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海死了
“叮铃铃！”
顾清尧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心有余悸地捂着快速跳动心口处，大口喘气。
此时的他浑身无力，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让人很是不舒服，好像刚刚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直愣愣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整个人都还处于刚才的惊恐中。
直到，“叮铃铃！”的铃声再次响起。
顾清尧侧过头，注意到落在枕头边的眼罩，以及振动的手机。
后知后觉，如释重负：“总算是醒了……”
囔囔自语间，把手机闹铃关上。
随即从床上坐起，下床，抬头望去，看到其余三个床铺并没有人影。
“这是打了通宵吧……”
感叹一声，顾清尧并没有多想，这样的情景又不是一两次了，他都已经习惯。
自律地洗漱换衣，去食堂吃早餐。
与那些睡懒觉后，急匆匆买早餐边吃边跑去上学的学生不同，起得早的顾清尧都是在食堂里慢条斯理地吃好，才慢慢悠悠地去教室。
等他来到教室，时间也才七点四十。
距离上课还有20分钟。
诺大的阶梯教室里面，落座不足五分之一。
而且来的这些人里，大多数的都是在埋头赶作业。
摇摇头，顾清尧选了个中间的位置落座。
在他进来的时候，教室里就已经有人在盯着他了，待他落座，即便他选的位置周边刚好是没人的，分分钟，除了他左手边瓶子，书包以及一包纸巾放置的三个位置外，前后右都立刻坐满了那些赶作业的同学。
几乎都是一脸便秘痛苦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眼神，已经把“拿你的作业借我抄抄”表现得非常明显了。
顾清尧嘴角一抽，很是哭笑不得。
木清大学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金牌大学，这些家伙究竟是怎么考上的啊！
心里叹了一口气，顾清尧张嘴，刚要拒绝，忽地，他想到了，自己的作业昨天被李大海拿去了，而他去书架那里了，并没有把作业拿回来。
“完蛋！”李大海那丢三落四的性子，待会儿没给他带过来怎么办！这可是要扣学分的！
现在自己回去拿，时间不够。
“打个电话吧。”寝室三人，熬夜睡在隔壁，依照往常惯例，现在应该还没过来，顾清尧从包里拿出早上随手放进去的手机，这时他眼睛一亮，把包里的书拿出来。
看到夹在书里面，那熟悉的作业，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李大海那家伙什么时候给他放回来的？
时间过得很快，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在距离上课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候。
顾清尧寝室的室友狂奔到了教室。
眼尖的室友自觉落座到顾清尧的身边。
顾清尧看着身旁那一高一瘦，一胖一矮，外号竹竿与冬瓜的两人，心里疑惑，下意识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大海呢？”
话一出口，顾清尧看到，两人愣了愣，随即以比他还要疑惑懵逼的表情看着他。
“大海？大海昨天不是和你一起去图书馆了吗？”
“？？？”顾清尧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旁边的冬瓜：“他昨天没回来，问你，你都不说话，直接睡觉了，我们还疑惑呢。”
“你们在说什么？”
顾清尧愣住了。
看着两人那不似作假的表情，顾清尧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疼，耳边嗡嗡嗡的。
“怎么回事？大海他怎么没有回来，我明明就和他一起从图书馆出来的啊，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
之后两人说什么，顾清尧并没有听清楚多少，昨晚的梦境在脑海中不停浮现，大海那只剩下个人头的血腥一幕，刺激着他的神经，头也越来越痛。
什么时候上课了他都不知道。
就这样茫然失魂地坐在那里。
直到。
肩膀被人重重地推了一下。
顾清尧猛地回神。
这时他注意到，教室里乱糟糟的，讲台上本该在上课的老师不见了踪影，旁边，瘦高的室友脸色泛白：
“尧子，怎么办？大海要跳楼了！”
……
没上课的学生收到消息都跑去围观，顾清尧也被两个室友拉着一起。
图书馆下方的位置被清空，黑压压的人群不能靠近图书馆，但不妨碍一个个兴奋的当吃瓜群众。
视力非常好的顾清尧紧紧地抿着嘴，眺望着图书馆顶端，那标志性的巨大枫叶玻璃装饰物上，站着的人影，表情茫然。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图书馆的顶楼是完全锁死的，平日里别说学生了，就连学校教师都没办法上来这里，更别说那个必须借助特殊攀爬工具，普通人徒手根本爬不上去的枫叶。
谁都不知道李大海是怎么上去的，只见他站在那里，不停地摇头晃脑，嘀嘀咕咕。
“哈哈……我要死了，要死了……不，不对，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呜呜呜……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些，谁来救救我……好可怕……”
