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祸种
魔族的心血，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
先不提吸收魔族寻常精血后对灵力的修为有着不可估量的，突飞猛进的好处，单是精血中洗经伐髓的功效就已经让数不清的人垂涎欲滴！
更何况，这还是一滴心血！
魔族中人一人一生只有一滴心头血，而这心头血还有一个别名叫“护体心血”。
魔族为何强大，为何难杀，就是因为这滴心血！
若不是如今人族数量已远远超过魔族，这才在战事上压了魔族一头。
换作单打独斗，人族绝不会是同阶魔族的对手！
试问一个体内自带免死令牌的对手，又岂会是可以随意击杀，随意生擒的？
更别提还要抽他的血，吸他的髓！
魔族血脉的吸引力从来都是灵丹妙药中最毋庸置疑的，但同时也是代价最最昂贵的！
江幸望着身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炽热视线，心一下子变得冰凉。
他看着这些人口口声声一句一个“魔族”，却又眼红贪婪地嫉妒他们的血脉，实在是滑稽如戏台上的笑柄。
肮脏。
恶臭。
江幸攥着拳头，眼眶中不甘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我从前一直都想不明白，人族与裘人原同属人类，却为何屡屡进犯，势同水火！原来，是眼馋我裘人的血脉，要剜我裘人的心！”
他忽然就想起那个身着银色铠甲，却最终战死沙场的母亲。
心就像是被油煎着！
“人族与裘人向来势不两立，如今会有这样的局面，也就不足为奇了。”江九面色冰冷，不带一丝情绪地说着。
江幸明知江九此话是在安抚，却故作不知，话锋一转：“羊叔，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母王战死的那场战役的对手就是人族，是不是！”
寻常裘人尚且如此，那他那贵为裘人王座的母亲呢！
她的血脉是不是也被人眼巴巴地盯着！
江九被他的话问的一怔。
江幸甚至不再掩饰地称呼其母为母亲，而是直呼母王。
一丝不妙之感由心而生。
“阿幸，我此次带你来是为了让你明白人族和裘人到底殊途，让你日后能多长一个心眼防止落得和那人一样的下……”
“请您回答我，是或不是！”
江幸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江九要说些什么，但他不想去听。
这个问题被他一直藏在心里。
已经藏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内，他和人族朝夕相处，让他更不敢再往这个方向细想。
他怕他接受不了答案！
可是现在，他只想知道自己的杀母仇人。
他想为母亲报仇！
江幸眼中溢出的仇恨，让江九明白自己的方法完完全全地错了。
他低估了江幸心中的恨意。
也低估了江幸隐藏情绪的能力。
江幸不是不在意其母的身死，而是太过在意，以至于不敢面对。
江九闭上眼沉默了许久。
纸终究包不住火，他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江幸早晚都会弄明白。
“是，那场战争的对手确实是人族，还是人族中一个叫作“天罚盟”的军事联盟。”江九决定坦然。
“天罚盟……”江幸将这三个字碾碎了反复回味，牢牢记在心底。
这个名字他有很模糊的印象。
他记得小时候去找母亲，各位宫主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个天罚盟。
这个号称“顺天伐魔，天理昭彰”的天罚盟。
江九见他这个样子，眼角一酸。
这个年纪，他本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不是如同现在这样想着复仇，想着敌人。
这让江九忍不住提醒，想劝劝他。
“阿幸，你莫要忘了，你的父亲也是人族。”
江九的话如同一盆冰水，骤然泼在他滚烫的心头。
从头冻到了脚。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
他之所以能毫不费力地混在人族中，甚至走上修习灵师之路，不就是因为身体里藏着的另一半血脉？
他既是裘人，又何尝不是人族？
江幸身体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霎时间脑子里一团乱麻。
包间外，拍卖依旧照常进行着，但由于江九事先的准备，二人之间的争吵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他们在这场拍卖中置身事外的表现却引发了几人的思考。
