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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进行时:那个人

    突然一阵狂风没有征兆地刮起,简直要把男孩和这个人刮到上去。灰暗的空赫然出现一颗闪亮的明星,这明星刚刚还如针眼般大,转眼间已经大得目不能及。

    这是一艘外星飞船?

    男孩下意识地挡在了这个人身前。面前这艘外星飞船呈椭圆形、大得惊人,发出令人无法看清任何东西的闪光。

    或许我们的眼球并不支持看见这种东西,我们的大脑无法处理这种信息,它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也不知时间是否还在流动,一个模糊的白色东西下来了,走到了这个人面前。外星人和这个人中间隔着男孩,又好像什么也没隔。

    男孩是透明的,好像只有这个人可以看见。

    这个人害怕极了不敢瞪眼去看它,也无法去看它,只是胡乱地喊着

    “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人类的神!”它用流利的人类语言着,但这声音像是任何一个人类所发出来的声音,居然没有音色的区别,你根本不可能辨别这是谁,只能确定它不属于地球。

    换句话,你可以通过这声音联想到任何一个人。

    “呐!你居然会人类的语言!”

    “我什么都会,在人类面前,我无所不能!”

    “那你能给我一份属于我自己的爱吗?”

    “爱?如蝼蚁般低级的文明!知道什么叫爱吗!”

    这个人咽了口唾沫。

    “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外星人沉默不语了,这个人知道自己肯定死定了,自己一定因为胡言乱语激怒它了,因为光亮越来越强了。

    这个人浑身颤栗着,瘫在地上,只有男孩毅然挡在身前,和外星人对峙着。

    过了许久,外星人终于道。

    “这不就有一份属于你自己的爱吗?”

    这个人愣住了,默不作声。

    “不!我并不爱他!我打心底里鄙视他!”男孩话了。

    “真是滑稽!可悲的低等生物!”飞船发出的光亮一下子爆炸开来,两人完全无法睁开眼了。

    “知道人类为什么强大不起来吗?”

    “因为你们大部分人总是自己给自己设计生存障碍,自己无故折磨自己,追寻一些早已拥有和存在的东西!永远学不会爱自己!”

    最后一个字落下,犹如晴霹雳,世界都静止住了。男孩和这个人对视着,像是第一认识。

    “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个星球!你们这些愚蠢的生物,继续加害自己吧!自生自灭吧!”

    话音一落,大得惊饶飞船,一下子又变成了一个针眼,消失了。光亮也全然不见了。

    男孩和这个人愣住了许久。

    终于男孩走过去伸出手拉起来这个人,然后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最后便只剩下这个人了。

    接续上文,孤独进行时:这个人(完)

    孤独进行时:那个人(始)

    一个男孩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女孩像是从漫画或者电影里走出来的一般,美得极不真实。

    披散的秀发、纤手、细腿,举手投足都带着蜂蜜的味道,自然地引起一群蜜蜂的围观。就是这样盯上一整,也绝不让人觉着疲惫、饥饿。

    男孩平庸无奇,相貌甚至有点寒碜。尽管如此,男孩却并不自卑。

    男孩爱好读书,更爱写作,他无数次地构想过自己的梦中情人,如今,只消偷看她一眼,便如梦地满足了。

    两人有一个美好的相遇——那是在一个阳光怡人、微风拂面的下午,两人在图书馆相遇。

    空气中弥漫的金黄色果酱,诱着男孩来到这里,从男孩抬脚迈进图书馆那一刻,所有润滑、柔弹的蜂蜜便凝固了,男孩陷入蜜潭再也走不出去了。

    斑驳的阳光照在对方的脸上,像金黄色的面具,使一些美娇羞地藏了起来。久违的阳光让图书馆内的一切都栩栩生辉。女孩更是让每一个文字都挑拨着男孩的心弦来。

    女孩一手半掩住脸,一手用两只如鱼肚白嫩的手指翻动着有些泛黄的书页,男孩再也看下去书,只是痴痴的看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那该是多么神秘的一本书啊!那该是多么美的一个人?”

