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恍如梦中的巨变
“末将赵华。”小军官自报姓名，向着很显眼的陈上川施礼道：“见过陈将军。”
陈上川连忙还礼，不敢自拿身份，开口说道：“赵将军免礼。”
“在下只是个总旗，不敢称将军。”
赵华赧然地笑了笑，说道：“陈副将已经快马追赶殿下，以及早汇报情况。他请陈将军率舰队沿近海航行，在雷州铁山港相会。”
看着赵华的装束和发型，张煌言和陈上川已无怀疑，陈安平带去的士兵也回来了，就更能确定真相。
“赵将军，这位是兵部尚书张煌言张大人。”陈上川伸手做着介绍。
赵华赶忙施礼拜见，张煌言笑着上前扶起，急切地问道：“我等在海上飘泊，消息闭塞，敢请赵将军把目前的形势讲说一番。”
赵华眨巴着眼睛，有些迷惑，显然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张煌言赶忙提醒道：“本官在江浙海面时，正听到殿下率军横扫湖广，后来又耀武南京。之后的事情，便一无所知了。”
赵华点了点头，却见陈上川竟然亲自搬来了把椅子，不禁面带惶恐，连连谦辞。
“赵将军快请坐。”陈上川一点也不觉得屈尊，心中与张煌言是一样的急切，“本将与张尚书是一样的心情，赵将军还请慢慢讲来。”
赵华只好坐下，略微回忆了一下，便开口讲道：“我军纵横长江，耀武南京时，殿下已经返回川东，率军赶往水西，援助安坤的反清起义……”
好在赵华这个总旗，也算是个老兵。
虽然没立多大的功劳，可随军征战，凭资历在南宁也升了官，带了一百多新兵，对征战水西之后的事情都是知道的。
当然，在他的层面，知道的也是大概，一些机密的事情却是不了解。
“殿下在水西击败吴三桂的军队，活擒了受伤的吴三桂，迫使其降附，并写信劝降云南部将……”
“光复云南后，我军休整了两个多月，殿下发布东征檄文，率军进入广西，在柳州迫降了广西提督马雄，在桂林消灭了线国安和增援的八旗兵将……”
“殿下回师南宁后，又率军东进，清军不战而逃，我军光复廉州，雷州估计也能兵不血刃。”
陈上川不知不觉已经张大了嘴巴，这简直是天翻地覆，说书的都不敢这么白话，让他感觉简直象在做梦。
用力掐了下大腿，嗞，真疼啊！
张煌言捋须的手在微微颤动，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好半天，震撼加惊喜使他心绪翻滚如沸，已经不知说什么才好。
从川东一隅，现在竟然已经光复云贵桂三省，半年多的时间，让人做梦也不敢想的战绩。
赵华的口才也一般般，平铺直叙，也甚是简略。
但这惊天动地的形势变化，依然使张煌言、陈上川，以及旁听的军官士兵如醉如痴，或者说是惊呆了。
赵华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末将也就知道这么多，张尚书和陈将军莫怪。”
啊，啊？张煌言和陈上川几乎发出相同的声音，眼珠一轮，恢复了几分清醒。
“殿下神勇，所向无敌，令人，令人惊叹。”陈上川恨自己的言辞贫乏，说出的形容词连自己觉得都不足万一。
张煌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压抑着情绪，缓缓说道：“殿下欲效李晋王征广东，想必已有胜算。我等便马上启程，前往铁山，尽早拜见殿下才是。”
陈上川连连点头，说道：“正当如此。”
赵华躬身施礼，说道：“末将这就告退，返回驻地了。”
“赵将军慢走。”陈上川满脸笑容，亲自相送。
等到陈上川回来，张煌言已经理清头绪，开口说道：“陈将军要派人通知其他各家海上武装，共赴雷州铁山。同时，要告诫他们，莫要再袭扰抢掠高雷廉三州。”
陈上川深以为然，笑道：“倒是便宜了杨二，离我军最近，正好同去铁山，拜见殿下千岁。”
张煌言捋须微笑，说道：“殿下率领的大军，人强马壮，只是缺水师助战。我等尽量多招人船，也算是锦上添花。”
陈上川哈哈大笑，扫视着刚刚旁听的军官士兵，大声说道：“你们这几个家伙，刚刚听到的都记住了吗？分头去宣讲，别把这天大的喜事自己独吞了。”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连声称是，难掩激动和兴奋，都有些失态。
大明兴复有望，至少友军已拿下廉州，雷州也行将光复，他们再不是飘泊于外的孤军。所有的艰难困苦，终于到头儿了。
