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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脱险

    是了,方才上了侯府花轿的人,并非陆良玉,而是赵姨娘的亲生女儿陆良荷。

    也就因为如此,赵姨娘才肯大出血本。

    唱和本就是陆良玉知会那侯爷一并商议的,目的不让陆家,尤其赵姨娘独吞这么多的东西。

    眼下的陆良玉,却看着地上被她一刀刺伤在地的人,有些愣神。

    方才她一入屋,想要同母亲说两句私己话。她唤母亲,却不见母亲应声。

    当下陆良玉有些怀疑了,她见到母亲之际,十有九次,母亲手中均捧着本书,坐姿文雅。加之母亲身形瘦弱,看着婀娜多姿。

    眼前的人却骨架偏大,个子偏高,坐起来好似一座小山,只伸出手来,不知在拨弄什么。手指头又黑又粗,一看便知不是女子。

    毕竟,母亲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指头极为细嫩的。

    陆良玉发现不对劲之际,方欲往外逃去,见外头的门落了锁。心下暗骂,赵姨娘也实在过分,竟将阴谋都耍到了自己母亲的房间里。

    她心知母亲定会被人绊住,不能回房救自己,眼下也靠不了任何人。

    当下看向那人,冷冷地道:“别装了。”

    那人转身,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个子高了陆良玉一个头,只谄媚地笑道:“大小姐还是乖乖待在此地,莫要出声的好。”

    说罢,一步步逼近陆良玉。

    陆良玉知晓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理,当下闭嘴不言,反倒镇定自若地坐在了房间入门处的软塌上,只看向那人,问道:“你可知,今日我要嫁的,是镇南侯府的侯爷。”

    那人坏笑道:“过了今日,众人只知,大小姐眼光太高,竟临时逃婚,不知所踪了。”

    陆良玉心知此人也不敢在这房间内杀人,毕竟此地乃陆良玉母亲的居住之所,若有异动,后面必会被察觉。

    她猜测,此人定会要拖到陆良荷代替自己上了花轿,才会进行下一步。眼下自己是安全的。

    当下只默默观察房间的地形,此处是陆良玉母亲所居之处,陆良玉比这人要熟悉得多。

    她在短短几个瞬间,心中模拟了无数种可能。她知晓,她只有一次反击的机会,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在思忖了无数次之后,确保方案没有任何致命的缺点之后,陆良玉终于决定先下手为强。

    站起了身,对着那人道:“你做这生意,赵姨娘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三倍、四倍、甚至更多。”

    那人哈哈一笑道:“大小姐不要说大话,谁人不知,大小姐最是狡黠,若我真放了你,只怕连尸骨都不剩了。”

    陆良玉随意地在屋内走动,那人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异动。

    陆良玉装作不在意地翻翻母亲房内的书籍,随意地踱着步子,好似在闲庭散步一般。

    那人观察一会,见她确实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又坐了下来,笑道:“大小姐真是镇定自若呀。”

    陆良玉宛然一笑,道:“比不上阁下心态好。”

    说罢,突然走到柜子前面,拉开柜子,钻到了柜子里面。

    那人心一惊,不曾想到陆良玉有这出,又惊又气,起身上前几步,怒骂道:“你躲起来没用的。”

    说罢,伸手去拉柜子,出乎意料的是,柜门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力,轻轻松松便被拉了开来。

    那人本愤怒至极,使出了十层的劲,却扑了个空,胳膊一甩,还没来得及收回,正惊异之际,却见柜子里,一人扑了出来。

    那人惊异地看着自己胸上,心脏之处,一把匕首深深地刺了进去,只剩匕首的把还留在外头。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脯,心知自己今日必死无疑,当下欲掐死陆良玉,给自己报仇。

    却是见闺中的女子早已一个滚地,从自己的身下钻了出去,滚在了一侧。他方欲转身,见那女子麻利地拿起一本厚厚的书,砸向了自己的额头。

    这本重重的书,好似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人轰然倒地,重重地扑在了地板上。

    陆良玉在此刻,耳听得外头鞭炮声齐响,震耳欲聋、热闹至极。

    心知定是侯府的人前来迎亲,但眼下,她却没法立马出去的。也唯恐赵姨娘再留后手,当下脱下嫁衣,换上了自己母亲的衣服。

    这才看向地上那人,那人一双眼瞪得好大,脸上惊愕之色,真真正正地死不瞑目。他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女子手中。

    陆良玉经历了九死一生,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经常来母亲房间,知晓母亲柜中只几件旧衣服,空荡的很。躲一个陆良玉进去,简直易如反掌。

    此人轻敌,以为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放松了警惕。他哪里猜到,陆良玉怀中,却带着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正是前几日,陆良玉在自己即将远行前往尼姑庵之际,托彩蝶买的。匕首虽然是二手的,但刀刃却锋利得多

    她自从确认了赵姨娘对她有杀心之后,匕首就从未离过身。

    男子以为她弱小无力,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哪里知晓,陆家未入京时,也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官,加之赵姨娘故意刁难,她身侧只流月一个丫鬟,煎药熬药,挑水,收拾等等,她样样能行。

    力量自是最重要的,但时机,心态,武器在一场战斗中,也极为关键。

    她低头从那人胸口处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在那人身上的衣服上蹭了蹭,将匕首擦了个干净,这才将匕首入鞘。

    对于杀人,她没有愧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要活下去。

    做完了这一切,她只觉额头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但越是最危险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陆良玉耳听着陆府的鞭炮声渐渐小了,心知是迎亲的人走了。当下看向屋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能从房间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