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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过往

    “你不是废物。”路鸣泽的神色忽然间变得异常平静,“我不是真的,但是哥哥,你是真的。”他的眼中有金色的曼陀罗花在缓缓的旋转,在这双黄金瞳后,似乎隐藏了整个世界的秘密。

    路明非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疲惫。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现在的身体根本已经没办法支持他做任何的动作,甚至连让他睁开眼睛都难以做到。他的感官似乎是麻木了,就连他自己所处都无法感觉。似乎他所处的环境只有一片空无,什么也没有,或者说,什么都不剩。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感官似乎开始恢复了。虽然极度的疲惫感依然让他无法动弹,但是其他的感官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感觉到他的身体异常炙热,像是火焰在燃烧;又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在他的身上,但是却根本无法降低他的温度。随后是从喉咙和鼻腔处传来的血腥味。巨大的痛楚刺激着他的全身,他现在就像是在承受着地狱的酷刑。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路明非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捂自己的喉咙。可是却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他甚至开始希望自己的知觉不要恢复了,哪怕是纯粹的麻木也比承受这种痛苦要好的多。

    但是原本天旋地转的感觉在痛苦的刺激中消失了,他终于明确的感觉到他正躺在某个坚硬的东西上。

    现在他大概能幻想到他现在正在地狱里,被魔鬼钉在石板上,接受着烈焰的炙烤。

    “我上辈子真的没做多少坏事……起码我还曾经扶老爷爷过马路……就这样把我丢到地狱里是不是有问题啊……”路明非的脑海里开始不停地蹦出烂话。

    耳边开始传来狂风暴雨的声音,还有远处传来的惨叫声。勉勉强强恢复过来的一些力气终于使他能睁开眼睛,但是眼前的一切只有一片漆黑,并没有他原本幻想出来的炙热的火焰,反而是只有似乎永远不停歇的暴雨。

    惨叫声很快停止了,他也庆幸没有再受到更多的煎熬。但是那种灼烧的痛楚依旧清晰,血液似乎也正在从他身上不断地流出。他想要支撑起自己,但是他的手却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甚至连动弹一下都无法做到。

    但是这里……这一幅场景是那么熟悉……熟悉的令人恐惧。

    他只能勉勉强强偏头,那个熟悉人影恍然间降临在他的面前。虽然他眼前所见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可是他却认出来了。

    那个许久未见的女孩,重新闯入他的记忆中。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路明非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但是那个女孩却已经化身成血腥的女皇,璀璨的黄金瞳中再无迷茫与畏惧,只剩下对杀戮的喜悦。

    血和火之中,那头角狰狞的人形向着路明非走来,随手把那些将死未死的人切开。

    他们对视,路明非仰面躺在积水中,女孩头顶着纯黑的天空,整个世界被狂

    风暴雨湮没。

    在路明非的记忆中已经没有了下文,他不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女孩那桀骜而又冷漠的眼神。

    也许她是要杀了自己吧?这个念头在路明非脑中一闪而灭。因为那血腥的女皇俯下身来,紧紧把他抱在怀里。

    路明非呆住了,你是不是也曾有过这种感觉……唯有抱紧那个人,你才能确知自己是否还活着。

    他感觉到一阵酸楚。因为告别的时候忘了约定再见的时间,从此就天各一方。所以如果是最好的朋友,怎么能不预约明日呢?

    亦如那夜的狂风暴雨,他驾驶着那一辆兰博基尼,奔驰在多摩川的山中,要赴那迟到的约会,去救那个盲目爱他的女孩。

    车内音响的音量开到最大,风雨声中混杂着那首离别的歌,那么哀婉,那么孤独。像是预言着那早已无法挽回的结局。

    明明这一切都已经快要忘记了……有太多太多的人直到离别时才会珍惜,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就让这所有无法挽回的东西都随着时间的潮水远去不好么?