他们不禁猜测，莫非江九来此果真不是为了魔族的心血，先前种种只是自己错误的推测而弄出来的杞人忧天？
不过既然那位凝海尊者没有出手，那么他们的竞价也就没有收敛的理由。
于是乎这个价格被越喊越高。
拍卖也越来越热闹。
反观那拍得胚胎之人，此刻却是满脸的悔不当初，声泪俱下！
一刻钟后，那滴裘人心血被以二十万灵石的天价拍走。
而拍得心血之人正是那位坐在展台右边最内侧之人。
这样一个修为最高、喊价又最高的人拿下心血，反而让其他人松了口气，心里也就没那么憋屈了。
最后一件拍品的定音宣告着整场拍卖的落幕。
顾客们开始意犹未尽地先后离场。
江九望着江幸魂不守舍的躯体，整颗心似被什么狠狠地揪着。
“走吧，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江九不能让江幸停留在这里。
不管是身还是心。
江幸没有抬头，眸中暗淡地看不到一丝光芒：“羊叔，您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
他曾经问过，但江九不说。
既然今天两人已经彼此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想看看江九这次会如何回答。
江九长叹着，阖上眼，压下泛起的阵阵情绪，一如既往地拒绝了这个问题：“我答应过你母亲，不能说。”
“是吗……”江幸苦笑。
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自己母亲留下这么多安排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他也从来不会怀疑她和江九的善意。
既然他生在了帝王家，就必须忍受这些安排，接受这样的命运。
“我的父亲如果不是人族就好了！”江幸忽然鬼使神差地做了这么一个设想。
只是他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去想。
但起码他无需纠结体内的另一半血脉。
能活的更简单、恣意。
江九听到这句话，却突然理解其母为什么非要让他带着江幸离开西边。
为什么不让他接触那个仪式。
如果江幸生长在西边，说不定真的会一腔任性地举行洗礼仪式！
他伸出手摸了摸江幸的脑袋，温柔慈爱地安抚着后者，开口道：“亲眼去看看这个世界，亲眼看看真正的人族，这也是你母亲的愿望。”
江幸点头。
拳头越攥越紧。
……
先不提吸收魔族寻常精血后对灵力的修为有着不可估量的，突飞猛进的好处，单是精血中洗经伐髓的功效就已经让数不清的人垂涎欲滴！
更何况，这还是一滴心血！
魔族中人一人一生只有一滴心头血，而这心头血还有一个别名叫“护体心血”。
魔族为何强大，为何难杀，就是因为这滴心血！
若不是如今人族数量已远远超过魔族，这才在战事上压了魔族一头。
换作单打独斗，人族绝不会是同阶魔族的对手！
试问一个体内自带免死令牌的对手，又岂会是可以随意击杀，随意生擒的？
更别提还要抽他的血，吸他的髓！
魔族血脉的吸引力从来都是灵丹妙药中最毋庸置疑的，但同时也是代价最最昂贵的！
江幸望着身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炽热视线，心一下子变得冰凉。
他看着这些人口口声声一句一个“魔族”，却又眼红贪婪地嫉妒他们的血脉，实在是滑稽如戏台上的笑柄。
肮脏。
恶臭。
江幸攥着拳头，眼眶中不甘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我从前一直都想不明白，人族与裘人原同属人类，却为何屡屡进犯，势同水火！原来，是眼馋我裘人的血脉，要剜我裘人的心！”
他忽然就想起那个身着银色铠甲，却最终战死沙场的母亲。
心就像是被油煎着！
“人族与裘人向来势不两立，如今会有这样的局面，也就不足为奇了。”江九面色冰冷，不带一丝情绪地说着。
江幸明知江九此话是在安抚，却故作不知，话锋一转：“羊叔，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母王战死的那场战役的对手就是人族，是不是！”
寻常裘人尚且如此，那他那贵为裘人王座的母亲呢！
她的血脉是不是也被人眼巴巴地盯着！
江九被他的话问的一怔。
江幸甚至不再掩饰地称呼其母为母亲，而是直呼母王。
一丝不妙之感由心而生。
“阿幸，我此次带你来是为了让你明白人族和裘人到底殊途，让你日后能多长一个心眼防止落得和那人一样的下……”
“请您回答我，是或不是！”
江幸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江九要说些什么，但他不想去听。
这个问题被他一直藏在心里。
已经藏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内，他和人族朝夕相处，让他更不敢再往这个方向细想。
