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血之哀
没有人是孤独的。
路明非比很多人都要清楚这件事。
即使他在天台上一个人坐着，楼下也有叔叔婶婶，远方有爸爸妈妈，学校有老师同学。
他们只是不那么喜欢自己。
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孤独。
孤独只是不幸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很多人都沉迷于这样的借口。
唯独路明非，这个很多地方都低于平均水平的他，知道这一点。
我，从不孤独。
路明非从另一个世界醒来。
这里是个很普通的白色房间，只有房间的正中有一张桌子，桌子旁坐着路明泽。
“哥哥。”
穿着西装的男孩叫到。
“哟。”
路明非轻轻应了一声，如果换在之前，他一定会跑到这个魔鬼身后，双手成拳，食指关节吐出，抵住小魔鬼的太阳穴，用力扭动吧。
但今天，甚至是以后，他都没这个兴趣了。
他不是变高冷了，只是有点，沙雕不起来。
沙雕的人，自己总是笑着的。
但是谁也不知道，一个沙雕的人，内心藏着多少伤心事。
“别这么难受啦，”小男孩趴到桌子上，“绘梨衣一定会死的哦。”
“就算不遇上你，就算赫尔佐格从未存在，她也很快就会死了啊。”
“她是试管婴儿，当时技术没有现在这么好，一般能活过十八岁就很不得了了。就算有龙血，也活不了太长时间，毕竟她的基因存在断层，龙血也不能无中生有啊。”
路明非没有回应，他的脑子里全是女孩死去的画面。
心脏被掏出，绘梨衣就苏醒了，她是笑着离去的。
生命的最后时刻，女孩看着远方赶来的Sakura，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你来救我啦！
你找到我啦！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我见到你啦！
“サクラのことが大好き。”（最喜欢Sakura啦）
女孩最后的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叫“路明非”啊。
她只知道这个人带着她去做了她所有想做的事，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告诉她这世上没有奥特曼和高达战斗，她只是知道自己好想好想和这个人一直在一起。
泪水落到地上，在这个寂静的房间格外刺耳。
看不下去的路明泽一脚将桌子掀翻，从板凳上跳起来，一脚踹在路明非的锁骨。
皮鞋将路明非压倒在地。
路明泽一巴掌扇在路明非的脸上。
“你TM是她的骑士啊！公主死了，你这个骑士就不当了？你是个什么废物啊？”
路明非没有还手，任由路明泽把他压倒，把他的脸从一边打到另一边，然后又从另一边打回来。
砰砰砰的声音在房间里不停回荡。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路明泽打累了，从路明非身上爬起来，理了理自己有些乱掉的衣服。
路明非也慢慢爬起来，驼着背，站在房间里，有些长的头发盖住他的眼睛，就像他在电影院被整蛊那天一样。
但是这个房间里，没有愿意来帮助他的御姐。
“这个世界的流速很慢对不对？”
“啊？”
路明非突然地发问让路明泽愣住了。
“你不能把她复活对不对？”
“……”
路明泽仍在死机。
“第二个愿望，帮我那天搞掉的钻戒找回来。”
周围的一切都在消散，回归现实，这是路明非做的。
……
山顶之上，诺诺在从天空坠落，死侍在从天空坠落，赫尔佐格在仰天大笑。
路明非出现的位置是山顶的边缘，诺诺的后面。
他在现实与幻想还未完全交互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冲刺的准备，在交互刚刚完成的一瞬，路明非化作了一道光，璀璨的金色。
路明泽彻底傻眼了，他明明没有分出一丝力量。
小丑只有我自己？
诺诺和路明非都是扑向赫尔佐格，路明非后发先制。
路明非的手指包不住掌心的强光，重剑取代掌心的护身符。
赫尔佐格感受到后方的杀气，他转过头，看见少年的脸。
少年的脸很大，就像是在他的眼前。
钝剑打在赫尔佐格的胸口。
连惊愕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老人倒飞出去。
少年来到老人刚刚的位置，右腿接触地面，小山似乎都晃动一下，路明非动能都被抵消，他站稳了。
半空，路明泽掷了下来一个红色小方盒。
路明非手背到后面，接住。
像是求婚一般，少年单膝跪地。
背负的手伸了出来。
大拇指按动侧面的开关，盒子弹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还没路明非此时眼泪大的钻戒。
“绘梨衣……我也最喜欢你了……”
女孩留在人间的灰烬飘散在空中，其中的指盖大小的一块，慢慢落了下来。
灰烬忽左忽右，飘得很快，但在路明非眼里很慢很慢。
路明非抬头看着那片灰烬，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生怕自己的动作，将女孩最后的痕迹毁掉。
灰烬飘到钻戒的铁环中，静止不动。
