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怀野心的鼓动
吕家的场院上，刘宗敏简直看守的破烂的家前，篝火通明染红了半边天，各家搬来的桌椅，在料峭春寒中一溜摆开，猪肉炖粉条子，流水一般的摆上来，围坐在桌子周围的上千老少都在静静的等待少东家宣布开席。
这是少东家开恩，让这上千左近百姓乡亲，难得的吃上了四五年来的唯一一顿肉菜，让大家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肉。
赵老实夫妻，被让在了最上首，看着魁梧的女婿刘宗敏，拉着自己瘦弱的闺女给自己跪拜，老夫妻激动的热泪长流。
那难得的，可能只是转眼间的幸福眼泪，在篝火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田见秀做了司仪，刘方亮做了鼓乐班子头，吕谋做了证婚。一群村里的鼓乐手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仪式欢喜的结束，赵老实让开了主位，吕谋端着酒碗走上了前。
高举酒碗：“来，为我的好兄弟终于不再孤单，终于有了一个知疼着热的人，干杯——”
所有的乡亲都举起酒碗，为这一对苦人干杯祝福。
放下酒碗，吕谋笑着道：“先别忙着吃，大家把手头的活都放一放，我开个会，说两句。”
众人闻听，就眼巴巴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吕谋就痛心疾首的道：“这几年，连年大旱，先是欠收，后来慢慢的出现了绝收，再加上官府不断加码催课，弄得百姓衣食无着，家破人亡。”
一听这个话题，所有的百姓都没了吃喝的心思，一片沉痛痛苦。
“而现在，当初只是流民遍地盗匪杆子四起，时常骚扰我们，但毕竟都是小股，不足为患。但上月登城王二登高一呼，杀官造反，这才是最可怕的。”
其实，对于王二杀官，百姓从内心里感到的是痛快。王二那群，做了大家想做，却又不敢做的。那群贪官酷吏，终于得到报应啦，痛快啊。
登城王二杀官，这开了大明几百年的先河。
原先百姓走投无路，只是上山落草，剪径为匪，没人杀官。
而地方官府为了保住政绩纱帽，对盗匪杆子也是睁眼闭眼，也不上报，所以朝廷也没有派出大军围剿镇压。
“王二杀官了，是真正的造反了，瞒是瞒不住了。官府一定会派兵镇压围剿，如此，真正的官来匪去的乱世开始啦。”
想一想官军过境，百姓遭受到的苦难，当时所有的人无不面色大变，四处张望惊慌失措，似乎那些挨千刀的官军已经到了左右了。
有的人都开始呼喊家小聚集，准备逃跑了。
“大家一跑就可以了吗？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生养的地方，我们跑了，根就没了，大家就只能做流民，不知道哪一天，会死在哪一条沟渠，想想那下场吧。”
吕谋这么一说，大家当时就茫然了。
是啊，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有的人家还有几亩祖传下来的薄田，有的没有田产，但也租种老东家的地，都熟啦，不知不觉中，也似乎就是自己的地了。
汉人，没有地，那怎么活呀。
这时候大家才想到，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所去之处，天地之广，除了这里，竟然没有自己容身之处。
于是，在场的百姓中，竟然有了一片低低的哭泣之声。
“大家不要哭，哭不能保住我们的性命家园。”
刘方亮站起来冲着吕谋大呼：“吕兄弟，你就说该怎么办吧，你说出个道来，我们听你的。”
吕谋立刻跳上了一把椅子，大声疾呼：“乱世将起，唯有我们抱在一起自保，我提议，我吕家拿出刀枪，分发给大家，组成护庄队，流寇来了，打出去他们，官军来了，拒绝他们，官府来了，撵出去他们。”
