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与狼同行
水，全是水。
一低头是水，一抬头还是水。
里尔愣愣地望着远处的天空。
头顶乌云密布，发丝一般的雨下个不停，打得海面波纹粼粼。
救生艇虽然有些颠簸，但还在安全程度内。
里尔将一大块防水布支在头顶，倚在船沿发呆。
防水布积了大量雨水，凹陷一个深坑。
海伦娜一巴掌拍到防水布上，水花四溅，防水布恢复了平整。
“积水太多，我怕支架断裂。”
防水布不一会儿又凹陷下去，她就再拍一巴掌。
几滴雨水溅到里尔的脸上，他往防水布中心缩了缩。
“等雨停了，把防水布积攒的雨水收集起来。”
里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一个大空桶。
这个桶在三天前装满了水，如今已经喝得干干净净。
“虽然我们还有一桶水，但我觉得根本不够。”
海伦娜只有一半认同这个看法。
“喝雨水，船上又没有烧水工具，万一拉肚子怎么办？”
“那就最后再喝雨水吧，能撑久一点。”
这时，救生艇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海伦娜捋了捋头发，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又来了吗？里尔先生，靠你了。”
“哎呦，这下雨天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里尔嘴上说着，手的动作却十分迅速。
白色的源素牌浮现在指间，紧接着，数条白色丝线从里尔的手中刺入水底。
不一会儿，救生艇的剧烈颠簸停了。
从船尾向水底仔细看，能看到一道的人形生物沉入海底。
曾经在海底纠缠过里尔、曼斯的诡异人形，不知为什么再次出现，时不时就浮到船底下搞破坏。
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抓住船就使劲摇晃，可把海伦娜吓坏了。
好在，如今里尔融合了船长的源素牌，对丝线的操控细致入微，直接化形为刀，伸进水里把诡异人形剁了。
这些诡异人形，一般一天就出现一两次，每次不超过两只，几乎没有威胁。
危险解除，里尔再次懒洋洋地椅在船沿上。
在救生艇上待了三天了，除了最开始对海面的景象有点新鲜，现在两人谁都提不起兴趣了。
闲着也是闲着，里尔清点下物资。
密封罐装肉，剩余三罐，一天两人只吃一罐。
面包，这东西也是不好储存，算下来还有两天的量。
糖果倒是还有两把，但这些糖果在潮湿的海面上，已经黏糊糊的。
除此之外，就是鱼。
这是里尔自己从海里捞上来的。
最开始的时候，里尔用梦的丝线做鱼钩和鱼线，用罐装肉做鱼饵，依靠丝线传递的感觉，里尔判断是否有鱼咬钩，钓上三条小鱼。
钓上小鱼，就用小鱼当饵，钓更大的鱼。
之后里尔觉得不过瘾，直接用丝线编织成网，扔下水捞鱼。
但是有一次，里尔差点被什么东西拖下水，还好及时解除了丝线，才避免被拽下船，之后里尔就不太敢用网捞鱼了。
把捞上来的鱼被晾在盛杂物的箱子上，等风干再吃。
要是食物吃完了，还没上岸，那就只能吃鱼干了。
里尔摸摸自己的肚子。
为了节省食物，二人每天只吃两餐，每餐仅是堪堪抚平饥饿。
如果还是饿，两人就会吃生鱼。
有丝线作刀，处理鱼还算简单。
但海伦娜捏着一条鱼，提出了质疑。
“真的能生吃吗？我从来没听说过。”
里尔挠挠脑袋。
“能生吃，就是我也从来没亲自吃过。”
“你提出来的，你先尝尝。”
里尔咬了一口。
接着，他面色古怪地向海伦娜说道。
“你知道吗，生活在内陆的饮食习惯和生活在海边是完全不同的。”
“有的人完全接受不了鱼肉，有的人则偏爱鱼肉。”
“所以，这只是习惯的问题，只要习惯了，就觉得好吃了。”
海伦娜叹了口气，拿起一条鱼小咬一口。
“……至少能接受。”
但她还是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在食物吃光之前，我绝不会碰这个东西。”
里尔则继续解决手里的鱼，苦着脸咽下去。
在船上，排泄也是不太方便解决的问题。
如果有一人要方便一下，另一个人就背过身去。
但“哗哗”和“噗通”的声音，还是让里尔尴尬无比。
