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怪诞
赤枫村坐落于赤枫山脚，加上一到秋季漫山遍野的赤色山枫，常年有着“世外枫园”的美誉。
虽偏远人稀，附近却鲜有人不知道的。
只是这个地方远离城镇，再加交通不便，村内平日几乎没有外来人，只偶尔才会有商旅或是车队过路，来讨一杯水喝。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个村子自存在至今也有了一两百年的历史，流传下来不少稀奇古怪的怪诞，成为了过路的笑谈。
例如山里的枫树时不时的晃动起来。
再比如谁家的鸡又莫名其妙被偷了。
等等等等，传的有鼻子有眼，有的更是还有目击证人。
林林总总，却在近十年内越来越多。
惹得好多次被村里人拿来寒暄谈笑，说是赤枫村干脆不如改名叫怪诞村算了，成为了村里茶余饭后的笑话。
而就在三日前，山谷处突然发生过一场躁动。
持续的时间有两个时辰长，期间成百上千只飞鸟盘旋在村子上空，叽叽喳喳嘹亮的鸣叫声更是一阵接着一阵。
一下子整个村子就炸开了。
就连那正忙活着嫁女儿的人户都赶忙停下了活，一窝蜂的来到了院外，凑着这稀罕的热闹。
这一日，飞鸟奇观的余波还回荡在赤枫村，村里人下地干活，围桌吃饭讨论的都是这个。
可这事到底已经过了三天，传在口中的模样也早已玄乎了不知道多少，牛鬼神蛇说什么的都有，就连那些过路的商贩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将整件事的版本来了个内外合并。
“所以说，是上礼拜汪家的事咯，我就说咱们赤枫村上头有神灵护佑，他们汪家的人拿了钱财请神，这井神可不就得显灵吗！”村塘口，几个老头子老婆子正聚在一起唠着闲话。
“就是！那汪家可是咱们村出了名的富户，偏偏这汪老爷又是有名的善心肠，哪一次村里人出事，他没有出手帮忙的？”
“可我怎么听说是那李家的娃，因打破了家里的神像才惹得上面的人发怒，来警告我们的！”
“有这回事？！”
“你们听到的怎么和我的都不一样，我听说的，是那天刘家的女儿出嫁，可夫家却为难刘家，说他们嫁妆数目不对，还说什么舅舅吞了外甥女的嫁妆，杂七杂八的，两家闹得可僵了！”
“你这说的最是胡扯了，上面的人管天管地，哪里还有闲工夫管人嫁女儿的？”
“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可偏偏那刘家姑娘的舅舅刚刚才开口发誓，说他绝没偷嫁妆，话都还没说完呢这天就炸了！”
“有这么邪乎？”
传到最后，变得要多荒唐有多荒唐。
村道上，一白发老者佝偻着背，听到塘口纷繁嘈杂的谈天，不由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他拄着拐，正一步步向村子西面迈去。
过路的看到他，都亲切地唤他一声“江爷爷”，他就笑着点点头，问对方吃了没。
赤枫村不大，人户也算不上多，从村塘口一路往里走，也就总共不过两刻钟的功夫。
可待这位老者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却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院子里探头探脑，一双脚丫子更是踮的老高，一股脑地往屋里头望。
这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女娃娃。
头上扎着两股发髻，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莲裙，模样俏皮可爱。
“姜姜怎么来了，来找二哥哥的？”老者一见到她，脸上就笑开了花。
那女娃娃闻言一下子就从台阶上跳了下来，一面笑着一面跑到了老者的面前。
“江爷爷，我二哥哥哪去了？今天是他的生日，都说好了晚上来我家里吃饭的，可是我哪里都找不到他！”说着，女娃娃的嘴巴就嘟了起来，真是要多讨人喜欢有多讨人喜欢。
“他上山捡柴去了，刚好也给你们带去一捆，这两天你爹爹不是忙得没空吗，你哥哥又今天才赶从镇里赶回来，只怕家里的柴剩得不多了吧。”老者破有耐心地笑道。
