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边陲镇
天色近昏，秦铭幽幽醒来。
捂着酸痛发胀的太阳穴，一张狰狞的面孔映入眼中。
！！！
被怪物的面庞吓了一跳，秦铭后退几步，这才想起中午发生的一切。
当时他被这怪物追了许久，尝试了各种办法，最后用“死灵”魔法这才误打误撞地制服住了怪物。
记得没错的话，我当时用的是炼制傀儡的手法来着……秦铭难以置信地看着乖宝宝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形怪物，嘴角微微抽动，循着似有若无的联系，试探性地催动精神力。
化作傀儡的怪物表情呆滞，右脚却骤然抬起，向前走出一步。
呵，有趣。秦铭眼中露出兴奋之色，继续操纵傀儡。挥拳、冲刺、跳跃，甚至还来了一段空翻。
傀儡四肢僵硬，动作却不见迟缓，顺从地在秦铭精神力驱动下奔行跳跃。
直到精神力消耗过半，秦铭这才停下游戏。傀儡从一旁的树冠上跃起，准确地落在秦铭面前。
“扑通”
一枚黑漆漆的物品从傀儡身上掉了出来。
秦铭心里一动，抬手将那物品摄了过来。那是一枚令牌，看不出由什么材料制成，正面是一轮黑色的半月，背面则用宗教祭祀文刻着“影鸦”二字，初步判断是一枚身份令牌。
影鸦，不像是名字，反倒像是某种代号。秦铭看着面前的傀儡，低头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虽然被你追杀了那么久，但毕竟恶灵作祟的缘故，不是你的本意，将你的身体炼作傀儡也算是了却了这段恩怨。唔，直呼名字多少有点不尊敬死者啊。”
“要不，”秦铭歪着脑袋，仔细思索了一番，“就叫你小黑吧，感觉还挺形象的。”
傀儡没有说话，也不会说话，只是呆立在原地，血污环绕的瞳孔空洞而无神。
看着被鲜血染得黑中泛红的小黑，秦铭终于反应过来那一直存在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轻拍手掌，主仆二人钻入丛林消失不见。
不知名的湖泊旁。
洗净污秽的小黑身穿由法师袍简单改装的外套，原本凸起的腹部奇迹般恢复原状，用白色衬衣掩盖住伤口，眉心处则有一道淡灰色的网状魔纹隐约浮现。若是再多戴些饰品，头顶细软尖帽，手中再拿一柄法杖，结合平凡中带着些许英俊的面庞，恐怕会被不知情的路人认作法力强大的魔法师吧？
秦铭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努力催眠自己不去回想初见时的那一幕。他站起身来，抬手一挥，率先走进阴影斑驳的树林：“走，出发！”
小黑默默跟在后面。
七天后，高低联盟边陲镇外，写有“前方蛮荒”字样的警告牌后面，一名长袍长靴、作流浪法师打扮的少年带着沉默的仆从现出身影。
……
蛮荒，环绕人类文明的自然险地的统称。不可尽数的恐怖魔兽、凶兽盘踞在蛮荒之中，阻断了人类向外扩张的道路。据说，在蛮荒深处，有神明守护的不老不死的神秘，然而从未听闻有人活着从蛮荒深处归来，无人知道蛮荒深处到底有什么，也无人知道无尽广阔的蛮荒是否存在尽头。
人类与蛮荒之间并不和平。每过一段时间，蛮荒中就会爆发庞大的兽潮，千奇百怪的野兽、魔兽在神秘的力量驱使下冲进人类的领地，烧杀劫掠，破坏房屋，每次兽潮爆发都会给人类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于是，为了抵御兽潮，“蛮荒屏障”的计划被提出。由各国提供支持，在人类领地与蛮荒交界处成立了诸多中立武装国家，不事生产，只为抵御蛮荒而存在。
然而并不是所有来到蛮荒边境打拼的武者都愿意进入军队受到约束，于是为了管理这群力量强大却又脾气暴躁的武者，同时作为防守力量的补充，佣兵公会应运而生。
闲时接取委托，赚取金钱；战时接受调度，赚取功勋。这便是寻常佣兵生活的全部了。
此时，边陲镇佣兵公会分部内，改变容貌后的秦铭长发长袍，正坐在招待台前，耐心听着前台小姐为他介绍佣兵公会的各种手续流程。
“……以上就是您想要了解的全部流程。”一口气讲了一刻钟时间，饶是作为每天与人交流的职业，前台小姐依旧感到有些气喘，又不方便在客人面前表现出来，直憋得她脸颊泛红，额头沁出一排细密的汗珠。
观察细致的秦铭自然注意到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摆出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发布委托的话，就必须预先支付一部分酬金是吗？”