田见秀立刻也登高响应：“对，只有吕庄主的办法，我们才能保住我们的家园，保住我们的性命，才能不再让我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大家伙，我加入，你们加入不加入？”
早就被吕谋组织起来的自己的家仆庄客二话不说，立刻站出来大声赞同：“我们听少东家的，我们加入。”
被以吕谋各种借口买了为奴的百姓，他们早就等同吕谋的私产，主人让干什么，就只能干什么。
而刚刚变身奴仆，又得了吕谋天大的恩惠的赵老实站出来：“我们一家这几条烂命是少东家给的活路，我们一家的烂命，就是少东家的了，你说咋干，我跟着。”
老实人都这样说了，其他吕谋的佃户情绪也被感染，更想明白了，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有此。
如果大家不加入，留给他们的，被流寇裹挟，指不定死在那一次抢掠中；被官军抓了夫，指不定被在哪一场战斗中，先充了炮灰；而即便侥幸没有，那如狼似虎的贪官酷吏，早晚也会把自己榨成肉干。
与其怎么样都是个死，那就跟少东家一起拼啦。
场院里，上千百姓一起振臂大呼：“跟少东家，保家保命。”
真正的革命，不需要高大上的理由借口，保家保命，就是最实在的动力。
一个孩子，懵懵懂懂的扬着小脸问吕谋：“少爷，跟着你，我会死吗？”
稚嫩的声音盖住了所有的声音，上千双眼睛看向了吕谋。
吕谋摸着这个孩子的脑袋，沉稳而肯定的回答：“乱世漫长，我们或许都会死。”
孩子的眼中就露出来巨大的恐惧。
“但，我保证，我会死在你的前面。”
篝火映红了每一个因为接近癫狂的脸和胸膛，孩子挺起了瘦弱的胸膛，靠向了吕谋。
吕谋再次端起酒碗：“喝了这碗久，吃了这顿肉，我们就是生死不离的一家人，我们抱在一起，在这个乱世，寻个活路。干——”
上千男男女女老老幼幼，全部举起了酒碗，和吕谋一起大吼：“为在乱世寻个活路，干——”
“报——”一个被派出去巡逻侦查的庄客，飞奔进来。
“报庄主和几位首领，王二的流寇大军，正在向我们的方向流窜而来，距离不会超过三天啦。”
吕谋将酒碗猛的摔碎，大声下令：“刘宗敏。”
“在。”
“发放刀枪武器，我们战斗吧。”
这是少东家开恩，让这上千左近百姓乡亲，难得的吃上了四五年来的唯一一顿肉菜，让大家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肉。
赵老实夫妻，被让在了最上首，看着魁梧的女婿刘宗敏，拉着自己瘦弱的闺女给自己跪拜，老夫妻激动的热泪长流。
那难得的，可能只是转眼间的幸福眼泪，在篝火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田见秀做了司仪，刘方亮做了鼓乐班子头，吕谋做了证婚。一群村里的鼓乐手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仪式欢喜的结束，赵老实让开了主位，吕谋端着酒碗走上了前。
高举酒碗：“来，为我的好兄弟终于不再孤单，终于有了一个知疼着热的人，干杯——”
所有的乡亲都举起酒碗，为这一对苦人干杯祝福。
放下酒碗，吕谋笑着道：“先别忙着吃，大家把手头的活都放一放，我开个会，说两句。”
众人闻听，就眼巴巴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吕谋就痛心疾首的道：“这几年，连年大旱，先是欠收，后来慢慢的出现了绝收，再加上官府不断加码催课，弄得百姓衣食无着，家破人亡。”
一听这个话题，所有的百姓都没了吃喝的心思，一片沉痛痛苦。
“而现在，当初只是流民遍地盗匪杆子四起，时常骚扰我们，但毕竟都是小股，不足为患。但上月登城王二登高一呼，杀官造反，这才是最可怕的。”
其实，对于王二杀官，百姓从内心里感到的是痛快。王二那群，做了大家想做，却又不敢做的。那群贪官酷吏，终于得到报应啦，痛快啊。
登城王二杀官，这开了大明几百年的先河。
原先百姓走投无路，只是上山落草，剪径为匪，没人杀官。
而地方官府为了保住政绩纱帽，对盗匪杆子也是睁眼闭眼，也不上报，所以朝廷也没有派出大军围剿镇压。