直播画面中的他精神状态明显不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宛若一个疯子。
眼见救援人员已经来到了图书馆顶楼，下方的空地也在紧急布置安全气垫。
这时。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
然后……
那疯疯癫癫，自言自语的李大海，仿佛中了定身术似的，以一种很是奇怪的姿势，定在了那个位置，歪斜着个脑袋，死死地盯着下方。
被挤到人群最前方的顾清尧，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大海是在看着他。
然而，根本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上面的李大海，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随即，没有丝毫预兆，非常突兀地从上面，一跃而下。
碰！
眼睁睁地看着上面的身影坠落。
顾清尧呆呆的站在原地，眼前的血腥画面与梦境中的恐怖景象在这一刻仿佛重叠。
耳畔，那声声空灵诡异的哭泣声回荡。
“救救我！”
“我不想死，救救我！”
“……下一个，就是你了！”
求救声，突然间变得尖锐，顾清尧猛地睁开了双眼。
阳光，白床，鼻尖云绕着浓浓的消毒水气味。
此时的他正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
阳光从半敞开的窗户洒了进来，伴随着带着暖意的阵阵微风，驱散了身体上的冷意。
医务室里并不安静，除了他之外，其他四个病床上都躺了人，还有病床边围站着的学生。
他的病床边也有，不过不是同寝室的朋友，而是两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
两人看到顾清尧醒过来了，脸上一喜，之后其中一人就跑了出去，另外一人则是坐在顾清尧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顾清尧的脸色苍白，表情有些木然，脑袋还处于茫然混沌中。
旁边的同学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说道：“清尧，那个……大海他，咳咳……他出了事，你们寝室的陈冬被吓得有点严重，被送去了医院，木连被叫去做笔录了，你能起来吗，那个，说是你醒过来也要去做笔录。”
做笔录啊……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从医务室里其他人的谈话，他还是明白，大海，真的死了，至少跳楼的事，并不是他的梦。
同寝室的朋友死了，做笔录正常，可是……
顾清尧心脏一缩，抿紧了唇，手逐渐握紧，难受的感觉翻涌，想吐，更多的是想哭。
死掉的人，是他的朋友。
难过的情绪蔓延，顾清尧恍然想到，早上同寝室的其他两人说大海昨天没有回来，这一瞬间，让他又有种分不清现世与梦境。
就这样茫然坐着没多久，出门的同学回来了，后面跟着两个警员。
医生给他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身体，之后，顾清尧就被两人带走了。
径直地来到了距离医务室不过两分钟距离的第三教学楼。
期间，两位警员就问了他的名字，确定了他的身份就一句话也没说过。
顾清尧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魂不守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跟着走。
来到一间教室外，让人意外的是，两个警员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你自己推门进去。”
不明所以的顾清尧看着那紧闭的教室门，又望了望站在门边的两座‘门神’，也没多想，礼貌地敲了一下门，之后，再推门进去。
“嘀嗒！”
进门的那一刻，顾清尧感觉有什么滴在了自己的头上，一个激灵，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可是当他伸手摸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抬头望去，空荡的教室最前方，坐着四个人。
穿着警服，年龄都蛮大的两男一女，端端正正的坐着，一脸严肃，而最边上，是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宽松的黑色运动服，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不知身份的嚣张家伙。
在他打量里面几人的时候，那边趴在桌上的家伙突然抬起了头，边打哈欠，边朝着他招手：
“这都进来了，还杵在那里干嘛呢，过来这边！”
语气热情，笑容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什么好朋友呢。
顾清尧看着对方那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年轻，与他差不多同龄的男生，有些懵逼。