“是的，这是为了避免佣兵完成委托而雇主拒绝支付报酬的情况发生。还请放心，尊敬的魔法师先生，这笔酬金在您确定委托完成前将由佣兵公会保管，以佣兵公会的信用作为担保。”前台小姐恭敬回答，目光不时落在秦铭做工精美的魔法袍上。
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修习魔法的天赋，准确来说，只有极少数被神明眷顾的人才能拥有资格去修习神奇的魔法。哪怕是作为武装国家的高地联盟，也只有军队中才有少量魔法师，至于处在“蛮荒屏障”外缘的边陲镇，除了两座教堂的神父，已经许多年没有看到魔法师的身影了。
“那如果是无法立刻给出的报酬呢？譬如还在锻造过程中的武器或者尚未成熟的草药之类的。”
“我们会根据委托者的信用情况进行考量，此外，还会如实写在发布的委托公告上。尊敬的先生，这可能会导致您的委托无人接取。”前台小姐迅速给出回答，看得出来平时有下过不少功夫。叙述完毕，她还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那就这样吧，”秦铭站起身来，取过一旁的委托文书就要开始书写，“我的酬金就是一次答疑解惑的机会。”
“什，什么？”前台小姐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秦铭所说的话。
“我是说，我的酬金就是一次答疑解惑的机会。在存在答案的范畴内，由我的老师，一位即将晋升魔导师的伟大魔法师，给出解答的机会。还请将这一点完整地写到委托公告上哦，美丽的小姐。”秦铭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走出佣兵公会，秦铭伸了个懒腰，见时间尚早，便抬脚走进右手边的街道。
这座小镇由光辉与永夜两大教会共同驻扎，以教堂为中心，双方的信徒抱团聚集，形成了两条主要街道，代表中立的佣兵公会则开在了两条街道的交界处。此时尚是白天，因此光辉教堂一侧的街道正热火朝天地举行着集市，另一边永夜教会一侧的街道则一片冷清，只有医馆这类特殊的店铺还开着门。
“这位先生，需要什么特殊的服务吗？”
还没逛太久，秦铭就被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拦住了去路。路旁，方才女子站立的地方，有一间窗户紧闭、没有招牌的店铺。店铺破烂的木门虚掩着，隐约能够听见里面传来妩媚的低吟和沉重的喘息。
“娼、娼馆？”母胎单身的秦铭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自己居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就这么被光明正大地拉皮条了？？
“怎么能叫娼馆这么低俗的名字呢？我们不过是给你情我愿的人们提供合适的场所罢了……诶，先生？”女子摆动双手就要解释，却突然发现那位穿着长袍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转角处，秦铭扶住墙壁，伸手散去腿上的三重急速魔法。
虽然有所准备，却也没想到会遭遇这种尴尬的场景。秦铭大口喘气，总觉得街上走过的每一个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眼里带着异样的神色。
“铛——”
悠扬的钟声解救了秦铭。
街道的尽头，绘有金色火焰流纹的教堂里走出一名神父。他身穿白色作底、绣有同样金色流纹的神父袍，身后悬浮着象征太阳的光辉圆环，正在缓缓旋转。
只见神父张开双臂，闭目望天，似在拥抱太阳，却又不敢让自己的目光亵渎了太阳的神圣。温和而威严的阳光洒落在神父身上，金色流纹跳动，令神父的身周宛若圣域。
“赞美太阳！赞美光辉！”行人纷纷驻足，十指相扣抱于胸前，随神父一起祈祷。
秦铭没有跟着祈祷，只是躲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突然，小巷深处传出微弱的声响。秦铭目光一凝，侧耳作倾听状，随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捂着酸痛发胀的太阳穴，一张狰狞的面孔映入眼中。