    可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混杂着暴雨模糊了他眼前的一切。

    也许是命运,再次把他送到这个雨夜,让他记起那个女孩对他的感情。正如路鸣泽说的那样,他也是怪物,也许他和绘梨衣才是真正注定要在一起的那一对。

    最让他痛苦的事情不是无能为力……而是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

    他听的见女孩有些不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绘梨衣正努力想要压制着体内的龙血,她时而是身披铠甲的女皇,时而是受到了惊吓的女孩。渐渐地,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了女孩的很低很低的哭泣声,那么悲伤那么无助,像是害怕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路明非很想做些什么来平静绘梨衣的心情,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疼痛与疲惫使他渐渐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能勉强感觉到一路上的颠簸,以及混杂在暴雨中女孩轻微的喘息声。

    当路明非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他正躺在一片草地上。这里的草异常茂盛,几乎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站起身来,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原本的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之前所有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幻觉而已。但是他不记得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路明非说不清楚现在他到底是清醒还是昏迷。但是在他还记得,如果他是回到了过去,那么现在他应该正在那盛开着白色莲花的湖畔,去面对永不可能实现的婚礼。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路明非说不清楚他现在是失落或是悲伤,他把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可是那里空洞洞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很想再见绘梨衣一面,可是他却很害怕,害怕自己会发疯。

    在很远的地方出现了几丝亮光,清晨的阳光投向这里,将巨大的阴影投在他的身上。原来他正站在什么东西的后面。他从巨大的荫蔽下走了出来,转过身,看到了那高耸入云的树木。那株树木的一半极其繁盛,另一半则近乎枯萎。周围一切都是植物,但是他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河流。那些植物也都是那么巨大,就像是格列夫闯进了巨人国的森林。

    只是路明非面对这幅令人惊异的景象并产生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他

    一直都生活在这里。可是他什么时候来过这种远离尘世的地方?怎么也想不起来轻风吹拂动着这里一片又一片的草地,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几片花瓣。他转过身,看着那些随风飞去的花瓣,不知是出于本能或是想要去接住那些

    花瓣,他伸出了手,风在这一刻竟然停止了。花瓣飘落下来,静静的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那是粉红色的樱花。比起这里的巨大的植物,这一片樱花却显得太过渺小和脆弱了。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樱花?路明非的头隐隐作痛。他意识到这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就像是某些不该出现在剧本上的人物那样。

    他像是记起了什么,猛然回头。有些新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一个少年正在远处,与他遥遥相对。但是少年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女孩。在他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片段闪了过去,但是他却捕捉不到那破碎的记忆。

    “那个人……是谁?”路明非呆呆的站在那里。所有的一切停止了,就连风都完全静止下来。这一幕他觉得很熟悉,似乎曾经在某个时间,他早已见过这些事情。

    周围的一切开始渐渐变得越来越明亮,亮的他睁不开眼睛。恍然间,他似乎成为了那个少年。刚才静止下来的时间似乎再次流动起来。风开始渐渐变大了。在风中,樱花的花瓣越来越多,随风飞旋。

    路明非抬起头来,天空是那么明亮,只有纯粹的白。无数的花瓣飞舞,如同逆流的瀑布往天空飞去,飞向越来越高的地方。就像是要为谁构筑起一条通往天堂的道路。

    他呆呆的看着那飞舞的樱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

    “我答应过你的……要带你来看这些花的……”他似乎听见了谁在低声说话。“这些花,真的……很美吧……”

    在他的记忆中,这些场景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在白色的天光下,少年紧紧的抱着那个再也无法醒来的女孩,要去兑现他再无法实现的诺言。在这一刻风停止了,樱花如雨一般飘落。在纷繁的樱花雨中,传来了少年的喃喃声:“我一定还会去找你……一定……”

    忽然间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清晰了起来,他在那一刻完全醒悟了过来。根本不是他在哪里见过这一幕,这些场景,还有那个少年。而是他分明就是那个少年,为了对某个人的承诺,每一天都在等待着,等待着这些樱花盛放的那一日。

    只是到了樱花盛开的那一天,那个女孩却再也看不到这一切了。

    路明非觉得胸口忽然间剧痛起来,不是因为受伤,而是他意识到了更令他害怕的事情……那个女孩和某个人真的太像太像了。

    这两次他最终的选择是没有错,只是他决定的已经太迟。

    路明非猛然从床上坐起,浑身都是冷汗。窗外是漆黑的夜和漫天大雨。他从梦中醒来,仍在春末夏初的东京。圆床的四面垂下红色的纱帘,身上盖着轻软的羽绒被。

    “这是怎么回事……”路明非看着这熟悉的景象,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立刻掀开被子,企图站起身来。但是他身上的伤口依旧,巨大的疼痛感几乎要把他撕裂。这一瞬间袭来的疼痛几乎夺去了他全部的力气,路明非打了个趔

    趄,险些摔倒在地。

    路明非重新在床沿上慢慢坐下来,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着实记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回到这个时间点,但伤口传来的疼痛感似乎是在提醒他这一切的真实性。虽然他倒是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回到过去的各种奇葩说法,但是他并不相信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而且……就连小魔鬼都说过他无法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

    但是……如果过去的事情真的能改变呢?