特别是他注意到，在那人对他打了招呼之后，房间里另外三人，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只是齐刷刷地看向了他，那是惊讶的眼神。
惊讶？为什么惊讶？
从这些人的反应不难看出，这个年纪轻轻像个大学生的家伙，并不是无关的路人甲乙丙。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人该不会是什么大领导吧？
刚刚这么一想，顾清尧就看到那笑眯眯的年轻人拍了拍手：“好了，你们别吓到我们可爱的小朋友，都出去，后面是我们的事。”
然后，这些看着穿着正规，年龄比那年轻人大一轮的警员，竟然真的站起了身，没有一丝不满，听话地离开。
只是在几人经过顾清尧身侧的时候，都对他报以一种好奇，羡慕，以及敬畏的眼神。
“？？？”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顾清尧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待教室门关上。
教室里面只剩下他与那个神秘的年轻人。
气氛莫名冷了下来。
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生伸了一个懒腰，再次连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抱着个电脑，走到了讲台上。
啪嗒啪嗒敲击键盘几下。
然后。
顾清尧就看到，讲台后方专门上课用的大大屏幕上，出现一段影像。
那是图书馆的监控画面。
讲台上的年轻人还是那副懒羊羊的模样：“昨天下午，五点二十，你与李大海一起来到图书馆。”
“六点三十五，他出去买了两杯奶茶，九点四十，你停止对他辅导，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去书架上拿了本小说，九点五十五，你把小说还回去，之后就独自离开了图书馆。”
“监控显示，他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当时六楼的图书管理员由于工作懈怠，没有看监控，也没有去检查，直接关了灯，对于这个监控，你有什么异议吗？”
对方所说的话，与监控的画面完全吻合。
顾清尧嘴巴微张，望着这个与自己记忆不符的监控，表露出他的吃惊。
上面的他，的确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而大海从始至终就坐在那里。
“这……这不对……”
“呵呵！”
年轻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惊讶的表情，语气严肃下来：“的确不对，所以我才问你对这个监控有什么异议，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顾清尧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心有余悸地捂着快速跳动心口处，大口喘气。
此时的他浑身无力，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让人很是不舒服，好像刚刚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直愣愣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整个人都还处于刚才的惊恐中。
直到，“叮铃铃！”的铃声再次响起。
顾清尧侧过头，注意到落在枕头边的眼罩，以及振动的手机。
后知后觉，如释重负：“总算是醒了……”
囔囔自语间，把手机闹铃关上。
随即从床上坐起，下床，抬头望去，看到其余三个床铺并没有人影。
“这是打了通宵吧……”
感叹一声，顾清尧并没有多想，这样的情景又不是一两次了，他都已经习惯。
自律地洗漱换衣，去食堂吃早餐。
与那些睡懒觉后，急匆匆买早餐边吃边跑去上学的学生不同，起得早的顾清尧都是在食堂里慢条斯理地吃好，才慢慢悠悠地去教室。
等他来到教室，时间也才七点四十。
距离上课还有20分钟。
诺大的阶梯教室里面，落座不足五分之一。
而且来的这些人里，大多数的都是在埋头赶作业。
摇摇头，顾清尧选了个中间的位置落座。
在他进来的时候，教室里就已经有人在盯着他了，待他落座，即便他选的位置周边刚好是没人的，分分钟，除了他左手边瓶子，书包以及一包纸巾放置的三个位置外，前后右都立刻坐满了那些赶作业的同学。
几乎都是一脸便秘痛苦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眼神，已经把“拿你的作业借我抄抄”表现得非常明显了。
顾清尧嘴角一抽，很是哭笑不得。
木清大学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金牌大学，这些家伙究竟是怎么考上的啊！
心里叹了一口气，顾清尧张嘴，刚要拒绝，忽地，他想到了，自己的作业昨天被李大海拿去了，而他去书架那里了，并没有把作业拿回来。
“完蛋！”李大海那丢三落四的性子，待会儿没给他带过来怎么办！这可是要扣学分的！
现在自己回去拿，时间不够。
“打个电话吧。”寝室三人，熬夜睡在隔壁，依照往常惯例，现在应该还没过来，顾清尧从包里拿出早上随手放进去的手机，这时他眼睛一亮，把包里的书拿出来。
看到夹在书里面，那熟悉的作业，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李大海那家伙什么时候给他放回来的？