！！！
被怪物的面庞吓了一跳，秦铭后退几步，这才想起中午发生的一切。
当时他被这怪物追了许久，尝试了各种办法，最后用“死灵”魔法这才误打误撞地制服住了怪物。
记得没错的话，我当时用的是炼制傀儡的手法来着……秦铭难以置信地看着乖宝宝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形怪物，嘴角微微抽动，循着似有若无的联系，试探性地催动精神力。
化作傀儡的怪物表情呆滞，右脚却骤然抬起，向前走出一步。
呵，有趣。秦铭眼中露出兴奋之色，继续操纵傀儡。挥拳、冲刺、跳跃，甚至还来了一段空翻。
傀儡四肢僵硬，动作却不见迟缓，顺从地在秦铭精神力驱动下奔行跳跃。
直到精神力消耗过半，秦铭这才停下游戏。傀儡从一旁的树冠上跃起，准确地落在秦铭面前。
“扑通”
一枚黑漆漆的物品从傀儡身上掉了出来。
秦铭心里一动，抬手将那物品摄了过来。那是一枚令牌，看不出由什么材料制成，正面是一轮黑色的半月，背面则用宗教祭祀文刻着“影鸦”二字，初步判断是一枚身份令牌。
影鸦，不像是名字，反倒像是某种代号。秦铭看着面前的傀儡，低头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虽然被你追杀了那么久，但毕竟恶灵作祟的缘故，不是你的本意，将你的身体炼作傀儡也算是了却了这段恩怨。唔，直呼名字多少有点不尊敬死者啊。”
“要不，”秦铭歪着脑袋，仔细思索了一番，“就叫你小黑吧，感觉还挺形象的。”
傀儡没有说话，也不会说话，只是呆立在原地，血污环绕的瞳孔空洞而无神。
看着被鲜血染得黑中泛红的小黑，秦铭终于反应过来那一直存在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轻拍手掌，主仆二人钻入丛林消失不见。
不知名的湖泊旁。
洗净污秽的小黑身穿由法师袍简单改装的外套，原本凸起的腹部奇迹般恢复原状，用白色衬衣掩盖住伤口，眉心处则有一道淡灰色的网状魔纹隐约浮现。若是再多戴些饰品，头顶细软尖帽，手中再拿一柄法杖，结合平凡中带着些许英俊的面庞，恐怕会被不知情的路人认作法力强大的魔法师吧？
秦铭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努力催眠自己不去回想初见时的那一幕。他站起身来，抬手一挥，率先走进阴影斑驳的树林：“走，出发！”
小黑默默跟在后面。
七天后，高低联盟边陲镇外，写有“前方蛮荒”字样的警告牌后面，一名长袍长靴、作流浪法师打扮的少年带着沉默的仆从现出身影。
……
蛮荒，环绕人类文明的自然险地的统称。不可尽数的恐怖魔兽、凶兽盘踞在蛮荒之中，阻断了人类向外扩张的道路。据说，在蛮荒深处，有神明守护的不老不死的神秘，然而从未听闻有人活着从蛮荒深处归来，无人知道蛮荒深处到底有什么，也无人知道无尽广阔的蛮荒是否存在尽头。
人类与蛮荒之间并不和平。每过一段时间，蛮荒中就会爆发庞大的兽潮，千奇百怪的野兽、魔兽在神秘的力量驱使下冲进人类的领地，烧杀劫掠，破坏房屋，每次兽潮爆发都会给人类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于是，为了抵御兽潮，“蛮荒屏障”的计划被提出。由各国提供支持，在人类领地与蛮荒交界处成立了诸多中立武装国家，不事生产，只为抵御蛮荒而存在。
然而并不是所有来到蛮荒边境打拼的武者都愿意进入军队受到约束，于是为了管理这群力量强大却又脾气暴躁的武者，同时作为防守力量的补充，佣兵公会应运而生。
闲时接取委托，赚取金钱；战时接受调度，赚取功勋。这便是寻常佣兵生活的全部了。
此时，边陲镇佣兵公会分部内，改变容貌后的秦铭长发长袍，正坐在招待台前，耐心听着前台小姐为他介绍佣兵公会的各种手续流程。
“……以上就是您想要了解的全部流程。”一口气讲了一刻钟时间，饶是作为每天与人交流的职业，前台小姐依旧感到有些气喘，又不方便在客人面前表现出来，直憋得她脸颊泛红，额头沁出一排细密的汗珠。
观察细致的秦铭自然注意到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摆出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
“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发布委托的话，就必须预先支付一部分酬金是吗？”
