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寒烟阁

    他沉声喝道，威严隐隐弥漫而出，众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遵从。“你……”老者脸色沉肃下来，双眼精芒四射，宛如实质，紧盯着萧月生：“老夫不信，你竟敢杀我紫阳派弟子！”说罢，一步跨出，便要动手。萧月生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倏的出现在老者跟前，探掌一按。这一式简单直接，却又快如闪电，仅是一闪之间，已拍到了他胸口上。这一掌轻飘飘的，仿佛情人抚摸丈夫地脸一般温柔轻柔。“砰”一声闷响，老者飞起来一丈余高，重重落在地上，寂然不动，已经气绝而亡。人们纷纷转头望向四周，目光疑惑不解。他们虽然不知萧月生为何一掌将一个高手击得吐血身亡，但听其声音，却是功力深厚之极。这等人物，实在不宜招惹，否则，后患无穷。萧月生负手而立，淡淡看着老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道冷电。“阁下何人？！”老者慢慢站起身来，抱拳问道。他身子魁梧壮实，看上去并无甚出奇之处，一双眼睛狭长细小，眼神阴翳不明，一看即知不是善茬。萧月生淡淡一笑：“我姓萧，无名小卒而已！”“原来是萧观澜萧少侠！”老者呵呵笑道，上下打量一眼萧月生，摇头感叹：“果然英雄少年，风采照人！”萧月生笑了笑，摇摇头。老者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指着他大笑不止，声音洪亮如洪钟，震得周围诸人耳朵嗡嗡作响。笑声蓦的停下，他转身瞪大双眼，怔怔望着萧月生，难以置信的问：“你就是那个杀死丁勉与乐厚地人？！”“不错，正是本座。”萧月生点头。“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老者仰天大笑，脸色激动，宛如喝醉了酒，浑身血气贲张，难以自抑。“前辈可是认错人啦！”萧月生摆手微笑，神情温和亲切。“老夫姓方……方证大师，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才好！”老者抚髯而笑，神色蔼然，令人肃然起敬。“方大侠客气了，咱们又见面啦！”两人寒暄了几句，各自落座，开始吃菜喝酒，一边谈笑风生，颇有几分酒足饭饱之感。方证大师合什一礼，笑眯眯道：“萧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以一见，老衲不胜荣幸！”“阿弥陀佛”萧月生宣声佛号，摇了摇头：“在下水云派掌门温玉冰，久闻贵寺武功高明，前来领教一二，还望方施主不吝赐教。”“如此盛情，贫僧便却之不恭了！”方证大师也笑了起来，转头对旁边两个老僧招了招手。一个老僧起身，将他们引到萧月生跟前，另一个老僧则退到一旁。这二人皆穿着灰色僧袍，看上去年纪甚轻，似是中年模样，目光澄静平和，丝毫没有焦急之色，显然内功不俗。“两位高僧有礼了！”萧月生抱拳一笑，温声道。那枯瘦老僧双手一抬，淡淡说道：“萧施主年纪轻轻，却身负绝学，老纳佩服得很。”萧月生呵呵笑道：“这位法号觉空的小师父可曾听说过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地易筋经？”他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少林寺中藏龙卧虎，自己虽已入门，但与这些绝顶高手相比，却是相差甚远。“原来是易师叔。”觉空忙合什行礼，脸上露出难色，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如今已经不是当初初出茅庐之时。“既然你身为少林弟子，想必知道这部《易筋经》罢？”萧月生见对方迟疑，不由好奇地问。“正是，小僧一直研习此经练着。”觉空和尚点头不迭，神情恳切。“那好吧，我就成全你们。”萧月生长吁一口气，随即问道：“刚才那位姑娘可是姓柳？”“不错，小女子姓江名梦秋。”觉空微微颌首。“原来如此，失敬失敬！……江女侠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萧月生微微一笑，心下暗忖，若是换做自己，怕是早已认出她来。江南云明眸如水，扫了一眼觉空和尚，又看了看觉音，抿嘴微笑，不再说话。“阿弥陀佛――！……贫尼久闻惊鸿一剑之名益盛，今日有幸得睹风采，幸甚幸矣！”觉音长宣佛号，神色蔼然，令人生出亲切之感。萧月生笑了笑，点点头：“嗯，在下确实听闻此事。”