    路明非不想再去考虑这些,他只知道他现在必须去做他该做的事。他忍着疼痛披上衣服,向带着些许微光的浴室走去。

    他慢慢的推开门,浴室里黑着灯。电视里依旧在重播这那部《迪迦·奥特曼》。自从那一次从日本回来之后,他再也不想听到和这个有关的一切。他不愿意再记起那段悲伤的回忆。但是没有用,越是想要躲避,那一段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

    浴缸里放满了水,绘梨衣蜷缩在浴缸的一角,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绘梨衣……你没事吧?”路明非声音有些嘶哑,他知道绘梨衣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可是他能做的只有说些话来让她安心。

    绘梨衣仍旧缩在浴缸的角落里,黑暗中她的瞳孔亮的慑人。但那不是进攻的凶相,而是恐惧,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那样,蜷缩在浴缸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绘梨衣把自己更深的泡进水里,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带着微微的血红色。水面上漂浮着那件被鲜血浸透的、蓝紫色罩黑纱的公主裙。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路明非小心翼翼的向她伸出手去。但是浴缸实在太大了,他伸手也够不到绘梨衣。

    他还不敢把手伸得太长,一则怕触碰到绘梨衣的身体,二则绘梨衣的神情有如炸毛的小猫,猫温顺的时候可爱,但受惊时是会连主人都咬的。

    路明非望着绘梨衣的眼睛,心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绘梨衣望向他的眼神如同猫般警惕,像是期待你的拥抱,又像是畏惧你的遗弃。

    “别怕……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有人要伤害你……我会保护你,别怕。”路明非似乎只是在重复着那一刻的语言。

    他拿起浴缸边上的小黄鸭,放进水里轻轻地推向绘梨衣,两个人的目光都跟和小黄鸭走,最终在浴缸中间相遇,绘梨衣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刚刚从噩梦中醒来,渐渐认清了现实中的人。

    就像那次在海下的相遇,黑暗中只有一点光源,随着凝视她眼睛里的杀机渐渐消弭,最后忽然笑了起来。

    路明非不是第一次觉得,他像是和绘梨衣早已认识了很久很久。面前的女孩和梦境中的人渐渐重叠。就如同命运的牵引,就像是为了某个许下的承诺。无论经过多少年,都一定要再次相见。

    绘梨衣慢慢慢慢地靠近浴缸边,慢慢慢慢地搂住路明非的脖子。路明非只能拥抱她,无论是赤裸的少女还是危险的怪兽。他们隔着浴缸的边缘拥抱,在黑暗中像是僵硬的雕塑。窗外雨幕中,东京天空树忽然亮了起来,那座矗立在大地中央的高塔,通体亮着粉红色的灯,那光让人渐渐地恢复温暖。

    路明非轻轻地摸了摸绘梨衣的头发。他能感受到绘梨衣体内那躁动着的龙血,他知道绘梨衣忍受着的那种痛苦。

    但是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没有办法为绘梨衣压制住体内的龙血。有些东西就像是命运那样,早已被写定。

    电视上的这一集奥特曼已经到了结尾。

    “我们都是小怪兽,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绘梨衣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凑在路明非耳边说,仿佛要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路明非始终记得这一句话,但是再听到时,却又是一阵无尽的酸楚。他紧紧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他好想和绘梨衣说他和她一样,都是被世界所遗弃的人。

    可是他不能说。

    绘梨衣清楚自己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迪迦·奥特曼》对她而言其实是部恐怖片,这部片子一再地告诉她世界的真理,怪兽必然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仿佛命运。

    而路明非至此都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始终在AS50重型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中。他只知道路鸣泽绝对在某个地方,安排着所有的一切。在那场梦境之后,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真正为他点亮这个世界的人,是绘梨衣。