“是的，这是为了避免佣兵完成委托而雇主拒绝支付报酬的情况发生。还请放心，尊敬的魔法师先生，这笔酬金在您确定委托完成前将由佣兵公会保管，以佣兵公会的信用作为担保。”前台小姐恭敬回答，目光不时落在秦铭做工精美的魔法袍上。
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修习魔法的天赋，准确来说，只有极少数被神明眷顾的人才能拥有资格去修习神奇的魔法。哪怕是作为武装国家的高地联盟，也只有军队中才有少量魔法师，至于处在“蛮荒屏障”外缘的边陲镇，除了两座教堂的神父，已经许多年没有看到魔法师的身影了。
“那如果是无法立刻给出的报酬呢？譬如还在锻造过程中的武器或者尚未成熟的草药之类的。”
“我们会根据委托者的信用情况进行考量，此外，还会如实写在发布的委托公告上。尊敬的先生，这可能会导致您的委托无人接取。”前台小姐迅速给出回答，看得出来平时有下过不少功夫。叙述完毕，她还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那就这样吧，”秦铭站起身来，取过一旁的委托文书就要开始书写，“我的酬金就是一次答疑解惑的机会。”
“什，什么？”前台小姐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秦铭所说的话。
“我是说，我的酬金就是一次答疑解惑的机会。在存在答案的范畴内，由我的老师，一位即将晋升魔导师的伟大魔法师，给出解答的机会。还请将这一点完整地写到委托公告上哦，美丽的小姐。”秦铭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走出佣兵公会，秦铭伸了个懒腰，见时间尚早，便抬脚走进右手边的街道。
这座小镇由光辉与永夜两大教会共同驻扎，以教堂为中心，双方的信徒抱团聚集，形成了两条主要街道，代表中立的佣兵公会则开在了两条街道的交界处。此时尚是白天，因此光辉教堂一侧的街道正热火朝天地举行着集市，另一边永夜教会一侧的街道则一片冷清，只有医馆这类特殊的店铺还开着门。
“这位先生，需要什么特殊的服务吗？”
还没逛太久，秦铭就被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拦住了去路。路旁，方才女子站立的地方，有一间窗户紧闭、没有招牌的店铺。店铺破烂的木门虚掩着，隐约能够听见里面传来妩媚的低吟和沉重的喘息。
“娼、娼馆？”母胎单身的秦铭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自己居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就这么被光明正大地拉皮条了？？
“怎么能叫娼馆这么低俗的名字呢？我们不过是给你情我愿的人们提供合适的场所罢了……诶，先生？”女子摆动双手就要解释，却突然发现那位穿着长袍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转角处，秦铭扶住墙壁，伸手散去腿上的三重急速魔法。
虽然有所准备，却也没想到会遭遇这种尴尬的场景。秦铭大口喘气，总觉得街上走过的每一个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眼里带着异样的神色。
“铛——”
悠扬的钟声解救了秦铭。
街道的尽头，绘有金色火焰流纹的教堂里走出一名神父。他身穿白色作底、绣有同样金色流纹的神父袍，身后悬浮着象征太阳的光辉圆环，正在缓缓旋转。
只见神父张开双臂，闭目望天，似在拥抱太阳，却又不敢让自己的目光亵渎了太阳的神圣。温和而威严的阳光洒落在神父身上，金色流纹跳动，令神父的身周宛若圣域。
“赞美太阳！赞美光辉！”行人纷纷驻足，十指相扣抱于胸前，随神父一起祈祷。
秦铭没有跟着祈祷，只是躲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突然，小巷深处传出微弱的声响。秦铭目光一凝，侧耳作倾听状，随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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