“真的？那太好了，娘一直夸二哥哥眼光好呢，上次带去的柴火烧得可好了，还数落了我大哥哥一通，说他不如二哥哥会挑，大哥哥气得还要找二哥哥理论，结果刚说一句就被爹爹给训了回去！”一说起这两个哥哥，女娃娃的脸上就挂满了笑容。
“那是你哥哥照顾着他，他一向最宽厚的！”老人家听得哈哈直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面容满是慈爱。
就在这时，院门口忽然“吱呀”一声。
就见得从院外走进一人，个头不高，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上还扛着两捆干柴，偏生步伐稳健生风，好似肩上的重量根本就不值一提。
少年一进门就望见正立在房门口谈笑的一老一小，他轻扬嘴角，声音清亮：“姜姜你怎么跑过来了，不是说好晚上我和爷爷一起过去。”
这少年长着一张白皙如雪的好肤色，五官更是出奇的精致俊秀，睫毛漆黑修长，明眸皓齿的，若不是脸庞已经开始逐渐显现出男性的坚毅轮廓，说是女娃娃，只怕是也毫不为过。
“二哥哥！”那小娃娃一见来人，兴高采烈的就扑了过去。
少年刚放下柴，手上还沾着灰，便躲开。
“你且等等，二哥哥洗了手再陪你过去好不好？”少年哄着女娃娃。
“好，今天你是寿星都听你的！”女娃娃人小鬼大地乖乖应道。
这丫头，也不知道都和谁学的。
“阿幸，你快去吧，这柴明早再送也成，倒是你的衣服得换换，上面可都是灰。”老者笑着摸了摸女娃的脑袋，指着少年的衣服说道。
少年听闻不禁赧然，连忙应声进屋梳洗了一番。
等到一老一小再看到他的时候，已经从头到脚完完全全换了身打扮。
衣冠楚楚，再加上生的一张好面目，宛若一副仪表堂堂的精气少年样，倒不像是寻常农户家的孩子，更像是镇里某户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二哥哥，这是新衣服吧，好漂亮！”女娃娃张口就是夸。
“是吗，我倒觉得太拘束了一些。”少年微蹙眉又晃晃胳膊，似是觉得衣肩处略紧了些。
“行了，别把衣服又弄乱了，你正在长个子，刚买的衣服也嫌小，难得过个生日，且先忍忍。”老者笑眯着眼，却是对他一身的装扮很是满意。
少年应声一笑，跟着二人走出了院门。
……
虽偏远人稀，附近却鲜有人不知道的。
只是这个地方远离城镇，再加交通不便，村内平日几乎没有外来人，只偶尔才会有商旅或是车队过路，来讨一杯水喝。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个村子自存在至今也有了一两百年的历史，流传下来不少稀奇古怪的怪诞，成为了过路的笑谈。
例如山里的枫树时不时的晃动起来。
再比如谁家的鸡又莫名其妙被偷了。
等等等等，传的有鼻子有眼，有的更是还有目击证人。
林林总总，却在近十年内越来越多。
惹得好多次被村里人拿来寒暄谈笑，说是赤枫村干脆不如改名叫怪诞村算了，成为了村里茶余饭后的笑话。
而就在三日前，山谷处突然发生过一场躁动。
持续的时间有两个时辰长，期间成百上千只飞鸟盘旋在村子上空，叽叽喳喳嘹亮的鸣叫声更是一阵接着一阵。
一下子整个村子就炸开了。
就连那正忙活着嫁女儿的人户都赶忙停下了活，一窝蜂的来到了院外，凑着这稀罕的热闹。
这一日，飞鸟奇观的余波还回荡在赤枫村，村里人下地干活，围桌吃饭讨论的都是这个。
可这事到底已经过了三天，传在口中的模样也早已玄乎了不知道多少，牛鬼神蛇说什么的都有，就连那些过路的商贩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将整件事的版本来了个内外合并。
“所以说，是上礼拜汪家的事咯，我就说咱们赤枫村上头有神灵护佑，他们汪家的人拿了钱财请神，这井神可不就得显灵吗！”村塘口，几个老头子老婆子正聚在一起唠着闲话。
“就是！那汪家可是咱们村出了名的富户，偏偏这汪老爷又是有名的善心肠，哪一次村里人出事，他没有出手帮忙的？”
“可我怎么听说是那李家的娃，因打破了家里的神像才惹得上面的人发怒，来警告我们的！”
“有这回事？！”
“你们听到的怎么和我的都不一样，我听说的，是那天刘家的女儿出嫁，可夫家却为难刘家，说他们嫁妆数目不对，还说什么舅舅吞了外甥女的嫁妆，杂七杂八的，两家闹得可僵了！”
“你这说的最是胡扯了，上面的人管天管地，哪里还有闲工夫管人嫁女儿的？”