………………
祖泽清按计划行事，并且干得相当漂亮。明军则跟进迅速，顺利通过廉州，直入雷州（湛江地区）境内。
这真是有些诡异的一幕，祖泽清所部的绿营，和明军偶尔接触，也相安无事。本属敌我，却仿佛一家一般，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只是这些已经反正，却还没对外宣称的绿营兵，都打着奇怪的旗帜，以便明军分辨，别失误攻击。
接到祖泽清的急报，黄立马上派出一营人马，赶往白鸽寨接防。虽然拿下了这部清军水师，可黄立还真不敢马上使用。
“身边竟然没有海战的将领和人才。”黄立不禁连连苦笑，抢到了上百艘大小战舰，能堪海战的也有五六十，也只能先存在白鸽寨。
当时的两广水师，或者称广东水师，分驻五寨。分别是白鸽寨、柘林寨、碣石寨、南头寨、白沙寨，保卫着从潮州到北部湾的广大沿海。
要说实力，原本不如闽浙水师。但闽浙水师有一部分奉调进入长江，这两支水师才算是旗鼓相当。
虽然东征的明军没有水师，可黄立对攻克广州依然信心满满。凭空有一部水师到手，就更让黄立感到欢欣鼓舞了。
“如此进展，堪称神速，希望祖泽清能把盖子捂得更久一些。”黄立看着地图，觉得若能拿下高州才暴露，离广州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不得不说，祖泽清算是立了大功。东征广东，竟然变成了奇袭广州，直插腹心，肯定会让清军措手不及。
集中兵力，直扑广州，一战而定广东。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黄立也没忘了封赏激励。
已经退入高州（茂名地区）的祖泽清收到了殿下的令旨，晋封其为信威将军加清远伯。
一起送到的还有殿下的亲笔信，对其大加赞赏，命其再立新功，以后还有追加封赏。
祖泽清信心大增，对带路党更是深有心得体会，决定装作败兵，继续向东，进入肇庆府的阳江县，沿李晋王攻新会的老路，直扑广州。
“当年李晋王顿兵于新会城下，半年未克，以致功败垂成。我要是轻取新会，打开通往广州的西大门，功莫大焉！”
祖泽清得陇望蜀，率领着所部从高州出发，继续向东推进。在他看来，殿下攻克广州是大有把握，不好好表现，更待何时？
而且，王师桂林大捷，杀入广东的消息还没传开，广东各地的不稳定势力还未发动。怎么看，尚可喜也要完蛋。
“殿下心思细密，日后当小心谨慎，不可得意忘形，犯下错误。这可是个精明的主子，不好糊弄。”
明军屡战屡胜的功绩，还把他的反正归降发挥到极致。钦佩之余，祖泽清也是心中凛然，不断地告诫自己。
明军前锋将至高州，黄立率领的大队人马也到了吴川。他给前锋发出命令，要他们加强侦察刺探，不可轻忽大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完全***是不可能的。已经拿下廉雷二州，高州也近在眼前，战斗将会不可避免。
“这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虽然是在祖泽清的驻防之地。按照‘不出意外就肯定会出意外的规律，隐瞒到现在，尚可喜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从容布防了。”
黄立知道东征行动如此顺遂，与古代的信息传输方式和速度，有很大的关系。
后世一个电话的事儿，可古代就是骑马急报，也要几天，甚至十几天的时间。
“一个接一个的胜利，是凝聚军心，振奋士气，最大的催化剂。”
黄立现在不担心军队内部生乱，一个朝气蓬勃的团体，就如同朝阳产业的大公司，前景光明，谁都会趋之若鹜，争相应聘。
而气势越是强大，胜利越是辉煌，想要跳槽过来的汉官汉将就会更多。所谓的良性循环，大概便是这样。
黄立阅看着军情部送来的情报，沉吟良久，提笔作了指示。
舆论风潮和政治攻势不能停，把满汉官将已经出现的隔阂再撬大一些，让他们之间的猜忌更深一些。
“所谓人心易变，那些在历史上看似忠于清廷的，包括已经抬籍的汉八旗，也不是不能够争取，会如终如一地效忠清廷。”
黄立的眼角瞟了一下，赵良栋正在旁边收捡着文件情报，不禁嘴角微抿，露出几分快意的笑容。
此时，侍卫进来禀报，廉州驻军送来一人，在外候见。
陈上川连忙还礼，不敢自拿身份，开口说道：“赵将军免礼。”
“在下只是个总旗，不敢称将军。”
