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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朱氏兄弟

    自从特别行动小队成立,地勇县开始着力彻查“仙药”,衙役们纷纷涌上街头,四处张贴告示,过往的商客必须通过层层筛查才能通行。

    就在地勇县为“仙药”闹得沸沸扬扬之时,与之相隔大约两千六百多里的末州地灵县,发生了却一件大事。

    故事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四月廿三,暴雨从天亮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浇灌着地灵县,直至傍晚仍未停歇,土制的城墙受不了如此的倾盆大雨开始出现坍塌,县令杨全寿冒着大雨指挥着工匠们补修城墙。

    城外的浑园地牢,一座由刑部直辖的独立大牢,这里关押的都是所犯下屡屡重罪的死囚。

    岗哨的士兵身披斗笠站在大雨中,时不时的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

    “唉,这雨啥时候能停哦。”士兵抱怨道。

    地牢正门前面是一条宽阔的官道,雨水拍打在冰冷的路面上,溅起的水花再次混入雨水中一遍又一遍的拍打着路面,然后汇集到一起流入排水渠中灌入农田。

    此时的农田已成为了一片洼地,士兵冷的直哆嗦,他附在城垛上,侧耳倾听着雨和风一同演奏的交响乐来打发时间。

    没过多久,一位捕快模样的人驾驶着一辆囚车缓缓的停在了地牢门前,士兵警惕的望向那名捕快,只见他缓缓走下囚车,从后方打开车门,拽出一名男子,那男子身穿一件黑色大衣,脸上一副标志性的山羊胡,长发垂在肩膀上,男子气宇轩昂,即便被五花大绑,也丝毫不影响他那优雅的步伐。

    士兵见那捕快压着男子走向地牢,便大喊道:“什么人?”

    捕快抬起头:“我们抓到了朱启福,受刑部之命特押送于此地,快打开大门!”

    “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刑部的指令,不能收监!你们还是去县衙吧!”

    捕快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士兵擦了擦眼前的雨水,仔细的望向那块令牌,虽然大雨使得他没法看清令牌上的字样,但从现状上看,那确实是刑部捕快才能配有的专属令牌,于是他回过身让大牢里边的士兵打开了大门。

    捕快押着朱启福径直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只见一条铁栅栏将大牢一分为二,从牢门到铁栅栏,左边是块空地,空地中央修建这一小块平台作为刑场,右边则是马厩,旁边还停放着一些囚车,铁栅栏正中偏右一点的地方修建着一间不大的砖房,房前门口挂着羁押处的牌匾,那是办理收监手续的地方,也是进入大牢的唯一通道。

    朱启福透过铁栅栏望向大牢内部,一座庙宇建于正中,左边是圣阳教派的教堂,右边是月阴教派的寺院,门前是一颗巨大的核桃树,粗壮的树枝上挂着一支警钟;庙宇两侧则是收押罪犯的两个牢区,甲区和乙区,再往里则是大牢守卫们的宿舍。

    “希望老三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不然咱俩都得搭进去。”朱启福回过头悄悄地告诉捕快。

    捕快点点头,一边押着朱启福往羁押处走,一边望向那几栋位于甲区的牢房。

    一个皮肤黝黑体型健硕的囚犯正透过铁窗看着捕快、朱启福二人,然后又回头冲着身边的几个囚犯点了点头。

    朱启福被押送至羁押处门口,捕快敲了敲铁门。只听刷的一声,铁门上的窗口被人从里边打开,只露出一双苍老的眼睛盯着二人。

    捕快一边将朱启福推上前,一边亮出令牌说道:“我是刑部捕快王卓,我们在地奇县郊逮到了朱启福,现受刑部之命,特地将其押送至此。”

    “哼!朱启福,你小子也有今天呐!”门内地眼睛笑了笑,又望向王卓说道,“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有收到任何刑部的通知,但这朱启福,就算扒了他的皮我也认得,你可以回去了,我会亲自向刑部报告的。”

    捕快点点头,转身走出地牢。

    待铁门打开的瞬间,朱启福挣开身上虚绑着的绳子,一个箭步冲了进去,还没等开门的老狱吏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朱启福按在桌子上,一把银色的六发转轮手枪直抵着他的下颚。

    朱启福怒视着房中的其他小吏,左手中不知何时掏出的手枪指着离内门最近的小吏说道:“快把门打开!”