后方，传来一徐微风。
灰烬，散了。
……
诺诺与路明非错过身形，想要追上倒飞的赫尔佐格。
老人在半空中张开愈合的肉翼，煽动翅膀，止住身形，他的胸口是一个没有穿的大洞，他的体内空无一物，没有内脏，也没有血液。
诺诺朝老人射出双刃刀，瞄准的是赫尔佐格胸口的空洞。
赫尔佐格不守只攻，朝向诺诺冲出右拳。
诺诺弯下腰，沉下底盘，硬是将脚下的玛丽珍高跟鞋鞋跟扭断，她人重心骤然下降五十公分，赫尔佐格的冲拳只能打个空气。
右翅抵在地上，赫尔佐格同样向下沉去，双刃刀也射穿的空气。
赫尔佐格感觉什么晃到自己的眼睛，微微向上眺，他看见自己的头顶有一根黑线。
线骤然绷紧，双刃刀掉转刀头，刺破赫尔佐格西装，但没有刺破下面的鳞片，线软下来掉到赫尔佐格肩上。
赫尔佐格咧嘴一笑，对面见自己受伤想来补刀，结果弱得让人发笑。
胸口骇人的洞，只剩碗口大小。
诺诺向侧方一绕，线更好缠在老人脖子上。
指尖跃上耀眼的电光。
赫尔佐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诺诺拿到的盒子里，是李舜生的能力，准确说是李舜生妹妹白的能力。
量子控制，最简单的运用就是控制电子使其移动，然后形成电流。
电流的强度完全看诺诺的计算能力，恰好诺诺很擅长这个。
通过黑线，电流传到赫尔佐格身上，老人变成一个刺眼的电球。
诺诺拽着线，绕赫尔佐格跑一整圈。
球里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上面漆黑如炭。
诺诺向后疾退，想要被碰到，她同样会因电流短路烧伤。
不料，赫尔佐格跟上了。
这么强的电流还能动这么快！？
诺诺心中一惊。
老人的速度是比她快的。
比起被电流烧成焦黑，诺诺更愿意被捅死的死法，于是她干脆停止输出电流。
赫尔佐格的利爪刺了过来。
也许自己本就不该得到救赎吧。
诺诺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颤。
天空，一柄特大号的安大略骑兵刀落下，与赫尔佐格的利爪擦出火花。
火花照亮诺诺闭上的眼皮。
就像是多年前的那一天，女孩在雨夜开着敞篷车飞驰，朝天问：谁愿意和我一起驶向远方！
只有凯撒应了。
男孩像是骑士般从楼上跳下来，黑色风衣被大雨淋得刷刷刷响。
女孩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呢？
少年不仅仅是后来，而且遇上的，是错误的人。
女孩，只是个路见不平的女侠。
本就不该留下名字。
五十厘米的大刀，挥向赫尔佐格的脖子。
……
路明非比很多人都要清楚这件事。
即使他在天台上一个人坐着，楼下也有叔叔婶婶，远方有爸爸妈妈，学校有老师同学。
他们只是不那么喜欢自己。
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孤独。
孤独只是不幸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很多人都沉迷于这样的借口。
唯独路明非，这个很多地方都低于平均水平的他，知道这一点。
我，从不孤独。
路明非从另一个世界醒来。
这里是个很普通的白色房间，只有房间的正中有一张桌子，桌子旁坐着路明泽。
“哥哥。”
穿着西装的男孩叫到。
“哟。”
路明非轻轻应了一声，如果换在之前，他一定会跑到这个魔鬼身后，双手成拳，食指关节吐出，抵住小魔鬼的太阳穴，用力扭动吧。
但今天，甚至是以后，他都没这个兴趣了。
他不是变高冷了，只是有点，沙雕不起来。
沙雕的人，自己总是笑着的。
但是谁也不知道，一个沙雕的人，内心藏着多少伤心事。
“别这么难受啦，”小男孩趴到桌子上，“绘梨衣一定会死的哦。”
“就算不遇上你，就算赫尔佐格从未存在，她也很快就会死了啊。”
“她是试管婴儿，当时技术没有现在这么好，一般能活过十八岁就很不得了了。就算有龙血，也活不了太长时间，毕竟她的基因存在断层，龙血也不能无中生有啊。”
路明非没有回应，他的脑子里全是女孩死去的画面。
心脏被掏出，绘梨衣就苏醒了，她是笑着离去的。
生命的最后时刻，女孩看着远方赶来的Sakura，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你来救我啦！
你找到我啦！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我见到你啦！
“サクラのことが大好き。”（最喜欢Sakura啦）
女孩最后的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叫“路明非”啊。
她只知道这个人带着她去做了她所有想做的事，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告诉她这世上没有奥特曼和高达战斗，她只是知道自己好想好想和这个人一直在一起。
泪水落到地上，在这个寂静的房间格外刺耳。
看不下去的路明泽一脚将桌子掀翻，从板凳上跳起来，一脚踹在路明非的锁骨。
皮鞋将路明非压倒在地。
路明泽一巴掌扇在路明非的脸上。
“你TM是她的骑士啊！公主死了，你这个骑士就不当了？你是个什么废物啊？”