终于，雨停了，不多时太阳又出来了。
此时，海面上的水汽十分丰富，里尔觉得拧一下自己都能挤出水来。
防水布在晴天也不会收起来，还可以遮阳。
里尔突然想到，地球上宣传的海景房，绝对也是潮气十足。
还好自己没钱买房，不然要被坑了。
在一望无尽的海上，最严重的问题还是心理问题。
有时候，里尔觉得自己是被船关了起来，像个笼子一样。
还好，船上还有海伦娜，她能和里尔聊聊天。
不过，因为某个原因，里尔不会和她说太多东西。
熬过了白天，终于到了晚上。
里尔把船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归到一起，给自己腾个位置躺下。
“那我先睡前半夜，你看月亮在天上走一半了就叫醒我，我来守后半夜。”
不一会儿，里尔就沉沉睡去了。
他知道，这时最好快点睡着，不然就麻烦了。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大海上漂泊的这一小艇，也照亮了海伦娜面无表情的脸。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里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一样。
月亮在天上走了小半。
海伦娜终于动了。
她上身向前一探，里尔近在咫尺。
海伦娜伸出手掌，慢慢靠近里尔。
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触碰到里尔时，海伦娜低下了头。
在她的视角中，无边无际的灰白浓雾迅速覆盖了她眼前的一切。
刹那间，海伦娜感觉一股极端恐怖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于是她立刻缩回手掌。
灰白浓雾便从她的视野中消散了，好像从未出现。
就这样，海伦娜不再靠近里尔，但视线从未离开过他身上。
……
“呼，还是梦里安全，我可受不了和她待一条船上。”
梦境里，里尔舒服地躺下。
梦中的场景不再是轮船的单人间，而是变成了救生艇的样子。
而四周不是海洋，而是弥漫的灰白雾气。
侍女端庄地坐在船沿上，静静地看着里尔。
那是里尔和海伦娜乘救生艇的第一天夜晚，海伦娜让里尔先睡前半夜。
里尔也终于再次进入了梦境。
但在梦中待了不多时，侍女的突然转头看向雾中的某个方向，然后伸手一挥，就形成了一个雾气漩涡。
里尔还从来没见过侍女这么做过，好奇地问怎么了。
侍女则严肃地答道。
“伟大的梦境之主啊，我不知道现实中发生了什么，但您一定要小心，有人欲加害于您。”
里尔皱起眉。
“你是怎么知道的？”
侍女指着那个雾气漩涡。
“我主，只要您在梦中，我就可以在一定程度内保护您现实中的身体不受伤害。”
“您现在对梦境的感知还十分微弱，所以未能察觉到梦境对您的保护。”
居然还能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发生“梦境之主在梦境中被人杀害”这种搞笑的事情。
里尔挠了挠脑袋。
“可是，我身边只有海伦娜啊，怎么可能？难道是救生艇遇到袭击了？”
里尔猛地坐起来，就要让侍女把自己送回现实。
熟悉的困乏感袭来。
一睁眼，里尔就回到了现实。
他坐起来，看向四周。
除了海水打在救生艇上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海伦娜好奇地问里尔。
“怎么了吗？”
“海伦娜，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里尔抹了把额头。
“呼，还好是做噩梦，可吓死我了。”
说完，他摆摆手。
“没什么事我就继续睡了。”
“等等，你也别睡了，月亮快走一半了，你来守夜吧，我睡一会儿。”
海伦娜打了个哈欠。
里尔点头答应了，坐回船沿边。
海伦娜躺在刚刚里尔睡觉的位置，不一会儿，她的呼气平稳，沉沉睡去。
里尔又等了一会儿。
一条白色的丝线顺着船静悄悄地爬到海伦娜的身边，用前端轻轻碰了一下海伦娜。
只要是睡着的人，里尔就可以进入他的梦境。
但是，里尔发现自己无法进入海伦娜的梦中。
月光下，他沉默了。
一低头是水，一抬头还是水。
