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皇

    “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白王中的皇。”凯撒端着杯红酒起身，看着从楼梯走上来的年轻男人，男人穿着黑色长风衣，细长的眼睛环顾四周，就像是个普通来吃饭的人。但男人的身后跟着大量的黑衣人，把守楼梯的侍者转向男人，鞠躬九十度并右手锤胸敬礼。

    源稚生点了点头，示意不必多礼，他径直走向凯撒的桌前，在距离两米的地方停下。

    啪啪！

    源稚生拍了拍手，一个穿着咖啡色内纹的白衬衣、黑色吊带马甲的男子应声走过来，男子顶着一双死鱼眼，看上去像是个中国人。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名酒侍，他调的鸡尾酒很淡，却能很明显感受到有一点涩，但仔细品那味道会发现，原来那一点涩其实是甜味。”

    源稚生说着，酒侍很是熟练地调出一杯透明的鸡尾酒，奉予源稚生。

    “我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凯撒摇着1990年的玛歌，微微摇头。去年来日本执行炸毁神葬所的任务时，来接机的就是源稚生，凯撒一直很喜欢这个穿着长风衣，靠着码头的车身抽烟的男人。

    源稚生小饮了口鸡尾酒，慢慢说到：“可这里是日本，你们手不该伸这么长的。”

    “那就是没得谈咯？”

    诺诺插了进来，她今天穿着酒红色的长裙、低跟黑皮鞋，随意披散着一头长发，手摇着一杯红酒，静静看着窗外。胡乱的穿搭，乱糟糟的头发，心不在焉的神情。自从邮轮上路明非跳船以后，她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诺诺现在的眼里没有任何人，她孤傲地像个女王，一旦开口，带来的必是腥风血雨。

    今天，他们本就不是来谈判的，学院和蛇岐八家已经没得谈了。

    他们是来、斩首的！

    最先发难的是凯撒，他松开半空的酒杯，拿出那把指挥刀，当头向源稚生斩去，周围的人只看清一道道残影从凯撒坐的位置一直到蔓延到源稚生的头顶。

    “小心！”身后的家臣们提醒道。

    提醒的声音还未传到，源稚生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童子切安纲与蜘蛛切，蜘蛛切格挡，童子切向凯撒的胸口突刺。

    四道寒光一闪，两人交换了位置，童子切被凯撒踢到了半空，同时，凯撒的酒杯稳稳落到桌上，滴酒未洒。

    源稚生跃起，抓住飞得还不算太高的童子切，双刀同时向下刺去。

    凯撒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作后弓步，却猛地向前扑去，狄克推多横切，瞄准即将落地的源稚生的双腿。

    狄克推多会比双刀先命中！

    源稚生当机立断，投掷右手的蜘蛛切，插到地上，挡住凯撒的刀，左手将童子切投掷向凯撒。

    扑在地上的凯撒单手撑地，以右手为轴，一个扫堂腿踢起张檀木椅子。

    童子切整个刀身没入椅中，但也失去动力，跟椅子一起落到两人正中的地上。

    在凯撒动手的同时，那名酒侍也跟着动了。

    酒侍右手拿着把巴掌大的漆黑双刃刀，左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朝诺诺冲了过来。如果不看酒侍那双腐烂的眼睛和他右手上发寒的双刃刀，这动作倒是意外的恭敬。

    诺诺看也没看酒侍一眼，超乎常人的听力告诉了她发生的一切。她左手摇晃着酒杯，右手甩出一把银针。

    银针飞刺向酒侍，众人只见酒侍面前数道寒光闪过，银针尽数落地。

    在银针后面飞来的是诺诺的酒杯。

    高速飞行的酒杯里的酒摇摇晃晃，却没有丝毫洒出。

    酒侍手上双刃刀从下往上切开酒杯，酒杯裂成两半，红酒洒落在地，露出了藏在里面的银针！

    为了躲避银针，酒侍尽可能小幅度地扭转了头，银针擦着他的汗毛飞过。

    诺诺此时已经杀到酒侍的面前，她右手提起一把匕首就往酒侍的脸上突刺。

    转头已经来不及，酒侍感受到诺诺冲刺带来的劲风，双脚快速向后退。

    诺诺没有跟上，匕首继续向下刺，但她提前伸出的左手已经抓住酒侍的衬衣。

    酒侍伸出一直背着的左手，他的左手也一直握着把双刃刀，双刃刀格挡住诺诺的匕首，将匕首向后顶。

    如果诺诺继续向下刺，那匕首刺中的便是诺诺自己的手。

    见状，诺诺松开了抓住酒侍的左手，向后撤出。

    噌！

    银针与金属相碰的声音。

    刚才诺诺抓酒侍的衣服是虚晃一招，其实她左手还攥着一根银针，在松开的瞬间，她把银针射了出去。但是她没想到酒侍的衬衣后面，穿了防弹层材质为防弹钢的防弹衣！

    穿着这么重的防弹衣还能这么灵活吗？诺诺眉头轻蹙。

    四人的交战不到一分钟，源稚生的侍从们看的是眼花缭乱，手上的大口径手枪根本不知道往哪射击。他们判断出这完全不是自己能参与的战斗，于是他们齐刷刷退到楼梯处，堵住通道，用自己身体与生命，防止诺诺和凯撒逃走。

    保护家主？

    家臣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家主而存在的，他们更重要的任务是，协助家主完成他想完成的事。

    为此，他们不惜付出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