路明非没有还手，任由路明泽把他压倒，把他的脸从一边打到另一边，然后又从另一边打回来。
砰砰砰的声音在房间里不停回荡。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路明泽打累了，从路明非身上爬起来，理了理自己有些乱掉的衣服。
路明非也慢慢爬起来，驼着背，站在房间里，有些长的头发盖住他的眼睛，就像他在电影院被整蛊那天一样。
但是这个房间里，没有愿意来帮助他的御姐。
“这个世界的流速很慢对不对？”
“啊？”
路明非突然地发问让路明泽愣住了。
“你不能把她复活对不对？”
“……”
路明泽仍在死机。
“第二个愿望，帮我那天搞掉的钻戒找回来。”
周围的一切都在消散，回归现实，这是路明非做的。
……
山顶之上，诺诺在从天空坠落，死侍在从天空坠落，赫尔佐格在仰天大笑。
路明非出现的位置是山顶的边缘，诺诺的后面。
他在现实与幻想还未完全交互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冲刺的准备，在交互刚刚完成的一瞬，路明非化作了一道光，璀璨的金色。
路明泽彻底傻眼了，他明明没有分出一丝力量。
小丑只有我自己？
诺诺和路明非都是扑向赫尔佐格，路明非后发先制。
路明非的手指包不住掌心的强光，重剑取代掌心的护身符。
赫尔佐格感受到后方的杀气，他转过头，看见少年的脸。
少年的脸很大，就像是在他的眼前。
钝剑打在赫尔佐格的胸口。
连惊愕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老人倒飞出去。
少年来到老人刚刚的位置，右腿接触地面，小山似乎都晃动一下，路明非动能都被抵消，他站稳了。
半空，路明泽掷了下来一个红色小方盒。
路明非手背到后面，接住。
像是求婚一般，少年单膝跪地。
背负的手伸了出来。
大拇指按动侧面的开关，盒子弹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还没路明非此时眼泪大的钻戒。
“绘梨衣……我也最喜欢你了……”
女孩留在人间的灰烬飘散在空中，其中的指盖大小的一块，慢慢落了下来。
灰烬忽左忽右，飘得很快，但在路明非眼里很慢很慢。
路明非抬头看着那片灰烬，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生怕自己的动作，将女孩最后的痕迹毁掉。
灰烬飘到钻戒的铁环中，静止不动。
后方，传来一徐微风。
灰烬，散了。
……
诺诺与路明非错过身形，想要追上倒飞的赫尔佐格。
老人在半空中张开愈合的肉翼，煽动翅膀，止住身形，他的胸口是一个没有穿的大洞，他的体内空无一物，没有内脏，也没有血液。
诺诺朝老人射出双刃刀，瞄准的是赫尔佐格胸口的空洞。
赫尔佐格不守只攻，朝向诺诺冲出右拳。
诺诺弯下腰，沉下底盘，硬是将脚下的玛丽珍高跟鞋鞋跟扭断，她人重心骤然下降五十公分，赫尔佐格的冲拳只能打个空气。
右翅抵在地上，赫尔佐格同样向下沉去，双刃刀也射穿的空气。
赫尔佐格感觉什么晃到自己的眼睛，微微向上眺，他看见自己的头顶有一根黑线。
线骤然绷紧，双刃刀掉转刀头，刺破赫尔佐格西装，但没有刺破下面的鳞片，线软下来掉到赫尔佐格肩上。
赫尔佐格咧嘴一笑，对面见自己受伤想来补刀，结果弱得让人发笑。
胸口骇人的洞，只剩碗口大小。
诺诺向侧方一绕，线更好缠在老人脖子上。
指尖跃上耀眼的电光。
赫尔佐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诺诺拿到的盒子里，是李舜生的能力，准确说是李舜生妹妹白的能力。
量子控制，最简单的运用就是控制电子使其移动，然后形成电流。
电流的强度完全看诺诺的计算能力，恰好诺诺很擅长这个。
通过黑线，电流传到赫尔佐格身上，老人变成一个刺眼的电球。
诺诺拽着线，绕赫尔佐格跑一整圈。
球里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上面漆黑如炭。
诺诺向后疾退，想要被碰到，她同样会因电流短路烧伤。
不料，赫尔佐格跟上了。
这么强的电流还能动这么快！？
诺诺心中一惊。
老人的速度是比她快的。
比起被电流烧成焦黑，诺诺更愿意被捅死的死法，于是她干脆停止输出电流。
赫尔佐格的利爪刺了过来。
也许自己本就不该得到救赎吧。
诺诺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颤。
天空，一柄特大号的安大略骑兵刀落下，与赫尔佐格的利爪擦出火花。
火花照亮诺诺闭上的眼皮。
就像是多年前的那一天，女孩在雨夜开着敞篷车飞驰，朝天问：谁愿意和我一起驶向远方！
只有凯撒应了。
男孩像是骑士般从楼上跳下来，黑色风衣被大雨淋得刷刷刷响。
女孩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呢？
少年不仅仅是后来，而且遇上的，是错误的人。
女孩，只是个路见不平的女侠。
本就不该留下名字。
五十厘米的大刀，挥向赫尔佐格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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