里尔愣愣地望着远处的天空。
头顶乌云密布，发丝一般的雨下个不停，打得海面波纹粼粼。
救生艇虽然有些颠簸，但还在安全程度内。
里尔将一大块防水布支在头顶，倚在船沿发呆。
防水布积了大量雨水，凹陷一个深坑。
海伦娜一巴掌拍到防水布上，水花四溅，防水布恢复了平整。
“积水太多，我怕支架断裂。”
防水布不一会儿又凹陷下去，她就再拍一巴掌。
几滴雨水溅到里尔的脸上，他往防水布中心缩了缩。
“等雨停了，把防水布积攒的雨水收集起来。”
里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一个大空桶。
这个桶在三天前装满了水，如今已经喝得干干净净。
“虽然我们还有一桶水，但我觉得根本不够。”
海伦娜只有一半认同这个看法。
“喝雨水，船上又没有烧水工具，万一拉肚子怎么办？”
“那就最后再喝雨水吧，能撑久一点。”
这时，救生艇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海伦娜捋了捋头发，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又来了吗？里尔先生，靠你了。”
“哎呦，这下雨天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里尔嘴上说着，手的动作却十分迅速。
白色的源素牌浮现在指间，紧接着，数条白色丝线从里尔的手中刺入水底。
不一会儿，救生艇的剧烈颠簸停了。
从船尾向水底仔细看，能看到一道的人形生物沉入海底。
曾经在海底纠缠过里尔、曼斯的诡异人形，不知为什么再次出现，时不时就浮到船底下搞破坏。
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抓住船就使劲摇晃，可把海伦娜吓坏了。
好在，如今里尔融合了船长的源素牌，对丝线的操控细致入微，直接化形为刀，伸进水里把诡异人形剁了。
这些诡异人形，一般一天就出现一两次，每次不超过两只，几乎没有威胁。
危险解除，里尔再次懒洋洋地椅在船沿上。
在救生艇上待了三天了，除了最开始对海面的景象有点新鲜，现在两人谁都提不起兴趣了。
闲着也是闲着，里尔清点下物资。
密封罐装肉，剩余三罐，一天两人只吃一罐。
面包，这东西也是不好储存，算下来还有两天的量。
糖果倒是还有两把，但这些糖果在潮湿的海面上，已经黏糊糊的。
除此之外，就是鱼。
这是里尔自己从海里捞上来的。
最开始的时候，里尔用梦的丝线做鱼钩和鱼线，用罐装肉做鱼饵，依靠丝线传递的感觉，里尔判断是否有鱼咬钩，钓上三条小鱼。
钓上小鱼，就用小鱼当饵，钓更大的鱼。
之后里尔觉得不过瘾，直接用丝线编织成网，扔下水捞鱼。
但是有一次，里尔差点被什么东西拖下水，还好及时解除了丝线，才避免被拽下船，之后里尔就不太敢用网捞鱼了。
把捞上来的鱼被晾在盛杂物的箱子上，等风干再吃。
要是食物吃完了，还没上岸，那就只能吃鱼干了。
里尔摸摸自己的肚子。
为了节省食物，二人每天只吃两餐，每餐仅是堪堪抚平饥饿。
如果还是饿，两人就会吃生鱼。
有丝线作刀，处理鱼还算简单。
但海伦娜捏着一条鱼，提出了质疑。
“真的能生吃吗？我从来没听说过。”
里尔挠挠脑袋。
“能生吃，就是我也从来没亲自吃过。”
“你提出来的，你先尝尝。”
里尔咬了一口。
接着，他面色古怪地向海伦娜说道。
“你知道吗，生活在内陆的饮食习惯和生活在海边是完全不同的。”
“有的人完全接受不了鱼肉，有的人则偏爱鱼肉。”
“所以，这只是习惯的问题，只要习惯了，就觉得好吃了。”
海伦娜叹了口气，拿起一条鱼小咬一口。
“……至少能接受。”
但她还是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在食物吃光之前，我绝不会碰这个东西。”
里尔则继续解决手里的鱼，苦着脸咽下去。
在船上，排泄也是不太方便解决的问题。
如果有一人要方便一下，另一个人就背过身去。
但“哗哗”和“噗通”的声音，还是让里尔尴尬无比。
终于，雨停了，不多时太阳又出来了。
此时，海面上的水汽十分丰富，里尔觉得拧一下自己都能挤出水来。
防水布在晴天也不会收起来，还可以遮阳。
里尔突然想到，地球上宣传的海景房，绝对也是潮气十足。