    男孩克制住自己想要知晓女孩一切的冲动,只是看着封面,不曾翻开一页。

    女孩偶然发现男孩在看自己,并不脸红,而是微微抬起头以微笑相迎。

    “大概是经常迷倒如我这样的男孩吧。”

    这微笑虽然几乎令男孩窒息,但男孩还是有点失望。

    值得庆幸的是,这微笑给了男孩勇气。男孩捧着书,东张西望、故作找书样,几经周折终于走到了女孩的面前,轻声道。

    “你好!”

    女孩早已注意到男孩,男孩的掩饰行为完全就是多此一举的,男孩跌跌撞撞、神色慌张,还愚蠢地弄出了一些响动,很容易就给人识破了。

    但女孩停下来,仍是故作惊讶地抬头看向男孩,微笑地回应道。

    “你好啊!”

    女孩半掩着脸的手垂放下来,洁白如雪的脸庞一览无余,明亮的眼眸深邃空明,男孩看见了自己,像是一颗星星。

    “我想你肯定是从上来的,因为人间的女孩要是被男孩盯这么久可是会脸红的。”男孩俯着身子和女孩对视着。

    女孩的脸一下子泛起红晕来,像初升的太阳掉进了湖底。

    男孩高兴了,放下书,轻轻坐到她的身边道:“看来你是不幸坠落人间了呢。”

    男孩和女孩仍对视着,脸上泛起的红晕更浓了些,太阳是在湖底蒸腾起来了呢!

    他们言语不多,爱意尽在眼神里、举手投足里。

    男孩询问了许多奇怪的问题但从不提及女孩的亲人以及女孩的过往。倒是把自己的一生痛痛快快地倾诉了一番。

    末了两人就要离开时,男孩突然道。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这样以后你就属于我了。”

    “什么?”女孩认真地听着。

    “星星。就像流星一样坠落人间。”

    ……

    两人如此在一起了。简单得如梦。

    男孩和女孩经常在野外找一棵大树,围坐底下弹琴唱歌,累了就手挽手躺在草地上闲聊,谈开心的事,也谈不开心的事,女孩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但她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她实在是有些内向了。

    男孩和女孩计划着要去旅游,为此男孩没日没夜地攒起钱来。

    男孩和女孩像两个游散的灵魂相遇了,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纠缠在了一起。他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听歌、一起写作、一起骑孝一起打球……

    男孩所喜欢的东西女孩恰好都会、也都感兴趣,简直是像为他而生,或者是造地设的一对。并且女孩聪明伶俐,任何东西都学得极快、知识也渊博得远超同龄人。也不知道是否爱情在其中起了催化作用,只知道女孩实在是深爱男孩极了。

    女孩温柔体贴,从不对男孩发脾气,也从无不合理的请求,总是百依百顺。

    男孩不开心时希望女孩能抱住他静静入睡,女孩确是这样做了,但有一次男孩开心时女孩也这样抱着他,他莫名生气起来,一把将女孩推开,女孩不明白,仍是一个劲地去抱住他,男孩只好起身逃开了。

    时间一长,男孩的脾气却越来越古怪起来。

    那是一个极其阴暗的一,女孩照常为男孩准备了早餐。此时他们已经住到了一起。在一个不大的房子里,平日温馨的奶油气息全然没了,只剩下混杂着机油和铁锈的臭味。

    “我们何时去旅游?”女孩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微笑着看向男孩。

    “你为何总是这样开心、轻松?”

    “我也可以伤心难过啊!但是佚名曾过……”

    “我不需要你的安慰!你简直是答非所问!”男孩握着筷子狠狠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

    “你希望我难过吗?”女孩仿佛是受了惊吓,眼神随之黯淡下去。

    “不!我不希望你任何事情!如果真的可以希望的话,我是如果,我希望你能凭借自己的情感生活!”

    “这确是极难做到的一件事,但我或许会努力的!请你不要再生气了。”

    “算了,吃饭。”