    小吏见状,哆哆嗦嗦的打开了内门,朱启福挟持着老狱吏走到门口,一支枪指着屋内的狱吏狱卒,另一支枪枪口紧紧地抵着老狱吏的下巴冷冷地说道:“想做英雄的话,枪是会走火的。”

    说着,便警惕地望向院内,片刻之后,两名狱卒手持木棍押送着六名囚犯从甲区大牢走了出来,那六名囚犯被绑着手脚串在一起。朱启福心想:老三这小子还挺有主意的,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围墙上的那些士兵了。

    几人走进屋内,纷纷解开束缚,朱启福将左手的手枪扔给了一名年老的囚犯,并叫他一声老李。腾出手后他一把将老狱吏重重的推到在地,然后从大衣里掏出了一把连发机弩丢给老三,也就是他的弟弟朱启寿。

    羁押处一众狱吏狱卒被两支枪一支弩逼至墙角,朱启福下令将他们五花大绑了起来。

    “牢里的生活还不错吧?”朱启福调侃道。

    老李:“还行,中午的土豆烧牛肉挺好吃的。”

    朱启福又望向朱启寿:“挺有主意的嘛,这还到省事儿了。”

    朱启寿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朱启福,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别忘了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信任韩冰不信任你亲弟弟!”说着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朱启福无奈苦笑,眼神中透出一股子杀气紧盯着朱启寿。

    就在此时,另一名体型偏胖的囚犯一把夺过老李手中的手枪,朱启福见状立马开口喊道:“周彪!别……”

    还没等朱启福喊出口,枪声毅然响起,那名叫周彪的囚犯打死了老狱吏,并在他的尸体上踹了几脚,还不忘吐了口痰来羞辱对方。

    事发突然,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朱启福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傻*!一切都被你给毁了!”

    地牢外,正站在囚车前等待的假捕快韩冰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连忙从囚车驾驶座底下抽出一支连发快枪,躲在囚车后面对着岗哨开枪吸引火力。

    地牢内,朱启寿一马当先,在连发机弩的火力下,门口的守卫毫无还手之力,一梭子弩箭扫过,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朱启福和周彪走在最后,用手枪冲着地牢内部赶来支援的守卫射击。

    众人一股脑地冲出地牢,朱启寿回头用连发机弩压制着高墙上的守卫,几名囚犯也捡了起门口守卫士兵的枪同朱启寿掩护着大家撤退。

    连发机弩虽有五十发鼓式弹夹,但在这样的火力下是不够用的,没一会儿,弹夹中的弩箭就被打完了,没了箭的机弩就连烧火棍都不如,朱启寿将机弩扔到一边,车后的韩冰见状连忙将手中的步枪扔给朱启寿,自己从腰间掏出手枪继续射击。

    就在二人换枪的间隙,因为少了火力的压制,高墙上的士兵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射击机会,只听一声枪响,老李向前跌了两步,一个拇指般粗细的弹孔贯穿老李的后背,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囚服。

    一旁的年轻人见状连忙拽起跌倒的老李,使出浑身的劲儿,将他推进了囚车。

    朱启寿暗叫不好,连忙架枪继续射击,在朱启福的队伍中,朱启寿的枪法是最好的,他弹无虚发,一枪一个守卫,直到众人都登上囚车,这才跳上了驾驶座继续向高墙射击。

    韩冰一把抓起缰绳,大喝一声,囚车在四匹驮马的牵引下沿着官道飞快的离去。

    囚车内,气氛凝重,众人喘着粗气面无表情,一双双眼睛互相望着对方。

    “咳咳!没想到啊……我老李被世人称为神偷,却要在这该死的囚车上死去……”老李虚弱的说道。

    朱启福上前抓住老李的手,颤抖的声音说着:“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你死在这么憋屈的地方,我有个计划,我还要你继续帮我呢!老李!老李!”

    见没了动静,朱启福知道,老李已经死了,他回身坐了下来低头不语,车厢内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寂静。

    过了许久,朱启福打开囚车前方的铁窗,问朱启寿:“老李死了,这一切都怪我们骄傲的周彪大人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我需要你的建议,弟弟!”

    朱启寿低下了头,沉重的感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果那该死的机弩还有箭,如果自己能早点发现那个士兵,老李就不会死。他自责地紧抓自己的胸口,欲哭无泪。

    窗外传来朱启寿冰冷的话语:“你想怎么办就这么办吧!”顺带着他关上了铁窗。

    周彪脸色惨白,他直到此时才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刚想上前解释,还没等张嘴,就被朱启福几个肘击打的头晕目眩,紧接着,朱启福起身又是几个重拳,他打开车门将周彪一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朱启福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一直发呆的年轻人这才喊出了声,他抱着老李的尸体嚎啕大哭:“师父!师父!”

    朱启福见状,上前轻拍了下青年的肩膀,和声安慰道:“老李是个好人,他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人,哭一会儿吧,我们会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的。”

    说完,朱启福靠着囚车的铁板,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囚车沿着官道走了大概四五十里,直到出了地灵县的地界,这才拐入了一条泥泞的小路,向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