赵华赧然地笑了笑，说道：“陈副将已经快马追赶殿下，以及早汇报情况。他请陈将军率舰队沿近海航行，在雷州铁山港相会。”
看着赵华的装束和发型，张煌言和陈上川已无怀疑，陈安平带去的士兵也回来了，就更能确定真相。
“赵将军，这位是兵部尚书张煌言张大人。”陈上川伸手做着介绍。
赵华赶忙施礼拜见，张煌言笑着上前扶起，急切地问道：“我等在海上飘泊，消息闭塞，敢请赵将军把目前的形势讲说一番。”
赵华眨巴着眼睛，有些迷惑，显然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张煌言赶忙提醒道：“本官在江浙海面时，正听到殿下率军横扫湖广，后来又耀武南京。之后的事情，便一无所知了。”
赵华点了点头，却见陈上川竟然亲自搬来了把椅子，不禁面带惶恐，连连谦辞。
“赵将军快请坐。”陈上川一点也不觉得屈尊，心中与张煌言是一样的急切，“本将与张尚书是一样的心情，赵将军还请慢慢讲来。”
赵华只好坐下，略微回忆了一下，便开口讲道：“我军纵横长江，耀武南京时，殿下已经返回川东，率军赶往水西，援助安坤的反清起义……”
好在赵华这个总旗，也算是个老兵。
虽然没立多大的功劳，可随军征战，凭资历在南宁也升了官，带了一百多新兵，对征战水西之后的事情都是知道的。
当然，在他的层面，知道的也是大概，一些机密的事情却是不了解。
“殿下在水西击败吴三桂的军队，活擒了受伤的吴三桂，迫使其降附，并写信劝降云南部将……”
“光复云南后，我军休整了两个多月，殿下发布东征檄文，率军进入广西，在柳州迫降了广西提督马雄，在桂林消灭了线国安和增援的八旗兵将……”
“殿下回师南宁后，又率军东进，清军不战而逃，我军光复廉州，雷州估计也能兵不血刃。”
陈上川不知不觉已经张大了嘴巴，这简直是天翻地覆，说书的都不敢这么白话，让他感觉简直象在做梦。
用力掐了下大腿，嗞，真疼啊！
张煌言捋须的手在微微颤动，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好半天，震撼加惊喜使他心绪翻滚如沸，已经不知说什么才好。
从川东一隅，现在竟然已经光复云贵桂三省，半年多的时间，让人做梦也不敢想的战绩。
赵华的口才也一般般，平铺直叙，也甚是简略。
但这惊天动地的形势变化，依然使张煌言、陈上川，以及旁听的军官士兵如醉如痴，或者说是惊呆了。
赵华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末将也就知道这么多，张尚书和陈将军莫怪。”
啊，啊？张煌言和陈上川几乎发出相同的声音，眼珠一轮，恢复了几分清醒。
“殿下神勇，所向无敌，令人，令人惊叹。”陈上川恨自己的言辞贫乏，说出的形容词连自己觉得都不足万一。
张煌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压抑着情绪，缓缓说道：“殿下欲效李晋王征广东，想必已有胜算。我等便马上启程，前往铁山，尽早拜见殿下才是。”
陈上川连连点头，说道：“正当如此。”
赵华躬身施礼，说道：“末将这就告退，返回驻地了。”
“赵将军慢走。”陈上川满脸笑容，亲自相送。
等到陈上川回来，张煌言已经理清头绪，开口说道：“陈将军要派人通知其他各家海上武装，共赴雷州铁山。同时，要告诫他们，莫要再袭扰抢掠高雷廉三州。”
陈上川深以为然，笑道：“倒是便宜了杨二，离我军最近，正好同去铁山，拜见殿下千岁。”
张煌言捋须微笑，说道：“殿下率领的大军，人强马壮，只是缺水师助战。我等尽量多招人船，也算是锦上添花。”
陈上川哈哈大笑，扫视着刚刚旁听的军官士兵，大声说道：“你们这几个家伙，刚刚听到的都记住了吗？分头去宣讲，别把这天大的喜事自己独吞了。”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连声称是，难掩激动和兴奋，都有些失态。
大明兴复有望，至少友军已拿下廉州，雷州也行将光复，他们再不是飘泊于外的孤军。所有的艰难困苦，终于到头儿了。
………………
祖泽清按计划行事，并且干得相当漂亮。明军则跟进迅速，顺利通过廉州，直入雷州（湛江地区）境内。
这真是有些诡异的一幕，祖泽清所部的绿营，和明军偶尔接触，也相安无事。本属敌我，却仿佛一家一般，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只是这些已经反正，却还没对外宣称的绿营兵，都打着奇怪的旗帜，以便明军分辨，别失误攻击。
