了一小口“鲤鱼跃龙门”,就放下了筷子。紧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吃了一小口“长寿鱼”,又放下了筷子。

    “不合胃口吗?”王神宝问道。

    裴绿华摇了摇头,剃下一块鱼肉,喂给了怀里的小猫。小猫朝着她叫了一声,她也冲着小猫叫了一声。

    羊献容见她脸色不好,关心道:“裴家妹妹,你是不是晕船了?”

    “没有,我很好。”裴绿华说道。

    王神宝微微一笑,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裴绿华摆弄着小猫,半天也不说话。

    裴绿意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她吃的比猫还少,不用管她。”

    裴绿华小声道:“刚才,我看见一家齐鲁酒楼,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

    羊献容道:“那齐鲁酒楼是我家的,菜品不错。”

    郭璎珞道:“那咱们就去齐鲁酒楼吃。”

    画舫逆流而上,眼瞅着珍馐美味撤了下去,裴绿意不禁叹了口气,心道:“多好的菜,给下人吃,太可惜了!”

    过了不久,画舫抛锚,停在齐鲁酒楼前的芦苇荡里。他们下了船,走过河边栈道时,忽听裴绿华叫了一声,王神宝回头望去,却见她跌倒在地。

    羊献容前去扶她,问道:“怎么了?”

    “疼死我了。”裴绿华咬着牙,道:“我脚崴了。”

    裴绿意瞪了他一眼,恨恨的道:“净事儿。”

    朱颜走了过去,搀扶着她进了酒楼。

    两人走在后头,路过长廊时,却见一个紫衣人走来,问道:“谁又欺负你了?”

    “没有,”裴绿华摇了摇头,说道:“刚才走路时,一不留神崴了脚。”

    朱颜乍一看,那人神情与王神宝倒是有几分相似。

    “那就好。”紫衣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不曾看他们一眼。

    朱颜愣了一下,回头看时,那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话说,赵王司马伦的幕僚孙秀家贫,其妻李氏便在齐鲁酒楼做厨娘,以补贴家用。李氏本来不想抛头露面,只是今日太忙,店里又无人,她也只好跟着去上菜。

    李氏把“乌鱼蛋汤”和“蝴蝶海参”放下后,小心的退了出去,将要合上了门时,贾遵随口说了一句:“这个女子长得不错!”

    石崇使了一个眼色,张彪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李氏的肩膀,将她拽了回来。

    石崇微笑道:“娘子,你给贾兄做妾可好?”

    李氏道:“我有丈夫。”

    石崇笑道:“你丈夫是个没用的,你跟着他只会受苦受穷,今晚你就跟贾大人走吧!”

    李氏道:“这可不行!”

    石崇微微一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了。”

    李氏道:“几位大爷,你们就饶了我吧!等会儿,我还要回家给孩子喂奶。”

    石崇看了一眼王济,笑道:“王武子家的“烝豚”鲜美无比,我至今回味无穷。这道菜的名堂,就是以人乳养猪,而我今天也想效仿王武子,饮一杯人乳酒。”

    贾模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道:“石崇,你太过分了。”

    此时,孙秀正来寻李氏,在门外听得此言,怒不可遏,撞门而入,指着石崇叫骂。张彪听了,博然大怒,上去就是一个右鞭腿,孙秀将要倒下时,又是一个左刺拳,孙秀倒飞出去,撞破了隔墙,将隔壁桌子撞得粉碎,饭菜洒了一地。孙秀躺在地上,只觉得胸口闷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向上喷出,落在他的脸上,晕死了过去。

    张彪空砍几刀,刀气劈开木制的隔墙,两间客房成了一间。崔晚琳见他怒气冲冲而来,又听了隔壁的话,早就心存怒意,抻出长剑,横在孙秀身前,张彪一时被气势所迫,竟不敢向前走一步。

    “好俊的丫头,又白又嫩,你使刀可要小心一点儿,别伤了她。”说话的是王向东,洛阳有名的登徒子,会使些粗浅的功夫。因善惹草招风,吹嘘奉承,而结交了权贵韩寿。后又嫌家贫,与父母断绝来往,终日闲游浪荡,常说自己是太原王家的子弟,以此来哄骗娼妓,骗了不少的家资。

    张彪迟疑不决,将要动手之时,忽感背后一阵发凉,不寒而栗,一股他生平未遇的恐怖杀意袭来,他如惊弓之鸟,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卢云舒握紧战刀,冷冷道:“你们谁敢动我妹妹一下,我就一刀杀了他。”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韩如玉见她神情傲然,气势逼人,长得又如此美丽,微微一笑,道:“能做美人刀下之鬼,也算是死而无憾。”

    崔晚琳冷冷道:“那就把你的狗头伸出来。”

    韩如玉淡然一笑,道:“如此美人舞刀弄剑,可不太好!再说了,此事与你何干?又何必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出头呢?”

    崔晚琳剑指韩如玉,嗔怒道:“你们坏了我吃饭的兴致,还要在我面前杀人,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不敢,不敢!”韩如玉微笑道:“别说放在眼里,从今以后,我将你放在心里。”

    崔晚琳白了他一眼,冷冷道:“真不要脸,你也配。”

    燕山月冷笑一声,道:“韩兄,女人向来是很小气的。”

    卢云舒粉面生威,道:“没错,我们女人很小心眼儿的,睚眦必报。”

    张彪哑然一笑,心道:“当今天下有十大高手,如今有四人齐聚一堂,皆投于石崇门下,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他壮着胆子,冲卢云舒说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先让你三刀如何?”