时间过得很快，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在距离上课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候。
顾清尧寝室的室友狂奔到了教室。
眼尖的室友自觉落座到顾清尧的身边。
顾清尧看着身旁那一高一瘦，一胖一矮，外号竹竿与冬瓜的两人，心里疑惑，下意识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大海呢？”
话一出口，顾清尧看到，两人愣了愣，随即以比他还要疑惑懵逼的表情看着他。
“大海？大海昨天不是和你一起去图书馆了吗？”
“？？？”顾清尧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旁边的冬瓜：“他昨天没回来，问你，你都不说话，直接睡觉了，我们还疑惑呢。”
“你们在说什么？”
顾清尧愣住了。
看着两人那不似作假的表情，顾清尧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疼，耳边嗡嗡嗡的。
“怎么回事？大海他怎么没有回来，我明明就和他一起从图书馆出来的啊，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
之后两人说什么，顾清尧并没有听清楚多少，昨晚的梦境在脑海中不停浮现，大海那只剩下个人头的血腥一幕，刺激着他的神经，头也越来越痛。
什么时候上课了他都不知道。
就这样茫然失魂地坐在那里。
直到。
肩膀被人重重地推了一下。
顾清尧猛地回神。
这时他注意到，教室里乱糟糟的，讲台上本该在上课的老师不见了踪影，旁边，瘦高的室友脸色泛白：
“尧子，怎么办？大海要跳楼了！”
……
没上课的学生收到消息都跑去围观，顾清尧也被两个室友拉着一起。
图书馆下方的位置被清空，黑压压的人群不能靠近图书馆，但不妨碍一个个兴奋的当吃瓜群众。
视力非常好的顾清尧紧紧地抿着嘴，眺望着图书馆顶端，那标志性的巨大枫叶玻璃装饰物上，站着的人影，表情茫然。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图书馆的顶楼是完全锁死的，平日里别说学生了，就连学校教师都没办法上来这里，更别说那个必须借助特殊攀爬工具，普通人徒手根本爬不上去的枫叶。
谁都不知道李大海是怎么上去的，只见他站在那里，不停地摇头晃脑，嘀嘀咕咕。
“哈哈……我要死了，要死了……不，不对，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呜呜呜……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些，谁来救救我……好可怕……”
直播画面中的他精神状态明显不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宛若一个疯子。
眼见救援人员已经来到了图书馆顶楼，下方的空地也在紧急布置安全气垫。
这时。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
然后……
那疯疯癫癫，自言自语的李大海，仿佛中了定身术似的，以一种很是奇怪的姿势，定在了那个位置，歪斜着个脑袋，死死地盯着下方。
被挤到人群最前方的顾清尧，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大海是在看着他。
然而，根本没给他思考的时间。
上面的李大海，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随即，没有丝毫预兆，非常突兀地从上面，一跃而下。
碰！
眼睁睁地看着上面的身影坠落。
顾清尧呆呆的站在原地，眼前的血腥画面与梦境中的恐怖景象在这一刻仿佛重叠。
耳畔，那声声空灵诡异的哭泣声回荡。
“救救我！”
“我不想死，救救我！”
“……下一个，就是你了！”
求救声，突然间变得尖锐，顾清尧猛地睁开了双眼。
阳光，白床，鼻尖云绕着浓浓的消毒水气味。
此时的他正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
阳光从半敞开的窗户洒了进来，伴随着带着暖意的阵阵微风，驱散了身体上的冷意。
医务室里并不安静，除了他之外，其他四个病床上都躺了人，还有病床边围站着的学生。
他的病床边也有，不过不是同寝室的朋友，而是两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
两人看到顾清尧醒过来了，脸上一喜，之后其中一人就跑了出去，另外一人则是坐在顾清尧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顾清尧的脸色苍白，表情有些木然，脑袋还处于茫然混沌中。
旁边的同学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说道：“清尧，那个……大海他，咳咳……他出了事，你们寝室的陈冬被吓得有点严重，被送去了医院，木连被叫去做笔录了，你能起来吗，那个，说是你醒过来也要去做笔录。”
做笔录啊……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从医务室里其他人的谈话，他还是明白，大海，真的死了，至少跳楼的事，并不是他的梦。