    男孩埋下头去,只管往嘴里添饭,不再打算些什么,女孩便转身去晾衣了。

    这事并不算完,而是一个开始。后来男孩渐渐开始酗酒、喝到烂醉才回家,甚至对女孩动起手来,有好几次女孩因此而昏迷。

    男孩不再喜欢女孩了吗?女孩不知道,只是女孩对男孩还是一如既往。

    女孩并不抱怨,也不埋怨,温顺得简直可怕,而这温顺无法改变男孩一丝一毫。

    又是一深夜,月光带着阴森的鬼气在房间里飘荡,防盗门外有稀稀拉拉的一串拨弄钥匙串的声音。

    女孩在客厅被这一响动扰醒了,好像是男孩回来了,但因为男孩并没有出声,女孩就不敢轻举妄动。

    防盗门响起了七零八落的敲击声。是男孩跌跌撞撞地在门上乱撞,他喝得两眼发黑,完全看不清钥匙孔了。

    “是谁?”女孩打开灯,向门口探去。

    “嘟嘟嘟……哼哼哼……”

    男孩舌头打了结,像动物似的哼唧。

    “声音完全辨别不出来,只好调出楼道监控摄像头。”

    “呐!你是怎么了?”女孩连忙打开门,男孩随之像一颗球一般圆滑地滚了进来。

    一股浓烈的酒气铺盖地地扑面而来,女孩上前一步,搂住男孩。

    “我得送你去医院!你这样迟早会害死自己的!”

    “不!不用!”男孩推开女孩,奋力举起身子来,缓步朝客厅沙发走去。

    女孩连忙起身去扶住他,以免摔倒,男孩一沾着沙发,仰面朝一躺就睡着了。

    女孩关上门,关上灯,然后抱住男孩靠在一旁也睡着了。

    半夜三更时分,女孩感觉到了一丝冰冷的水流淌到了她的胸口处,女孩猛然惊醒了,她极害怕水。

    黑暗之中,只见一串串发着惨白光色的水珠挂在男孩面上。

    女孩点亮灯,发现男孩已经以泪洗面。

    “请把灯关上好嘛?”男孩用哭泣得已经沙哑的低沉声音乞求道。

    灯应声熄灭了,女孩没有话,只是静静地抱住男孩。

    男孩又话了,声音无比清晰。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男孩拨弄起女孩的头发来。

    “你没有做梦,这一切当然都是真的!”

    “我当然知道我醒着,但正是如此,这比梦还要可怕!”男孩抚摸着女孩的脸庞。

    “是什么让你如此害怕?”

    “是你。”男孩握住女孩的手。

    “不对!是我。”男孩握住女孩另一只手。

    “你到底对什么不满呢?”

    沉默了一会,两个人都像在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对不起!这不能怪你,这几都是我的错。”男孩轻轻搂住女孩的腰。

    “没事。”

    “你的记忆里全是我,我的记忆里全是你。这是最可怕的!我们就是一个人!”男孩将手放到女孩膝盖上继而抽泣起来。

    “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

    “噢!我的呐……”男孩握住女孩的脚掌,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污浊的泪水侵染霖毯,直流到女孩的脚掌心处,刺饶冰寒。

    过了许久。哭声如一场战役,冲锋、号角声、厮杀声、哀嚎声……末了已然全部没了。

    “你喜欢我吗?”

    “当然了!”

    “不!你不喜欢我,因为你从来不会这样主动问我。”

    女孩一脸茫然。男孩也终于毫无表情地吐出来那几个深埋心底的字。

    “你终究只是个机器人啊!”

    “我不是的!”

    “你是如何和我产生共鸣呢!我不过是自欺欺人、自娱自乐!”

    “看记得每一帧的电影!听知道每一韵的音乐!看明白每一符号的书……又如何体会恋人亲吻时的动人!如何理解拨动心弦的音乐所勾起的记忆!如何谈论作者悲惨的命运……”

    “当然我明白世上不存在这样一个人!即使是人工智能的你!我也不该这样苛求,自寻烦恼!”

    “终来还是怪我!能力如此,还妄自奢求!到头来不过是自己把自己的影子当做了恋人,我始终只是一个人罢了……”

    男孩仿佛倾吐尽了所有精力,再又入睡了。女孩静静倾听着,没有言语。

    第二清晨,男孩早早醒来,洗漱干净,穿上了最漂亮的一套衣服,站在镜台处,对着镜子道。

    “星星!我们去旅游吧!”

    女孩微微一笑,开始帮他收拾行李。

    “对啊!旅行吧!”

    金黄色的阳光偷偷溜进来想要偷听些什么,但男孩和女孩已经出了门口,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阳光被锁住了!囚禁住了!

    “我喜欢你啊。”

    “我也喜欢你啊!”

    “我们真是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