他怕他接受不了答案！
可是现在，他只想知道自己的杀母仇人。
他想为母亲报仇！
江幸眼中溢出的仇恨，让江九明白自己的方法完完全全地错了。
他低估了江幸心中的恨意。
也低估了江幸隐藏情绪的能力。
江幸不是不在意其母的身死，而是太过在意，以至于不敢面对。
江九闭上眼沉默了许久。
纸终究包不住火，他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江幸早晚都会弄明白。
“是，那场战争的对手确实是人族，还是人族中一个叫作“天罚盟”的军事联盟。”江九决定坦然。
“天罚盟……”江幸将这三个字碾碎了反复回味，牢牢记在心底。
这个名字他有很模糊的印象。
他记得小时候去找母亲，各位宫主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个天罚盟。
这个号称“顺天伐魔，天理昭彰”的天罚盟。
江九见他这个样子，眼角一酸。
这个年纪，他本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不是如同现在这样想着复仇，想着敌人。
这让江九忍不住提醒，想劝劝他。
“阿幸，你莫要忘了，你的父亲也是人族。”
江九的话如同一盆冰水，骤然泼在他滚烫的心头。
从头冻到了脚。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
他之所以能毫不费力地混在人族中，甚至走上修习灵师之路，不就是因为身体里藏着的另一半血脉？
他既是裘人，又何尝不是人族？
江幸身体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霎时间脑子里一团乱麻。
包间外，拍卖依旧照常进行着，但由于江九事先的准备，二人之间的争吵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他们在这场拍卖中置身事外的表现却引发了几人的思考。
他们不禁猜测，莫非江九来此果真不是为了魔族的心血，先前种种只是自己错误的推测而弄出来的杞人忧天？
不过既然那位凝海尊者没有出手，那么他们的竞价也就没有收敛的理由。
于是乎这个价格被越喊越高。
拍卖也越来越热闹。
反观那拍得胚胎之人，此刻却是满脸的悔不当初，声泪俱下！
一刻钟后，那滴裘人心血被以二十万灵石的天价拍走。
而拍得心血之人正是那位坐在展台右边最内侧之人。
这样一个修为最高、喊价又最高的人拿下心血，反而让其他人松了口气，心里也就没那么憋屈了。
最后一件拍品的定音宣告着整场拍卖的落幕。
顾客们开始意犹未尽地先后离场。
江九望着江幸魂不守舍的躯体，整颗心似被什么狠狠地揪着。
“走吧，我们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江九不能让江幸停留在这里。
不管是身还是心。
江幸没有抬头，眸中暗淡地看不到一丝光芒：“羊叔，您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
他曾经问过，但江九不说。
既然今天两人已经彼此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想看看江九这次会如何回答。
江九长叹着，阖上眼，压下泛起的阵阵情绪，一如既往地拒绝了这个问题：“我答应过你母亲，不能说。”
“是吗……”江幸苦笑。
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自己母亲留下这么多安排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他也从来不会怀疑她和江九的善意。
既然他生在了帝王家，就必须忍受这些安排，接受这样的命运。
“我的父亲如果不是人族就好了！”江幸忽然鬼使神差地做了这么一个设想。
只是他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去想。
但起码他无需纠结体内的另一半血脉。
能活的更简单、恣意。
江九听到这句话，却突然理解其母为什么非要让他带着江幸离开西边。
为什么不让他接触那个仪式。
如果江幸生长在西边，说不定真的会一腔任性地举行洗礼仪式！
他伸出手摸了摸江幸的脑袋，温柔慈爱地安抚着后者，开口道：“亲眼去看看这个世界，亲眼看看真正的人族，这也是你母亲的愿望。”
江幸点头。
拳头越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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