接到祖泽清的急报，黄立马上派出一营人马，赶往白鸽寨接防。虽然拿下了这部清军水师，可黄立还真不敢马上使用。
“身边竟然没有海战的将领和人才。”黄立不禁连连苦笑，抢到了上百艘大小战舰，能堪海战的也有五六十，也只能先存在白鸽寨。
当时的两广水师，或者称广东水师，分驻五寨。分别是白鸽寨、柘林寨、碣石寨、南头寨、白沙寨，保卫着从潮州到北部湾的广大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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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东征的明军没有水师，可黄立对攻克广州依然信心满满。凭空有一部水师到手，就更让黄立感到欢欣鼓舞了。
“如此进展，堪称神速，希望祖泽清能把盖子捂得更久一些。”黄立看着地图，觉得若能拿下高州才暴露，离广州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不得不说，祖泽清算是立了大功。东征广东，竟然变成了奇袭广州，直插腹心，肯定会让清军措手不及。
集中兵力，直扑广州，一战而定广东。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黄立也没忘了封赏激励。
已经退入高州（茂名地区）的祖泽清收到了殿下的令旨，晋封其为信威将军加清远伯。
一起送到的还有殿下的亲笔信，对其大加赞赏，命其再立新功，以后还有追加封赏。
祖泽清信心大增，对带路党更是深有心得体会，决定装作败兵，继续向东，进入肇庆府的阳江县，沿李晋王攻新会的老路，直扑广州。
“当年李晋王顿兵于新会城下，半年未克，以致功败垂成。我要是轻取新会，打开通往广州的西大门，功莫大焉！”
祖泽清得陇望蜀，率领着所部从高州出发，继续向东推进。在他看来，殿下攻克广州是大有把握，不好好表现，更待何时？
而且，王师桂林大捷，杀入广东的消息还没传开，广东各地的不稳定势力还未发动。怎么看，尚可喜也要完蛋。
“殿下心思细密，日后当小心谨慎，不可得意忘形，犯下错误。这可是个精明的主子，不好糊弄。”
明军屡战屡胜的功绩，还把他的反正归降发挥到极致。钦佩之余，祖泽清也是心中凛然，不断地告诫自己。
明军前锋将至高州，黄立率领的大队人马也到了吴川。他给前锋发出命令，要他们加强侦察刺探，不可轻忽大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完全***是不可能的。已经拿下廉雷二州，高州也近在眼前，战斗将会不可避免。
“这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虽然是在祖泽清的驻防之地。按照‘不出意外就肯定会出意外的规律，隐瞒到现在，尚可喜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从容布防了。”
黄立知道东征行动如此顺遂，与古代的信息传输方式和速度，有很大的关系。
后世一个电话的事儿，可古代就是骑马急报，也要几天，甚至十几天的时间。
“一个接一个的胜利，是凝聚军心，振奋士气，最大的催化剂。”
黄立现在不担心军队内部生乱，一个朝气蓬勃的团体，就如同朝阳产业的大公司，前景光明，谁都会趋之若鹜，争相应聘。
而气势越是强大，胜利越是辉煌，想要跳槽过来的汉官汉将就会更多。所谓的良性循环，大概便是这样。
黄立阅看着军情部送来的情报，沉吟良久，提笔作了指示。
舆论风潮和政治攻势不能停，把满汉官将已经出现的隔阂再撬大一些，让他们之间的猜忌更深一些。
“所谓人心易变，那些在历史上看似忠于清廷的，包括已经抬籍的汉八旗，也不是不能够争取，会如终如一地效忠清廷。”
黄立的眼角瞟了一下，赵良栋正在旁边收捡着文件情报，不禁嘴角微抿，露出几分快意的笑容。
此时，侍卫进来禀报，廉州驻军送来一人，在外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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