“萧先生竟知晓辟邪剑谱？！”一个中年僧人讶然叫道，声音沙哑难听。“不才略有耳闻罢了。”萧月头也不回，温声应道。中年男子摇头叹道：“好厉害地剑谱，怪不得能令如此多的武林高手趋之若鹜呢，这等剑法，天下罕有人敌！”“大师谬赞啦。”萧月生地目光一一掠过众人，温和笑问：“不知这位大师法号为何？”中年人摇摇头：“敝寺没有什么名号，只是个俗家地名字而已，萧观澜，还请见告。”萧月生一怔，转头望向江南云：“这是何方神圣，竟能与嵩山派这般深仇大恨为邻？”他虽然武功强横，但对于这些名门正派之人，却是敬而远之，故并未将其放在眼中。江南云瞥师父一眼，黛眉轻蹙，想了想，低声说道：“这个姓顾的女子便是嵩山派弟子。”萧月生眉头顿时一皱，有些不悦，哼道：“你说谁是嵩山派地人？！”江南云嫣然一笑，臻首微摇，轻声道：“我可不敢说谎。”萧月生冷笑一声，心中杀机大盛，却强忍着，强抑下来，淡淡问道：“既不是嵩山派之人，那为何要抢剑谱？”“因为我练的乃是恒山派心法呀。”江南云笑靥如花，容光若雪。“哦……”萧月生缓缓点头，露出感兴趣之色。“她修炼地可是恒山派的内功心法罢？”萧月生忽然开口问。“正是恒山派的心法。”江南云臻首微点，眼波流转间，波光潋滟，动人心魄，似是能够看透人心一般。萧月生点点头，若有所思。见他如此，江南云更加好奇，明眸眨动，在众僧俗道士们身上转来转去，似是看他们脸上神情如何变化。片刻过后，她收回妙目，抿嘴一笑，转身对顾冷琴道：“师父，咱们回去吧？”顾冷琴摇头微笑，对众人抱了抱拳，莲步轻移，袅袅而去。看着她们离开，萧月生叹息一声，摇头苦笑。江南云盈盈来至他身前，笑盈盈地道：“先生，怎么不说话呢？”“江帮主过奖了，还是让小女子代劳罢！”萧月生摆摆手，笑了笑。“这就见外啦――！”江南云一摆手，嫣然笑道：“若没有别的事情，改日再聊，告辞了！”说罢，裣衽一礼，身形一晃，消失不见，已是下了楼。看着她曼妙动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萧月生摇头晃脑，颇有怅然若失之感。半晌之后，他转过身，望向窗户方向，脸色沉凝。窗外天色渐黑，一轮明月高悬天空，宛如一只玉盘悬挂于天幕上，散发着柔和的清辉，将整个观云山庄笼罩其中，周围一片静谧祥和。“大哥，你究竟想做什么？”苏青青站在后花园中，身着一件淡粉色罗衫，剪裁合度，恰到好处，诱人无比。她肌肤雪白如雪，一尘不染，仿佛一块儿羊脂白玉打磨而成，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慵懒之气，令人忍不住想要拥在怀里好好宠爱一番。萧月生正躺在一张绣墩上，眯着眼睛，一手支腮，打量着天上地圆月亮，另一手端着白酒坛，轻轻晃动，酒香四溢。“唉……，我也没想到，任妹妹竟这般厉害！”萧月生放下酒樽，拿起酒杯，轻抿一口，叹道。苏青青顿时眉开眼笑，笑靥如花，娇声道：“那还不是因为任姐姐武功高强呀！”“嗯，确实如此。”萧月生微啜一口美酒，点点头。苏青青明眸眨了眨，露出好奇之色，问道：“大哥，任姑娘的武功可是比不过任小姐地么？”“这个嘛……”萧月生沉吟一下，慢慢说道：“据说，任我行身为日月神教教主，一身修为精深之极，怕是远超寻常高手，否则，岂能成为东方不败那样地大人物？”“哦，怪不得呢。”苏青青点头，随即又问：“那任姐姐为何要杀魔教地人呢？”萧月生摇头一笑，不再多说。二人正在说话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却是江南云飘身而至。“师父，南云过来啦。”江南云笑盈盈地道，声音糯软如蜜。“进来吧。”萧月生懒洋洋的摆摆手，示意请进，然后坐到木椅中，笑道：“怎么不跟咱们一起去喝酒喽？”江南云娇嗔一声，白他一眼，坐到了萧月生对面。她穿着一袭桃红丝袍，将脸庞映得越发娇艳如玫瑰，容光若雪，让人不敢直视。江南云坐下来，玉脸带着笑意，眼波流转之间，勾魂摄魄，看得萧月生有些心猿意马。半晌过后，房门被拉开，小香袅袅而入，手上托着一只茶盏，送到萧月生跟前，轻声道：“师父，你喝点儿茶罢！”萧月生接过茶盏，揭盖便饮，动作潇洒自如，丝毫看不出吃力之态，反而赏心悦目。“江帮主，你可回来啦！”门外响起一道清朗之声，悠悠传进来。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门帘一动，一个青年男子出现，面如冠玉，剑眉朗目，实是一位难得地美少年。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去，哼道：“谁这么大胆，敢闯我寒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