“王二杀官了，是真正的造反了，瞒是瞒不住了。官府一定会派兵镇压围剿，如此，真正的官来匪去的乱世开始啦。”
想一想官军过境，百姓遭受到的苦难，当时所有的人无不面色大变，四处张望惊慌失措，似乎那些挨千刀的官军已经到了左右了。
有的人都开始呼喊家小聚集，准备逃跑了。
“大家一跑就可以了吗？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生养的地方，我们跑了，根就没了，大家就只能做流民，不知道哪一天，会死在哪一条沟渠，想想那下场吧。”
吕谋这么一说，大家当时就茫然了。
是啊，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有的人家还有几亩祖传下来的薄田，有的没有田产，但也租种老东家的地，都熟啦，不知不觉中，也似乎就是自己的地了。
汉人，没有地，那怎么活呀。
这时候大家才想到，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所去之处，天地之广，除了这里，竟然没有自己容身之处。
于是，在场的百姓中，竟然有了一片低低的哭泣之声。
“大家不要哭，哭不能保住我们的性命家园。”
刘方亮站起来冲着吕谋大呼：“吕兄弟，你就说该怎么办吧，你说出个道来，我们听你的。”
吕谋立刻跳上了一把椅子，大声疾呼：“乱世将起，唯有我们抱在一起自保，我提议，我吕家拿出刀枪，分发给大家，组成护庄队，流寇来了，打出去他们，官军来了，拒绝他们，官府来了，撵出去他们。”
田见秀立刻也登高响应：“对，只有吕庄主的办法，我们才能保住我们的家园，保住我们的性命，才能不再让我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大家伙，我加入，你们加入不加入？”
早就被吕谋组织起来的自己的家仆庄客二话不说，立刻站出来大声赞同：“我们听少东家的，我们加入。”
被以吕谋各种借口买了为奴的百姓，他们早就等同吕谋的私产，主人让干什么，就只能干什么。
而刚刚变身奴仆，又得了吕谋天大的恩惠的赵老实站出来：“我们一家这几条烂命是少东家给的活路，我们一家的烂命，就是少东家的了，你说咋干，我跟着。”
老实人都这样说了，其他吕谋的佃户情绪也被感染，更想明白了，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有此。
如果大家不加入，留给他们的，被流寇裹挟，指不定死在那一次抢掠中；被官军抓了夫，指不定被在哪一场战斗中，先充了炮灰；而即便侥幸没有，那如狼似虎的贪官酷吏，早晚也会把自己榨成肉干。
与其怎么样都是个死，那就跟少东家一起拼啦。
场院里，上千百姓一起振臂大呼：“跟少东家，保家保命。”
真正的革命，不需要高大上的理由借口，保家保命，就是最实在的动力。
一个孩子，懵懵懂懂的扬着小脸问吕谋：“少爷，跟着你，我会死吗？”
稚嫩的声音盖住了所有的声音，上千双眼睛看向了吕谋。
吕谋摸着这个孩子的脑袋，沉稳而肯定的回答：“乱世漫长，我们或许都会死。”
孩子的眼中就露出来巨大的恐惧。
“但，我保证，我会死在你的前面。”
篝火映红了每一个因为接近癫狂的脸和胸膛，孩子挺起了瘦弱的胸膛，靠向了吕谋。
吕谋再次端起酒碗：“喝了这碗久，吃了这顿肉，我们就是生死不离的一家人，我们抱在一起，在这个乱世，寻个活路。干——”
上千男男女女老老幼幼，全部举起了酒碗，和吕谋一起大吼：“为在乱世寻个活路，干——”
“报——”一个被派出去巡逻侦查的庄客，飞奔进来。
“报庄主和几位首领，王二的流寇大军，正在向我们的方向流窜而来，距离不会超过三天啦。”
吕谋将酒碗猛的摔碎，大声下令：“刘宗敏。”
“在。”
“发放刀枪武器，我们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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