    卢云舒抽出战刀劈向了张彪,将他逼得连退了几步。张彪还没站稳,卢云舒又连砍两刀,险些将他杀了。

    卢云舒执刀而立,侧目而视,冷冷道:“没有人能让我三刀,一刀都不行。”

    赵九冬心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幽州卢家“百战神刀”果真是名不虚传。”

    韩如玉拔出刀来,道:“卢姑娘请赐教!”

    韩寿叫道:“韩如玉,千万小心。你若是伤了他们,当心你的小命。”

    “放心好了。”韩如玉拖刀走向卢云舒。

    “一根头发也不行。”韩寿喊了一声。

    卢云舒也不多说废话,提刀与他一战。

    两人过了几招,崔晚琳挺剑疾刺,加入了战局。

    燕赵之地,民风尚武任侠,卢崔两家更是家学渊博。卢云舒的“百战神刀”与崔晚琳的“诡道十二剑”都是高深莫测的上乘武功。一时之间,刀气纵横,剑气四荡。在刀光剑影之中,韩如玉却也游刃有余。

    陆遥川心道:“卢家的“百战神刀”本来就克制鬼谷派的“纵横刀法”,又与崔家的“诡道十二剑”相辅相成,若不是她们年纪尚小,武学根基尚浅,不然的话,韩如玉就遇见大麻烦了。”他正寻思时,两刀在半空相击,划出一道火光,卢云舒向后退了几步,左手抵住隔墙,整面隔墙被震倒。

    几人瞧去,却见卢云舒的身后,一个紫衣人淡定的吃着鲈鱼。

    卢云舒持刀再战,刀势犹如高屋建瓴,势不可挡,而崔晚琳的剑法,轻灵飘逸,千变万化。但韩如玉武功修为甚高,虽对战两人,武学路数被人克制,仍占尽上风。

    忽然,崔晚琳左手抛出一枚蝶形小陀螺样的暗器,直奔韩如玉的喉咙。韩如玉一刀斩向那小陀螺时,崔晚琳一拽手里的线,小陀螺收了回去,在离手三尺的半空悠悠地打转。此种暗器名为“飞火流星”,本是鲜卑人狩猎时所用的兵器,后世称之为“悠悠球”。

    崔晚琳将剑往地上一插,双手舞动“飞火流星”,四只小陀螺好似流星在她双手之间流转,她双手一抻,四只小陀螺飞向了韩如玉。卢云舒归刀入鞘,也取出了丝线,接住了飞来的“飞火流星”,将其甩向了韩如玉,与此同时,也掏出了四只“飞火流星”,两人一来一回,八只“飞火流星”,犹如彩蝶穿花,攻向了韩如玉。

    不足一炷香的功夫,韩如玉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反手一刀,向崔晚琳掠去。崔晚琳避之不及,眼前一黑,大叫了一声。

    韩如玉忽觉手臂一麻,整只手臂都被冻住了。原来是那紫衣人见势不妙,将壶里的酒水注入了阴寒的内力,酒水激射而出,冻住了他的血脉。

    “畜生!”那紫衣人道:“姑娘如花似玉,你也下得去杀手。”

    “好本事。”说话之时,韩如玉暗运内劲一震,手臂上的薄冰褪去,打通了脉络,五指空抓,将地上的刀吸了过来,握在手里。

    “你也是好本事啊!”那紫衣人轻蔑的一笑,道:“欺负小女孩,真是大才小用了。”

    韩如玉心道:“你想要激怒我,乱我心智,我偏不让他如愿。”

    那紫衣人也懒得看他,又吃起了眼前的山珍海味。沉默了片刻,韩如玉突然出手,这一刀实在太快了,身后的残影还留在原地,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高手过招,往往都是一招定生死,韩如玉很有信心,但结局却差强人意,紫衣人的剑先指在他的水突穴上。

    韩如玉向后退了几步,拱手道:“好快的剑,在下甘拜下风。”

    那紫衣人微微一笑,道:“还有谁?你们一起上吧!”

    赵九冬道:“后生,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燕山月与陆遥川互望了一眼,两人同时扑向了那紫衣人。那紫衣人将桌子一掀,桌子翻转着砸向了他们。燕山月手持开山大刀,此刀刀背比屠夫的砧板还厚,刀锋却薄如蝉翼。他一刀劈了下去,这一刀足有千斤之力,酒桌断成两半,酒菜洒落一地,一道刀气直奔那紫衣人。那人连动也未动,一道气墙将刀气墙将刀气抵消了。

    刹那间,燕山月身后闪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陆遥川。他挺剑疾刺,那紫衣握剑的右手微微一用力,一柄长剑弹向半空,随即将陆遥川手里的长剑归入剑鞘,向左一拧,陆遥川的长剑脱手。随后,那紫衣人伸手向前一刺,剑柄刺在陆遥川的胸口,陆遥川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那紫衣人又迅雷不及掩耳,将陆遥川的长剑甩了出去,打掉了赵九冬射来的飞斧。然后,那紫衣人将剑鞘一竖,那柄泛着冰蓝色剑光的宝剑,落入了剑鞘。

    韩如玉愣住了,心道:“此人与我过招使得是清河崔家的“十二路诡道剑法”,挡住刀气的那道气墙是华山的“炁体源流”,接住陆遥川的那一剑的使得又是道家的功夫,而打下“明鬼小斧”的手法又是墨家的。这几门功夫,本来就是水火不容,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会将它们都使得如此炉火纯青?是本派的“如影随形”吗?不是,绝对不是。”

    韩如玉简直不敢相信,这已经不是人能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