还好自己没钱买房，不然要被坑了。
在一望无尽的海上，最严重的问题还是心理问题。
有时候，里尔觉得自己是被船关了起来，像个笼子一样。
还好，船上还有海伦娜，她能和里尔聊聊天。
不过，因为某个原因，里尔不会和她说太多东西。
熬过了白天，终于到了晚上。
里尔把船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归到一起，给自己腾个位置躺下。
“那我先睡前半夜，你看月亮在天上走一半了就叫醒我，我来守后半夜。”
不一会儿，里尔就沉沉睡去了。
他知道，这时最好快点睡着，不然就麻烦了。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大海上漂泊的这一小艇，也照亮了海伦娜面无表情的脸。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里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一样。
月亮在天上走了小半。
海伦娜终于动了。
她上身向前一探，里尔近在咫尺。
海伦娜伸出手掌，慢慢靠近里尔。
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触碰到里尔时，海伦娜低下了头。
在她的视角中，无边无际的灰白浓雾迅速覆盖了她眼前的一切。
刹那间，海伦娜感觉一股极端恐怖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于是她立刻缩回手掌。
灰白浓雾便从她的视野中消散了，好像从未出现。
就这样，海伦娜不再靠近里尔，但视线从未离开过他身上。
……
“呼，还是梦里安全，我可受不了和她待一条船上。”
梦境里，里尔舒服地躺下。
梦中的场景不再是轮船的单人间，而是变成了救生艇的样子。
而四周不是海洋，而是弥漫的灰白雾气。
侍女端庄地坐在船沿上，静静地看着里尔。
那是里尔和海伦娜乘救生艇的第一天夜晚，海伦娜让里尔先睡前半夜。
里尔也终于再次进入了梦境。
但在梦中待了不多时，侍女的突然转头看向雾中的某个方向，然后伸手一挥，就形成了一个雾气漩涡。
里尔还从来没见过侍女这么做过，好奇地问怎么了。
侍女则严肃地答道。
“伟大的梦境之主啊，我不知道现实中发生了什么，但您一定要小心，有人欲加害于您。”
里尔皱起眉。
“你是怎么知道的？”
侍女指着那个雾气漩涡。
“我主，只要您在梦中，我就可以在一定程度内保护您现实中的身体不受伤害。”
“您现在对梦境的感知还十分微弱，所以未能察觉到梦境对您的保护。”
居然还能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发生“梦境之主在梦境中被人杀害”这种搞笑的事情。
里尔挠了挠脑袋。
“可是，我身边只有海伦娜啊，怎么可能？难道是救生艇遇到袭击了？”
里尔猛地坐起来，就要让侍女把自己送回现实。
熟悉的困乏感袭来。
一睁眼，里尔就回到了现实。
他坐起来，看向四周。
除了海水打在救生艇上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海伦娜好奇地问里尔。
“怎么了吗？”
“海伦娜，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里尔抹了把额头。
“呼，还好是做噩梦，可吓死我了。”
说完，他摆摆手。
“没什么事我就继续睡了。”
“等等，你也别睡了，月亮快走一半了，你来守夜吧，我睡一会儿。”
海伦娜打了个哈欠。
里尔点头答应了，坐回船沿边。
海伦娜躺在刚刚里尔睡觉的位置，不一会儿，她的呼气平稳，沉沉睡去。
里尔又等了一会儿。
一条白色的丝线顺着船静悄悄地爬到海伦娜的身边，用前端轻轻碰了一下海伦娜。
只要是睡着的人，里尔就可以进入他的梦境。
但是，里尔发现自己无法进入海伦娜的梦中。
月光下，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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