    绘梨衣在浴缸里沉沉地睡去,路明非只能摸黑抓过一件浴巾把她裹起来,再轻轻的把绘梨衣抱到床上去。给绘梨衣擦拭身体这种事情现在他是绝对不会干的。他只能给绘梨衣盖上几条浴巾,等她身上水被吸干之后再盖上羽绒被。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敢把遮光的窗帘拉开一线,就着外面透进来的路灯光默默看着沉睡中的女孩。她睡着的时候显得很安静又很乖巧,像个真正的公主,应该睡在那种用白色绸缎和蕾丝被单装饰起来的皇室卧房中,恬静美好,等待着被唤醒。

    但是她不会被这个世界所接受。无论是人类社会还是混血种社会。

    “但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因为……这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啊……”路明非哽咽了。他轻声说着那份誓言,无论女孩是否能听见。在刚才拥抱的时候,他就知道绘梨衣身上的龙化的现象依旧在不停加剧。他并没有像那时一样把手伸进被子去确认绘梨衣的情况,一是他不需要确认,二是他担心他冰凉的手会打扰到绘梨衣的睡眠。

    那场杀戮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没来由的怨恨再次填充着他的胸腔。如果当时的他能够像现在一样,如果他能够早点离开……路明非懊丧的按着头,血管里的龙血开始渐渐变得躁动起来。但是这个世界不会有那么多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除了面对,再没有别的选择。

    接下去他就应该去和恺撒和楚子航会面了。临走前他把窗帘拉实,不让光线透进来。然后瞥了一眼镜子,确定现在的自己能和那时一样,不会让这两个人怀疑。他拿起伞,离开了情人旅馆。在出门之后,他默默的淋了些雨,让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好让自己显得憔悴一些。也不再需要任何的其他过渡,他就能还原出那时那个衰仔的状态。

    其实他一直都是很好的演员,无数次掩盖着自己内心的最深处的东西。

    只是在看到叔叔那像是疯子般的模样,他只能沉默。他知道他和他们不是同一类。如果想要保护好那个家,他就不能回去。斩断一切联系。

    但是知道还会有人为了你能够做这一切,就足够了。

    他只是似听非听的任凭楚子航和恺撒讨论。他不想说话,也不能说话。他不知道把所有的事情都抖露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只知道一切都会变得一团糟。如果他想让绘梨衣活下去,他必须要把她送回蛇岐八家。

    “路明非?”恺撒似乎意识到路明非有些不太对劲。

    路明非没听见,依然眼神呆滞的回忆着和绘梨衣的一切。

    “路明非!”恺撒提高了音量。

    “呃……啊。”路明非回过神来。他意识到刚才开的小差似乎险些露馅。

    “如果她彻底失控,你可以自己判断要不要将她现场处决。”恺撒说。

    他从腰间摸出一支沙漠之鹰,从弹仓中卸出一颗子弹放在桌上。映着灯光弹头是透明的,内部布满海藻般的红色细丝,所有细丝都是从种子一样的核心中生长出来的。

    路明非认出了焚烧之血,那是从龙王康斯坦丁的骨骸中炼制出来的。他不是很想听恺撒再解释一遍,但是他只能装作不知其为何物的样子。

    “任何人,想从你的身边夺走任何东西,都是我们的敌人!”路鸣泽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路明非从恺撒手中接过枪的那一刻,几乎压不住心中的怨恨。对他而言恺撒不再是朋友,而是敌人,想要从他身边夺取某样很重要的东西的敌人!

    路明非的理智还是硬生生的把这种冲动压了下去,毕竟最终,恺撒是站在他这一边。他真正怨恨的人是赫尔佐格,怨恨的是为了权力和利益而爆发的战争。只是哪怕龙族和人类的战争会爆发,他也会和绘梨衣站在同一边——因为他们本就是同类。可是他不希望绘梨衣被卷进去,她是个太单纯的女孩了,她本就应该无忧无虑的和普通人一样去生活,而不是被这个世界所遗弃。

    “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路明非轻声说。

    窗外是滂沱大雨,他想到那个女孩还睡在红色的圆床上等他回去,她对这个残忍的世界一无所知。

    “对不起。”恺撒低声说。

    “浑蛋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们是合谋啊。”路明非抬起头来看着恺撒。恺撒微微吃了一惊,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废柴的眼神完全变了,眼神深得他看

    不懂。而在路明非的眼中,他似乎有隐约看见有金色的曼陀罗花在黑色的深渊中缓缓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