同寝室的朋友死了，做笔录正常，可是……
顾清尧心脏一缩，抿紧了唇，手逐渐握紧，难受的感觉翻涌，想吐，更多的是想哭。
死掉的人，是他的朋友。
难过的情绪蔓延，顾清尧恍然想到，早上同寝室的其他两人说大海昨天没有回来，这一瞬间，让他又有种分不清现世与梦境。
就这样茫然坐着没多久，出门的同学回来了，后面跟着两个警员。
医生给他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身体，之后，顾清尧就被两人带走了。
径直地来到了距离医务室不过两分钟距离的第三教学楼。
期间，两位警员就问了他的名字，确定了他的身份就一句话也没说过。
顾清尧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魂不守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跟着走。
来到一间教室外，让人意外的是，两个警员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你自己推门进去。”
不明所以的顾清尧看着那紧闭的教室门，又望了望站在门边的两座‘门神’，也没多想，礼貌地敲了一下门，之后，再推门进去。
“嘀嗒！”
进门的那一刻，顾清尧感觉有什么滴在了自己的头上，一个激灵，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可是当他伸手摸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抬头望去，空荡的教室最前方，坐着四个人。
穿着警服，年龄都蛮大的两男一女，端端正正的坐着，一脸严肃，而最边上，是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宽松的黑色运动服，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不知身份的嚣张家伙。
在他打量里面几人的时候，那边趴在桌上的家伙突然抬起了头，边打哈欠，边朝着他招手：
“这都进来了，还杵在那里干嘛呢，过来这边！”
语气热情，笑容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什么好朋友呢。
顾清尧看着对方那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年轻，与他差不多同龄的男生，有些懵逼。
特别是他注意到，在那人对他打了招呼之后，房间里另外三人，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只是齐刷刷地看向了他，那是惊讶的眼神。
惊讶？为什么惊讶？
从这些人的反应不难看出，这个年纪轻轻像个大学生的家伙，并不是无关的路人甲乙丙。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人该不会是什么大领导吧？
刚刚这么一想，顾清尧就看到那笑眯眯的年轻人拍了拍手：“好了，你们别吓到我们可爱的小朋友，都出去，后面是我们的事。”
然后，这些看着穿着正规，年龄比那年轻人大一轮的警员，竟然真的站起了身，没有一丝不满，听话地离开。
只是在几人经过顾清尧身侧的时候，都对他报以一种好奇，羡慕，以及敬畏的眼神。
“？？？”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顾清尧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待教室门关上。
教室里面只剩下他与那个神秘的年轻人。
气氛莫名冷了下来。
穿着运动服的年轻男生伸了一个懒腰，再次连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抱着个电脑，走到了讲台上。
啪嗒啪嗒敲击键盘几下。
然后。
顾清尧就看到，讲台后方专门上课用的大大屏幕上，出现一段影像。
那是图书馆的监控画面。
讲台上的年轻人还是那副懒羊羊的模样：“昨天下午，五点二十，你与李大海一起来到图书馆。”
“六点三十五，他出去买了两杯奶茶，九点四十，你停止对他辅导，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去书架上拿了本小说，九点五十五，你把小说还回去，之后就独自离开了图书馆。”
“监控显示，他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离开，当时六楼的图书管理员由于工作懈怠，没有看监控，也没有去检查，直接关了灯，对于这个监控，你有什么异议吗？”
对方所说的话，与监控的画面完全吻合。
顾清尧嘴巴微张，望着这个与自己记忆不符的监控，表露出他的吃惊。
上面的他，的确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而大海从始至终就坐在那里。
“这……这不对……”
“呵呵！”
年轻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惊讶的表情，语气严肃下来：“的确不对，所以我才问你对这个监控有什么异议，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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