“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可偏偏那刘家姑娘的舅舅刚刚才开口发誓，说他绝没偷嫁妆，话都还没说完呢这天就炸了！”
“有这么邪乎？”
传到最后，变得要多荒唐有多荒唐。
村道上，一白发老者佝偻着背，听到塘口纷繁嘈杂的谈天，不由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他拄着拐，正一步步向村子西面迈去。
过路的看到他，都亲切地唤他一声“江爷爷”，他就笑着点点头，问对方吃了没。
赤枫村不大，人户也算不上多，从村塘口一路往里走，也就总共不过两刻钟的功夫。
可待这位老者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却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院子里探头探脑，一双脚丫子更是踮的老高，一股脑地往屋里头望。
这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女娃娃。
头上扎着两股发髻，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莲裙，模样俏皮可爱。
“姜姜怎么来了，来找二哥哥的？”老者一见到她，脸上就笑开了花。
那女娃娃闻言一下子就从台阶上跳了下来，一面笑着一面跑到了老者的面前。
“江爷爷，我二哥哥哪去了？今天是他的生日，都说好了晚上来我家里吃饭的，可是我哪里都找不到他！”说着，女娃娃的嘴巴就嘟了起来，真是要多讨人喜欢有多讨人喜欢。
“他上山捡柴去了，刚好也给你们带去一捆，这两天你爹爹不是忙得没空吗，你哥哥又今天才赶从镇里赶回来，只怕家里的柴剩得不多了吧。”老者破有耐心地笑道。
“真的？那太好了，娘一直夸二哥哥眼光好呢，上次带去的柴火烧得可好了，还数落了我大哥哥一通，说他不如二哥哥会挑，大哥哥气得还要找二哥哥理论，结果刚说一句就被爹爹给训了回去！”一说起这两个哥哥，女娃娃的脸上就挂满了笑容。
“那是你哥哥照顾着他，他一向最宽厚的！”老人家听得哈哈直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面容满是慈爱。
就在这时，院门口忽然“吱呀”一声。
就见得从院外走进一人，个头不高，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上还扛着两捆干柴，偏生步伐稳健生风，好似肩上的重量根本就不值一提。
少年一进门就望见正立在房门口谈笑的一老一小，他轻扬嘴角，声音清亮：“姜姜你怎么跑过来了，不是说好晚上我和爷爷一起过去。”
这少年长着一张白皙如雪的好肤色，五官更是出奇的精致俊秀，睫毛漆黑修长，明眸皓齿的，若不是脸庞已经开始逐渐显现出男性的坚毅轮廓，说是女娃娃，只怕是也毫不为过。
“二哥哥！”那小娃娃一见来人，兴高采烈的就扑了过去。
少年刚放下柴，手上还沾着灰，便躲开。
“你且等等，二哥哥洗了手再陪你过去好不好？”少年哄着女娃娃。
“好，今天你是寿星都听你的！”女娃娃人小鬼大地乖乖应道。
这丫头，也不知道都和谁学的。
“阿幸，你快去吧，这柴明早再送也成，倒是你的衣服得换换，上面可都是灰。”老者笑着摸了摸女娃的脑袋，指着少年的衣服说道。
少年听闻不禁赧然，连忙应声进屋梳洗了一番。
等到一老一小再看到他的时候，已经从头到脚完完全全换了身打扮。
衣冠楚楚，再加上生的一张好面目，宛若一副仪表堂堂的精气少年样，倒不像是寻常农户家的孩子，更像是镇里某户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二哥哥，这是新衣服吧，好漂亮！”女娃娃张口就是夸。
“是吗，我倒觉得太拘束了一些。”少年微蹙眉又晃晃胳膊，似是觉得衣肩处略紧了些。
“行了，别把衣服又弄乱了，你正在长个子，刚买的衣服也嫌小，难得过个生日，且先忍忍。”老者笑眯着眼，却是对他一身的装扮很是满意。
少年应声一笑，跟着二人走出了院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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